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識教育視域下播音主持藝術專業教育教學改革路徑

■劉毅濤

通識教育視域下播音主持藝術專業教育教學改革路徑

■劉毅濤

通識教育是近來高等教育改革的主要方向之一，其既貫徹了博雅教育精神，又體現了對偏狹的專業教育的改造。播音主持藝術專業高等教育以影視藝術教育和新聞傳播教育為背景，具有專業教育和精英教育的特征，為應社會變化和傳媒發展，應融合通識教育理念，對已有的教育傳統和教學體系進行改進和優化，并從學科建設、專業定位、課程體系、教學方法及師生關系等人才培養模式的各個方面進行全方位的教育教學改革，確立起播音主持學的獨立學科地位。本文認為，應從博雅人格養成和精湛專業技能掌握兩個方面，培養播音主持人才，提高其就業競爭力和拓寬其就業領域。

通識教育；播音主持教學改革；博雅人才；課程體系；專業技能

一、現實困境與需求

2014年，教育部公布了近兩年就業率低的15個本科專業，其中不乏近些年被炒得火熱的所謂“高大上”專業，如表演、播音主持藝術、廣播電視編導等影視藝術類專業。同時，各省市自治區也對當地本科生就業率作出了統計，公布了低就業本科專業名單，播音主持藝術等影視藝術類專業依然在一些地區榜上有名。

近年來，這類專業在高等教育產業化、高校藝術類專業擴招的大背景下，又受早年畢業生明星效應的影響，學生報考十分踴躍，高校辦學規模不斷擴大。然而，經歷近10年的突飛猛進后，由于社會上相關影視藝術類產業領域沒有相應地快速發展，新增就業崗位沒有相應地大量增加，擴招后的大學畢業生就業率出現不斷下降的局面。

雖然每年數百所高校有大量播音主持專業學生進入就業市場，但廣播、電視等傳媒業界，仍不斷發出“好的主持人少，優秀的主持人更少”的呼聲。以“科班出身”“正統”自居的播音主持專業畢業生，被質疑“沒文化，綜合素質不高”，甚至出現了“肉喇叭、話筒架子”“欲主持，先成人”“縮小主持，擴大人”等奇怪說法，難道一位播音員或主持人面對話筒或鏡頭吐字發聲不是傳播嗎？好的播音或真正的主持難道需要獨立于人身之外的另一個“人”嗎？仔細分析，這實際上是對“廣播電視播音主持”這樣一種人際傳播融合大眾傳播過程的有效性、傳播內容的恰切性、語言傳播主體的能力與素質等提出了鮮明的要求。

當前，各級廣播電臺、電視臺的播音員和主持人的來源，越來越“多元化”，通過對記者等在崗人員進行培訓、社會公開招聘、主持人大賽等渠道，涌現出一大批非播音主持藝術專業教育背景的播音員和主持人，他們走向臺前并贏得了觀眾的喜愛，這使得“科班”出身畢業生的就業受到很大挑戰。

總之，當前存在的兩類矛盾，即擴大招生與新增就業崗位缺乏的矛盾、來源多元化與畢業生競爭力的矛盾，嚴重制約著播音主持專業的良性發展與規范發展。面對嚴重危機，播音主持藝術專業教育教學改革刻不容緩！

1963年，作為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前身的“新聞播音”專業，在原北京廣播學院（現中國傳媒大學）新聞系創立，后從新聞系獨立出來，1998年成立了北京廣播學院播音與主持藝術學院。1984，第二所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高等教育機構——浙江廣播電視高等專科學校（現浙江傳媒學院）建立。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全國各地高校及獨立學院，利用原有的學科優勢，諸如中文、外語、新聞、電影、戲劇表演、體育等等，相繼興辦起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及專業方向，其中還包括綜合性研究型大學、理工科大學，或中專、高職院校。目前，該專業已形成專科、本科、雙學位、碩士、博士等全學歷的教育體系，在全國范圍內形成了學科群和教學集群。而作為一種立足高校的專業教育，“有明確的培養目標、嚴格的教學計劃、充實的課程內容，有教師系統的講授和輔導訓練，有良好的集體學習氛圍和有利于學生成長的激勵機制，使培養出的人才基礎扎實、學養豐厚，業務面也具有相當的優勢”。①在信息社會快速發展變化的傳媒產業領域里，高校的專門化培養依然具有相當的優勢，應該也必然成為播音員、主持人來源的主渠道之一。

