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
下崗母親引薦,拜師郭德綱
1984年,曹云金出生于天津市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小時候,只要母親打開半導體收音機聽相聲,調皮好動的曹云金就會變得非常安靜。
曹云金9歲那年,父親得了一種怪病,不能睡覺,只能坐著,躺下就喘氣,各大醫院都不能確診。1999年冬天的一個晚上,父親去世了。曹云金和堅強的母親一樣,把傷痛和思念埋在心底。父親生前希望兒子將來能當法官、工程師或者醫生,可曹云金沒有聽老爸的話。高中畢業后,他拒絕讀大學,而是嘗試著做小生意,學攝影,甚至還當上了汽車銷售員。
雖然踏上了艱難的謀生之路,但曹云金對相聲的熱愛程度卻與日俱增,說話越來越幽默,很多人都說:“金子,你說話真逗?!眲e人的夸獎,讓他心里美滋滋的。那天晚上,曹云金回到家里,打開電視,相聲大師劉寶瑞正在表演單口相聲《官場斗》,他認真聽完后,情不自禁地模仿起來。
母親見兒子著魔似的喜歡相聲,就問:“你這么愛聽相聲,想不想學呢?”他笑著說:“想學,您給我找一個師父吧?!薄澳阆敫l學相聲?”他脫口而出:“馬志明和田立禾兩位老先生都可以,我只服他倆!”
2001年春節后,母親通過朋友找到了田立禾,但對方不收徒弟,只答應給曹云金開蒙。見大師愿意教他,曹云金樂得不行。從此,家里多出了一筆開支。已下崗的母親一天打3份工:上午給餐廳洗碗,下午做鐘點工,晚上還要帶點手工活回來做,常做著做著就睡著了。曹云金暗下決心學好相聲,賺錢了一定讓母親好好享福。
入門后,田立禾建議曹云金報考中國北方曲藝學校,可是曹云金一聽上學就頭疼,最終謝絕了田立禾的好意。學相聲,沒有師父的指導,只能是門外漢。曹母見兒子為拜師問題而苦惱不已,就對他說:“你有一個表姐夫叫郭德綱,你可以跟他學?!?/p>
2001年12月初,母親帶著曹云金來到北京,拜訪郭德綱。郭德綱發現曹云金聰慧有靈性,隱約中顯露狂氣,點了點頭:“這個徒弟,我收下了?!?/p>
學徒生涯開始后,郭德綱要求曹云金每天早晨5點就要起床,洗漱一番后就出去喊嗓子,唱太平歌詞,7點過后回來吃早飯,然后壓腿練形體,中午休息一會兒,下午繼續練基本功。
為了給師父留下好印象,曹云金早起不僅練功,還搶著打掃屋子、買菜、買報紙、沏茶、做飯、洗碗、遛狗等,如同一個勤快的男傭。有時曹云金覺得挺委屈,就在電話里向媽媽訴苦。母親卻告訴他說:“你一定要聽師父的話,不僅要多干活,還要動腦子,把活兒干得特別好,師父才會覺得你是一塊好料?!?/p>
2002年春節后,郭德綱讓曹云金練單口相聲《五鼠鬧東京》,這個段子較復雜,有很多包袱和肢體語言。他練了幾天后,自以為過關了,請師父安排別的段子?!安恍?!這個段子你要反復練,天天練?!惫戮V說?!皫煾?,我要練多久?”曹云金問。郭德綱告訴他:“至少半年。這個段子很重要,你練得好上加好,以后練別的段子就會融會貫通。”隨后,郭德綱隔三岔五地檢查曹云金的練習成果。
練了1年多都沒有登臺的機會,曹云金不禁打起了退堂鼓。母親幾乎隔一天就給曹云金打一次電話。一次,他無意中流露出對師父的怨意,母親嚴厲地說:“那是因為你做得還不夠好!”于是他再也不敢抱怨。
寡母的期盼,支撐兒子頑強打拼
2004年,曹云金終于第一次登臺演出。沒想到,臺下總共才10位觀眾。他說的是傳統段子《報菜名》,他說:“剛上去時信心百倍,越說到后面頭皮越發緊,觀眾都不樂,中途還走了一位。好不容易說完了,也沒有一個人鼓掌?!蹦峭恚茉平鸢迪聸Q心,以后登臺一定要把觀眾都給說樂了。
前3年,曹云金幾乎沒有收入。德云社正處于低迷期,曹云金幾個月才有一次登臺的機會。一次,他和一個師兄聊天,師兄說想改行,不久,那位師兄就真的離開了德云社,曹云金心里更加迷茫,但想起對母親立下的誓言,倔強的他怎么也不愿回家。那段時間,母親不停地給他打電話,問他要不要錢,不斷地給他加油打氣,讓他不要半途而廢!
