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論視角下新聞標題翻譯中強勢模因的創造

□舒晨晨　王晨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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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因論視角下新聞標題翻譯中強勢模因的創造

□舒晨晨王晨婕

摘要：本文以模因論為理論框架，以BBC、路透社、CNN、《洛杉磯時報》等新聞英語標題及其在《參考消息》中的漢譯新聞標題為研究對象，探討英語新聞標題漢譯過程實質與創造新聞標題譯文強勢模因的途徑。在模因論框架下，英語新聞標題在漢譯過程中應遵循易接受、時尚、權威等原則，并靈活采用增譯、套譯、音譯等方法，力求創造新聞標題譯文的強勢模因。

關鍵詞：模因論英語新聞標題漢譯強勢模因

一、引言

近年來，隨著全球信息化的影響以及媒介技術的發展，人們獲取新聞的要求越來越迫切，手段也越來越豐富。人們不僅需要獲取國內的信息，也需要了解國外的各類重大事件。新聞是信息傳播的主要途徑之一，新聞標題對新聞傳播效果起決定性作用。作為新聞“眼睛”的新聞標題，有提示新聞內容、評價新聞事實、吸引讀者注意、美化版面形式的作用[1]，其優劣將大大影響新聞的傳播效果。國內讀者如果想在第一時間獲取國外原汁原味的新聞信息，優秀的新聞譯作必不可少，尤其是優秀的新聞報道標題漢譯文更能吸引讀者眼球，激發其閱讀興趣。如何更好地翻譯英語新聞標題，有效地促進新聞的跨文化傳播，已成為相關專家學者和翻譯工作者研究的熱點問題。大多數學者從詞匯、語法、修辭等方面探討新聞標題的翻譯，也有不少學者（廖志勤，2006；張磊，2010；許明武，2003）對新聞標題翻譯的方法進行了梳理。這些研究較為系統地總結了英語新聞標題的翻譯方法，但缺乏有效的理論支撐與指導。本文從模因論角度，選取國內外權威新聞網站中的新聞標題英漢翻譯實例作為語料，試圖揭示英語新聞標題漢譯過程的實質。

二、模因論視角下新聞標題漢譯的實質

模因（meme）一詞首次在Dawkins于1976年出版的《自私的基因》（The Selfish Gene）一書中被提到。“meme”源自于古希臘語，意思是“被模仿的東西”。模因（meme）這個詞是在基因（gene）的基礎上仿造而來的，“被定義為基因的文化同等物（cultural equivalent）”[2]，基因是通過遺傳而繁衍的，與其類似的模因是通過模仿而傳播的。簡單地說，模因就是“能夠通過廣義上稱為‘模仿’的過程而被復制的信息單位”[3]，即只要是經過模仿而傳遞的東西都可以被稱為模因。模因的表現形式十分廣泛，像“音樂曲調、思想觀念、諺語、服裝樣式、房屋建筑樣式、鏈式信件和電子郵件病毒、宗教”等等都是模因。模因論（memetics）是在達爾文進化論觀點的基礎上對文化進化規律解釋的一種新理論。“它試圖從歷時和共時的視角對事物之間的普遍聯系以及文化具有傳承性這種本質特征的進化規律進行詮釋。”[2]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模因都能夠在模仿、傳播過程中存活下來，只有那些能成功從一個宿主到另一個宿主，并且能夠不斷被模仿和傳播的模因才能夠生存下來，這樣的模因被稱為強勢模因。強勢模因具有高保真度、高復制率、存活時間長等特征。相反，那些只被復制了幾次，猶如曇花一現的模因，則被稱為弱勢模因。弱勢模因的特點是低保真度、低復制率、傳播范圍小、存留時間短等。而語言本身作為一種模因也有著與模因相同的特點。

陳銘德先生在1936年發表的《新聞標題之研究》中提出：“新聞好似一種商品，標題是新聞產品的商標和廣告，它以此引導讀者購買這項商品的動機和行動，以完成新聞報道的作用。”[4]對譯者來說，如何準確生動地翻譯國外新聞來吸引讀者，促進新聞傳播，變得十分關鍵。在模因論框架下，翻譯就是將源語模因以譯文為表達方式向目的語模因傳播的過程。成功的翻譯是：模因的新載體（譯文）能使新宿主（譯文讀者）通過轉換之后的語言成功解碼譯者提供的模因，能使源語模因得以傳播。[5]這就是說，翻譯的好壞不僅在于能否將源語中作者的思想意圖完整地詮釋出來，還在于能否被目的語讀者接受并使之廣為人知。這就需要譯者在將源語翻譯成目的語的過程中創造出強勢模因，使得源語在新的語言環境中仍舊能夠被廣泛接受和傳播。下文將通過結合國內外權威新聞網站中標題英漢翻譯實例的描述性分析，揭示新聞標題英漢翻譯過程的實質以及新聞標題譯文強勢模因創造的途徑。