不能因為一時的就業率不盡如人意，就否定一個新興專業的傳統與發展。因為，一個專業的就業率和新增就業崗位的數量，與行業景氣度密切相關，而它往往受到多重復雜因素的影響而產生明顯的起伏變化，其中并不完全是教育教學因素，還有經濟、文化，乃至勞動政策等因素。

然而，大學的根本任務是培養人才，高校應該始終關注學生的全面發展，不斷提升其面向就業市場的競爭力。這給開辦播音主持藝術專業的各類高校提出了新的教育教學命題：如何發揮自身優勢，辦好播音主持藝術專業，培養更多“聲形俱佳、內涵豐厚、個性鮮明”的優秀播音員和主持人？如何把該專業辦出特色和水平，形成自己的人才培養模式，彰顯一所高校的品牌形象？這需要高校從教育教學理念、人才培養目標、學科與專業建設、課程體系、教學方法、師生關系等人才培養模式的各個方面，進行全方位的變革和探索。

二、改革理念與路徑

1.教育教學理念轉變

通識教育（general education）源自歐洲博雅教育（liberal education）傳統，它“既是大學的一種理念，也是一種人才培養模式。其目標是培養完整的人（又稱全人），即具備遠大眼光、通融識見、博雅精神和優美情感的人，而不僅僅是某一狹窄專業領域的專精型人才”。②這種人才培養模式，也包涵關于大學制度、學科設置、課程體系、教學方法等一系列教育教學的理念變革，體現了上個世紀歐美高等教育的發展方向，也是我國高等教育改革20年來主要探索路徑之一。

在上個世紀，美國一些著名大學，如芝加哥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哈佛大學等著名高等學府，推出了各具特色的“名著閱讀系列課程”“核心課程計劃”等本科低年級教學改革項目，并成立了本科生學院或通識教育委員會等專門機構進行管理，旨在讓學生于高年級確定專業方向之前，打下人文基礎和進行跨學科學習，能夠對人類知識總體狀況有基本了解，對自身、社會及自然界有正確認知，避免大學落入“職業訓練所”的窠臼，避免學生僅成為從事某項職業的人，使之成為全面發展的人和負責任的社會公民。我國上世紀90年代在大學推行文化素質教育，力圖改變理工等科類學生文化基礎薄弱的問題。進入21世紀后，北京大學、復旦大學、中山大學等國內著名綜合性高校吸納境外先進經驗，在通識教育方面進行了深入探索，也推出了“元培計劃”“復旦書院”“博雅學院”的舉措，從課程體系、書院制度等多方面進行了教學改革。國內一些外語、醫學、體育類等專科院校也扭轉人才培養理念，進行了通識教育課程教學改革探索。

新中國建立后，學習原蘇聯的專業教育模式，開展“專才”教育，快速滿足了建設工業化國家對人才的急需。但改革開放后，經濟、社會各方面發生了很大變化，原有片面的專業教育日漸顯露出弊端。教育理論家潘光旦指出，教育的理想是發展整個的人格，只有專才，而沒有通識的人，是一個比較健全的社會與文化所瞧不起的。③

