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鈺姣, 劉興元, 張偉明, 徐長林, 龍瑞軍,*
1 蘭州大學草地農業科技學院, 青藏高原生態系統國際管理中心, 蘭州 730020 2 甘肅農業大學草業學院, 草業生態系統教育部重點實驗室, 蘭州 730070 3 甘肅省扶貧辦, 蘭州 730000
祁連山牧區婦女社會地位及其對草地政策的認知度
茍鈺姣1, 劉興元1, 張偉明3, 徐長林2, 龍瑞軍1,*
1 蘭州大學草地農業科技學院, 青藏高原生態系統國際管理中心, 蘭州 730020 2 甘肅農業大學草業學院, 草業生態系統教育部重點實驗室, 蘭州 730070 3 甘肅省扶貧辦, 蘭州 730000
牧區婦女社會地位的高低對草地生態系統健康具有重要的影響。以祁連山區的天祝藏族自治縣抓喜秀龍鄉為調查研究區域,隨機抽取100戶藏族牧戶為研究對象,采用問卷、座談和關鍵人物座談等形式,對婦女在社會生產中充當的角色、日常生活中承擔的家務狀況、受教育程度、參與社會活動情況以及對草地政策的認知等方面進行了系統調查和分析。研究結果表明:在農村社會變革中,女性是畜牧業生產的主力軍,承擔著將近80%的生產管理工作,74.3%的日常家務。其在家庭經濟中的決策權和農村社會中的地位也在逐漸提高,在經濟方面占36.5%的支配權,擁有14.5%的決策權。但是,婦女的受教育的程度普遍較低,女性的文盲率達14.4%。因此,婦女對草地生產管理技術的接受程度較低,對草原管理方面的政策及相關的法規缺乏認識,這將會對牧區草地畜牧業的可持續發展產生潛在影響。
婦女的社會地位; 草地政策認知; 祁連山牧區
草地生態系統中人口、資源與生態壞境三者相互依存,互為影響,如何協調處理三者之間的關系對草地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極為重要[1- 2]。特別是人口對維持生態系統健康、改善生態系統的生產力與恢復力、保持生態系統的完整性等方面具有主導作用[3- 6]。而人口的社會性別是研究草地生態系統健康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7]。1974年,法國女性主義者弗朗西絲娃·德·奧波妮(Francoise d′Eaubonne)在《女性主義·毀滅》一文中呼吁女性參與拯救地球的工作時,最先提出了“生態女性主義”(ecofeminism)的概念,它認為對女性的壓迫與自然的退化之間存在著某種關系[8],并以男人對女人的轄制和人類對自然的轄制之間的內在聯系為兼容點,詮釋了自然和女性之間具有特殊的天然聯系[9- 10]。
祁連山區的藏族牧民大部分居住在高寒缺氧的“世界屋脊”,交通不便、信息閉塞[11],人與自然的斗爭艱巨,所以從小就培養了婦女獨立的精神和強健的體魄[12]。但在1949年以前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藏族牧區一直奉行封建農奴制統治[13]。受封建文化的影響,婦女承擔著放牧、撿牛糞、擠奶、制作乳制品等畜牧業生產及磨青稞、打茶、做飯等各種繁重的家務勞動[14],卻不能享受和男子一樣的社會地位[15]。新中國成立后,廢除了藏區長期實施的封建農奴制,使藏區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事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藏區婦女的社會經濟地位也得以顯著提高。特別是目前城鎮化發展,男性勞動力外流去從事非農牧業生產活動,使得婦女在畜牧業生產經營、草地生態保護與建設以及家庭事務的管理等方面扮演著更加重要的角色[16]。但盡管如此,藏族婦女社會地位仍低于男子是一個不爭的事實[17],而婦女社會地位較低導致其自身認識受限,使得她們對草地生態系統科學管理技術及相關的草原管理法律法規缺乏深入的認知,這對藏區草地生態環境保護及畜牧業經濟的可持續發展產生直接影響。因此,婦女的社會地位及其發展問題就成為生態系統中一項重要的研究內容。但前人有關婦女社會地位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概念的界定及影響因素的宏觀分析[18]。為此本研究依據Renzetti等人定義的“社會地位”這一概念為基準,選擇了位于甘肅省祁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的天祝藏族自治縣抓喜秀龍鄉為典型個案,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的方法,從婦女參與畜牧業生產、日常家務勞動、社會政治活動及自身受教育水平等多方面反映其社會地位,并在此基礎上建立婦女的社會地位與其對草地政策認知的關系,以期充分認識婦女在草地生態系統保護與建設中和對藏區社會、經濟和文化的協調與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作用。
抓喜秀龍鄉是甘肅省天祝藏族自治縣內一個藏民聚居的鄉鎮,地處烏鞘嶺-歪巴郎山-代乾山及馬牙雪山之間的金強河谷的狹長地帶[19],蘭新鐵路穿境而過,地勢西北高東南低。海拔在2878—3425m之間,年均氣溫-2℃,年降水量400mm,屬高寒濕潤氣候,無霜期76d。耕地面積301.47hm2,其中飼草地128hm2[20]。糧食作物以青稞為主,畜牧業以高山細毛羊、白牦牛為主,特色養殖業有馬、鹿,特色種植業有白靈菇和金針菇等反季節食用菌,野生動物有雪雞、石羊、藍馬雞、猞猁等,野生中草藥有秦艽(Gentianamacrophylla)、冬蟲夏草(Cordycepssinensis)、羌活(RhizomaetRadixNotopterygii)、大黃(Rheumpalmatum)、雪蓮(Saussureainvolucrata)等,野生植物有菊花(Chrysanthemum)、角菜(Artemisialactiflorawallichex)、地見皮(Nostoscommunevauch)等。目前,有農牧戶1087戶4588人,人均年凈收入1610元。2011年農牧業增加值620萬元,大小畜存欄35593頭(只),糧食總產量22萬kg、油籽總產量10萬kg。
