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虎勇的詩

青春喊疼

——陳舊的歲月結滿蛛網，許多年幼的飛蟲無一幸免。

我再也不愿，向前或向上

因為骨頭很疼，長大后會燙到心

燙傷眼睛，燙傷耳朵

把軀殼燙成骨灰

把靈魂燙成地獄

有時候

記憶總是帶著生銹的鈍斧把現實砸得

很疼

咣——當——咣——當

既不干脆亦不仁慈

龜裂的痕，一道道一道道滲著血

任憑紅棕色的末兒乘虛而入

我總是躲閃不及，仿若困獸

讓恐懼流竄全身，化作一團火

灼痛所有沉睡的人

窯洞

所有的泥土都擁抱在一起

擁抱成堅實的半個圓

把生老病死放在炕上

把春夏秋冬擋在門外

詠別離

這些年許多記憶中年輕的事物，都老了

靜悄悄從一些時空銷聲匿跡

老黃牛的彎角掛在雜亂的土窯洞

扁擔、籮筐、簸箕、木揚锨、梿枷擁擠著炕頭

落滿灰塵無辜的囚禁，一層又一層

犁、耙、鐵鋤、 短镢生著銹。我的心也生著銹

無法拒絕的歲月。傷疤。改變的抑或已經改變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無知無覺的奢望

墻上的大相框密布蛛網，分不清

心里藏著年輕的過往。誰也不屬于誰

月季花開的熱烈。它不懂

秋風總要埋葬常青的愿望

牛棚空著，羊圈空著，雞窩空著

晾衣服的鐵絲空著，我的心

那個世界已經靜下，許多世界

大山沉默天空。我不愿再看

風里雨里，曾經抑或過往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