播音主持藝術的傳統高等教育模式，針對播音員和主持人的工作崗位要求，主要分成“普通話語音與播音發聲”“播音創作基礎”“播音主持業務訓練”三段式教學，緊緊圍繞學生“語言表達”技能訓練，同時培養新聞素質和藝術素質，屬于典型的專業教育，亦具有“專才”教育的特征。雖然第一線播音主持人員屬于媒體中的少數群體，但卻處于采編播流程“最后一棒”和“關鍵一環”，社會關注度高和影響力大，因此，該專業同樣具有精英教育的特性。但由于近年來連續擴招，師生比不斷下降，教育質量難以保證。同時，傳媒快速發展變化使得創新性節目的要求不斷變化和提高，如果一些院校不能堅持規范教學，又局限于“念稿子”的有稿創作和吐字發聲訓練，專業教育的問題將會更嚴重地暴露出來。

因此，在當今通識教育漸成趨勢的大背景下，應全面轉變教育教學理念，處理好專業教育與通識教育的關系，把通識教育與播音主持專業教育相結合，通過通識教育對專業教育進行改造，在通識教育基礎上實現專業教育的改進和優化，以培養綜合素質高的播音主持人才。

2.人才培養目標定位

從傳統上看，播音主持人才，是在廣播電視節目中以有聲語言為主要手段進行節目傳播的播音員和主持人，是既具有新聞工作者的素質而又有語言功力的人。這一定位，從應具備的素質與能力、主要工作手段和任務，對廣播電視媒體中主要從事語言傳播工作的高級專門人才作出了簡明的概括。

但是，近年在國家大力發展文化產業的背景下，廣播電視產業作為其中重要組成部分，在傳播手段和方式，節目內容、類型和形態，采編制作模式等多方面產生了變化，在向“全媒體化”“頻道專業化”“節目精品化”發展，而且受眾的審美品味和要求也在不斷變化、提高。另外，隨著互聯網、微博等新媒體的發展，出現了專門的網絡主持人、播客、視頻流主持人等播音主持新樣式，同時表現出對大量新型語言傳播人才的迫切需求，這都對播音主持人才培養提出了新的要求。

實際上，通識教育是在注重實用性的專業教育基礎上，貫徹博雅教育的“育人”目標。博雅教育（liberal education），又稱自由教育，最初由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提出，他指出教育的目標是人的心智的解放，強調發展人的理性，追尋生命中的真、善、美。古代歐洲有著悠久的自由教育傳統，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和高等教育自身的發展，自由教育已不再單純地追求發展理性，也注意到了對其他有用知識的學習。至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自由教育在美國已發展成了通識教育的同義詞。④

因此，從博雅（自由）教育到通識教育，都確立了這樣一個培養目標，即培養一個“全人”，全面發展的人，博學、高雅的自由而有修為的人。正如盧梭指出，愛彌兒在成為教師之前，他首先是一個人。融合了通識教育理念的播音主持專業教育，應該從培養人的心智，發展人的理性和對知識的忠誠出發，在一個人從事播音主持職業之前，給他一個成“人”的全面教育，這是一種貫徹人文精神、充滿人文關懷的教育。因此，高校應該從知識、能力、素質三個維度著眼，為達到“厚基礎、強能力、高素質、寬口徑”的全面培養目標，招收具有較好“聲音”“形象”等先天素質和文化內涵的考生，根據社會、傳媒發展需求，以及播音主持工作崗位的職業能力需求，培養具備新聞素質、媒介素質和人文素質，具備良好語言傳播技能的復合型高級專門人才。

播音主持人才應具備的人文素質，主要是指一種深厚的文化素質和高雅修養，涵蓋藝術素養。播音主持基于廣播電視藝術，但并不是純粹的語言藝術形式，與話劇、曲藝、朗誦等主要運用語言進行公開表演的藝術形式不同。在節目情境下，播音員主持人需要創造性地使用有聲語言來主導節目的進程，有藝術創作性，但是建立在真實的基礎上，并非虛構，主要目的是信息的傳播，因此，“播音主持”應視為一種傳播過程中的語言表達手段。另外，在現行高考制度中，只有外語、藝術等特殊類型考生才可以提前報考，將播音與主持列入藝術類，學校才能取得提前招生的資格，才能提前對學生“聲音、相貌、表達能力”等特殊素質進行專業測試。這也是該專業在本科目錄中歸為藝術類，以及在專業定名時使用“播音與主持藝術”這一名稱的重要原因。⑤因此，“語言藝術手段”和“語言藝術形式”概念不同，不能混淆，對播音主持人才培養規格中的藝術素質應有清晰的認識。

