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文章以滬深A股市場2009-2012年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從不同產權制度視角研究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有效性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的關系受到產權性質的影響。其中,在中國地方國有上市公司中,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質量正相關;而中央政府控制的國有上市公司中,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并無顯著影響。這說明,由于地方分權及地方政府之間激烈的“政治錦標賽”,一方面促使地方政府將更多剩余控制權讓渡給管理層,另一方面有利于激發管理層的“企業家精神”,有利于企業內部控制制度建設。研究同時發現,對于家族控股直接上市的民營企業,由于創業者與管理者身份的合一及最終控制人的企業家本質屬性,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質量正相關;而對于以兼并重組方式上市的民營企業,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并無顯著影響。
關鍵詞:管理層權力;內部控制;產權制度;代理沖突;企業家精神;激勵機制
中圖分類號:F27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
10085831(2015)0306714
一、研究背景與問題
2008年五部委聯合發布了《企業內部控制基本規范》,并于2010年頒布了配套指引(應用指引、評價指引及審計指引)要求:“企業應對內部控制有效性進行自我評價、披露年度自我評價報告及應聘請會計師事務所對財務報告內部控制有效性發表審計意見。并于2011年1月1日起首先在境內外同時上市的公司實施,并于2012年1月1日起擴大到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深圳證券交易所主板上市的公司施行。”內部控制作為投資者利益保護的重要制度安排將構成公司治理的重要基石,其設計和執行的有效性對投資者利益乃至全球資本市場產生重要影響,也成為學術界和實務界研究的熱點。《企業內部控制基本規范》明確規定,內部控制制度的執行主體和責任主體分別為管理層和董事會,其中董事長應成為內部控制制度建設的總責任人,管理層(尤其掌握實際經營決策權的行政負責人)在企業內部控制建設過程中扮演“中心角色”。
根據“高層梯隊理論”,組織在很大程度上是高層管理者個人特征的反映[1]。一方面,若管理層權力集中,有利于形成穩定的高層基調,有利于內部控制環境建設及信息及時、快捷地溝通和交流,并能更有效保障科層組織中高管管理者監督低層執行者,從而有利于內部控制效率提升,此時權力為內部控制實施提供了保障,稱為“權力保障說”。另一方面,由于中國轉軌經濟中公司治理機制的外部約束機制(職業經理人市場、勞動力市場及公司控制權市場)不健全和資本市場效率缺乏,若高層管理者權力過于集中,反而會誘發道德風險發生,凌駕于內部控制制度之上,構建“經理帝國”,此時內部控制制度的“裝飾性功能”更強,權力反而使內部控制機制淪為代理問題一部分,稱為“權力超越說”。由于中國特殊制度背景,管理層權力形成受產權制度影響。在不同產權制度下,即使內部權力配置結構相同,對內部控制也將產生不同影響,而現有文獻缺乏對該問題的研究。
基于此,本文從不同產權制度視角,研究中國上市公司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有效性的關系。主要圍繞以下問題展開:第一,檢驗上市公司的管理層權力是否會影響內部控制的有效性?第二,在不同產權制度下,管理層權力的形成和來源有何差異?這種差異對不同層級的國有上市公司和不同類型的民營上市公司內部控制質量有何影響?本文試圖分析和厘清不同產權制度下管理層權力的差異及對內部控制有效性的作用機理,其理論和經驗證據對進一步完善中國上市公司的產權制度和公司治理機制具有較好的借鑒意義。
本文的研究貢獻在于:(1)突破單一從“經濟人假設”和委托代理理論角度分析,基于企業家理論,從產權性質差異角度分析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的影響,豐富了內部控制研究的相關文獻,同時從新的視角揭示了,管理層權力配置對內部控制質量的影響存在保障和超越兩種效應。(2)針對以往文獻只注重對管理層權力的約束和制衡,而忽視了對管理層的激勵機制,本文通過實證研究證明,權力過大并非都是壞事,應根據產權性質差異,分別采取差異化的治理策略,從而豐富了公司治理的內涵。
