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韓三國商品貿易與服務貿易的依存度和互補性

楊 莉

(浙江省現代服務業研究中心,浙江 杭州 310015)

中日韓三國商品貿易與服務貿易的依存度和互補性

楊 莉

(浙江省現代服務業研究中心,浙江 杭州 310015)

中日韓作為東亞地區最重要的三大經濟體,近年來三邊貿易發展迅速。隨著中日韓自貿區談判的順利進行,三國均在向區域經濟一體化的方向努力。文章基于三國的商品貿易和服務貿易進出口數據,分析三國的貿易結構,并計算三國貿易集中度指數和互補性指數,分析三國在商品貿易和服務貿易的依存度與互補性。實證分析結果顯示，中國與日韓的商品貿易和服務貿易關系都比較緊密,三國貿易的互補性也較高,在自由貿易區建成之后中日韓之間的貿易潛力將得到更充分的挖掘。

商品貿易;服務貿易;互補性;自貿區

為進一步融入世界經濟大格局并從世界經濟一體化進程中獲益,進入21世紀以來,中國加快了與各經濟體建立自由貿易區的步伐。當前,中國已與東盟、新加坡、巴基斯坦、新西蘭、智利、秘魯、哥斯達黎加、冰島和瑞士簽訂自由貿易協定,涉及20個國家和地區。同時,與韓國、海灣合作委員會(GCC)、澳大利亞和挪威等國家和國際組織正在進行自貿協定談判,以及中日韓自貿區和《區域全面經濟合作伙伴關系》(RCEP)協定談判。

在東亞以及亞太地區,中日韓三國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東亞地區經濟在世界上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但該地區的經濟一體化進程還沒有取得關鍵性的進展。2014年9月,伴隨著中日韓自由貿易區第五輪談判的結束,中日韓自由貿易區的建設越來越受到社會的關注,中日韓之間的貿易往來愈發頻繁。第五輪談判的順利結束,也意味著中日韓經濟一體化又向前邁出了一步。在中日韓自貿區建設的研究分析中,區域內貨物貿易與服務貿易的情況與特點一直以來是推動自貿區建設的重要因素。因此,在中日韓自貿區多領域談判進一步展開磋商的背景下,對中日韓貿易的全視角分析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一、文獻回顧

針對中日韓區域內的貿易情況,國內外學者從各角度展開過研究,成果也較豐富。其中,關于商品貿易方面,龔敏等①龔敏、李文溥:《東北亞經濟一體化:中日韓貿易相互依存關系分析》,《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社會科學版)》2006年第2期,第129-136頁。(2006)分析1990年～2004年的中日韓貿易依存關系,認為中國在三國貿易格局中起到橋梁作用。周松蘭②周松蘭:《從前100位出口商品看中日韓出口結構競爭》,《國際貿易問題》2007年第1期,第65-70頁。(2007)分析了中日韓前100位出口商品的比重、行業分布與技術層次等層面,認為當前中國與日韓重合的出口品名越來越多,技術層次逐漸走高,競爭越發激烈。崔超等③崔超、吳林海:《中日韓三國農產品貿易競爭關系的研究》,《國際貿易問題》2007年第7期,第50-54頁。(2007)則通過產品相似性指數和市場相似性指數對中日韓三國農產品的貿易競爭關系進行了實證分析,并得出中日韓三國間的農產品相似性指數高于市場相似性指數,農產品貿易關系以競爭性為主。佟家棟①佟家棟、白雪飛:《從零部件貿易看中日韓分工差異》,《國際貿易問題》2009年第12期,第37-46頁。(2009)通過分析擴展的RCA指標,對中國在日韓市場上零部件生產和組裝比較優勢的分布、結構和變遷情況進行梳理,得出針對日韓兩國市場而言,中國在零部件生產上的比較優勢總體上呈增強趨勢。