3.學科定位與專業方向選擇

明確播音主持人才培養目標后，應該進一步確定“播音主持藝術”專業的學科基礎。學科是對不同學科門類知識的選擇和取舍，是開展專業教育的基礎。有論者認為，如果把“播音與主持”僅僅看成是一種語言現象，這樣的學科視角是偏狹的，因為它忽視了播音主持行為中語言以外的傳播現象的存在。播音主持學應定位為“新聞與傳播”的下位學科，納入廣播電視學的研究范疇。它作為一門獨立學科，具有交叉性、邊緣性、應用性和新興性的特點。⑥因此，應該從語言學與應用語言學、新聞學與傳播學、藝術理論與藝術創作等學科中，選擇與播音主持相關的部分，汲取對主持人節目傳播過程有用的成分，形成多學科的滲透和交融，夯實播音主持學科的“獨立性”，凸顯其“特殊性”，真正確立起“播音主持學”的學科地位。

2011年，藝術學升格成為第13個學科門類，“戲劇影視學”成為其下“一級學科”。而戲劇影視學包涵“廣播電視藝術學”等數個二級學科，因此，原有的“廣播電視學”又分為“廣播電視新聞學”和“廣播電視藝術學”兩部分。廣播電視藝術學聚焦廣播電視學與藝術學交叉的部分，以廣播電視文藝娛樂節目、電視劇、廣播劇、廣播電視音樂與文學等作為主要的研究對象，其中都包涵著與播音主持相關的部分。因此，播音主持學可在新聞傳播學的一級學科的基礎上，進一步拓展藝術學科視野，擴大專業教育基礎。

具有戲劇影視學科背景的高校，可根據自身藝術學科背景和優勢，選擇文藝娛樂型主持人或影視配音員，作為播音主持的一個專業方向進行重點培養。具有新聞傳播學學科優勢的高校，亦可進行分類培養。如暨南大學，提出了“三分法”的“分類培養”方案：播音、新聞主持和娛樂主持。⑦也有院校主張以傳播學為基礎，借鑒西方口語傳播（speech communication）學科，對播音主持專業教育進一步拓展，為學生在社會上的“非傳媒領域”諸如公關禮儀、會展解說、商務談判、文藝展演、旅游服務等更廣闊的口語傳播領域打下就業基礎。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藝術學院目前已成立播音創作基礎部、新聞播音主持系、綜藝主持系、口語傳播系等內部機構，從大學制度建設上推動學科和專業建設，嘗試在夯實原有專業基礎上分專業方向培養。通識教育理念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打破專才教育就業領域狹窄、單一的問題，鼓勵學生進行“跨學科”學習，對人才進行“寬口徑”培養，以拓寬學生的就業渠道和適應未來工作變換。

4.課程體系設置和專業課程精化

科學、合理的課程體系是專業教育的“載體”，是人才培養模式的具體“課程化”體現，是融入通識教育理念的一整套課程體系規劃。在體系規劃中，各門課程應該形成內在的邏輯聯系和比例分配，既不能互相抵消、拔苗助長，也不應該造成知識、能力斷層，應使學生通過各階段課程的學習和訓練，應形成一種知識、能力、素質循序漸進、逐步提高的過程。

大學課程體系一般分為公共基礎課、公共選修課、專業基礎課、專業主干課、專業選修課等幾大課程教學模塊。北京大學為實現通識教育，推出“元培計劃”，對課程體系進行了全面調整，分為全校公共課、通識教育選修課、學科大類平臺課、主干基礎課和專業方向課。其中，通識教育選修課是課改重點，參照了體現哈佛大學通識教育特色的“核心課程”體系，設五大基本領域：數學與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哲學與心理學、歷史學、語言文學與藝術，可由學生在低年級自主選擇并達到一定學分要求。復旦大學在“實踐性”很強的新聞學專業，也推出了通識教育課程，設置了文史經典與文化傳承、哲學智慧與批判性思維、藝術創作與審美體驗等六大核心課程。上述課程設置改革，貫穿了通識教育理念，讓低年級學生在入學后、選定專業之前，排除具體職業的功利目的，先學習文、史、哲、藝課程和跨學科學習自然科學課程，打下學術訓練和思維判斷力的基礎，以培養學生的心智和人格，為成為全面發展的人建立“厚基礎”。