二、文獻綜述
有關內部控制有效性的研究,取得的代表性成果主要有:Hoitash等發現董事會總體質量與內部控制有效性正相關[2]。Krishnan認為,管理層工作經驗、舞弊傾向、審計師任期和財務壓力是影響內部控制的重要因素,其中審計委員會獨立性和任職背景與內部控制缺陷負相關[3]。Li Sun和Ettredge則發現,高素質的CFO會提高內部控制質量[4]。Gong等發現,境外上市的母公司所在地投資者保護越薄弱、控股股東與管理者身份越重合,內部控制有效性越低[5]。國內學者陳漢文等對內部控制有效性的內涵進行了理論分析,認為從目前情況看,風險基礎法作為內部控制的評價方法具有更高的成本和效率[6]。程曉陵等研究表明,管理層誠信和道德價值觀與內部控制有效性顯著正相關,第一大股東控制力和董事會監事會會議頻率對內部控制有效性并無顯著影響,管理層風險偏好與內部控制有效性呈U型關系,董事長兼任總經理顯著加大企業違反法律法規的可能性[7]。張穎等研究發現,股權集中度與內部控制有效性之間呈倒U型關系;當企業實際控制人為國有控股公司時,內部控制有效性顯著高于其他公司;企業規模與內部控制正相關[8]。李育紅等則發現,董事會規模及董事薪酬與內部控制有效性正相關,CEO與董事長是否兩職合一與內部控制有效性負相關[9]。李穎琦等研究發現,引入非國有制衡股東能優化企業內部控制,而國有制衡股東優化企業內部控制的作用不明顯[10]。張先治等發現,內部控制有效性與公司國有控股程度和股權集中度負相關[11]。劉啟亮通過比較央企和地方國有企業,發現地方國有企業內部控制質量較低,非政府控制和央企控制的國有企業的內部控制質量基本相同[12]。趙息研究發現,組織和能力權力與內部控制有效性負相關,所有權權力與內部控制有效性正相關[13]。吳秋生研究發現,除領導者的強制權與內部控制有效性呈不顯著負相關外,領導者的獎賞權、合法權、專家權和崇拜權與內部控制有效性均呈現顯著正相關[14]。
現有研究管理層權力的文獻,主要集中于對高管薪酬、企業績效、盈余管理、股利分配和會計信息質量等方面。Hermalin等研究表明,隨著CEO權力增強,董事會效率將不斷下降[15]。譚慶美等研究表明,管理層權力對股權制衡度較低和獨立董事比重較高的企業績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16]。傅頎和鄧川研究發現,管理層權力大的公司其盈余管理行為更明顯[17]。郭紅彩則發現,管理層權力與上市公司現金股利支付率顯著負相關,管理層持股弱化了管理層權力對現金股利支付的負面影響[18]。林芳研究發現,管理層權力越大的企業,越容易進行盈余管理,國有上市公司管理層更傾向于費用方面真實盈余管理,而非國有企業更傾向于應計盈余管理,兩者存在互補關系[19]。黎文靖和盧銳研究表明,國有上市公司管理層權力對會計穩健性具有更顯著的負向影響作用[20]。
關于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有效性的研究,目前僅有趙息及吳秋生認同管理層權力會對內部控制產生重要影響,但只是籠統地論述中國管理層權力整體與內部控制有效性的關系,并且得出的結論單一。在轉軌時期中國特殊的制度背景,由于國有和非國有上市公司的管理層權力的形成來源不同,導致其權力呈現不同特點,從而將對內部控制的有效性產生不同影響,現有文獻缺乏對這一問題的研究。因此,有必要研究不同產權制度下管理層權力的差異及其對內部控制有效性的作用機理,其經驗證據對中國上市公司內部控制制度建設具有較好的借鑒意義。
三、理論框架與研究假說
(一)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
管理層權力是在公司內部治理出現缺陷和外部約束機制缺乏的情況下,對公司決策權、監督權和執行權的影響能力,體現為剩余控制權的擴張。根據“高層梯隊理論”,組織很大程度上是高層管理者個人特征的反映[21],公司內部環境,尤其是權力結構將對組織效率產生影響[22]。在委托代理理論下,由于信息的非對稱及契約的不完備性,缺少有效監督和約束的高管權力可能引發管理者“塹壕效應”,從而制約或阻礙內部控制的有效運行,此時管理層權力配置對內部控制作用體現“權力超越說”。在管家理論下,管理者受到“社會人”約束,追求社會性需要,個人利益完全依附于組織[23]。基于管家理論視角,此時管理層權力配置對內部控制的作用體現為“權力保障說”。例如,在管家理論下,充分授權于管理層將使其更加努力為公司工作,如高管權力較大的公司(如董事長兼任總經理),可能會使公司董事會更加敬業,更有利于管理層形成穩定高層基調,可以有效率調配公司資源,信息能及時溝通和傳達,有利于內部控制制度的有效執行。基于上述理由,本文提出兩個競爭性假設:
H1a:管理層權力越大,上市公司內部控制質量越低。
H1b:管理層權力越大,上市公司內部控制質量越高。
(二)產權制度、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