服務貿易研究方面,譚晶榮②譚晶榮:《中日韓三國服務貿易的比較研究》,《國際貿易問題》2006年第7期,第71-77頁。(2006)比較了1993年～2003年中日韓三國的服務貿易RCA指數和TC指數,得出三國在服務貿易領域內總體競爭力不相上下,個別行業存在差距。曹標③曹標:《中日韓服務貿易結構比較研究》,《亞太經濟》2012年第4期,第86-90頁。(2012)比較中日韓三國的服務貿易結構調整的三個階段。馬靜④馬靜、逯宇鐸:《對外貿易結構與中日韓服務貿易比較研究》,《統計與決策》2012年第17期,第137-140頁。(2012)分析了中日韓的服務貿易結構狀況,并應用凈出口比較優勢指數方法分析三國各類服務貿易產品的相對出口競爭力及其存在的出口劣勢。莊芮等⑤莊芮、方領:《基于國際競爭力比較的中日韓服務貿易談判問題探析》,《國際貿易問題》2013年第9期,第74-81頁。(2013)測算了2002年～2011年中日韓三國服務業的TC指數、RCA指數和CA指數,據此分析了中日韓三國服務貿易的整體競爭力和分部門競爭力。

可見，同時對商品貿易和服務貿易進行全視角分析的文獻不多,尤其是關于服務貿易的研究,大多是對服務貿易整體或者選取某幾個行業進行分析,且側重國際競爭力層面。本文從商品貿易和服務貿易兩個角度,對中日韓貿易關系的結構與互補性進行深入分析,以全面反映中日韓貿易關系的特點,為中日韓自貿區的建立分析提供可行性研究基礎。

二、中日韓的貿易結構

貿易結構體現生產要素稟賦的特征及資源的配置效率,對中日韓三國商品貿易和服務貿易結構的分析,也可以從一定程度上體現三國具有競爭優勢的部門分布情況。

(一)數據來源和分類

原始數據來自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comtrade.un.org)、服務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unstats.un.org)以及OECD數據庫。商品貿易按照《國際貿易標準分類》(SITC),一國的出口產品可分為0至9共10大類。其中0至4類為初級產品,5至9類為工業制成品。在工業制成品中,一般認為第5大類(SITC5,化學品及有關產品)和第7大類(SITC7,機械及運輸設備)為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第6大類(SITC6輕紡產品、橡膠制品、礦冶產品及其制品)和第8大類(SITC8,雜項制品)為勞動密集型產品。根據聯合國2002年頒布的《國際服務貿易統計手冊》服務貿易分為11個大類:運輸、旅游、通訊服務、建筑服務、保險服務、金融服務、計算機和信息服務、專有權利使用費和特許費、其他商業服務、個人文化和娛樂服務、其他政府服務。

(二)中日韓商品貿易結構

近十年來,中國的出口商品結構中工業制成品出口有所上升,進口則顯著下降,其中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比重有所下降,而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的進口比重有所下降。日本的趨勢正好相反,其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上升,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的出口下降。韓國工業制成品的進口和出口下降均較明顯,其中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的進口和出口都有明顯降低。相比中日,韓國初級產品SITC3類(礦物燃料、潤滑劑等)產品出口較多,增長也很顯著。

2012年,中日韓三國工業制成品出口分別占95.09%、96.08%和86.99%,可見三國都是工業制成品出口大國。其中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分別占42.36%、21.24%和22.68,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的出口分別占52.66%、69.51%和63.73%(見表1)。可見，隨著中國經濟的不斷發展,勞動力等生產要素成本上升,中國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向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不斷轉型和升級,中國的工業制成品結構有所優化,但仍然次于日韓兩國的工業制成品結構。

(三)中日韓服務貿易結構

總的來看,中日韓的服務貿易結構有一定的相似性,運輸業和旅游業兩者都占了較大的比重,2012年中國占比46.46%,日本占比33.87%,韓國占比49.64%(見表2)。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comtrade.un.org)計算得到。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服務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unstats.un.org/unsd/ServiceTrade)計算得到(日本的保險業出口數值顯示為負,故沒有計算,下同)。

2002年以來,中國的服務出口貿易結構發生了較大的變化。2002年,中國的服務貿易出口一半集中在旅游業;2012年,旅游業仍然占據較大的份額,運輸業、建筑服務業、保險服務業和計算機信息服務業的出口貿易則有明顯的上升,可見中國的服務貿易在近十年中有了全面的發展,除旅游業外其他服務業出口發展迅速。從服務進口貿易結構看,近十年來變化不明顯,旅游業進口比重有微小上升。