播音主持是一種實踐性、操作性很強的專業，既需要動腦，也需要動口、動手。通識教育并不等同于通識課程，既著眼于人格培養與心智訓練，也應注意知識傳授與職業技能的培養。在我國現階段，大學生掌握一門專業，找到一份工作，依然是其讀大學的主要目的，因此，播音主持專業在借鑒其他院校通識課程體系同時，也要加強專業課建設。這其中，要進一步精化“電視播音與主持”“廣播播音與主持”“播音創作基礎”等實訓性強的專業主干課，改進教學內容和訓練方法，讓學生在話筒或鏡頭前獲得較高的語言表達技能，以實現“強能力”的目標。

播音主持具有新聞性，也具有藝術性。如前所述，雖然其藝術性是以新聞真實性為基礎，與純粹的語言表演藝術不同，但仍具有藝術教育的特征。艾斯那是美國著名的美術教育家，他極力倡導以學科為基礎的美術教育（DBAE），形成了自己的美術教育課程觀，重視美術創作、美術批評、美術史和美學等四個方面知識的均衡。⑧這種DBAE課程觀在美國影視藝術教學中具有廣泛影響，它講求嚴謹的具有連貫性的課程科目設置，以體現學科的全面性基礎。因此，播音主持教育可在專業選修課中，重點圍繞對廣播電視節目、戲劇影視作品、新媒體作品的評析，進一步加強鑒賞、美學等方面課程的設立，進一步拓展學生知識視野，提高其解決新問題的能力，并鼓勵選修跨學科課程。

5.教學方法改進與師生關系整合

“經典閱讀，小班教學、小組討論”是通識教育典型的教學方法，充分體現出探討性、研究性學習的特點。在一個小班內，圍繞教師指定的原著和提出的問題，學生先進行自主性閱讀，然后分成幾個小組進行研討，最后撰寫文章來檢驗學習過程的效果。其優勢是通過充分的師生、生生互動，激發學生主動地將知識向能力轉化。美國高校目前具有成熟的影視教育模式和新聞教育模式，但其中都融入了通識教育的理念和教學方法。一些實踐性強的課程，如新聞寫作、影視創作等，要求學生結合作品來闡述自己的理解，學生之間要進行充分討論，教師再進行點評和引導；一些理論性強的課程，如傳播理論和電影批評等，學生要下功夫去查資料，完成的課外閱讀量很大。⑨這非常值得以影視教育和新聞教育模式為背景的播音主持專業教育借鑒，教師可在專業課教學中引導學生廣泛“閱聽”經典節目和學生習作等“視聽文本”，以其作為播音主持教學的典型“案例”，師生對案例進行深入研討和評點，以創設更接近傳媒工作實際的教學“情境”，還原“真實”。例如，對現場報道實例進行研討后，訓練時可先給出幾篇新聞稿作為學生組織語言的基礎，但要講清楚，實際情況中可能是沒有稿件的，在車上，在奔赴第一現場的途中，需要記者通過其他渠道來了解信息，為第一時間在現場作出即時報道做好準備。“案例法”和“情境法”是行之有效的教學方法，與通識教育教學方法有著共同特質，即確立學生為學習過程的“主體”，推動其知識向能力轉化。

“教師為主導，學生為主體”，在實訓性較強的“電視播音與主持”等專業主干課中，教師可充分發揮“主導”作用，在典型節目案例分析的基礎上，設計一系列具有實訓價值的任務或項目，科學組合，靈活安排，注重實用性和趣味性結合，并以其為驅動力，引導學生對真實工作情境涉及的各項專業技能進行逐步訓練，同時時刻關注學生情緒的變化，適時調整內容和目標。

