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八卦與陰陽五行

孟建新

（德州市立醫院，山東 德州 253018）

先天八卦與陰陽五行

孟建新

（德州市立醫院，山東 德州 253018）

作為中國傳統文化寶庫里的一塊瑰寶，中國醫藥學有著數千年的歷史，為中華民族的繁衍昌盛做出過巨大的貢獻。但是時至今日，作為其主導思想，陰陽五行的概念還處于相對模糊的狀態，而本文的目的就在于通過先天八卦與陰陽五行之間的聯系，從先天八卦的角度入手，揭示其本源，還原其真相，從而使得大家對于陰陽五行及其運行有一個更加清晰的認識。

先天八卦；陰陽；五行

先天八卦相傳為上古伏羲氏所創，其以卦形之奇、卦象之趣、卦序之妙，深為后世所推重，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經過筆者多年的研究發現，《周易》之所以被尊為五經之首、方書之祖，蓋因其以先天八卦為契機，闡述了對于大千世界的獨到認識，太極氣一元論、后天八卦、河洛干支、陰陽五行，以及中國傳統醫學的基本理論都發源于此。因此，即使從繼承和發揚中國傳統醫學的角度出發，我們也有必要對先天八卦有一個明確的認識和定位。

1　先天八卦的天文學基礎

關于先天八卦的形成，《周易?系辭》是這樣記述的：“古者包犠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1］。由此可知，先天八卦的產生當與天象有關。實際上，在人類的遠古時代天文學就已經成為了一門很重要的基礎科學。盡管當時科技水平很低，技術條件很差，觀測手段相當落后，但是人們依然對此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和觀察。與現代天文學不同的是，古人對于天文星象進行研究和觀察的目的最初只是為了劃分時間，判定季節和節氣，以滿足人們指導生產勞動和日常生活的需求。正是在這一過程中古人發現，以地球上任一地點為固定觀測點，日月星辰相對于地球的運動均呈現出相對固定的周期性規律，不但運行的地理方位、軌跡相對固定，連運行的周期也相對固定。與此同時，地球上的時間、溫度、物候、氣象及生態環境則與之呈現出一一對應的關系，表現為一種周期性的變化，《周易?系辭》謂之“在天成像，在地成形，變化見矣”［1］。由此，天象的變化，即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就構成了先天八卦的天文學基礎。

2　先天八卦的本義

《周易?系辭》謂：“圣人設卦觀象，系辭焉而明吉兇，剛柔相推而生變化……是故君子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動則觀其變而玩其占，是以天佑之吉，無不利”［1］。經過筆者多年的研究發現，先天八卦最初只是對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的一種簡單圖示。具體來講，就是以“-”“--”為標記符號，從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這一規律中選取節點，然后采用一分為二的方法，將之分階段逐步進行劃分而成。這種分類方式也就是《周易?系辭》所說的“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2］。古人之所以這樣做，其意就在于將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這一規律以比較直觀的方式表達出來。由于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與時間、溫度、物候、氣象及生態環境的變化均呈現出一一對應的關系，因此從先天八卦中我們可以感受到日月星辰的運動，時間的流逝，歲月的變遷。由此以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為主體，空間、時間、溫度、物候、氣象及生態環境相統一的時空體系的獨特認識就此形成，而時間的概念及其判定標準則因之而產生。此即《尚書?堯典》所謂“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2］，而先天八卦的本義即在于此。

3　醫易同源，醫易相通

在人類的遠古時代，每個部落都有專職的巫師，他們的職責就是進行天文觀測，以探索宇宙的奧秘及其對人類的影響，從而為部落里的民眾提供相應的信息，以指導其生產勞動和日常生活，滿足其平時所需。除此之外，他們還肩負著為整個部落防病治病的重任，這就為古代天文學和醫學的相互融合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正是在此基礎上，大量的天文觀測成果被廣泛地應用于醫學領域，從而構成了中國傳統醫學獨具特色的思維理念和思維模式，即天人相應，以天驗人。易從日從月，《周易》本身即有日月周旋相追逐的意思，而先天八卦則是其運行規律的具體體現。以先天八卦為契機，經過反復驗證，中國傳統醫學和《周易》理論體系就此達到了高度的融合。由于其來源相同，都是以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為主體，來自于對天文星象的觀測，故有醫易同源之說；由于其基本原理相通，都是以先天八卦為契機加以展開，故有醫易相通之說。

4　先天八卦與陰陽五行

《類經附翼?醫易?醫易義》謂：“天地之道，以陰陽二氣而造化萬物；人生之理，以陰陽二氣而長養百骸。易者，易也，具陰陽動靜之妙；醫者，意也，合陰陽消長之機。雖陰陽已備于《內經》，而變化莫大乎《周易》”［2］。正是在將先天八卦和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聯系在一起并反復加以驗證的過程中古人發現，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其實是相互關聯的兩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這兩種因素之間互相對立，相互制約；互為相反，相輔相成；互根互用，互為依存；相互統一，不可分割。古人仿日月之性，分別對其加以命名，這就是陰陽的由來。五行則是在先天八卦的基礎上，將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過程中所展現出的最具典型代表特征的五種運行形態提取出來，分別配之以木、火、土、金、水五種與人們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物質，以五材之性配五行之質，其意就在于以四象配四時四季，地球上萬物的生長及生態環境的變化為中，以此彰顯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和地球上萬物生長及生態環境變化之間的聯系，昭示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過程中各個階段的具體特征。據此可知，陰陽五行實由先天八卦衍化而來，而其本意最初也僅僅是為了對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規律進行表述，并非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5　先天八卦對中醫學術體系的影響