采用典型樣點調查和隨機、隨訪調查相結合的方法。于2012年5月—2013年5月期間,對甘肅省天祝縣抓喜秀龍鄉南泥溝和代乾2村進行問卷調查。通過對當地鄉政府機構的工作人員、村干部、牧民進行訪談,調查100牧戶,共計446人。其中男性216人,女性230人,被調查者中藏族牧民占85.65%。按照性別和民族將受訪牧民分成3個年齡組,基本資料統計見表1。

表1 牧民基本資料統計表Table 1 The basic statistics of investigated herdsmen (Unit: Number)
2.2 數據分析方法
(1)運用Excel軟件對家庭成員承擔家務情況、家庭事務的決定權力情況、受教育程度等方面進行統計分析。
(2)通過DPS3.0數據處理軟件,運用灰色關聯度分析方法。采用均值化,首先在不確定母系列的情況下對所用數據進行均值變化,分辨系數取0.1,參數△min=0,輸出均值變換矩陣,然后先進行關聯度計算并輸出關聯度矩陣。再將經過均值變換的結果運行輸出灰色關聯度矩陣。基于影響婦女社會地位的因素來選取相關因子,分客觀和主觀兩個方面,具體見表2。

表2 影響牧區婦女對草原政策認知的客觀及主觀因素Table 2 The cognitive factors affecting the policy of the women in pastoral area
3.1 婦女家庭地位
3.1.1 婦女在畜牧業生產中角色的變遷
改革開放以前,實行人民公社制集體經濟。調查結果顯示,80%的男性主要從事放牧,每天早出晚歸,掙取工分養家糊口;也有40%女性參加公社勞動,然而女性參加同樣的生產勞動,獲得的工分值往往比男性少,其余女性則在家中照顧老人和小孩的日常起居,勞動量相對較小。因此,在當時的壞境中,牧區婦女主要承擔家庭角色,社會生產角色弱化。
1981年實施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草場由家庭承包經營,各家各戶建起了圍欄,形成了獨立經營的生產方式。隨后摩托車在牧區逐漸普及,使得男性的放牧模式發生了改變。從此,90%的男性主要從事一些交易和社交活動,80%的家庭中,婦女直接參與畜牧業生產勞動。其參與畜牧業生產活動的時間統計如下:10月中旬牛羊進入冬春牧場,在此期間,婦女每日5:30起床對家畜進行第一次補飼,接著同男子一起將家畜趕往牧場,傍晚6:30左右,將家畜趕回,7:00左右對家畜進行第二次補飼;此外,婦女還幫助男子屠宰淘汰家畜。5月中旬,開始給牛羊剪毛、藥浴、幫助男子進行羊羔去勢等生產活動。6月初將家畜趕往夏季牧場,夏季牧場距定居地一般較遠,男子一般在牧場上扎帳篷照看牛羊,婦女則居住在家中,對留下的小部分母牛進行擠奶,并制作乳制品,隔天去監看家畜。
3.1.2 婦女在日常生活中扮演的角色

圖1 家庭成員承擔家務情況

圖2 家庭成員權利情況
調查結果顯示,在農忙期間,牧區婦女勞動時間可長達14—15個小時,90%的家庭主婦,每日清晨5:30—6:00起床開始勞動。調查的100戶家庭中,妻子承擔家務比例為49.4%,是丈夫承擔家務比例(20.3%)的1倍多,女兒(14.3%)和兒媳(11.6%)承擔家務比例也遠遠超過兒子承擔家務比例(4.4%);還有部分家庭男子外出打工,家中只剩妻子和老人,女性就成了主要的勞動者(圖1)。
3.1.3 婦女家庭權利情況
由于婦女在家庭和經濟活動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其社會地位也隨之上升。調查的100戶家庭中,有36.7%的家庭事務是由丈夫決定(其中有75%以上的家庭在商討家庭事務時,丈夫往往聽取妻子的意見再定奪),14.4%是由妻子決定,這種情況主要出現在丈夫入贅的家庭中,有35.2%家庭是由夫妻雙方共同決定的。此外,有31.9%的家庭是由丈夫掌管家中主要錢財,36.5%的家庭是由妻子掌管家中錢財,14.2%的家庭是由夫妻雙方共同管理,另外8.7%的家庭是由老人掌管家中主要財務(圖2)。
3.2 婦女受教育程度
對100個牧戶446人的調查結果顯示,女性的文盲率為14.4%,而男性的文盲率為5%,女性的文盲率幾乎是男性的3倍(表3)。
牧區的人口受教育程度主要集中在小學和初中水平,分別占到調查總人數的32.6%和43%。總計有19.4%的人口是文盲,其中妻子的文盲率達10%,年齡主要集中在35歲以上。隨著國家義務教育的普及,受教育的機會逐漸增多,子輩們的文化水平普遍高于父輩們,然而遺憾的是,兩代人之間的文化差異并不明顯(表3)。調查還發現,所有的家庭均重視孩子的教育問題,其中有90%的家庭從小孩受教育開始就進城陪讀,他們對女兒與兒子的期望均衡。
3.3 婦女參與宗教活動現狀
宗教活動是當地牧民主要的社會活動,藏族全民信仰佛教。而佛教對婦女則是極為歧視的,認為婦女是不潔之物,這樣就自然而然地影響到了婦女的社會地位。調查結果顯示,藏族婦女對宗教深信不疑,將其視為主要的精神支柱。她們生兒育女去寺院祈求,生病治病在寺院求取神藥,亡靈后去寺院超度等。然而,宗教卻對當地婦女有很大限制,比如,平時不允許婦女進入寺院,一年只有幾個重要的宗教節日才許進寺院敬神拜佛;婦女的衣服不許放在經卷上等。長期受“宗教文化”的熏陶,促成了藏族婦女自卑、忍讓、與世無爭的被動心理。但隨著社會文明的進步,對婦女的約束也逐漸減少,比如近5年藏歷10月15日的“吉祥天母”節,賦予了女性更多的特權,允許她們以“仙女節”為由,向心儀的人索要禮物或紅包。

表3 家庭成員受教育程度Table 3 The education level of family members
3.4 婦女參與政治活動現狀