日本的服務貿易結構及其變化情況對比中國存在一定的差異。專有權利使用和特許在日本一直占據不小的份額,且在不斷上升。運輸業、計算機和信息服務業占的比重有顯著下降。旅游業進口比重有明顯下降。

韓國的服務出口貿易結構變化情況與中國也不同,2002年到2012年,運輸業和旅游業的比重有明顯下降。建筑服務出口的比重則有大幅提升。運輸業和旅游業進口的比重都有明顯下降。

三、中日韓貿易的依存度和互補性分析

對雙邊貿易的依存度分析,可以得出兩國貿易關系的緊密情況。而對于雙邊貿易的互補性分析,可以看出一國集中出口的產品結構與另一國集中進口的產品結構的吻合程度。如果兩國的貿易關系緊密且具有互補性,則通過消除貿易壁壘可以給貿易雙方帶來較大的利益。

(一)貿易集中度指數(trade intensity index, TII)

TIIij是描述國家i出口到國家j的集中指數。用兩國的雙邊貿易與一個目的國占據一個國家的總出口的數值進行比較。如果比值大于或小于1,那么那個目的國在世界貿易中就更具有(或不具有)代表性(即兩國貿易關系緊密或不緊密)。比值越大,說明兩國的貿易依存度越高。

(1)

式(1)中:Xij—從i國到j國的出口,Xi—i國總出口。Mk—k國的總進口。xij—貿易國j占據i國的出口份額(即j國從i國的進口),mj—貿易國j占據世界進口的份額。

1.商品貿易集中度。由表3可知,中國與日韓雙向的商品貿易集中度都大于1,可見中國與日韓的商品貿易關系比較緊密。但是,近十年來,雙向的TII指數都有所下降,特別是中國出口到日韓的貿易集中度下降更顯著。此外,中日的TII指數基本等于日中指數,而中韓的TII指數卻小于韓中指數,可見在商品貿易中,中國與日本的互相依存度相差不多,而韓國對中國的依存度要比中國對韓國的依存度更高。從中日韓比較看,中韓間的商品貿易依存度比較不平衡,而中日間的商品貿易依存度較平衡。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計算得到。

2.服務貿易集中度。由表4可知,在樣本區間內,中國與日韓雙向的服務貿易集中度都大于1,可見中國與日韓的服務貿易關系也比較緊密。中日和中韓的服務貿易,中日的TII指數小于日中指數,中韓的TII指數大于韓中指數,可見在服務貿易中日本對中國的依存度比中國對日本的依存度更高,而中國對韓國的依存度比韓國對中國的依存度更高。從中日韓比較看,中韓間的服務貿易依存度比中日間的要高,說明中國與韓國間的服務貿易往來更頻繁,也從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中國與日本的服務貿易往來的潛力更大。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服務貿易統計數據庫、OECD數據庫計算得到。中韓雙邊服務貿易缺2012年數據,以2011年數據代替。

(二)貿易互補指數(trade complementarity index, TCI)

貿易互補指數是反映兩國之間的貿易互補程度,測量一國的出口供給與其貿易伙伴的進口需求的相似度水平，指數越大,兩者間更容易產生貿易。貿易互補指數是基于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RCA的基礎上提出的,對每一個產業來說,貿易互補性指數=i國的比較優勢指數×j國的比較劣勢指數。TCI指數大于或小于1,意味著一個國家的專門化出口與其貿易伙伴的專門化進口之間強(弱)的互補性,TCI指數接近于1，意味著其出口和進口專業化與世界貿易專業化相似。

(2)

(3)

1.商品貿易互補性。從計算結果看,我國的綜合商品貿易互補指數要低于日本和韓國的數值,說明中國進口與日韓出口的匹配程度要高于中國出口與日韓進口的匹配程度。且中國與日韓的綜合貿易互補指數都有微弱的下降現象。從SITC商品類別來看,中國出口的工業制成品(SITC5、6、7、8類)互補性仍處于穩步增長的趨勢,尤其中國出口日本進口的雜項制品(SITC8,家具、服裝、鞋子等)的互補性指數遠大于1,可見在這些勞動密集型產品上中國的出口與日本的進口有很強的互補性。相反,中國出口的初級產品(SITC0、1、2、3類)與日韓的進口互補性有明顯下降(見表5)。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comtrade.un.org)計算得到。