三、英語新聞標題漢譯中強勢模因的創造

新聞標題概括新聞的主要內容，揭示報道理念，表明新聞觀點，從而吸引受眾注意，激發接受興趣，引導內容理解，是整個新聞事件的精華提煉。[6]由此可見，新聞標題對新聞傳播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新聞標題只有符合易接受、時尚、權威三個模因特征才能夠吸引讀者，才能促進新聞的傳播[2]，以上特點恰好與強勢模因相吻合。新聞標題譯文強勢模因的創造是促進新聞跨文化傳播的有效方法。

人的理解能力和記憶能力都是有限的，人們往往更傾向于選擇那些簡單的、容易記憶的語言，而不會選擇晦澀難懂、冗長的語言。此外，人們的文化背景、年齡、接受水平和理解能力都不同，因此那些口語化、大眾化、簡單化的語言更易于為大眾所接受。而作為強勢模因的基本詞匯、成語、俗語、格言警句以及經典詩句由于其在人們日常生活中長期被記憶和運用，能使人們很快地接受和認同。在翻譯新聞標題時將這些耳熟能詳的語言模因恰當運用，形成新聞標題的易受性（容易為大眾所接受），將有助于促進新聞的傳播。

試看以下幾例：

（1）Bush brother have a complex relationship，marked by fierce rivalry，wounded feelings（Los Angeles Times，June 17，2015）

美媒揭布什兄弟恩仇錄：小布什曾認為杰布“多余”（《參考消息》2015年6月19日）

（2）First set of Hillary Clinton E-mails published online（BBC，May 22，2015）

總統選戰絆腳石！美國公布希拉里首批私人郵件（《參考消息》2015年5月24日）

（3）May Day protests draw police but most are peaceful（Reuters，May 1，2015）

美俄五一游行大不同 上演“冰火兩重天”

例（1）中，譯者將“complex relationship”套譯成中文的“恩仇錄”。“恩仇錄”一詞來源于金庸的長篇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這部著作采用歷史與藝術相結合的手法，成為經典名篇而深受大眾喜愛。新聞標題使用“恩仇錄”一詞既揭示布什兄弟復雜的關系，又因該詞為人們所熟知，易產生閱讀新聞的興趣。例（2）中，譯者未按照英文標題直譯，而是在概括了新聞內容的基礎上另擬標題，將“E-mails”套譯成“絆腳石”。“絆腳石”是漢語中的高頻詞和基本詞匯，是慣用語模因，指對前進有阻礙作用的事物。在這個標題中，譯者用“絆腳石”來形容私人郵件，一方面寫出了這些郵件對希拉里競選總統之路上的阻礙，十分生動；另一方面又因該詞被大眾頻繁使用，能使人們更容易接受和理解新聞。例（3）中，譯者在概括了新聞內容之后另擬中文的新聞標題，即采用“冰火兩重天”來表現美俄在“五一”游行過程中截然不同的場面：一者是出現暴力場面，另一者則節日氣氛濃郁。譯文增譯漢語中的諺語“冰火兩重天”，相比較平鋪直敘的直譯，顯然“冰火兩重天”詞更為生動形象。在翻譯過程中，無論是經典名篇、諺語還是俗語的應用，都因其廣為傳播而成為強勢模因，在新聞標題翻譯中加以運用無疑可以增強傳播效果。

傳統的新聞標題形式過于單一，很難引起讀者的關注，比如《XXX改革方案出臺》《XXX出席XX會議》等，這樣的標題很難促進新聞的傳播。在標題中加入流行語，能使標題富有新意，生動活潑，更能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流行語因其帶有時代特征而被人們廣泛應用和傳播，屬于強勢模因。譯者在進行新聞標題的翻譯時，在標題中增譯流行語，創造新聞標題譯文的強勢模因，能激起讀者的閱讀興趣，促進新聞的廣泛傳播。

