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王志成
永別亞丁灣噩夢
譯王志成
目前活躍在索馬里海域的海盜,有許多中堅人物同時也是國際犯罪集團成員,他們已不再使用繩索、大刀和長矛等傳統手段,快艇、重型武器(AK47突擊步槍和火箭筒)和現代化的全球定位系統、衛星通信等高科技手段在劫持活動中得到了充分應用,使攻擊范圍從索馬里沿岸擴展到數百公里之外的亞丁灣公海,他們劫持海上巨型貨輪活動變得更加得心應手——
海盜之所以成為海盜,一是經濟陷入絕境,二是當地難民激增,三是有恃無恐。索馬里海盜令世界貨輪感到恐怖,近期索馬里海盜劫持的中大型遠洋輪船有日本貨輪“馬麗絲”號、烏克蘭貨輪“法伊尼”號、沙特油輪“天狼星”號、埃及貨輪“藍晶”和中國漁輪“天裕8號”等50多艘。雖然有海洋條約約束,但國際海域仍然是世界經濟的無人區。
由于世界貨運的90%為海運,其中幾乎一半要通過亞丁海域,因此海盜的猖狂對國際商務構成了嚴重威脅。據估計,索馬里海盜對世界貨運與公海安全造成的損失每年高達1000億美元以上。巨大的贖金使海盜活動更加猖狂。2014年贖金價位在1800萬美元至5000萬美元之間。通常情況下,被盜船只都成為“鬼船”,海盜在國際海域上出租搶來的船,等船裝上了貨,他們就偷走貨物,形成惡性循環。劫持成功就可暴富,買名車、建別墅、娶妻納妾,遠離貧窮生活。從而誘使更多的人鋌而走險,參加海盜活動。通過海盜活動還可進行走私、毒品、武器交易和偷渡等賺錢活動,使海盜活動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3月15日,當太陽西下,亞丁海峽即將蒙上黑暗時,荷蘭中型貨輪“索菲亞”號船長勞倫斯命令船員起錨,從吉布提的國際港向西南朝印度駛去。勞倫斯所以讓“索菲亞”號在夜晚經過亞丁灣,不僅是讓“索菲亞”號免遭索馬里海盜的搶劫,也是因為自已女兒莎拉的安全。今年19歲的莎拉,第一次去印度新德里大學進修東方文化碩士。
正常情況下,“索菲亞”號航行18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印度孟買港。黃昏降臨時,海面平靜,可視度良好。勞倫斯回到休息室,打算完成一些文字工作。莎拉與大部分船員一同走向餐廳。
黃昏剛過。3只小快艇尾隨勞倫斯的大貨輪,在“索菲亞”號附近的伴流上跳躍前進,正好處于貨輪雷達跟蹤不到的范圍。晚上7:45,小快艇向貨輪的發動機開火,然后停在貨輪的左舷旁。有個頭戴巴拉克盔式帽的黑人男子將拋鉤拋向甲板上的金屬舷欄,然后爬上船。接著,3只小快艇上的持槍海盜相繼攀登上船。
他們沖向勞倫斯的休息室,揮著槍,威脅勞倫斯,說他們已經控制了貨輪。
勞倫斯回憶道:“他們警告我‘照我們說的辦,不要反抗。’他們說如果我們反抗,他們會毫不猶豫殺掉我們。”這時,勞倫斯悔恨公司老板不肯防范:如裝設必要的照明、配備輕武器及熱感監控系統的24小時警衛、防止攀登的障礙設施、音爆武器等。
此時,那些海盜揮槍大聲吆喝著,把勞倫斯和駕駛臺上的船員趕到餐廳,莎拉與16名船員的手被繩子捆著。海盜命令他們坐在地上,并警告他們只能盯著自己的腳。這時,勞倫斯不顧一切地怒吼:“請你們放開我的女兒!放開她!”但是,莎拉在哭泣中仍然被兩個黑鬼海盜強行綁了,又順手搶了莎拉的項鏈與耳環。接著,海盜們把船員的財物洗劫—空,搶走了錢和手機。
兩小時后,兩個看守船員的海盜強行把勞倫斯和報務員瑪麗拖到駕駛臺,讓他倆告訴海盜頭如何駕駛。勞倫斯回憶說:“海盜頭是一個中年黑男,身材魁梧,而且是獨眼,樣子相當嚇人。他問我們如何掌舵,如何使用海訊數碼傳真機。他也想了解怎么使用駕駛臺里的其它設施,還要航海圖。”海盜頭說話中瞪著色迷迷的獨眼,一手拿著槍,一手抓摸著瑪麗的嘴臉。這時,瑪麗嚇癱了。
勞倫斯今年44歲,他從十幾歲起就開始了船員生涯。對于這位和藹可親、生氣勃勃的船長來說,那個獨眼海盜頭顯然是個“業余水手”。但是,可以看出,他感興趣的不僅僅是船員的錢包。獨眼海盜頭用不流利的英語說:“我不僅有決定你們生命的權利,我還想得到這艘980噸重的貨輪及價值2100萬美元的貨物。因為我是阿巴迪·埃弗亞(索馬里“海盜王”)的弟弟!”
