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水生態文明文化元素例考與水文化建設探討

丁加麗，崔延松

（1.江蘇省南通市水利局，226006,南通；2.南通大學水利交通科學研究所，226019,南通）

江蘇省南通市2014年被水利部列入國家級水生態文明試點城市。近年，南通市圍繞水污染控源減排、河道整治管護、水生態保護修復、水美鄉村建設、節水型社會建設、城鄉供水安全保障、防洪治澇減災、水文化建設、水管理能力提升9項建設內容，結合已經建成的防洪、排澇、灌溉、降漬、擋潮“五位一體”的水利功能體系，以自流引江、河網調節、區域供水為重點的水生態文明建設項目正有序、實效推進，濱海、沿江、重要河口等項目區現代水文化元素日漸形成。為全面完成和輔佐南通市水生態文明建設任務，提升和延展南通水文化建設水平，現結合水生態文明文化要素的理論分析，例證南通水文化建設方向和實施路徑。

一、水生態文明與水文化內涵

水文化是以水資源為載體的行為文化，是水資源作為自然資源融入人類活動而產生的人們對水的認識、思考，進而形成治水、用水、管水的文明創造和文化提煉，水文化的實質是人與水的關系文化。廣義的水文化是人在水事活動中創造的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能力、成果的總和，狹義的水文化是指與水有密切關系的社會意識形態，引申出更為狹義的水利文化，特指水利工程文化和管理文化。

生態文明是人類文明的階段形態或過程形態，這一過程形態導向的目標是以尊重和維護自然為前提，實現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和諧共生，以建立可持續的生產方式和消費方式為宗旨。生態文明既強調人類行為的自覺與自律，更強調人與自然環境的依存、促進、共融，在追求人與生態和諧的環境中，實現發展模式的轉變和人類文明的發展。

由于水資源是生態環境的重要控制要素，水生態文明建設成為生態文明建設的核心，發揮著標杠、示范和控制作用，使得水生態文明建設導向的內容更加具體，體現的文化元素與人的行為意識更為一致。這就要求水生態文明建設成果不僅要體現水的自然屬性，而且注重水資源的污染防治與節約，注重水資源開發、配置過程中的水生態問題，使水的自然屬性與水資源的社會屬性實現有機統一。因此，水生態文明的廣義內涵是由水衍生、支撐的物質財富及由水孕育的文明能力和約定成果的綜合，狹義的水生態文明的內涵是由水利能力和水工程功能導向的水利成果的創造過程。水生態文明廣義內涵強調成果的綜合，狹義內涵立足水利過程和生態治理的實踐。

二、水生態文明與水文化的關系

1.廣義內涵衍生的關系

生態文明完全包涵水生態文明，水生態文明完全包涵水文化，即水生態文明 生態文明，水文化 水生態文明。如圖1所示。

2.廣義、狹義內涵衍生的關系

生態文明與水生態文明存在部分包涵關系，形成的交叉關系是文化，水文化是文化的一部分，即生態文明∩水生態文明=文化 ∪水文化。如圖2所示。

3.狹義內涵衍生的關系

生態文明、水生態文明、水文化存在著部分包涵關系，形成的交叉關系是水利文化，即生態文明∩水生態文明∩水文化=水利文化。如圖3所示。

三、南通水文化建設的意義

水是生態系統的物質之本,水文化是文明社會的精神體現。我國是世界上現存的唯一文明延續4 000多年不曾中斷的國度，除了自然環境和經濟社會因素影響外,還包括水文化在內的傳統生態文化的內質因素影響。因此，水生態文明建設是現代社會意識變革的產物，以水文化沉淀為基礎。“水+文化”與“水生態+文明”的正相關，清楚地表明了水文化與水生態文明的內在促進關系。

圖1 廣義內涵的水生態文明與水文化關系

圖2 廣義、狹義內涵的水生態文明與水文化關系

圖3 狹義內涵的水生態文明與水文化關系

南通經濟社會迅速發展的過程中，水資源、水環境為其付出了慘痛代價，產生了水資源約束、水污染加重、水生態退化等一系列水生態問題。而水文化的博大精深，不僅是水利行業的文化，更是具有社會屬性的文化。南通加強水文化建設，就是為了以水文化為紐帶,銜接人、水、社會、經濟系統中諸多關系，提高對水和水利的認知程度，增強全社會愛水、惜水、護水和科學用水的意識，反映水事活動的社會意識，凝聚社會核心價值觀并產生水文化的共同認知。南通通過水文化建設，可以讓南通公眾更多地了解治水經驗、教訓，認清水利面臨的新情況、新問題、新形勢，增強公眾的親水、節水、愛水、保水、水危機意識。以水文化為立足點，凝煉水文化中的生態文明元素，使之與水生態文明建設實現切點結合，深化水文化哲學觀、道德觀的精神層面內容，通過探索水理論、認識水貢獻、弘揚水精神、樹立水形象等行為，舉起“水文化”旗幟，使水文化“行知合一”，為南通水生態文明建設營造社會環境和支撐氛圍。