由于管理層權力的形成受產權制度、法律環境及文化等因素影響,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的關系可能受制于產權制度影響。本文在控制法律環境、社會文化等因素后,進一步研究產權制度對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關系的影響。由此構建一個產權影響管理層權力并進一步影響內部控制有效性的理論框架(圖1)。
圖1 理論框架
公司治理的兩個基本功能是選拔具有企業家素質的人領導企業及激勵和監督企業領導人更好創造價值[24]。首先,在民營企業中,所有權掌握在企業家手中,所有權和控制權往往是合一的,此時企業家個人利益與組織利益具有一致性,企業家服從的是市場競爭邊界條件下的自我約束,寬松的約束條件使企業家的創新能力和經營決策能力能得到較大程度發揮,此時的公司治理機制更多應來自內在的非物質激勵,董事會層面更多體現內部控制董事會和管理層權力的集中[25],企業家精神可以激發其為企業創造最大的價值[26]。其次,民營企業中,管理層權力本身是“股東權”的延續,管理層更多體現為“社會人身份”,這會將他們的認知框架塑造成較少的機會主義行為可能,減弱他們的機會主義傾向。最后,由于企業管理層擁有信息優勢及對企業戰略和經營層面較好的把握和應變能力,高管權力的集中一方面反映其較強經營能力,在制定內部控制制度時更具有效率優勢;另一方面,更有利于形成穩定高層基調,營造良好的內部環境,從而有效保障內部控制制度自上而下的推進,提升內部控制質量。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國有企業改革分別經歷了放權讓利、政企分開、抓大放小及建立現代企業制度階段,這個過程實質上是管理層權力不斷形成和提升的過程。但由于目前國企高管的任命和選撥主要參照黨政干部選撥和任命要求形成的“內部勞動力市場”。國有企業的“所有者”是國家,政治家和官員作為國家代理人,權力和責任不對稱,在選擇和監督國有企業領導人時更多依賴個人關系和政治上的效忠,而不是企業家素質和業績。這樣,企業家控制的民營企業中形成的內生約束機制在國企起不到應有作用,此時“內部人”的最優博弈策略更可能體現為減少努力程度及人為關閉管理層的企業家精神[27]。在中國轉型經濟過程中,公司治理的外部約束機制(經理市場、勞動力市場及公司控制權市場)不健全和資本市場效率缺乏,使改制后的國有企業更多面臨管理層私利行為產生的風險。管理層作為“內部人”,獲取公司控制權后,隨著權力的積累和增強,自利動機驅使下可能會通過各種渠道弱化董事會的監督功能,并導致權力尋租空間進一步增大。對于高度集中的國有股權,管理層只是作為要素生產者參與分配,擁有較大剩余控制權,無對應剩余索取權,控制權廉價。這種認知框架將使國有企業管理層不會較多關注經營目標并采取較多的機會主義行為。內部控制作為董事會監督管理層的機會主義行為,保證法律、發展戰略、財務報告可靠性和董事會決議得以貫徹的重要制度安排,在管理層自利動機驅使下可能被弱化甚至被逾越。因此,在不同產權制度下,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將產生不同影響。基于上述理由,本文提出假設:
H2:產權性質會影響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的作用。
由于不同層級的國有企業和不同類型民營企業,其管理層權力的形成來源及所受約束存在差異,本文進一步分析不同層級的國有企業和不同類型民營企業中,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影響的強度和方向。
在中國國有企業的不同控制層級中,央企和地方國企所受約束、政府干預程度及經營目標市場化程度不同,導致管理層權力存在顯著差異。中央政府控制的國有企業,行業分布于國防軍工、通信、冶金、電子、交通運輸及石油化工等關系國計民生的重要領域,具有自然壟斷性,不受破產威脅。這一特性決定央企更大程度上承載了部分政府職能,是政府職能的延伸,成為政府干預甚至參與經濟的重要手段[28]。這種情況下,央企成為國家重點扶持對象,即使經營業績較差,也能從政府獲得補貼。同時,央企高管任免的行政色彩更濃厚,其效用函數中(經營性目標、政治目標及上級偏好),政治目標占據更大權重,加之三項目標完成情況的可觀測變量、努力選擇的可觀測程度不一致,委托人的代理人特征及預算軟約束存在,都可能使央企高管較少關注經營目標的實現。在中國內部控制框架中,經營目標是內部控制有效性的直接體現。因此,在這種情境下,央企高管權力來源的“政治性”及“代理特性”決定了其無法保證由擁有“企業家精神”的人控制企業,并無動力加強內部控制建設,甚至更容易產生“高管塹壕”行為。基于上述理由,本文提出假設:
H2a:對于央企而言,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并無顯著影響。