試看以下幾例：

（4）Barack Obama gets his own twitter account （BBC，May 19，2015）

奧巴馬開設個人“推特”數小時粉絲破百萬（《參考消息》2015年5月19日）

（5）CNN/ORC poll：ISIS a bigger threat than Iran，Russia （CNN，April 22，2015）

美國認為IS對美威脅遠甚中國和俄羅斯（《參考消息》2015年4月24日）

（6）A ranking of the world’s‘most powerful’passports（Reuters，April 16，2015）

美國公布世界“護照力”排行榜 中國護照排名45（《參考消息》2015年4月17日）

例（4）中，“twitter”是2006年由Evan Williams公司推出的社交網絡及微博客服務網站，其注冊用戶數目驚人。“twitter”一詞在漢語文中被音譯為“推特”，深受中國青少年的喜愛，其復制率和傳播率很高，是當下的流行詞之一。例（5）中，譯者未將“ISIS”翻譯成“伊斯蘭國”，而是直接以“IS”這個縮寫代替。“IS”一詞是“Islamic State”的縮寫，翻譯成漢語為“伊斯蘭國”。關于“IS”這個恐怖組織的新聞很多，人們在談論時也多用“IS”而不是“伊斯蘭國”，相較于“伊斯蘭國”的傳播，新聞標題用“IS”一詞更能引起讀者的關注。例（6）中，譯者將“most powerful passport”翻譯成“護照力”，十分生動且帶有幽默感。“XX力”這一結構來源于日語“男友力”，指的是“男人味”或者“男性魅力”。“男友力”一詞開始在網絡上流行起來，隨即出現了“女友力”“女漢子力”“娘炮力”等等，因而“XX力”這一結構也開始被廣泛運用。“護照力”一詞借用“XX力”結構，指的是該護照能在多少國家和地區有免簽或者落地簽待遇。這一詞使得原本嚴肅枯燥的護照能力的衡量變得有趣，讓讀者產生閱讀的欲望。

具有權威性的信息往往更容易得到人們的關注和接受，因而更容易得到復制和傳播，形成強勢模因。政府高層提出的政策中的某些詞語，名人的某句話，常常能被人們廣泛引用而得以傳播，創造出強勢的語言模因。如1997年黨的十五大提出的“依法治國”，雖然過去多年，可是“依法治國”一詞仍然經常見于廣播、電視、報紙等傳播媒介。2014年5月，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在河南考察時，首次以“新常態”描述新周期中的中國經濟，隨后“新常態”便通過新聞媒體迅速傳播，成為當下的熱詞。由此可見，將具有權威性的強勢語言模因與新聞標題翻譯相結合，對其廣泛傳播十分有益。

（7）Bush was wrong on Iraq，says Rumsfeld （The Times，June 6，2015）

拉姆斯菲爾德罕見批評小布什 稱美難當世界警察（《參考消息》2015年6月7日）

（8）Hungary first European country to sign up for China Silk Road plan（Reuters，June 7，2015）

匈牙利與中國簽署“一帶一路”合作文件（《參考消息》2015年6月8日）

（9）U.S.compares China’s South China Sea moves to Russia’s in Ukraine（Reuters，June 26，2015）

美國副國務卿將南海比作烏克蘭 稱中國威脅穩定（《參考消息》2015年6月28）

例（7）中，譯者在翻譯新聞標題的基礎上又概括了新聞的內容。漢譯標題中，譯者增譯“世界警察”一詞來指代美國，諷刺意味十足。“世界警察”原本指二戰反法西斯聯盟的四國，美國、蘇聯、中國、英國，即創辦聯合國的四國，現在經常被許多國家用來指美國。這樣的翻譯不僅表現了譯者的立場和態度，且由于“世界警察”一詞屬于強勢模因能給讀者留下深刻印象。例（8）中，譯者將“silk road”翻譯成“一帶一路”這一熱詞。“一帶一路”是在2013年9月和10月由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的，指的是“新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其在2015年兩會期間成為具有權威性的熱詞。這樣的翻譯對大眾來說十分熟悉，易得到人們的關注。具有權威性的信息的強勢模因對于新聞的傳播有著重要的作用。例（9）中，譯者增譯了“美國副國務卿”，使讀者一目了然，第一眼就獲知提出此觀點的是何人，且“美國副國務卿”作為官方用詞也更具有說服力。

四、結語

綜上所述，在模因論觀照下，本研究將強勢模因與新聞標題漢譯相結合，揭示新聞標題翻譯的實質，即新聞標題漢譯過程是譯者結合新聞標題的時尚性、權威性等特征不斷創造強勢模因的過程。在此過程中，譯者可靈活運用套譯、英譯、增譯等方法，實現新聞跨文化傳播的目的。

（本文為浙江省高校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課題項目“多模態有聲思維翻譯教學模式的有效性研究”[項目編號：JDW1250]的階段性成果之一，浙江省新興特色專業（翻譯）建設項目“口譯初學者跨文化協調者身份構建及其影響因素研究”的階段性成果之一，以及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三十五”課程建設項目“實用文體翻譯課程TAM教學模式的構建與應用”的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張健.報刊英語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7.

[2]何自然，陳新仁等.語言模因理論與應用[M].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2014.

[3]Black，S.The Meme Machine[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

[4]王化容.標題ABC[M].北京：新華出版社，1991.

[5]楊桂香.模因傳播與翻譯的歸化和異化——兼從模因角度看魯迅的異化翻譯觀[J].湖南工程學院報，2007，（3）.

[6]謝暉.新聞文本學[M].北京: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7.

（舒晨晨王晨婕浙江寧波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315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