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背后的人性寫照——對四川本土優秀電影《青苔》的簡評

摘 要：電影《青苔》以反法西斯戰爭為背景，把人物從戰爭場景設置在后方避難小鎮——青苔鎮，并把人物的塑造從具有生活氣息的青苔鎮上剝離出來，突出抗戰背后的人性寫照——集體人物的行色命運。

《青苔》是筆者在參加四川省成都市人民文化宮舉辦的四川本土優秀電影展播的活動中看到的一部以抗戰為背景的電影，未上映過，但后來有幸在CCTV6電影頻道再次觀看。

《芙蓉鎮》在特殊的歷史中深刻揭示了扭曲的人性，贊美了人類頑強的生命力。《青苔》講述的是抗戰期間，一群遠離城市的難民到嘉陵江邊一個小鎮——青苔鎮避難的故事，展現了中國人民在戰爭背后的生活狀態。在影片的背景、事件的設置、人物的塑造上，《芙蓉鎮》和《青苔》看似有許多相通之處，但是在影片的整體把握上《青苔》還是稍遜一籌。當然，作為四川本土優秀電影之一《青苔》，還是有許多值得稱道之處。

1 身份與命運

影片畫面影調始終蒙著一層灰沙，這是渲染戰爭給人們帶來的沉重和壓抑。只是結尾處人們走在離開小鎮的路上，陽光才灑在他們身上。“對人性的最終檢測，恐怕莫過于政治、戰爭和可以涵蓋一切的生死了。優秀的政治片、戰爭片之所以震撼人心，必然是因閃耀其間的人性的力量與光輝。人性開掘的可能性、可信性以及深度，是此類作品成功與否的重要標尺。[1]”《青苔》選擇在大背景下講述小人物的生活，人物的性格在這個青苔鎮封閉的空間里一一呈現，將反對戰爭的主旨嫁接在對影片中人物的不同遭遇上。片中人物的身份以及因戰爭而改變的命運各不相同：等待丈夫歸來的軍嫂，從裝束以及生活細節上看戰前是上海的中層人士，丈夫到抗戰前方后，軍嫂因撫養孩子以及自己的生計問題選擇出賣肉體，但支撐她茍且活著的是相信會和丈夫相聚，最終等來的卻是丈夫的犧牲；青年學生在小鎮上百受關照，也因妹妹的愛慕痛苦掙扎，他和外國女友的重逢給小鎮帶去了喜悅，也給小鎮的人們增添了精神的撫慰；世家子弟因個人的身體狀況始終沒能滿足妻子想要孩子的愿望，在被妻子猜疑的情況下被迫說出自己的難言之隱，兩人重新面對他們的婚姻生活；女房東是有心計的人，同時也是有同情心的人，因女兒的莫名懷孕，她再也抬不起頭；天真單純的房東女兒因難產死去；因戰爭失去親人的瘋女人整天穿著一條白裙子在小鎮里來回走動。戰爭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有喜有悲。女孩琉殊是故事的主人公，也是影片的敘事者，她回憶著在青苔鎮發生的一切。

2 人物的集體塑造

《青苔》對人物選擇集體刻畫，沒有個體塑造，在《芙蓉鎮》里可以感受導演對正反人物塑造的同時也將更多的筆墨傾注到一個集中的人物身上：胡玉音，美麗、善良、勤勞、堅強，贊美了農村勞動婦女的傳統美德。《芙蓉鎮》里我們目睹了王秋赦變瘋的過程，嘴上不停地喊著“運動了，運動了”，因他變瘋之前的行徑不會得到觀眾的同情，但他也是歷史的犧牲品。《青苔》里的瘋女人一直念叨著“他們都到哪里去了？他們都到哪里去了？”她只會和小女孩交流，多次在夜里吹簫的世家子弟面前走過。戰爭片或以戰爭片為背景的影片中，多會設計瘋子這個角色，來控訴戰爭對人性的摧殘，不僅是物質層面的更是精神層面的毀滅，如《鐵皮鼓》里的瘋子角色是點睛之筆。《青苔》里的人物沒有一個特別閃耀的光輝形象，人性的挖掘還沒有達到震撼人心的層面。

值得稱贊的是《青苔》的幾個情節的設置。隱約地看到軍嫂床簾的掀動、女孩為軍嫂打水到房里、軍嫂讓女孩出去玩到天黑才回家，導演很隱晦地告訴我們軍嫂舉動背后的真相。出于戰爭的無奈，小鎮的人們對其賣身基本持同情的態度，這也是導演的態度。“人物真相只有當一個人在壓力之下作出選擇時才能得到揭示——壓力越大，揭示越深，該選擇便越真實地表達了人物的本性。[2]”房東女兒懷孕，女人的猜疑天性使兩個男主人公遭懷疑，在這樣的壓力下，男主人公選擇勇敢地面對，揭示真相，都以相互信任收場。

3 環境的剝離

從環境來說，《青苔》將人物從歷史、環境中剝離出來，他們感受不到戰爭的硝煙，青苔鎮也只是他們在特定的時期暫時居住的特定的場景。個人認為，影片沒有很好地利用拍攝環境，整個鎮只展現了幾戶人家、一條石板街、嘉陵江邊的大石塊，特別是小女孩兩次念書的場景選擇在空木房里，不符合常理。當然影片可以選擇不涉及更多當地人的生活方式，僅僅是特定生活的縮影，但這樣似乎與當地的生活本身脫節，與這個鎮的鄉土氣息背離。也許是出于他們本來身份的考慮，城市人到農村，很難融入鄉土生活，但是鎮上的房東以及其他當地人可以在影片中多設計一些鄉土人情結，使人物不是孤立于環境而存在，更具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