對于地方國有企業而言,新一輪的“政府分權改革”,引入市場機制后,政府之間分權造成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之間所有權與控制權分離,實質上是剩余索取權和剩余控制權由中央政府重新分配給地方政府及由地方政府重新分配給管理層的演進過程[29]。這一制度結束了不同層級政府及不同地區政府之間任意轉移支付的歷史,加劇了地方政府之間的競爭。地方分權促進了產權在不同級別政府間界定,不同級別政府成為管轄區內國有企業真正的剩余索取者,促進了地方政府追求利潤的積極性。加之,地方政府之間激烈的“政治錦標賽”,競爭促使地方政府主觀上將更多剩余分享權讓渡給企業管理層,從而使地方國有企業管理層權力更大。隨著地方政府之間競爭加劇,要素流動性增加給企業預算軟約束施加了機會成本限制以及貨幣的中央集權和財政分權一定程度上硬化了預算約束,使地方政府不得不放松管制,給予企業管理層更多自主權。從中國地方國有企業的市場性質和功能定位看,主要集中于競爭性領域,傾向于參股而非控股管理,考核企業管理層的主要指標偏向于經營活動的財務回報加上特定社會目標,而非完全社會目標優先。這類企業具有“經濟型”特征。因此,相比央企,地方性國有企業更有利于激發管理層的“企業家精神”。因此,若管理層權力較大時,一方面主觀意愿上更傾向于從企業持續穩定健康角度經營企業,更有加強內部控制建設的動力;另一方面更容易形成內部“權威”,這種“權威”在開展內部控制建設時更具有效率優勢。基于上述理由,本文提出假設:
H2b:對于地方國有企業而言,管理層權力越大,內部控制質量可能越高。
中國民營上市企業按照來源分為家族控股直接上市和兼并重組兩種類型。前者由創業者團隊或家族在符合中國證券法律法規條件并經過證監會發審委嚴格審核后公開發行上市。后者主要由原國有上市公司經控制權轉移形成,其中絕大部分是在國有企業改制的大背景下,原國有大股東協議將其控制權轉讓給民營企業,還有一小部分則是原國有大股東通過MBO方式將控制權轉讓給公司管理層。
對家族控股直接上市的民營企業而言,所有權較為集中,出現家族股東和家族經理兩種角色,兩種代理沖突相伴而生。在第一類代理沖突下,家族控股股東普遍參與公司的經營管理,并不會采取“搭便車”行為,可以有效對職業經理人進行監督;同時,家族控股股東對公司經營狀況十分了解,與管理層之間的信息不對稱程度較低,有能力發現管理層的機會主義行為,遏制道德風險,從而緩解了傳統的“內部人控制”問題。從第一類代理沖突看,家族股東可以對管理層實施有效的監督,即使在管理層權力較大情況下,其發生機會主義行為的動機也較小。在創始人家族企業中,多采用集權式的管理,重大審批權限集中于董事長和總經理,關鍵管理人員由董事長任命,股東與關鍵管理人員之間存在血緣或親屬關系,控股股東與管理層往往是合一的。因此,對于家族企業而言,即使在市場法律治理缺乏足夠約束力和社會信任機會成本很高的制度環境里,企業家精神所產生的激勵效應仍能導致良好的公司治理。此時,若管理層權力較大,更容易形成家族權威,有利于形成強凝聚力團隊,提高內部控制制度執行效率,降低管理和交易成本。基于上述理由,本文提出假設:
H2c:對于家族控股直接上市民營企業而言,管理層權力越大,內部控制質量可能越高。
通過兼并重組方式上市的民營企業,主要通過控制權轉移形成,管理層為公司實際“內部控制人”,往往缺乏實業經營的足夠經驗,利用擁有的內部信息和政治關系以及中國股市和法律漏洞成為主要股東,并獲得高于名義控制權的實際控制權,來攫取控制權私利。在兼并重組后,經營狀況在短期內難以得到改善,也有部分企業買殼上市的目的是通過資本運作來侵害中小股東利益,因此缺乏改善公司經營業績的動力。這類企業的控制權與現金流權的分離度更高,控股股東攫取私人收益的動機更強烈,例如,截至2007年底,家族控股上市類民營企業中,60%的公司存在控制權與現金流權分離現象,控制權與現金流權之差的平均值為8.25%,兼并重組類公司中控制權與現金流權分離度高達83%,控制權與現金流權之差平均值為10.61%,這類企業控股股東實施利益侵占的行為動機更強烈,第二類代理沖突更嚴重。加之控制權交由代理人,形成的內生約束機制在這類企業起不到應有作用,激勵機制對激發企業家精神并不存在顯著影響,最終控制權人缺乏企業家本質屬性,其產生的效應將增加管理層的機會主義行為,內部控制制度反而會淪為代理問題的一部分。因此隨著管理層權力增加,內部控制有效性反而會降低。基于上述理由,本文提出假設:
H2d:對兼并重組上市民營企業而言,管理層權力越大,內部控制質量可能越低。
四、研究設計
(一)樣本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擇2009-2012年間A股上市公司為樣本,并按以下程序篩選樣本:(1)剔除金融企業;(2)剔除ST、PT企業;(3)剔除部分財務和公司治理數據缺失樣本;(4)為消除極端值影響,對主要連續變量,將處于0%~1%和99%~100%之間樣本進行縮尾處理,最終得到3 970個樣本觀測值,其中2009年578個,2010年947個,2011年1 215個,2012年1 230個。本文所使用的數據包括上市公司財務數據、公司治理數據來源于CSMAR數據庫,其中總經理任職時間及內部董事比例手工計算獲取。內部控制指數采用迪博企業風險管理技術有限公司發布的內部控制信息披露指數2009-2012年的數據。
