黃 斌
(江西師范大學 傳播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網絡謠言辟謠研究綜述
黃 斌
(江西師范大學 傳播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在當今網絡時代,謠言插上了網絡的翅膀,不管是從傳播的速度、廣度、還是深度來看,網絡謠言都產生了史無前例的影響,給社會帶來了極大的風險,辟謠求證迫在眉睫。本文選取了138篇樣本文獻,著重分析網絡時代中網絡謠言的辟謠研究現狀和機制探討,發現網絡辟謠國內研究數量雖多,但是還未從問題的本身出發來尋找辟謠的根本著力點。
網絡謠言;辟謠;研究綜述
謠言貫穿了整個人類文明發展的歷史,不管是在口媒介時代,還是報紙電視階段,甚至是網絡傳播新時期,都未能使謠言“灰飛煙滅”,它就像“幽靈”般游走于人類社會的每個角落。
在網絡高度發達的今天,通暢、廣泛、快捷的網絡傳播渠道,使得謠言“借機行事”,網絡已成為謠言傳播的“源泉”和“溫床”;加上網絡謠言的“煽風點火”也影響著現實事態的演變發展軌跡。網絡謠言事件的出現、消解和影響,無時無刻不考驗著公眾對信息的判斷能力和社會管理者的應對機制,因此辟謠必不可缺。似乎“傳謠”和“辟謠”已成為網絡時代不可忽視的熱點話題,本文著重分析網絡時代網絡謠言的辟謠研究現狀和機制探討。
早在2006年,國內研究者王繼先的碩士論文《互聯網謠言傳播的控制與辟謠研究》拉開了國內網絡辟謠研究的序幕。本文在2015年3月30日通過對CNKI中國知網數據庫學術文獻總庫中利用高級檢索功能以主題“網絡”并且“辟謠”進行搜索,共找到229條紀錄。剔除來源于報紙、科技成果等數據庫的13篇非學術文獻的文章,其中篩選出“學科=新聞與傳媒”文章138篇作為分析樣本,具體分布如圖表1:

表1 2006~2015年網絡辟謠研究文獻分析138個樣本分布表
從上表可看出,目前國內對網絡辟謠研究還處在起步階段,研究數量偏少,研究層次也不高(博士論文5篇,只占3.6%),從期刊的發表來源來看,檔次基本不高,只有少數幾篇發表在《新聞與傳播研究》《現代傳播》等專業權威期刊上。近幾年的文章數量和質量的逐年遞增,說明了網絡辟謠研究越發重要,其研究也更為成熟。
(一)辟謠的理論基礎
通過整理文獻發現,目前國內辟謠的理論基礎主要有以下五種: (1)自凈理論說。學者喻國明稱微博辟謠是偽命題,認為只要一起事件不是只有一個目擊者,只要微博發布信息的機制足夠開放,微博會把信息互相補充、糾錯、印證,把真相還原達到“無影燈效應”。[1](2)集體智慧辟謠說。微博強有力地發揮了集體智慧的作用,彌補了傳統傳播方式時效性差、信息來源單一、公開度和透明度不足等缺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起到了識別假新聞、杜絕謠言傳播的作用。[2](3)個體認識說。人們不會改變對一個事物的認識,而是認識的對象在變化。如果事物不變,謠言還是不止,意味著辟謠就是要充分認識事物的真相。[3](4)政府公信力說。辟謠需要政府提供盡可能權威的信息,消除疑慮或誤解,辟謠成功的關鍵在于政府有公信力。[4](5)技術理論說。如果網絡上有信用評價體系,對微博用戶給予一定的信用等級,那些經常造謠、傳謠的人便會無所遁形,他們所發布的信息也就少人問津。[5]
針對網絡謠言的辟謠研究,國內已形成了一些具有建設意義的理論與方法。所謂網絡謠言的辟謠是指對網絡謠言的反擊,使網絡遙言逐漸消解直至徹底消失。[6]針對網絡辟謠有三種手段:事前的謠言預防、事中的謠言控制、事后的辟謠。
網絡謠言預防,謠言的永恒循環出現證明它是一個潛藏在人們集體意識中的一種“偽裝的事實”,網絡謠言更是增加了不確定性,加強網絡謠言預防就要打破“謠言的集體意識”,通過增加信息公開、防止信息過載和信息駐留的淺表性、設置媒體系統的天然屏障、改善媒介環境和提高公民媒介素養等“通防”來消減不確定性。
