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公眾偏好的深圳自然游憩地建設定位對策*

張 昶 王 成 郄光發 孫睿霖 張 喆

1 國家林業局城市森林研究中心 北京 100091 2 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林業研究所 國家林業局森林培育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091

基于公眾偏好的深圳自然游憩地建設定位對策*

張 昶1,2王 成1,2郄光發1,2孫睿霖1,2張 喆1,2

1 國家林業局城市森林研究中心 北京 100091 2 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林業研究所 國家林業局森林培育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091

基于公眾偏好探討深圳自然游憩地建設定位對策。通過問卷調查的方式掌握公眾對自然游憩地的建設需求，統計分析結果表明：1)公眾對游憩地主體功能的需求趨向多元化；2)自然景觀資源更能獲得公眾的偏愛，其中云霧、森林、花田等視覺環境和溪谷等聽覺環境最具有公眾吸引力；3)因職業、收入、年齡等不同公眾對游憩時長有不同選擇，但普遍對自然游憩地停留時長的意愿集中在短期時間上；4)老年與少年群體對游憩地的選擇具有一定的導向性。立足這樣的調研結論，文中從主體功能、主景亮點、游憩時長、游憩群體層面提出了相應的建設定位對策。

公眾偏好，自然游憩地，建設定位，深圳

城市化地區自然空間缺少與都市高強度的工作與生活壓力，造成了都市人群特定且越來越強烈的自然回歸渴求，自然游憩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重視與關注[1-4]。各領域開展了諸多的理論研究與建設實踐，其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生態、經濟、人文3個角度：生態層面主要是對自然游憩地環境及環境保健因子的研究[5-9]。經濟層面主要是對自然游憩地經濟價值的評價[10-11]。人文層面，一方面是研究環境給予人的體驗感知，主要著重以問卷調查、訪談的方式對自然游憩環境給予游憩者的游憩活動體驗感知進行評價[12-13]，目前已構建出一些評價量表與評價模型；另一方面是研究人對于自然游憩環境的影響，主要著重以RCC[14]、ROS[15]等理論來研究人的游憩影響。總體而言，目前生態與經濟層面的研究較為成熟，而對自然游憩環境與人之間關系的研究還較為薄弱；自然環境游憩承載力等的研究開展相對較早且成果較多，但對于游憩者環境體驗特別是環境需求的研究還相對欠缺，且少有研究對整個區域的游憩需求進行調查總結，而人是游憩環境的使用與構建者，其需求對于游憩地的建設定位具有基礎性作用。基于此，本文選擇城市建設發達、自然游憩需求較多的深圳展開研究，以問卷調查與分析的方法，嘗試從整個都市區域的尺度掌握公眾對自然游憩地的需求，以此科學提出適合區域游憩地建設定位的策略。

1 研究地概況

深圳地處廣州珠三角經濟區，是我國最為發達的沿海國際化現代大都市之一。城市建成區人口集聚、建設集中[16]，且其屬亞熱帶海洋性氣候，四季宜人，依山臨海，近遠郊區自然基礎條件良好，森林、海濱等環境優勢明顯。深圳還是我國吸引力強的優秀旅游城市，游憩資源開發較為成熟，游憩地點類型與數量豐富[17-19]。同時，在優化生態格局實現社會全面協調發展的新時期，深圳自然游憩地的建設開發發生了從單純注重戶外活動功能向注重綜合的養生休閑、生態游憩、旅游地產等多元功能的轉變[20-22]。了解該階段公眾對自然游憩地的普遍共性需求對于自然游憩地的布局調整與建設定位意義重大。

2 調查與分析方法

1) 問卷設計。問卷圍繞自然游憩地主體功能、自然游憩地主景資源、自然游憩地游憩時長的公眾偏好以及自然游憩地游憩群體的選擇因素4個方面設計問題，以此確定自然游憩地的主體功能定位、主景資源亮點定位、與游憩時長相匹配的建設模式的定位以及與游憩者屬性匹配的建設模式的定位。

2) 調查方法。為保證調查全面性，調查地點涵蓋了深圳的中心城區與近遠郊區，分布于龍崗、福田、羅湖、南山4個行政區內，含商業、居住、公園、學校等多種用地類型，共計15個具體地點。總計調查了不同性別、年齡、居住地、文化程度、收入水平和職業的1 300人，回收有效問卷1 198份。

3) 分析方法。采用百分比計算問卷每題每項數據，后續依據不同分析內容需要進行歸納統計[23-24]