勞倫斯心里很清楚:今天是遇上了世界上最毒手的惡狗,如果海盜想把船據為已有的話,那將對船員們意味著什么。這類故事他聽得太多了。2013年5月19日,荷蘭一家船運公司的一艘貨船被索馬里海盜劫持,船上共有19人。直到2014年6月25日,在船主支付了110萬美元的贖金后,貨船獲釋。但是,海盜把船員們捆起來,蒙上雙眼,扔進了救生艇,沒有吃的,也沒有水喝。5天后,他們在也門沿海被發現時,已經處于嚴重脫水狀態。
問了一些粗魯的問題后,獨眼海盜頭把勞倫斯和報務員瑪麗趕回了餐廳。一刻鐘后,海盜頭子走進用餐區,命令將瑪麗與莎拉拖上甲板,又綁架到小快艇上,船長勞倫斯與其他所有船員被脫掉衣服,只穿著褲衩,蒙上眼睛,回到甲板上。
船長勞倫斯說:“當時,我們都嚇壞了,心想他們要把我們殺掉,再扔到海里去。”
可是,海盜強行把船員趕上甲板后,隨即啟動了“索菲亞”號。大約航行1個多小時后,船長與16名船員被迫在夜色中“走跳板”(指海盜捆住受害者的雙手。蒙住他們的雙眼,強迫他們走凸出舷外的跳板,落入水里致死——譯者注)。在這殘暴的“走跳板”中,誰能走幾步呢?結果他們一跳,跳上的卻是珊瑚礁。重見天日后,他們發現自己被扔在離陸地不遠的地方。但那是一片沒有人煙的沙地,比足球場大不了多少,除了幾棵椰子樹之外,什么植物也沒有。海盜給他們留下—罐水,一些火柴和幾包方便面,但是沒有呼救用品。
兩天后,水喝光了,一些水手認定他們會渴死。就在這時,他們發現了遠處的兩艘漁船。他們大聲喊叫,奮力游過去,希望得到解救。這是也門的漁船,但是,這些沙特漁民拒絕幫忙,他們不相信船員的話。船長勞倫斯提出:讓我們上岸與荷蘭的公司聯系上后,愿付6000美元的費用。對于也門的沙特漁民來說,6000美元是一筆巨大的錢財,這時他們才愿意救助船員們。
勞倫斯說:“他們告訴我,說擔心我們可能是海盜。我沒有怪他們。如今,你無法相信海上的任何人。”3天后,“索菲亞”號的船長與16名船員終于回到了荷蘭。
“下了小快艇,我與莎拉被拖上了一輛敞篷車,海盜驅車來到了一個地堡式建筑里。”瑪麗說。“這時我與瑪麗都揭去了蒙眼的黑布,被領進了一座房前。”莎拉說:“我們被領進去一看頓時傻了眼,一間空蕩蕩的大房子里橫七豎八放著幾張床,墻壁上貼有許多裸體女人的圖片,那圖片掛滿了灰塵和蜘蛛網。再看每張床上,都躺著一絲不掛的黑人少女,顯然她們都是很疲憊地睡著……”這時,瑪麗與莎拉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不一會,一個乳臀肥大的黑人少女抹了抹雙眼坐起身子:“喲,來了兩個白色美女呀!往后我們的日子就輕松羅。”她的英語很弊腳,但瑪麗與莎拉都能聽得懂。瑪麗今年29歲,顯然比莎拉大膽得多,“小妹妹,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位黑少女說:“我是卡莉。你們不知道?這里是‘海盜王’阿巴迪的一個武裝別墅,在摩加迪沙的海濱郊區呀!讓你們來侍候海盜頭們,我們會休閑多的。”“什么,什么?……”瑪麗與莎拉都驚惶失措地癱瘓了。