四、南通水文化元素例考

南通獨特的臨江沿海的地理環境，孕育了江、海兩性的水文化體系，構建了豐富的水生態文明建設的水文化元素。現以直接性水文化、載體性水文化、派生性水文化三類劃分法進行例證。

1.直接性水文化

直接性水文化是指以治水為直接目標的水利工程文化。南通臨江沿海，建設水利工程是主要的治水、利水手段，形成直接的水利工程文化。南通的水利工程主要有5套體系：一是以500 km的江海堤防和700 km的里下河圩堤為主體的防洪工程體系；二是以70余座臨江沿海水閘、100余條二級河道、200多座中小水閘為骨干的除澇工程體系；三是以九圩港、南通港等6個飲水口門和九圩港、通呂運河等12條骨干河道、1萬多座電灌站、數以千臺的噴灌設施構成的防旱與供水工程體系；四是以密如蛛網的田間套溝、15萬多條豐產溝、30多萬座小型涵閘以及地下暗管為基礎的降漬工程體系；五是圍繞海堤達標工作目標，通過遷建北凌新閘、遙望港閘、東灶港閘、蒿枝港閘、新港閘、協興港閘、大洋港閘、塘蘆港新閘，加固洋口外閘、桃花紅閘等擋潮建筑物，配合海岸防護林建設形成的擋潮工程體系。5套水利工程體系形成了能排、能灌、相機調水的三級河網系統，使南通南倚長江引水有源、環繞江海排水有路、沿港建閘筑堤可擋、河溝成網引排有序的水利文化新格局。

2.載體性水文化

載體性水文化是指與水有關或由水而產生的、為滿足社會需要、承擔某種社會功能的涉水工程文化。南通載體性水文化又可細分為橋梁文化、港口文化、航運文化、船舶文化4種類型。

①橋梁文化。有江海河流必有橋梁。南通境內見諸史籍的橋梁，最早者當屬海安立發橋。胡逗洲最古老的橋是察院橋 （原十字街東），建于唐代。據清光緒年間的《通州志》記載，南通城里有橋梁20座，其中最短的是“一步橋”，只有一塊石板；最長的橋稱作“長橋”（今中遠橋）。現今南通有橋梁上千座，其中最著名的當數全長32.4 km的蘇通長江大橋，跨江大橋工程采用了主跨1 088 m雙塔雙索面斜拉橋設計，創造了“最深群樁基礎”“最高橋塔”“最長斜拉索”“最大主跨”4項世界紀錄，代表著我國乃至世界橋梁建設的最高水平。

②港口文化。有江海河流必有港口。海港自北而南有老壩港、洋口港、東鑿港等；江港自西向東有如皋港、天生港、蘆徑港、狼山港、富民港、海門港、青龍港等；河港則難以計數。南通的港口與沙洲群的港灣形成有關。漢唐間的古港以運鹽為主，宋代成為蘇北漕糧、海鹽的轉運樞紐，明清時期則以鹽、糧、棉為港口運輸的主要貨種。鴉片戰爭后，蘆徑港等沿江港口始泊江輪。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建“洋棚”，開始了港口管理和設施建設，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在通揚運河唐家閘建成大生碼頭。南通港現已發展成為億噸大港，臨港工業、倉儲物流業也應運而生并日漸壯大。