從教學方法看，所謂“精化”實訓課，就是要精確、有效地訓練學生的各項專業技能。這需要對專業課教學過程中涉及的各個層次的能力和素質進行“微格”“微分”，明確能力目標體系，通過科學、有效的訓練方法綜合運用，使學生循序漸進地掌握各種不同種類、不同層次的播音主持技能。美國高校在計算機專業教學中，從學生勝任未來工作崗位出發，微分了40多項“能力”，形成了對專業技能訓練“多層次體系”的系統構建，再進而設置對應的課程體系和訓練方法。

三、反思與啟示

解決當前播音主持教育危機，最根本的是要避免在“最高限價”的學費模式下，高校為擴大經濟效益，不顧社會對人才的實際需求，大干快上，超量招生。應該摒棄“廉價教育”的模式，拋棄那種認為教師面對眾多學生上大課，泛泛講講理論知識，再請在職播音員、主持人上上小課，就可以興辦專業教育的錯誤認識。要認識到傳媒精英教育的昂貴性，需要加大教學設施投入，保持合理的師生比例，尤其是專業教師與學生的比例。教師教育效能的充分發揮，須以合理的師生比為基礎，同時形成專兼職教師、基礎課與專業課教師的合理配比。科學、合理的人才培養模式，應該圍繞教學過程中的兩個“主人”，即學生和教師來制定相應的大學制度和教學體系。談到牛津大學的導師制度，有人說，學生是老師的煙斗熏出來的，這雖屬英式幽默，卻透射出教育的寓意。正如通識教育告訴我們，教育實質是人格養成和文化熏陶的過程。

通識教育課程是通識教育的一個重要方面，但目前此類課程在我國部分高校存在著“拼盤化”“大雜燴”的特點，經典性和系統性不足，容易導致缺乏學習的深度和廣度，學生文化素質基礎和學術能力訓練并不理想。雖然低年級進行人文基礎課學習，高年級再進行專業課學習，已經成為通識教育的共識，但通識教育有“多元化”發展的特點，是一個不斷發展的過程，并不存在單一“標準化”的模式。因此，對播音主持教育進行通識教育改造，應該考慮高校和地域文化的特點。英國、日本、港臺地區的通識教育模式，與美國模式有不同程度的差別。“通識教育”在英國并不是一個“時髦”詞匯，英國高校重視在原有專業課程體系中貫徹博雅教育理念和育人目標，在原有專業教育的基礎上實現了“通識”的教育目標。總之，一種高等教育模式的形成要考慮一個國家的現實條件，必須以一定的社會、歷史文化環境為基礎。

注釋：

① 付程：《21世紀對播音主持藝術專業教育的要求》，《現代傳播》，2001年第1期。

② 陳向明：《對通識教育有關概念的辨析》，《高等教育研究》，2006年第3期。

③ 潘光旦：《工與中國文化：潘光旦論通識教育》，《潘光旦選集》，光明日報出版社1999年版，第459－463頁。

④ 王麗娟、姜偉宏：《赫欽斯的通識教育理念述評》，《當代教育科學》，2009年第15期。

⑤ 陳京生：《從職業能力需求看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的學科定位》，《現代傳播》，2007年第6期。

⑥ 畢一鳴：《關于播音主持專業學科定位的思考》，《現代傳播》，2007年第6期。

⑦ 張瀟瀟、譚天：《論我國節目主持人培養模式改革》，《現代傳播》，2007年第6期。

⑧ 馬菁汝：《艾斯那將DBAE課程觀進行到底》，《美術》，2010年10期。

⑨ 中國傳媒大學赴美考察團（陳作平執筆）：《美國高校傳媒教育考察報告》，《現代傳播》，2007年第6期。

（作者單位：重慶大學美視電影學院）

【責任編輯：李 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