調查結果顯示,>35歲的婦女參與社會政治的熱情并不高,她們參與當地的村委會選舉比例很低,多數都是服從性地參與,自發性參與的人數寥寥無幾。進一步深入了解發現,這些婦女受教育程度較低,且普遍都持一種封建社會思想,認為“男尊女卑”,奉行以男性為主體的社會體系,有一種自卑的心理,缺乏自信心和自覺的主體意識。與此相反,<30歲的婦女,參政議政的積極性較高,同時在家中地位也較高,政府官員通常會習慣性地與她們商議官方事務。
3.5 婦女對草地政策的認知
畜牧業是當地的支柱產業,在從事牧業生產的人群中,通過調查統計,婦女承擔著78.3%的生產管理工作。由此可見,婦女是推動農村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主力軍,那么能否在法律的約束下合理地管理和利用草場,就主要取決于對《草原法》和草原保護相關規定的認知程度。調查結果顯示,只有5.1%的婦女明確表示對這些法律法規很清楚;有29.4%的婦女聽說過草原法規但不是很了解;有65.5%的婦女甚至沒有聽說過《草原法》或一點不了解其中的內容。這樣的現象對推行草原政策,普及生態知識極為不利。
3.6 基于灰色關聯度方法分析婦女的社會地位與草原政策認知的關系
表4顯示,在婦女占家庭勞力的比重與其對草地政策認知的關聯度分析中,排在前2位關聯度是: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及管理決策的比重(0.5429)>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0.5233)。原因在于婦女占畜牧業生產的比重決定著其家庭地位,而家庭地位的高低不僅決定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管理決策的比重,而且決定其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在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及管理決策比重的關聯度分析中,排在前2位的是: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0.5798)>小于40歲的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的比重(0.5264)。這進一步說明了婦女的社會地位與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有關,同時也反映出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管理決策的人群多集中在40歲以下。此外,以上兩個因子關聯分析結果顯示,排在第3位的均是家庭收入,分別為0.4402、0.5041,這也說明婦女參與畜牧業生產的收入是家庭的主要收入來源。
在<40歲的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比重的關聯度分析中,排在前3位的是: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及管理決策的比重(0.5413)>自身文化程度(0.4488)>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0.4445)。這充分說明了<40歲的婦女多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及管理決策。以及<40歲的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的比重與自身文化水平及參與社會政治活動有關,而這兩個方面反映了婦女的社會地位,也就是說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決策的比重與其社會地位有關。

表4 灰色關聯度分析關聯矩陣輸出結果Table 4 The matrix of the grey correlation analysis
在婦女自身文化程度與其草原政策認知的關聯度分析中,排在前3位的關聯度是:家人的文化程度(0.5551)>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0.5018)>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及管理決策的比重(0.4718)。由此可見,婦女自身文化素質不僅受家人文化水平的影響,也受其社會地位的影響,同時還影響婦女對草地畜牧業的生產管理決策比重,而婦女是否做出正確的生產管理決策就與其對草原政策的認知有關。
在宗教信仰與草原政策認知的關聯度分析中,排在前2位的是:婦女的自身文化程度(0.4125)>小于40歲的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的比重。由此反映了宗教信仰受自身文化程度及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有關,也就是說與其社會地位有關。
在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比重的關聯度分析中,排在前3位的是: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及管理決策的比重(0.6209)>自身文化程度(0.5137)>在家庭勞力中婦女所占的比重(0.4983),由此也說明了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與其社會地位有關。