網絡謠言控制,正如陳力丹在1999年“關于網絡傳播的各種硬性控制和軟性控制”[7]所說,網絡謠言控制也應包括“硬控制”和“軟控制”。“硬控制”包括如舉報、投訴、禁言等網絡技術手段,設立網絡法律法規、凈化網絡、網絡信息打假等國家控制手段。“軟控制”就是進行“倫理道德的控制、信仰或信念的控制、社會輿論與公關手段的控制”[8]的軟性網絡謠言控制。
網絡謠言辟謠,辟謠并非是對謠言的控制,而是對謠言本事的反擊,直至謠言在網絡上徹底消解。王繼先提出了網絡謠言的辟謠四種方法:借助大眾傳播媒介的力量獲得強勢話語權、分析并擴大謠言的消極面、打亂謠言傳播原有的節奏及建立網絡謠言監控和分析研究機制。[9]
(二)網絡辟謠主體及平臺
按照辟謠主體的網絡平臺劃分: (1)政府部門:除了通過政務門戶網站、網絡平臺如中國互聯網違法和不良信息舉報中心(www.12377.cn)發布,還紛紛開通政務微博辟謠,如@上海發布、@平安北京等政務微博頻頻辟謠澄清。(2)商業機構:大部分網絡交流平臺運營商都已開通辟謠平臺,如新浪微博的@微博辟謠,網易的@微辟謠,騰訊和搜狐也開通了@謠言終結者,微信與人民網攜手設立辟謠公眾號“謠言過濾器”,還有以果殼網的@謠言粉碎機為代表的商業網站的辟謠。(3)NGO組織:如由大學教授、記者、律師等身份組成的,以公益為目的、以真實為生命的公益辟謠微博@辟謠聯盟;致力于消滅科學類謠言的非營利機構@科學松鼠會。(4)媒體機構:傳統媒體和新媒體都通過自身發布平臺設立辟謠平臺,如人民網在2011年設立的“求證專欄”,紅網論壇BBS開辟了論壇辟謠平臺專欄。(5)聯合辟謠平臺:由網絡管理部門、網絡協會、媒體機構等聯合設立的辟謠平臺,如覆蓋溫州的首個全媒體網絡辟謠平臺“溫州辟謠舉報平臺”,22家媒體聯合發起的大數據平臺“北京地區網絡聯合辟謠平臺”,同類還有“內蒙古地區辟謠平臺”、“浙江媒體網站聯合辟謠平臺”。
(三)網絡謠言辟謠機制與方法
現有網絡辟謠方式表明,有關組織(人士)對謠言的回應仍占主要部分,辟謠的方式還包括媒體調查、專家澄清、司法介入、網友追查等方式。國內學者主要基于辟謠的有效手段、信息的公開、網絡的自凈與澄清等方面討論網絡辟謠機制。郭小安和董天策通過認為,理想的辟謠方式是政府權威信息供給、傳統媒體及時跟進、網民自我凈化的聯動協同。[10]霍慧注意到網絡媒體的自凈功能來辟謠,還指出怎樣利用好個體廣泛的分散的知識和獲得權威的辟謠證據是網絡自我凈化功能實現的關鍵。[11]肖珺和龐航宇認識到網絡自凈功能的局限性,認為要實現理想的自凈功能基于幾個必備的社會條件:信息的充分流動、表達的自由(含新聞自由等)、公眾的理性。[12]
(四)網絡辟謠的效果研究
人們都期望漫天飛舞的網絡謠言被辟謠,消減謠言帶來的危害,但是辟謠的效果總是難以達到既定的目標。王麗麗認為,微博辟謠會產生四個層次的效果:辟謠信息被廣泛傳播、辟謠信息被淹沒、辟謠信息被質疑、“辟謠信息”被反辟謠。[13]有學者從辟謠信息處理能力、辟謠依據的權威性、受眾的參與程度、辟謠的威懾效果四項指標衡量網絡辟謠平臺的效果。[14]史尚靜關注到網絡辟謠的“負效果”,辟謠產生逆反心理,“謠言激發他們強烈的傳播欲望,而辟謠最多只能提供一個真實的真相,無法產生任何情緒的變化。”[15]王璐從人們對謠言的認知和記憶的感情色彩來分析辟謠效果,舉出“警察、城管和小販的沖突”會認知偏差為“警察和城管暴力執法”的例子,說明個人的認知取決于我們的記憶中對該人該事的記憶總和,認為謠言鎖定網民思維,導致辟謠實效不佳。[16]
本文對以上138個文獻樣本根據文章的內容和研究方法等維度分類,得出以下結論: (1)從研究方法上來看,國內學者采用研究方法多樣,但是總體來看缺乏實證研究方法的研究案例,未發現有絕對意義上的定量分析文章。(2)從理論研究與應用研究來看,國內學者往往更樂意于網絡辟謠應用的研究和分析,側重于網絡辟謠平臺、辟謠手段、辟謠機制研究。