(二)模型設定
為了檢驗假設1-5,我們將待檢驗的回歸方程設定為:
模型(1)中被解釋變量為Ln(ICindex),解釋變量為Power,考察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的影響。為進一步考察產權性質對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的影響,設定模型(2),其中交乘項Power*Ownership,用來衡量產權性質對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間關系的調節效應,其中Ownership為模型(2)的解釋變量,為啞變量,當為國有上市公司時取值為1,否則為0。
(三)變量構建及說明
1.被解釋變量
在方程(1)和(2)中,Ln(ICindex)是被解釋變量,反映上市公司內部控制水平和風險管控能力。本文借鑒相關文獻做法[28],采用深圳迪博公司發布的內部控制指數數據。該指數采用千分制,分值從0~1 000,分值越高,表明內部控制質量越高。
2.管理層權力指標構建
管理層權力泛指管理層對公司治理體系(包括決策權、監督權及執行權)的影響能力。Finkestein將企業高管的權力劃分為結構權力、所有權權力、專家權力及聲譽權力4個維度。Hu和Kumar以CEO的任期和服務年限、董事會獨立性、CEO是否兼任董事長、CEO是否在兩年內退休及是否存在大股東等指標綜合反映管理層權力的大小。本文在借鑒GrinsteiHribar、AlbuquerqueMiao、Fan等及盧銳等對管理層權力間接度量的基礎上,考慮中國制度背景,從總經理個體和管理層整體層面分解管理層權力指標,分別如下。
(1)組織結構權力,指科層組織賦予管理層法定職位權力。采用在董事會任職情況、董事會規模和董事會中內部董事比例衡量。總經理在董事會的任職越高,董事會對總經理的監督能力越弱,管理層權力越大。董事會規模越大,董事間形成“合力”可能性越小,總經理越容易影響和操縱董事會來獲取權力優勢,因此管理層權力可能更大。董事會中內部董事規模,內部董事往往比外部董事更受總經理支配,內部董事比例越高,意味管理層權力越大。
(2)個人能力權力,反映管理層本身具有的權力,采用總經理任職時間衡量。總經理任職時間長短能夠體現其在公司的滲透力,反映對公司和董事會的影響力和控制力。總經理任職時間越長,其影響董事會決策的能力越強,權力也越大。
(3)所有制權力,用總經理持股比例和股權分散度來衡量。總經理持股比例越高,越能抗拒董事會對管理層的制約和影響,因此管理層權力越大。當股權較為分散時,小股東“搭便車”傾向將導致其對管理層的監督較為薄弱,公司處于內部人控制狀態,此時管理層權力較大。管理層權力指標測度定義及說明見表1。
為了避免測度指標之間的多重共線性對實證研究的影響,本文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對構成管理層權力的測度指標進行處理。該方法由Hotelling于1993年首先提出,其主要思想是通過對原始指標相關矩陣內部結構關系的研究,找出影響某一經濟因素的幾個綜合指標,使綜合指標為原始測度指標的線性組合,綜合指標既保留了原始指標的主要信息,同時又能避免共線性問題。根據定義的管理層權力測度指標數據,運用SPSS軟件進行主成分分析,分析結果見表2。
表2表明主成分分析的KMO檢驗和Bartlett球形檢驗結果,其中KMO的值為0.524,根據統計學家Kaiser給出的標準,KMO值小于0.6,不太適合做因子分析。Bartlett球度檢驗給出的相伴概率為0.000,小于顯著性水平0.05,拒絕Bartlett球度檢驗的零假設,適合做因子分析。通過相關性檢驗后,以方差累積貢獻率超過85%為標準,提取4個主成分,此時變量數由6個減少為4個。4個主成分的特征值分別為2.003、1.383、0.990和0.893。根據表3因子載荷陣表,得出主成分的表達式。第一主成分中,董事會規模和內部董事比例因子載荷系數遠遠大于其他指標的負荷量,所以第一主成分表達式(F1)主要由董事會規模和內部董事比例反映,代表組織結構權力對管理層權力綜合指標的貢獻。
第二主成分中,總經理持股比例和第二至第十大股東持股比例的因子載荷系數遠大于其他指標的負荷量,所以第二主成分表達式(F2)主要由總經理持股比例及股權分散度反映,代表所有制權力對管理層權力綜合指標的貢獻。
第三主成分中,總經理任職時間的因子載荷系數遠遠大于其他指標的負荷量,所以第三主成分表達式(F3)主要由總經理任職時間反映,代表個人能力權力對管理層權力綜合指標的貢獻。
第四主成分中,兩職兼任因子載荷系數遠大于其他指標負荷量,所以第四主成分表達式(F4)主要由總經理兼任情況反映,代表組織結構權力對管理層權力綜合指標貢獻。