在有關草原退化問題認知的關聯度分析中,認為自然災害是草場退化的主要原因分析中,關聯度均比較小(<0.3)。這說明,婦女對草地政策的認知受自然災害導致草場退化的影響較小。認為過牧是造成草原退化的主要原因分析中,關聯度排在前3的是:小于40歲的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的比重(0.3986)<畜牧業收入占家庭收入的比重(0.3768)<婦女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0.3687)。這說明婦女對草原退化問題的認識與婦女的社會地位及畜牧業占家庭收入相關聯。
綜上所述,婦女的社會地位與婦女占家庭勞力的比重、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管理決策的比重、自身文化素質、家人文化素質、宗教信仰、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等有關,而這些又作用于婦女對草原退化問題的認識,進而影響著婦女對草原政策的認知。此外婦女對草原政策的認知與家人對草原政策的認知也存在關聯。
婦女社會地位的高低、參與國家和社會事務的管理程度,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標志[21]。在實施“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之前,藏區婦女由于受封建傳統禮教的束縛和“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模式的禁錮,大家一致認為女子就應該做家務,勞動量大是無可厚非的,致使她們遇到天災人禍、家破人亡的時候覺得是自己的命運問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實施之后,由于家庭勞動力受限,婦女除從事家庭日常勞動外,還從事放牧等生產勞動,與外界接觸的機會逐漸增加,婦女在草地畜牧業生產及家庭事務管理中的作用日益突出和重要。此外,國家對藏族婦女社會地位的提升和發展給予了極大關注,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有關婦女權益保障方面的法律法規,以及婦女發展方面的綱領性文件[22]。以法律為基礎保障婦女的權利,使婦女的社會地位較前30年有所提高。
在天祝縣抓喜秀龍鄉,畜牧業是當地牧民賴以生存和實現脫貧致富的優勢產業[23- 24],牛羊是財富的象征[25- 26]。調查結果顯示,自“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實施后,婦女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的比例增加,這主要是由兩方面造成的:一是由于婦女缺乏技能,只能從事體力勞動;二是隨著牧區交通條件的改善,男性勞動力外流,留守婦女就成了畜牧業生產的主要承擔者。因此使得婦女的社會地位逐漸上升,有14.4%的家庭是妻子擁有家庭事務決策權,35.2%家庭是由夫妻雙方共同商議決定,有36.5%的家庭是妻子掌管著家中主要財務,此結論與一些研究成果的基本一致[27- 32]。這樣,慢慢地與舊藏族社會的明文規定和流傳的一些歧視婦女的諺語脫臼[33- 35]。
文化素質低下是牧區婦女的人力資本稟賦落后于男子的根本原因[36- 38]。調查結果顯示有12.3%婦女是文盲,高中以上學歷寥寥無幾。這是因為長期以來受自然及社會經濟條件的限制,婦女基本上被束縛在自己的小家庭范圍內,很難接觸到新事物,缺乏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與互動,使得她們對外界文化有一種天然的排斥力,甚至抵制外來文化,這阻礙了教育工作的推展,從而導致婦女文盲率居高不下。而牧民對草地政策的認知與自身的教育程度呈正比關系[39- 40]。通過灰色關聯度分析得知,婦女對草原政策的認知取決于自身對草原退化問題的認識和家人對草原政策的認知,而對草原退化問題的認識于婦女自身的文化程度、參與草地畜牧業生產及管理決策的比重和參與社會政治活動的比重等各種影響其社會地位的因素有關,所以要實現牧區人口、資源、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就必須給予牧區婦女適合自身價值的教育和社會地位,使她們成為這雪域高原上真正的主人。
隨著時代的進步和經濟文化的發展,藏區社會的生產關系發生了根本的變革,牧區婦女的社會地位也發生了歷史性的變化,婦女在草地畜牧業生產及家庭事務管理中的地位日益重要,其社會地位也得到了顯著提高。盡管如此,藏族婦女的社會地位仍然低于男子。要解決這些問題,就必須做到以下3方面:首先,需要改善當地的科技教育水平;其次,加強牧區婦女的扶貧幫困工作力度,提高婦女享有的社會福利;再次,鼓勵婦女參與到社會政治活動中,增加婦女與外界接觸的機會。最終將牧區婦女的聰明才智和潛力充分的挖掘出來,以促進牧區生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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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investigation of women′s social status and their recognition of the grassland policies in the pastoral area of the Qilian Mountains
GOU Yujiao1, LIU Xingyuan1, ZHANG Weiming3, XU Changlin2, LONG Ruijun1,*