目睹這一切,一種極其恐懼的感覺籠罩在瑪麗與莎拉的心頭。但人已到此,又沒有熟人相助,她們能接受這一現實在此棲身嗎?……
瑪麗與莎拉昏昏迷迷地熬到第二天早晨,那七個光裸裸的黑人少女晃動著她們的乳臀在戚戚私語著。不一會,來了一個黑老頭子,給每個人分了兩個面包。然后,這黑老頭就貪婪地撲向卡莉,他的手與嘴慌亂地摸吻著……卡莉拼命掙脫著:“你別這樣,我會告訴瓦爾哈拉與亞瑟的,他們一定會殺了你的!”“別做夢啦,現在他們要享受的不是你們了,是那兩個白妞!”可憐的卡莉,被這老色鬼粗暴地玩弄了。老色鬼臨走時說:“卡莉,我不過比你大32歲,只要你答應做我的老婆,我會向瓦爾哈拉與亞瑟求情的!”
卡莉癱在床上不停哭泣著……瑪麗拉上莎拉的手,來到卡莉身邊:“我們同情你,別太傷心了……”瑪麗勸說著,又用她的衣襟為卡莉抹著眼淚。莎拉也拉起卡莉的手表示同情與慰藉。
后來,瑪麗與莎拉在與卡莉交談中得知,瓦爾哈拉與亞瑟都是海盜頭,瓦爾哈拉就是劫持“索菲亞”號的獨眼海盜頭。最近瓦爾哈拉與亞瑟從摩加迪沙郊區搶來了卡莉等7個少女,等他們玩膩后,就會被賣到北非或歐洲的妓院去;然后再去各地搶少女,玩膩了再賣。卡莉為此特別傷心,因為她有一個老母親需要她,她的男友也在思念她……
中午時,那個老色鬼又來了,同樣是分給每人兩個面包,“卡莉,我已經跪求瓦爾哈拉說好了,我在這為他賣命3年不要任何分成(海盜搶劫后的財物分配),只要你做我老婆,今天晚上就接你去我家!”老色鬼走后,卡莉連忙與其他姐妹們咬耳接頭,戚戚私語……不一會,卡莉神秘詭笑地對瑪麗與莎拉說:“你們可能會有救了!”
有救?瑪麗與莎拉都不明白,也不知道這些黑人姑娘們會做些什么……
夜色降臨時,老色鬼開著一輛老舊的黑轎車來了,說是專門來接卡莉回家的,還說瓦爾哈拉與亞瑟馬上也派人來接瑪麗與莎拉。這時,黑人姑娘們簇擁著瑪麗與莎拉跑出門來欣賞那輛老轎車。卡莉則說:“既然我今后是你老婆了,現在我就要和你做愛!”老色鬼聽了喜笑顏開,連忙抱起卡莉就上了床……
老色鬼開著老舊黑轎車,卡莉很風光地坐在他的身旁;他一揚手,地堡式建筑的門衛就放了行。在摩加迪沙郊區的公路上,卡莉突然抓起一個鐵器向老色鬼太陽穴砸去,那老鬼“哇”地一聲癱倒了,卡莉接過方向盤放慢車速,將老色鬼推出了車門外摔在路旁邊,卡莉又敲了敲車廂,瑪麗與莎拉從后車廂里鉆出頭來,她們都驚喜地笑了……
接下來,瑪麗她們開車來到了荷蘭駐索馬里的大使館。第二天,瑪麗與莎拉帶著卡莉一起坐飛機到了阿姆斯特丹,她們一同永別亞丁灣的噩夢。
作者后記:在瑪麗與莎拉的幫助下,卡莉現在阿姆斯特丹找到了屬于她自已的一份工作。卡莉說:“不久,她將把母親與男友都接到荷蘭來,也讓他們離開亞丁
譯據英國雜志《旅游世界》2015年7月號
作者:荷蘭海救協會首席顧問大衛·普勒斯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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