根據表3中因子載荷系數及各自主成分特征值的算術平方根,得出主成分的函數表達式:
然后根據四個主成分函數及各個主成分的貢獻率,構成管理層權力綜合指標(Power)函數:
Power=2.003/5.269F1+1.383/5.269F2+0.99/5.269F3+0.893/5.269F4 (7)
將估計樣本組企業的6個變量(總經理兩職兼任情況X1、董事會規模X2、內部董事比例X3總經理任職時間X4、總經理持股比例X5及股權分散度X6)標準化數據代入式(3-6)和(7),計算得到樣本組企業的管理層權力綜合指標。
3.控制變量
Leverage為資產負債率,衡量債權人治理作用。資產負債率越高,債權人對管理層權力約束較大,則內部控制越有效。Size為公司規模,采用公司期末總資產的自然對數,用來控制公司規模的影響。Growth為營業收入增長率,表示公司的成長性。LsdI為是否雙重上市,當公司在B股和H股同時上市時為1,否則為0。C_share為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反映大股東對公司控制程度。Age為公司上市時間長短。Big4為啞變量,若外部審計師是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則為1,否則為0。Industry為行業啞變量,行業按老行業分類指引標準進行分類,剔除金融行業,共5個行業,設置4個行業啞變量。Year為年度啞變量,按照樣本設計時間跨度,設置3個年度啞變量。
五、實證檢驗與結果分析
(一)描述性統計(表4)
從表4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可見:(1)相比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均值更大,且數據離散程度越小;在民營企業中,家族控股上市的民營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均值更大;在國有企業中,地方國有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均值更大。(2)從管理層權力綜合指標看,民營企業的管理層權力均值大于國有企業;地方性國有企業管理層權力均值大于中央國有企業;家族控股上市的民營企業的管理層權力均值大于兼并重組方式上市的民營企業。(3)從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看,國有企業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均值顯著高于民營企業,說明國有企業中“一股獨大”現象更為突出,由于國有企業“所有者缺位”,也進一步反映了國有企業中大股東與小股東之間代理沖突更嚴重;民營企業中,家族控股上市的民營企業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均值顯著高于兼并重組上市的民營企業,說明家族控股上市民營企業中大股東對管理層權力約束較大。進一步說明,若家族控股上市的民營企業將所有權和經營權集中于職業經理人時,代理成本將較小。(4)從資產負債率指標看,國有企業的資產負債率均值大于民營企業,說明國有企業債權人對管理層權力約束較大及財務風險更大;民營企業中,兼并重組上市民營企業資產負債率均值顯著大于家族控股上市民營企業,說明兼并重組上市民營企業債權人對管理層權力約束較大,財務風險大于家族控股上市民營企業。
(二)實證結果及分析
實證分析的順序是,首先分析全樣本中管理層權力是否對內部控制質量具有顯著影響,然后分析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的影響在不同產權制度下是否具有顯著差異及差異方向。
1.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質量
(1)產權性質、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質量。
為考察產權性質對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關系的調節作用,使用模型(1)引入Power*Ownwership交乘項,檢驗產權性質對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的調節效應。表5結果表明,在全樣本中,交乘項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說明產權性質會對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關系產生調節效應。從而驗證了假設2。從控制變量情況看,變量Size、Leverage、Age和Bige4都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其中,公司規模增加有利于內部控制質量提升;公司上市年限越短,反而內部控制質量更高;隨著資產負債率增加,內部控制質量將降低及四大審計有利于提升內部控制質量。Growth、LsdI及C_share對內部控制質量沒有顯著影響。