1InternationalCentreforTibetanPlateauEcosystemManagement,CollegeofPastoralAgricultureScienceandTechnology,LanzhouUniversity,Lanzhou730020,China2KeyLaboratoryofGrasslandEcosystem,CollegeofPrataculturalScience,GansuAgricultural,Lanzhou730070,China3GansuProvincialPoverty-AlleviationOffice,PRC, 29GaolanRoad,Lanzhou730000,China
Women′s social status in pastoral areas has significant impact on the health condition of the grassland ecosystem. In this paper, Zhuaxixiulong township of Tianzhu Tibetan Autonomous County, located in the eastern part of the Qilian Mountain, was chosen as the study area. Interviewees were randomly sampled from 100 Tibetan households. Through a variety of integrated social survey methods, such as questionnaires, villagers group meetings and one-on-one interviews, a systematic analysis was undertaken of women′s roles in social activities, in animal production in the pastoral area and in housework, and their educational backgrounds and cognition of grassland polici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at the current stage of development and reform in rural areas, women perform as the main labor force in both livestock production and daily chores, undertaking nearly 80% of the production work in the field and 74.3% of the family. It could also be seen that women′s social status and their influence in family economic decision-making has been gradually improving; the proportion of women participating in the family economic decision-making is 36.5% and the proportion with the final say is 14.5%. However, women′s educational level was generally lower in pastoral areas with a female′s lliteracy rate of 14.4%, which has resulted in lower adoption of grassland production and management technology by women, and less awareness of the efforts of national grassland policies,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weaker understanding of their impacts. This research implies that in pastoral areas women′s literacy, decision-making influence and social roles may be factors in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grassland-based animal husbandry industry.
women′s social status; recognition of grassland policy; Qilian Mountains pastoral
2013- 07- 08;
2014- 05- 30
10.5846/stxb201307081862
*通訊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E-mail: longrj@lzu.edu.cn
茍鈺姣, 劉興元, 張偉明, 徐長林, 龍瑞軍.祁連山牧區婦女社會地位及其對草地政策的認知度.生態學報,2015,35(10):3472- 3479.
Gou Y J, Liu X Y, Zhang W M, Xu C L, Long R J.An investigation of women′s social status and their recognition of the grassland policies in the pastoral area of the Qilian Mountains.Acta Ecologica Sinica,2015,35(10):3472- 34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