3 結果與分析

3.1 自然游憩地主體功能

問卷調查了公眾所需的深圳未來自然游憩地建設的主體功能需求，調查結果表明，公眾對游憩地具有戶外游憩、科研示范、森林養生、康體運動、寺廟福澤、生態文化、娛樂休閑、觀光賞景、森林小鎮、生態度假、環境教育、社會活動的功能需求，且其選擇比例分別為9%，7%，9%，9%，7%，9%，8%，9%，8%，8%，9%，8%，各項差異不大。

這一結果表明，公眾對深圳自然游憩地主體功能的需求在不斷擴大，趨向于多元化，但各種主題元素的定位偏好數值上趨向平均，說明公眾的游憩需求正發生著一定的變化。觀光賞景、康體運動等傳統游憩主題仍具有較強的生命力，與此同時戶外游憩、生態文化、森林養生、環境教育、生態度假、科研示范、寺廟福澤、社會活動等新興游憩主題的需求正逐步擴展，自然游憩地的主體功能正由傳統游憩主題趨向游憩兼具休閑、賞景兼具養生、度假兼具人居、環教兼具科研、森林文化兼具自然福澤文化的復合型體驗轉變。

3.2 自然游憩地主景資源

問卷調查了深圳公眾對自然游憩地不同典型景觀資源的喜好度，調查結果顯示。最喜好瞭望景觀的人數占為14%，最喜好巖石景觀的人數占6%，最喜好溪谷景觀的人數占13%，最喜好人文景觀的人數占9%，最喜好寺院景觀的人數占7%，最喜好森林景觀的人數占13%，最喜好云霧景觀的人數占11%，最喜好花田景觀的人數占15%。

由此可以看出，花田景觀具有最高的公眾喜好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反映出深圳花田景觀的缺失與公眾對此的熱烈渴求。同時，與花田景觀幾乎相當的是瞭望景觀、森林景觀、溪谷景觀，其次是云霧景觀和古樹景觀，最后是人文景觀、寺院景觀、巖石景觀。這一結果表明，自然景觀資源更能獲得公眾的偏愛，而在自然景觀資源中瞭望包括云霧、森林、花田等視覺環境和溪谷等聽覺環境最具有公眾吸引力。

3.3 自然游憩地游憩時長

接受調查的公眾均表示其愿意花時間進行戶外游憩，但在時長方面存在一定的差異。對于公眾愿意在自然游憩地停留的時間，問卷調查的結果顯示，30%的調研群體愿意花上1天在自然游憩地進行活動，33%的調研群體愿意花上2天在自然游憩進行活動，28%的調研群體愿意花上3～5天在自然游憩地進行活動，9%的調研群體愿意長時間休假或居住。這一結果說明，從總體上而言，公眾對自然游憩地停留時長的意愿集中在短期時間上，一般愿意花3天以內的時間進行自然游憩，而最佳的游憩時間長度公眾定位在2天。

同時，為了進一步了解游憩時長與游憩者經濟、職業、年齡、居住地、文化程度等個性屬性的相關性，問卷進一步統計了基于群體差異的停留時長。

統計結果表明：1)就對1天、2天、3～5天游憩時長的選擇情況來看，排除年齡差異因素，其他群體差異因素的影響不大，而年齡因素的影響主要表現為老年群體(年齡60以上)對短時間(1天)游憩的更高偏好以及中青年群體(年齡31～39,40～59)對中長時間(2天及以上)游憩的相對更高偏好；2)就對長時間休假或居住的選擇情況看，月收入、年齡、職業、居住地對游憩地停留時長的影響相對明顯，高收入(10萬以上)群體比其他收入群體，中青年群體較之其他年齡群體，自由職業群體比在職工作群體，外地遷入定居群體比本地戶籍與差旅及打工群體對于此選項具有更高的選擇率。

如上公眾對于自然游憩地的游憩時長的總體情況與群體差異結果說明，總體上公眾趨向于短時間的自然游憩，這可能與深圳的快節奏城市生活密切相關。同時，對于某些特殊群體，如高收入群體、中青年群體、其他職業群體、外來遷入定居群體來說，長時間期休假或居住于自然環境中是其最理想化的狀態。這同樣可能與其群體的特色狀態緊密關聯。中青年群體城市生活壓力較大，其希望在自然環境中緩解工作壓力；高收入群體有很強的經濟實力，而其他職業群體有較多可自由支配的時間去追求遠離城市喧囂的度假與居住格調；而外來群體遷入定居的重要原因之一在于對深圳城市良好的自然、經濟綜合環境的偏好，其有能力也更趨向于尋找更自然更生態的人居環境。