③航運文化。有江海河流必有水上運輸。南通有史可稽的內河航運當始于西漢年間。西漢初年，吳王劉濞為鹽運，開鑿了西起揚州茱萸灣、東通海陵倉及如皋湯家灣 （今東陳鎮）的茱萸溝。唐末，茱萸溝又延伸至白蒲鎮，各鹽場之間也開挖了相互連通的串場河，構成了古代南通內河水上交通的主動脈。南通的長江航運當始于南通成陸前后，當時各沙洲之間以獨木舟、木船為渡江工具，長、短途客運隨貨船而定。元、明年間，海鹽大部分經泰州入長江運往各地。上海成為通商口岸后，則經上海運往各地。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南通大生集團集資購買濟安號小輪開設大生輪船公司，經營南通至上海航線的客貨運輸業務，宣統元年（1909年）發展到滬揚、滬啟、滬通、滬崇等4條航線。南通的海洋航運在唐宋年間業已產生，元時，州人造海運舟，明清時南通土布也由本地沙船運銷北方沿海。1976年南通港開辦國際運輸航線，先后與80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航運業務。

④船舶文化。有江海河流必有船舶。南通是長江流域建造船舶較早的地區之一。1984年如東出土一條15 m長的獨木舟，取名“沙船”，經鑒定為東漢遺物。1973年，如皋蒲西鄉出土了一條唐代木船，稱之為 “如皋木船”。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通州資生冶廠建造了南通第一艘鋼質駁船，三十四年（1908年），又建造了內河小輪和機動渡輪，開創了近代造船業先河。20世紀80年代中遠川崎船舶工程有限公司（NACKS）落戶南通，南通開始打造中國的“船谷”。

3.派生性水文化

派生性水文化是指因治水而起、因水利而興、由水派生，具有濃郁民風民俗風格的文化。南通派生性水文化包括：水產文化、“三白”文化2種類型。

①水產文化。有江海河流必有水產。南通擁有200余km海岸線和160余km江岸線。南通的淡水捕撈歷史可以追溯到5 000年前，從青墩遺址發掘的骨制魚鏢即可證明。淡水捕撈主要集中在長江，刀魚、鰣魚、河豚為著名的江口“三鮮”。海水捕撈主要魚類為黃魚、帶魚。淡水養殖始于民國3年（1914年），南通農業學校建成養魚池180畝（12 hm2）。海水養殖興于20世紀50年代后期，主要養殖文蛤、對蝦、海帶、紫菜和縊蟶等。

②“三白”文化。“三白”(即鹽、米、棉)是南通自古以來主要的產品，鹽因海而得，米因地而得，棉因灘而得。自兩漢以來，南通就是著名的產鹽區，這得益于漫長的海岸線。史載吳王劉濞的稱雄野心催生了鹽業的發達，使得制鹽業成為南通在中國古代社會重要的文化形態。稻作文化的發達則與廣闊而平坦的江海平原密切相關。江海平原土壤肥沃，灌溉便利，氣候適宜水稻的生長，南通在古代即為江蘇產稻谷最豐的地區。有江海必有江灘海涂，而灘涂圍墾改造，適宜棉花的種植，南通發達的紡織文化得益于江海地利文化。

五、南通發展水文化的兩點建議

①結合現代水利工程建設和管理體制創新，凝煉水利文化要素，建設生態水利觀摩區，提升水利文化社會影響。南通長江河勢整治與堤防建設、黃海堤防建設、區域河道疏浚與水系溝通、出江入海口門增設、城市防洪排澇、灌區與農田水利續建、農村飲水安全、用水效率控制、水功能區納污總量制度建設、水生態環境整治與水資源保護等建設與管理內容，將成為“十三五”南通水利的重點內容，蘊含的水利文化要素十分豐富。水利地位的提升，特別是國家級水生態文明試點城市的協調推進，迫切需要對水利文化要素進行提煉。選擇水利文化元素較為聚集的項目區，建設生態水利觀摩區，不僅可行而且必要。

②整合南通歷史水文化元素與現代生態水利文化元素，建設南通生態水利文化館。南通是 “中國近代第一城”（是中國人基于中國理念，自覺地、創造性地規劃、建設、經營的城市）、“城市水利第一城”（將濠河與城市進行“水脈周通”的布局，融入工業、人居、交通、生態一體的城市水系綜合治理）、“專家治水第一城”（荷蘭特來克、比利時貝龍德、瑞典海德生、美國葛雷夫等水利專家曾先后受邀南通，創造“修堤筑楗”并舉等防洪措施）、“生態文博第一城”（1905年建成我國第一座博物苑，首開我國文博事業先河）等。凝煉南通近代水利向現代水利發展的歷史過程，在全國首建“生態水利文化館”，既能彰顯南通“城市水利第一城”的歷史價值，又能策應南通國家級“水生態文明試點城市”驗收評估，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和水文化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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