(2)進一步分組回歸。
進一步根據產權性質差異進行分類回歸,從表6回歸結果看,在中央政府控制國有企業中,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無顯著影響,驗證了H2a。說明,一方面,由于央企管理層“準官員”性質、委托人本身的代理人特征及預算軟約束存在,使央企高管較少關注企業經營目標,并無努力經營企業的動力,缺乏“企業家精神”,因此管理層權力不能體現為一種激勵機制,對內部控制質量無提升作用。另一方面,央企管理層是否會利用權力凌駕于內控機制之上,證據不充分,也不能驗證“權力超越說”。
在地方政府控制的國有企業中,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質量顯著正相關,驗證了H2b。說明,由于地方分權及地方政府之間激烈的“政治錦標賽”,一方面促使地方政府將更多剩余控制權讓渡給管理層;另一方面,隨著地方政府之間競爭加劇,貨幣的中央集權和財政分權一定程度上硬化預算約束,使地方政府不得不放松管制,有利于激發管理層“企業家精神”,從而更有利于地方國企管理層關注經營目標。因此,隨著權力的增大,能更好保障內部控制質量,體現了“權力保障說”。從控制變量情況看,變量Size系數顯著為正,表明公司規模越大,內部控制質量越高,說明內部控制具有一定規模效應,隨著規模增加內部控制的邊際成本將有所降低。變量Leverage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表明隨著資產負債率的提高,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趨于降低。Big4變量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四大審計有利于內控質量提升。變量age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表明公司成立時間越久,其內部控制質量越低,這與Doyle等和Ashbaugh-Skaifer等的結論是不一致的,這可能是由于隨著近年來公司上市資格審查門檻的提高,內部控制健全和有效運行程度也相應提高,而較早上市的公司其內部控制建設的基礎相對較弱,因此導致公司上市年限越短,內部控制質量反而更高。
家族控股上市的民營企業中,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質量顯著正相關,驗證了H2c。說明對于家族控股直接上市的民營企業,由于創業者與管理者身份的合一,即使管理層具有較大權力,由于最終控制人具有“企業家的本質屬性”,這種企業家精神將激勵管理層將內部控制作為提高公司治理水平的工具,而非謀取私利的手段,這種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的提升具有保障作用。在家族控股上市民營企業中,賦予管理層更多的權力,更多體現為一種激勵機制,驗證了“權力保障說”。從控制變量情況看,LSID系數顯著為負,雙重上市會面臨雙重監管,會對內部控制產生影響。C_share系數顯著為正,說明隨著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增加,有利于內控質量的提升。Leverage的回歸系數顯著為負,表明隨著資產負債率的提高,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趨于降低。Big4變量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四大審計有利于內控質量提升。變量Growth系數顯著為正,說明增長較好的公司內控質量較高。變量age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在兼并重組上市的民營企業中,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無顯著影響,拒絕了H2d。說明,即使這類企業控股股東利益侵占動機更強烈,最終控制人缺乏企業家屬性,管理層也不會利用其權力,凌駕于內部控制之上,不能驗證“權力超越說”。
(三)穩健性檢驗
由于管理者權力與內部控制有效性之間可能存在內生性問題,例如內部控制質量本身會影響對管理者行為的監管力度及所擁有的權力,為了控制這一內生性問題,本文將解釋變量和被解釋變量的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通過兩階段回歸對表5結果重新檢驗,研究結論基本不變,表明管理層權力確實對內部控制有效性具有直接效應。