通過對國內學者網絡謠言辟謠的研究成果進行分析我們展望未來網絡辟謠可以從以下方面出發:
第一,目前國內關于網絡謠言和辟謠的研究愈發豐富成熟,但是總體來說缺乏創新意識,對策應用性的研究多,系統基礎理論研究比較缺乏。
第二,國內學者對辟謠的研究多在“器物”上,針對辟謠手段、平臺的研究較多,但是缺乏對謠言作用對象——人本身的研究。謠言傳播的核心在于知識體系固化,并由此進行相應的推理,我認為每個人接觸謠言的時候都經過個人知識體系和知識框架的過濾。在任何特定時刻,每個個體都是謠言的傳播媒介,[17]個人知識體系、生活經驗、價值取向會決定謠言傳播的內容,因此可以從辟謠中的心理分析、信任傾向、情緒梳理等問題上探究。
第三,在大數據時代下,網絡辟謠上應從“為大眾服務、維護社會穩定”為出發點,加強信息綜合處理能力,快速精確地篩選網絡謠言,建立多方主體緊密合作的聯合網絡辟謠求證處理平臺,最大限度地提升網絡辟謠的工作效率和影響力。
[1] 喻國明.“微博辟謠”是個偽命題[N].中國經濟時報,2012-01-06(012).
[2] 黃心怡.從以訛傳訛造謠到集體智慧辟謠——淺談基于微博的假新聞傳播與識破[J].新聞研究導刊,2011(11):36-37.
[3] 魏武揮.謠言的傳播與辟謠[J].新聞記者,2012(05):28-31.
[4] 謝志強.政府公信力“亞健康”與辟謠難題[J].人民論壇,2011(10):24-25.
[5] 王燦發,駱雅心.重大突發危機事件微博辟謠并謠言控制機制研究[J].中國記者,2012(05):31-32.
[6] 謝能武.網絡謠言及其治理研究[D].湖南師范大學,2012.
[7] 陳力丹.論網絡傳播的自由與控制[J].新聞與傳播研究,1999(3):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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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王繼先.互聯網謠言傳播的控制與辟譜研究[D].南京師范大學,2006:69-73.
[10] 郭小安,董天策.謠言、傳播媒介與集體行動——對三起恐慌性謠言的案例分析[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3(09):58-62.
[11] 霍慧.網絡媒體自凈功能研究[D].暨南大學,2012:32.
[12] 肖珺,龐航宇.微博自凈功能與辟謠模式選擇研究[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2(08):138-139.[13] 王麗麗.基于新浪平臺的微博辟謠研究[D].華中科技大學,2013:30-34.
[14] 王國華,王戈,楊騰飛,鐘聲揚.網絡辟謠平臺的運行及效果研究[J].情報雜志,2014(09):100-105+134.
[15] 史尚靜.微博謠言傳播與辟謠方式研究[D].山東師范大學,2013:62-63.
[16] 王璐.微博時代下政府辟謠之道——基于對2011年微博謠言的調查分析[J].新聞界,2012(13):46-51.
[17] 奧爾波特(美),等.謠言心理學[M].劉水平,等,譯.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30.
G206
A
1674-8883(2015)15-0016-02
本論文為江西師范大學研究生創新基金“風險社會視角下的網絡辟謠路徑研究”項目資助
黃斌,男,江西寧都人,江西師范大學傳播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新聞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