3.4 自然游憩地游憩群體

對于公眾選擇游憩地點的原因，調查結果顯示，老年群體均選擇了自己想去，少年群體均選擇了自己想去，而中青年群體中選擇自己想去的為50%，另有25%選擇了家里老人想去，余下25%則選擇了家里小孩想去。

對上述問卷的數據統計結果表明，老人群體與少年群體對于自然游憩地具有完全的偏好度與渴求度，而中青年群體除了自我喜好還兼顧了老年群體的喜好與對少年群體裨益的考慮。這一調查結果與我國社會現狀及文化傳統息息相關，同時更反映出自然游憩地受眾的情況。深圳自然游憩地的主體對象不局限于活動力強的中青年群體，還包括老年群體和少年群體；且老年群體與少年群體對游憩地的偏好度除了決定其群體自身的選擇外，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中青年群體對于游憩地的選擇，老少游憩群體的偏好與需求對游憩地的選擇與建設定位具有導向作用。

4 結論與討論

4.1 研究結論

基于上述對調查結果的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結論：1)游憩地主體功能的公眾需求正從傳統的單純注重戶外游憩活動趨向于休閑、養生、人居、環境教育的多元化；2)游憩地主景資源的公眾偏好存在類型差異，其中云霧、森林、花田等視覺景觀元素和溪谷等聽覺景觀元素最具公眾吸引力；3)游憩地游憩時長會因游憩者的職業、收入、年齡等不同而有所差異，但公眾普遍意愿集中在短期時間上；4)游憩地游憩群體中的老年與少年群體對游憩地的選擇具有更強的影響與導向性。

4.2 建設定位的討論

4.2.1 主體功能

從對調查數據的解讀可知，公眾對自然游憩地主體功能的需求正由傳統游憩主體功能向一種復合的體驗轉變，因此深圳未來自然游憩地的建設在主體功能定位方面應充分把握這一發展趨勢，構建內涵廣度化與形式多元化的主體功能。

1) 從休閑擴展至養生悅活。在開發傳統休閑主題的基礎上，增加養生悅活的游憩功能主旨，如在體驗路徑方面可以通過增加康體植物變單純的體驗路徑為康體功能路徑，在森林休憩設施方面可以通過場地整理與樹種改造建設理療型森林浴場從而變森林休憩空間為森林保健場所。

2) 從悅眼擴展至文化品位。在加強傳統自然視覺資源及其觀賞途徑與人工景觀建筑物或構筑物等人文視覺景觀資源建設的基礎上，賦予游憩地更多的文化內涵，在自然視覺景觀資源中構建森林文化的感知空間以及森林人居體驗空間，在人工視覺景觀資源中構建對森林禪學、佛教文化的參悟與祈福空間，多角度將單純的森林自然人文視覺美景提升為有文化深度的綜合品位空間。

3) 從娛樂擴展至科研教育。以森林游憩活動與基于森林游憩地開展的社會活動為依托展開寓教于樂的環境教育，同時通過解說系統的建設加深環境教育在整個游憩地的滲透力。另外，依據自身情況與專業科研機構與科研院校建立聯系，在游憩地內建設科研、實驗以及展示的基地，擴展游憩地的科教主體功能。

4.2.2 主景資源

基于上述調查數據解讀視聽景觀資源最具有公眾吸引力的結論，深圳游憩地建設主景資源的開發定位應趨向于這些資源類型，依據公眾具體的偏好，立足自身環境本底，發掘視聽景觀資源并進行保護性利用，構建游憩地名片性的主景亮點。

1) 以花田景觀塑造游憩地的主景亮點。充分結合華南植物特色，將華南本土的芳香花卉植物作為游憩地的景觀亮點，建立“華南芳香花田”與“游憩地”的首要聯想關聯(類似薰衣草花田之于法國)，打造滿足公眾喜好與需求的具有華南特色、獨特、典型的花田景觀。

2) 以瞭望景觀塑造游憩地主景亮點。充分利用游憩地的地貌，建設觀景臺、觀景塔、山體觀景棧道等能夠呈現游憩地瞭望景觀的空間，并結合游憩地特殊的氣候景觀塑造游憩地云霧繚繞、陽光漫射的遠景之美，打造瞭望之景的賞景亮點。

3) 以森林景觀塑造游憩地的主景亮點。充分利用游憩地的森林資源，一方面建設深入森林內部的游憩空間，承載森林的深度體驗，將森林木、草、蟲、鳥等豐富的景觀多角度地展現，另一方面擴展森林景觀的保健內涵，將森林康體作為森林景觀的衍生亮點加以塑造。