為了使結論更穩健,分別將管理層權力變量取求和均值納入模型。其中,表7列出了將管理層權力變量取加權平均值時的檢驗結果。從表7結果看,家族控股上市民營企業和地方性國有企業,Power的系數都為正,分別通過了1%和10%的顯著性檢驗,驗證了H2c和H2b。央企樣本中,Power的系數為負,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無顯著影響,驗證了H2a。在兼并重組上市的民營企業樣本中,Power系數為負,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并未發現管理層權力增加會導致內控質量降低,拒絕了H2d。這些結果與本文主測試的結論基本一致。
2009年7月1日起,企業內部控制基本規范在上市公司實施,隨后于2010年陸續頒布了配套指引并逐步完善。考慮到年度影響,本文做了進一步檢驗,將地方國有企業作為樣本組,分年度進行了檢驗。檢驗結果表明(表8),管理層權力在特殊年度對內部控制質量仍具有顯著正影響,但是在2011年不顯著。將家族控股上市民營企業作為樣本組,分年度進行了檢驗,檢驗結果表明(表9),在大多數年度,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考慮到行業的影響,本文將地方國企和家族控股直接上市民企樣本組分行業進行檢驗。表10和表11的檢驗結果表明,在地方國企和家族控股上市民企樣本中,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的正向影響,主要集中于工業企業;而在房地產、公用事業、商業和其他行業中,管理層權力與內部控制質量并無顯著影響。部分原因在于,從分行業的樣本比重看,大部分樣本集中于工業企業,其他行業樣本過少,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結果的有效性。但結果對本文結論并無實質性影響。
這些穩健性檢驗的結果,說明本文的實證檢驗結果和結論具有較高的穩定性和可靠性。
六、結論
本文通過實證研究方法驗證了不同產權制度下管理層權力配置對內部控制質量的影響。實證結果顯示,對家族控股上市的民營企業,由于控股股東與職業經理人往往合一,組織利益與代理人利益大體一致,企業家追求利潤最大化的動機有助于內生化自我約束機制,管理層權力能夠提升內部控制質量。對地方性國有企業而言,由于地方分權和地方之間激烈的“政治錦標賽”及貨幣的中央集權和財政分權一定程度上硬化了預算約束,有利于企業家精神的發揮,管理層權力能提升內部控制質量。而對于央企而言,由于代理人的“準官員”性質、預算軟約束軟化了來自市場競爭的硬約束以及具有自然壟斷性特性,這類企業管理層無法發揮企業家精神,管理層權力對內部控制質量無顯著影響。
綜上,管理層權力配置結構將產生“權力保障說”和“權力超越說”兩種不同效應。即使在權力配置結構相同情況下,所有權效應越小時,管理層的經營能力和從事經營性目標的積極性越大,從事權力斗爭謀取控制權私利的積極性越小,越有利于發揮職業經理人的“企業家精神”,有利于企業的價值創造。而所有權效應越大時,管理層的經營能力和從事經營性目標的積極性越小,從事權力斗爭謀取控制權私利的積極性越大,無法發揮職業經理人應具備的“企業家精神”,不利于企業價值創造。進一步說明,在委托代理關系中,若不能有效發揮職業經理人積極性及奈特意義上承擔風險與不確定性的企業家精神,對企業控制權進行控制是沒有意義的。因此,需要從單純降低股東與職業經理人之間的代理成本問題轉向給予人力資本提供激勵機制。同時,本文得出,對于純私人家族公司,企業家擁有的所有權本身就是一種治理機制,凸顯的企業家精神自我約束和自我實施是其典型特征,對這類公司治理應更強調激勵機制的治理,賦予管理層較大權力更有利于激勵企業家精神,體現了“權力保障說”。而對于單純(全資或高度控股)的國有或公共產權公司,則應更強調權力的制衡和約束,防止代理人機會主義行為。
本文研究結論的政策意義為:(1)國有控股內部人控制特征明顯,架空股東,權力無制約,應適當降低國有股比重,強化所有者財務監督,加快發育職業經理人市場,完善績效評價機制和激勵約束機制,使經營者有壓力有能力有動力強化內部控制有效性。(2)進一步落實“政企分開”,政府部門應改革對國企管理層的直接任命,取消國企高管的行政級別。
本文從管理層權力角度研究其對內部控制有效性的影響,由于數據計量的局限性,在管理層權力的計量指標選擇上選擇了6個維度的指標,從而使研究結論存在局限性。若能將更多公司納入研究對象以及將境內外同時上市和只在境內上市公司作為對比樣本來進行分析,可能會有更新的發現。這也將成為后續的研究方向。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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