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軍事歷史委員會成員 約爾格·希爾曼
戰爭結束后,人們會開始戰爭史的編纂,以此來實現戰爭期間一些未能實現的目標。因此,就會出現一些主觀愿望來主導歷史編纂的現象。如果這一現象頻繁出現,那么史料和歷史編纂就未必可信了。
戰爭結束后,人們對各種資料和檔案的獲取會更加方便。人們在編纂歷史的時候,會設想出這種可能---在歷史的某個重大時刻,如果沒有按歷史上真實發生的那樣演變下去,結果會怎樣?盡管能親臨戰場的人并不多,但是從主觀愿望出發編纂歷史的人并不少。
在戰爭中,有一些人晉升很快,這在平時是很少會發生的。這種說法,我認為是存疑的。各種權威都以各種不同的方式積極參與戰爭,而戰爭造成了很多經濟損失和毀壞。這就導致了人們要問很多問題---戰爭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影響人們?
戰勝國和戰敗國在戰后面臨的經濟形勢是有相似之處的。在本土被擊敗的戰敗國,他們的狀況就更加嚴峻。對戰勝國而言,他們顯然更加可信。所以,他們更愿意以更加可信的方式編纂歷史、著述歷史。對戰敗來說,戰敗就是終結,他們不愿意寫下更詳盡的歷史。他們的歷史學家也在為戰敗尋求借口,因此他們編纂的歷史就不會顯得那么可信。
歷史當然是由勝利者述寫的。勝利者編纂的歷史也會得到戰敗國人民的信任。首先,德國的戰況變化很快,最后導致第三帝國的滅亡和領土的縮減。這對德國人來說,這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因為他們在東西兩線都在作戰。戰后,也分為了東西兩國。德國軍隊在西線被擊潰后一瀉千里。有些歷史這樣記載,“部分德軍仍十分英勇,被占領國的游擊隊的攻擊力也未必那么強”。對此,我認為是存疑的。很多歷史學家都關注到了這一點,陸軍和海軍的有關歷史出版物也提到了這一點。他們希望以此為鑒,發掘出失敗原因。很明顯,這些作者都只是關注戰場上的行動。戰后,這些將軍有更多的時間冷靜思考并找出原因。
戰后一段時間,德國軍隊也得到了重新加強。為了更好地寫就令人信服的歷史,一些歷史學家也重新注重研究二戰中德國陸軍的各種表現。其成果包括一套6卷本的大型著作,其學術研究非常嚴謹。另一方面,海軍也根據各級將領的回憶錄參與了歷史編纂,出版了一系列書籍,討論了戰爭期間德國海軍的表現和各種特點。在今天看來,這些研究份量很重。
但由政客編纂的歷史就不那么可信了。從1939年開始,德國的陸海空三軍軍事技術的進步較之以前有飛速發展。尤其是與一戰時期相比,各種武器的火力大大加強,常常是一座城市很容易就被毀于戰火。所以,在后世的研究者中,就容易出現一些主觀愿望,當然也有一些嚴密的史證考據。在各種二戰研究中,種族屠殺、種族滅絕是一個巨大的命題。其中,也有各種令人信服的考據。有關作戰,人們也在研究哪種作戰方式更為高效。二戰中,德軍在東線戰場與蘇軍的作戰也是一個研究主題。
檔案在戰爭期間會遭到大量毀壞,這會為戰后研究造成巨大困難。戰后,德國民眾對參戰官兵有一定的同情態度。他們也出版了一些刊物。前將領也寫了一些回憶錄,試圖改變民眾對他們戰時行為的印象。但有一些回憶錄,是不可信的,它們與檔案記載是沖突的。但不管怎樣,這也提供了新的解讀方式。
歐洲的許多歷史學家,比如法國、荷蘭、比利時、丹麥,也在不遺余力地深入研究德國納粹的罪行。他們通過國際合作進行研究。
這里,有必要提出一個重要的歷史編纂現象---課題由前高官領導研究編纂。他們的目的是要盡可能地詳細描述德軍的狀況,但來自普通德軍士兵的詳細情況又是怎樣的呢?他們也一起討論當時怎樣避免失敗。他們的研究成果也匯集成一本出版作品。由于背景是一致的,因此以上兩類作品看似有相似之處。上世紀50年代末,一位從戰場上回來的人這樣說到:“戰爭之后我們向誰訴說?向我們國內的親人嗎?當然不會,他們不會理解我們。我們是否應該向沒有參戰的人訴說,他們也會不知所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