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造假根源在于數字出官

彭忠富

5.8億元的產值上報為44億元，1.1億元的主營業務收入上報為7.8億元;停產的、未投產的、被兼并的，甚至連地址都找不到的企業，還在上報"產值";一些部門分解任務，偽造資料，"指導"企業上報虛假數據…… 這是湖南在全國第三次經濟普查中抽查發現的統計造假行為。"各地單純追求對GDP的考核是造成統計水分甚至造假的重要原因。"湖南省統計部門一位處長分析說。湖南省統計局國民經濟核算處處長林德勇建議，要進一步加大統計執法力度，目前是哪里發現數據出現問題才去執法，在統計的過程中也應該加強執法力度。

民謠云："村騙鄉，鄉騙縣，一級一級往上騙，一直騙到國務院。國務院下文件，一級一級往下念，念完文件下飯店，最后啥也沒兌現。"這則民謠前幾年就開始廣為流傳，民謠雖短小，卻可以窺見當下中國的世道人心。它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中國官場的弊病，那就是騙字當頭，騙你沒商量，欺上瞞下成了一些庸官屢試不爽的護身符，奠定了他們的升遷路。湖南衡山縣統計數據造假，就是這則民謠的最佳注腳。這其實不算什么新聞，在全國應該是一個普遍現象，它深刻地反映出中國官場對于主政官員的考核出了問題。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沒有錯，但是如果考核官員動輒以本地年GDP來衡量，那么就會迫使一些官員鋌而走險，他們為了自己的烏紗帽，不惜授意乃至強迫統計部門虛報經濟數據，從而達到數字出官的目的。

我國《統計法》指出，統計資料必須保障真實性、準確性、完整性和及時性，這樣才能發揮統計在了解國情國力、服務經濟社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可想而知，如果各地上報的統計數據都是虛假的，那么中央政府相關決策機構就會得出錯誤的結論，從而制定并不符合當前實際的經濟政策，其帶來的后果將是災難性的，每個人都不能幸免。上世紀五十年代，我國人民公社大躍進，統計數據放衛星，糧食畝產上萬斤，給國家和人民帶來的危害還小嗎？某種程度上，大躍進超英趕美已經成為了一個國際笑話，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我們可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統計數據造假，一定得嚴肅處理當事人，發現一起處理一起，絕不姑息。這既是維護《統計法》權威的需要，也是保持經濟健康運行的需要。但是我們不能單單處理統計人員，那些逼著統計局弄虛作假的黨政一把手官員更應該處理。凡是出現一次這樣的情況，堅決降級、免職、雙開，直至追究刑責，以儆效尤。

數字出政績，數字出官員，這樣的數字游戲還要玩到什么時候？如果全國都玩數字游戲，這表面的光鮮將會帶來多少空洞的災難。筆者以為，要想徹底改變統計造假，數字出官的現實，要改變主政官員政績的考核方式，本地GDP可以作為參考，但不能作為主要依據，還是要看官員給當地解決了多少民生問題。其實各地的經濟狀況，從稅務局的納稅報表就可窺知一二，又何苦單看統計數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