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刈
◆回家的路
當午夜的鐘聲敲過
只需要再分裂一次
便可以找回謹嚴的界限
在一個自由的國度里生活
終年睡眠在淺層的危險
一次撞擊玻璃的蠅蟲
異常臃腫的墓碑
在回家的路上會歷經稻田
一片一生成熟一次的稻田
我無法說出這份摯愛的程度
以及父輩們耕作時傾斜的影子
當身體和我凝視這片葬身的土地
在等待成熟的夜
手中的鐮刀該收割些什么
你應當深深地相信
土壤掩埋的只是陳腐的肉體
種子沉落心里
一次俯沖或者親吻
我都收藏你燙傷額頭的淚
當第一縷陽光引出叢林和莊稼
饑餓中領受被撕裂的痛
但我們還是應當深信不疑
回想故土是一次振奮人心的事件
你會和鋤尖上的農民一起耕作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你會讓泥濘最終擁護褲腿
用炊火熬煎草藥
緩解一段積貧積弱的苦楚
還有最后一個小時
我將踏上一次真正回家的路
沒有流水流動的家
我不會擅自遠離
在這七月的雪國
流星和蝴蝶
決定著生死和存亡
◆無 力
你感覺乏力,是的
像一段鐵軌躺在零點的溫度線上
轉動鑰匙的手指開始爬滿青苔,一點點
鋪開床單是一個總結性的事件
你沉默的鼾聲被錄為經典,當作最后的話語
調配好的酒精突然就喪失了烈度
你并不愿意那么熱忱地描繪現在的生活
盲目增加一首詩的經驗
舞臺上的悲劇總是挑逗起你戲謔的神經
一只鐘表走到最后難免乏力
一根針扎的痛苦不會蔓延至心臟
像一次熟悉的地震
當樹木開始閱讀年輪的時候
終于理解了這個拋下詩歌的國度
饑餓著,研究一種顏色正在凋落的理論
喝光一瓶真正止癢的藥水
無力矯揉造作,在假面舞會上剖開臉皮
為什么咀嚼面包的人們要同時拒絕自由
擁有房產,做一個假裝擁有土地的農民
讓一口干渴的水獲得你
讓黑夜釋放自我獲得新的黎明
在人人都標榜曲線,欣賞腰肢的時代
你無心學習
我無力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