4) 以溪谷景觀塑造游憩地的主景亮點。充分保護與利用游憩地的溪谷資源，從森林聲環境的角度發掘溪谷水聲、鳥鳴聲對游憩者身心的愉悅功能、感悟功能，建設溪谷景觀中或幽谷空明的休憩與冥想空間，或溪流潺動的游樂放松空間，塑造溪谷景觀的游憩地主景亮點。

4.2.3 游憩時長

基于上述數據解讀得出的2個方面的結論，深圳自然游憩地建設在定位時同樣應考慮公眾總體趨向短時間游憩的趨勢，并兼顧普遍受眾與特殊群體的不同需求。

1) 適合普遍群體的短時間游憩地建設。通過上述調研結果可知，公眾普遍趨向3天以內最好是2天的自然游憩。因此自然游憩地在定位時應該把握對游憩時間的這一偏好，建設一些適合短時游憩的項目與場所，并且利用游憩地日出、日落、星辰等晝夜變化的特色自然景觀及與之相結合的露營等游憩活動，增加游憩地的吸引力。

2) 滿足特定群體的精品游憩環境建設。依據上述對特定群體需求分析的結果，自然游憩地應立足自身條件，因地制宜地針對老年群體構建保健益壽的當天往返、以慢性活動為主的康體游憩場所，針對中青年群體構建一些能夠緩解城市生活壓力、給予其回歸自然感、家庭相處親切感的可作較長停留的生態度假空間，針對較高收入群體、外來遷入定居群體構建擁抱自然、遠離繁忙與喧囂的生態人居空間。

4.2.4 游憩群體

上述調查數據表明，老年群體與少年群體對于游憩地的選擇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因此在游憩地建設的定位時需要對老年群體與青年群體的需求與偏好加以重視，構建符合老年群體與少年群體需求、切合老年群體與少年群體年齡行為特點的或能夠給予老年群體與少年群體更多引導性的游憩地空間。

1) 從老年群體的偏好角度，建設更多適合老年人慢性活動、康體保健的設施與場所，增加老年人交流與相互接觸的空間，在定位游憩主題時更多考慮老年群體關注的人性感與親近感。

2) 從少年群體熱愛自然、喜動的天性出發，構建更多的溪澗叢林體驗空間，同時出于中青年群體對少年群體游憩利弊的考慮，從引導少年環境接受環境的目的出發，構建更多的環境教育設施與環境教育戶外課堂。

總的來說，文本從游憩者角度粗略地對其需求的游憩地主體功能、喜好的游憩地主景資源、意愿的游憩地停留時長、考量的游憩地選擇原因進行了調查分析，旨在形成游憩地建設定位的指導性對策；但本文未基于所得結論，立足公眾需求的游憩地主體功能與意愿的游憩時長對公眾喜好的主景資源的開發項目、建設形式等進行詳細的調查分析與探討，還有待今后進一步的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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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c-Preference-Based Construction Strategy for Natural Recreation Space in Shenzhen City

Zhang Chang1,2Wang Cheng1,2Qie Guangfa1,2Sun Ruilin1,2Zhang Zhe1,2

(1.Research Center of Urban Forest, State Forestry Administration, Beijing 100091, China;2. Research Institute of Forestry, Chinese Academy of Forestry; State Forestry Administration Key Laboratory of Tree Genetics and Breeding, Beijing 100091, China )

The construction strategy for natural recreational spaces were discussed based on the public preference, and the demand from the public on natural recreational spaces was investigated using questionnaire survey. The statistical analysis results showed that:1) The public have more diverse requirement on the main functions of recreational spaces; 2) The public prefer to natural landscape resources, among which the visual environment such as mist, forest, flower field as well as the hearing environment like valley stream are more attractive to the public; 3) The public have varied choice for specific length of recreational time due to their occupations, incomes and ages, but generally showed the willingness to have a short-term recreation; 4) The aged and young groups have a subjective preference on the selection of recreational spaces. Basing on those conclusions, this paper put forward future construction strategies in terms of main function, highlights of scenery spots, recreational time length and targeted group for recreation.

public requirement, recreational space, construction strategy, Shenzhen

2015-07-28

林業公益性行業科研專項(201404030106)

張昶，博士，主要從事生態文化與城市森林方面的研究工作

王成，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城市森林與城市生態方面的研究工作，E-mail: wch8361@163.com

10.3969/j.issn.1672-4925.2015.06.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