只要餓不死就要堅持到底!此后,曹云金除了苦練基本功,一有空就去拜訪北京的相聲界前輩,有什么心得就記在本子上,再付諸實踐苦練。慢慢地,他練就了一手“一心多用”的絕活,口里背著《報菜名》,手里還寫著《地理圖》。同時,在師父的苦心經營下,德云社終于在北京聲名鵲起,曹云金開始在德云社嶄露頭角,跟師父搭檔上臺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2006年12月6日,德云社首次為曹云金舉辦相聲個人專場,觀眾反響很好,曹云金備受鼓舞。
曹云金的“草根相聲”很快在京城形成影響力,觀眾把他與搭檔劉云天以及何云偉、李菁并稱“德云四少”。
2008年,曹云金手里有了8萬元的積蓄,他又向朋友借了8萬,終于在北京按揭買了一套房子。房子裝修好后,他第一時間把母親接了過來。
從學徒期的窮困潦倒,到每周只有一次演出機會,拿到40元報酬,再到有房有車,這一路走來,曹云金感到既艱辛,又欣慰。
自從母親來了北京后,曹云金的生活開始進入溫暖頻道。媽媽天天變著法子給他做好吃的,無論多晚都要等他回來,老人總是擔憂地說:“你非得這么拼不可嗎?”母親的心思全用來擔心他了,哪來的福享?曹云金不得已,決定還是把她送回天津。
2008年夏天,郭德綱、于謙、曹云金、王■波4個人,在天津八一劇場舉行了一場紀念侯耀文的專場相聲演出,其中有在臺上打鬧的場面,曹云金一不小心摔裂了肋骨。由于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沒法打石膏,只能靠靜養。醫生建議他休息兩個月,可由于演出日程排得太滿了,他只休息兩個星期就又忍痛上臺了。
2010年,因為協議方面的問題,曹云金脫離德云社,并很快建立了自己的相聲團隊“聽云軒”。在老氣橫秋的相聲圈中,這個“80后”顯得頗為“另類”。
由于過去多年積累的觀眾緣,加上他很重視創新,在傳統相聲里加入了周星馳的無厘頭和脫口秀的輕喜劇風格,甚至借鑒國外憨豆先生和卓別林喜劇的特點,很快就得到觀眾的喜愛,并有了大批粉絲?!奥犜栖帯痹谛龅难莩?,幾乎場場爆滿。
2010年12月,被稱為“相聲小王子”的曹云金,出版了自己的勵志新書《金聲金事》。
三上春晚成“跨界明星”,
讓娘為我驕傲
2011年10月中旬,曹云金被邀請到央視春晚導演組商量合適的作品,這讓他興奮不已。母親聞訊后提醒他:“別看聽眾很喜歡你,但如果你不創造新的段子,觀眾很快就會把你忘了,要想讓自己的藝術生命走長遠,就必須不斷提高自我?!币徽Z點醒夢中人,曹云金和劉云天針對“80后”、“90后”的成長經歷,認真創作相聲。
元旦后,曹云金和搭檔劉云天正式進駐春晚劇組彩排。經過30多次修改,相聲《奮斗》終于得到導演組的肯定。
《奮斗》成為2012年龍年央視春晚舞臺上最后一個語言類節目,曹云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上春晚竟然大獲成功。演出一結束,他馬上開車直奔天津,母親早就包好餃子等著他。快樂和幸福溢滿家里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曹云金又在廣渠門有了自己的相聲小劇場,成為電視電影里的當紅笑星。
2013年春晚,哈文導演又向曹云金伸出橄欖枝。2014年,曹云金第3次被邀請上春晚,節目再次爆響。
作為一個藝人,無論走到哪里,曹云金最貪戀的,就是母親做的手搟面。面條筋道有力,粗細均勻,碗底臥一個白胖的荷包蛋,面條上浮著翠綠的香菜。每次,他都吃得鼻尖冒汗,嘴角留香。
除了說相聲,曹云金還經常被多家電視臺邀請做節目嘉賓或主持人,并接觸影視劇等工作,努力發展自己的事業。2014年10月中旬,他剛剛結束電視劇《殺手锏》的拍攝,如今又馬不停蹄地加入了由他主演、英達導演的《龍號機車》的劇組。
從一文不名的“北漂”打拼成“跨界明星”,多虧有堅強的母親一直在背后支持著自己。如果父親地下有知,他想告訴老人:“爸,我現在說相聲、當演員呢,沒照著您老的意思當上法官、工程師,但我一切都好,母親也好,您甭掛念……”
(責編 ?冰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