《素問?六微旨大論》謂：“成敗倚伏生乎動，動而不已則變作矣”［3］。需要指出的是，這里的運動并非是指簡單的體育鍛煉，而是特指人體內部維系生命活動的規律性運動。實際上先天八卦之所以能夠被應用于醫學領域，其原因就在于古人認為在人體內部也存在著與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相類似的一種運動，它與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之間不但機制相通，而且作用相似，都是以相對穩定的周期性運動構筑起一個平臺，進而影響其內部的各種變化；同時，其內部的各種變化也必然會受到維系其正常活動的規律性運動的影響。一般而言，這類運動大多具有相對的穩定性、周期性和不可逆性等特點，且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正是由于它的循環往復，不停地運動，生命才得以延續。也正是由于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素問?六微旨大論》才言道：“出入廢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3］。可見其對生命的重要性。但是，與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不同的是，這種人體內部維系生命活動的運動是需要維護的。事實上，《周易》之所以能夠為后世醫家所推重，其原因就在于先天八卦不僅給出了陰陽五行的出處，更給出了一種運行模式，古人經過反復驗證之后認為它是宇宙間一切事物賴以存在的基礎，而作為中醫學術體系的主導思想，陰陽五行就是圍繞它進行展開的。通過對其進行反復比對我們得出的結論是，陰陽是五行的陰陽，五行是陰陽的五行。非陰陽，則五行不能正常運轉；非五行，陰陽的平衡則無從說起。陰陽與五行缺一不可，不可偏廢。唯有陰陽與五行相合，才能形成真正意義上的整體，生命才能真正得以延續。

6　先天八卦對中醫學術體系的意義

《素問?寶命全形論》謂：“夫人生于地，懸命于天，天地合氣，命之曰人”［3］。在這里，古人將陰陽五行的概念成功地套用到對于人體生理病理的辯證分析當中。由此，一個以先天八卦為模板、各臟器功能協調一致的循環體系作為一種規律就此展現在我們面前。從中我們不難看出，這種人體內部維系生命活動的運動實際上是由肝、心、脾、肺、腎五大系統的功能活動組成的，它們之間通過經絡進行連接，都是這種活動的一部分。只有它們各自保持其陰陽的相對均衡、穩定，功能得以正常發揮，這種維系生命活動的運動才能得以延續。一旦某一臟器出現相應的病變，陰陽的平衡被打破，就會累及其他臟器，導致這種運動失去正常的運轉，甚至停止，由此所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人體出現疾病，甚至死亡。至此，陰陽由一種概念最終升華為一種理念，但是先天八卦的作用遠遠不止于此。因為在先天八卦的基礎上古人發現人體的生理病理與日月星辰的周期性運動關聯密切，即與其所形成的內環境的變化有關，具體表現為一定的順應性，古人謂之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現代人則稱之為生物鐘；同時，時空的改變所帶來的變化也會嚴重影響人體的生理病理。在中國傳統醫籍《黃帝內經》中，有關晝夜、季節與人體生理病理的相關記述可謂屢見不鮮，這也從一個側面驗證了這一點。除此之外，古人還發現人體的生理病理具有一定的地域性，與其所生存的環境聯系也十分密切，這一點在《黃帝內經》中也有相應的闡述。就人體而言，這種運動雖說是與現代醫學的血液循環相類似，但是其參與臟器眾多，涉科甚廣，絕非單純的血液循環所能及，而這也正是其與現代醫學最大的不同之處［4-5］。

7　總 結

綜上所述，作為日月星辰周期性運動的簡單圖示，先天八卦不僅是其規律的集中體現，更代表了一種運行模式和生存方式。包括醫學在內，中國古代哲學的各種流派大多源出于此，而由此所衍生出的陰陽五行理論更是成為了中醫學術體系的主導思想。筆者以為，在繼承和發揚中國古代傳統醫學的過程中，我們不應該只是簡單地懂得一些皮毛，更宜正本清源，了解其本來面目，而這也正是筆者之所以撰寫本文的目的。

［1］ 宋?朱熹.周易本義［M］.北京：中國書店，1987：368-421.

［2］ 武晉，王永生.周易百題問答—周易與中醫氣功［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89：23-49.

［3］ 郭靄春.黃帝內經素問校注［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92：356-870.

［4］ 常虹，王棟，張光霽.八卦卦象解六經［J］.浙江中醫藥大學學報，2014，38（11）：1266-1268.

［5］ 董開全.易經六十四卦卦名淺釋［C］.中華中醫藥學會第十六次全國中醫藥文化學術研討會，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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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194（2015）09-021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