從中日韓出口的角度看,機械和運輸設備產品(SITC7類)的貿易互補性雖然有微弱下降但仍遠大于1,可見在此類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方面,日本出口與中國進口的互補性很高。輕紡產品、橡膠制品、礦冶產品及其制品(SITC6)的互補性有所下降,而雜項制品(SITC8)的互補性有所上升。此外,日本某些初級產品(SITC2類,天然橡膠、軟木等)的貿易互補性有所上升(見表6)。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comtrade.un.org)計算得到。

2.服務貿易互補性。中日和中韓的服務貿易互補指數與商品貿易互補指數相比,表現出不同的狀況。從整體看,首先中國出口的互補指數均大于日本及韓國出口的互補指數,說明中國出口日本、中國出口韓國的匹配程度要大于中國進口日本、中國進口韓國的匹配程度;其次,十年來中國出口的互補指數有略微上升,而日韓出口的互補指數則呈現微小的下降(見表7、表8)。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服務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unstats.un.org/unsd/ServiceTrade)計算得到。

資料來源:根據聯合國服務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unstats.un.org/unsd/ServiceTrade)計算得到。

從服務業分行業看,首先中國與日韓在建筑服務部門的互補性有了非常大的提高;其次,運輸服務部門中國出口的互補指數有所上升,日韓出口的互補指數則有所下降,而旅游服務部門的情況則恰好相反;第三,中日間的貿易,中國出口互補指數大于1的部門十年來發生了變化,增加了計算機和信息服務,減少了旅游服務部門,而日本出口的互補指數則變化不大;中韓間的貿易情況與中日間差不多。

五、總 結

從上述對貿易結構、貿易集中度與互補性的分析中可見,在產業結構上都主要以進出口為導向的中日韓三國的貿易結構具有一定的依存性和互補性。

商品貿易中,三國都以工業制成品出口為主,且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都占了50%以上的份額。中國與日韓的貿易依存度都比較高,其中中國與日本的相互依存度較平衡,而韓中的依存度要高于中韓的依存度。就貿易互補性而言,中國對日韓的商品出口依賴程度要高于日韓對中國的商品出口依賴程度,其中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與日韓的進口匹配程度比較高,而日韓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的出口與中國的進口匹配程度比較高。

服務貿易中,三國的服務貿易結構也呈現傳統服務業為主導的特性,但三國仍各有突出,中國與韓國的服務貿易依存度要高于中國與日本的服務貿易依存度。就貿易互補性而言,中日出口的貿易互補性指數要大于日韓出口的貿易互補性指數。

因此,從總體看,中國與日韓的商品貿易和服務貿易關系都比較緊密,三國的貿易互補性也較高,而在自由貿易區建成之后，中日韓之間的貿易潛力將得到更充分的挖掘。

中日韓三國應抓住新一輪世界產業格局調整帶來的機遇,在FTA的談判中需要進一步關注消除貿易壁壘,促進區域內貿易和投資的便利化,擴大地區市場,強化競爭提升產業效率,通過廣泛的三邊合作促進三國產業結構的調整,使各國勞動力的垂直分工和水平分工更加合理有效,進一步提升各自的全球競爭力。

(責任編輯 陳漢輪)

Analysis of Trade Interdependence and Complementarity ofCommodity Trade and Service Trade in China-Japan-Korea

YANG Li

(ModernServiceIndustryResearchCenterofZhejiangProvince,Hangzhou,Zhejiang, 310015,China)

China, Japan and Korea are the three most important economies in East Asia, and their trilateral trades have develops rapidly in recent years. Along with several rounds of FTA negotiation, the three are making efforts towards regional economic integration. Based on the import and export data of commodity trade and service trade, this paper calculates the trade structure of the three countries as well as the trade concentration index and complementary index. The empirical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trade relationships in goods and services between China-Japan and China Korea are relatively close, and the trade complementarity of the three countries is also high. It is believed that trade potentials will be fully exploited after the establishment of CJKFTA.

commodity trade; service trade; complementarity; Free Trade Area

2014-09-21

楊莉,女,浙江長興人,浙江樹人大學講師,研究方向:國際貿易。

10.3969/j.issn.1671-2714.2015.01.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