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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寫詩,沒工夫去老”
——讀桑恒昌的詩集《詩醒了,世界便睜開眼睛》
⊙宮白云[遼寧省丹東市政設計研究院, 遼寧 丹東 118000]
新詩怎么去寫?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站在讀者的角度,我喜歡讀那些能夠觸動我靈魂和“最接近神靈尖端地帶”的詩歌,不管它的表達是如何“復雜”,還是如何“至簡”我都愿意深入。近段時間讀了詩歌前輩桑恒昌寄來的詩集《詩醒了,世界便睜開眼睛》,更加感到不僅詩歌需要真純,人的精神也需要真純,而桑老的詩與人都恰恰抵達了這個真純的境地。這在我甫翻桑老詩集目錄看到第三輯“我有時間寫詩,沒工夫去老”時就已認定,“有時間寫詩,沒工夫去老”——試問這個世上還有多少人懷有如此真純的境界?這是對已融入生命血液的詩歌刻骨的熱愛,一個人唯有體驗了對詩歌刻骨熱愛的涵義之后,他方成為一個詩人。相信桑老對詩歌的刻骨就是相信他詩歌的能量。生命有始有終,而詩歌永在。所以他說:“我的生命/在變成子彈的過程中/變成詩句”;“心既然已經皈依/我會把自己/安放在/最后的詩行里”(《骨刺》);“我是一只/自斷雙腿的鵬鳥/只要有/一根骨頭活著/就到天上/去栽種詩的胡楊”(《贈詩人鄭玲大姐》)。諸如“子彈”“鵬鳥”“胡楊”這樣的意象在桑老這里如同神諭,樹起了一座座銘愛的活紀念碑。
桑老的詩被稱為“新時期的意象抒情詩”,他“藝術創作的價值,就在于探索中外詩歌技巧的整合與完善”。可以說桑老從古典傳統的借鑒與新時期新詩實踐中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詩歌發聲方式。他的詩歌通過精準的意象加以抒情,詩境巧妙,詩句樸素直接,但絕不陳詞濫調,反而常常翻陳出新。他能夠輕易地就將普通的詩句“點石成金”,當然這與桑老深厚的文化底蘊與精湛的詩藝分不開。桑老不只是對人生有深刻的敏悟,更從自然萬象里洞穿了生命的本相,其自然浸透在詩歌里的生命意識與人文關懷、鄉土親情等為他的詩歌贏得了眾多的掌聲。他的詩不是為少數精英而寫,他的詩屬于大眾,但絕不平庸。他從不寫那些晦澀難懂的詩歌。他的詩,大巧若拙,大道至簡,直指內里。簡單的敘述方式卻涵納了深厚的思想深度,他有能力以小的事物呈現大的境界,如:“在黃河入海口/抓起一把泥土/就是攥著/我的半個祖國”(《攥著我的半個祖國》);“幾陣秋風/就枯了黃了/一場春雨/又綠著回來/試問/除了野草/誰有這大的江山”(《野草賦》);在這樣的詩行,小小的“泥土”“野草”,足以撐起偌大的“祖國”“江山”,典型的小雷管,大爆炸。
在新詩寫作中,我時常提醒自己要做到精確與精到。詞語的精確、意象的精確,用力的精到、說理的精到,而并非形式感的激情,自我情緒的不加節制。我努力去實現的精確與精到在桑老的詩歌里頻頻遇見。他不賣弄高深,不故意言說,不援用典故或引語,只用精確的語言與意象呈現。如他的一首《仙人掌》:“渾身都是根/每一條都連著靈魂/隨便掰下一塊/隨便扔在什么地方/都會長成/一個綠色的人”;還有一首《青海湖》:“有一個叫作湖的海/一個嬰兒瞳仁一樣的海/一個半是雪山之水/半是經聲佛號的海/一個鋼藍色的海/一個在青海的海//星星每天/來這里放牧/白云每天/來這里梳洗//只要你想起它/必定,朝/三千二百一十米的高處/仰望”。這樣的詩根本不需要去詮釋,自然明了,然而語言的種子卻自然生長成詩歌的大樹。
對于桑老來說,世界是鮮活的,一草一木都意味著詩歌的可能。太陽每天醒來,驅開人世的黑暗與陰冷,他的詩也每天醒來,叫醒周圍的世界,叫醒生活。“漸入老境/燃燒仍在兩頭/一頭是自己/另一頭還是自己“(《蠟燭——權且寫給自己》)。似乎別無選擇,桑老一直在詩歌的世界里燃燒,周身布滿“勇氣”,“肋骨已經/插不住刀了/莫如/一根根/拔下來/做防身的武器/將頭顱/置之度外”(《勇氣》);“上眼皮是天/下眼皮是地/我把天地關起/默默地讀你”(《讀你》)。詩歌已成為他的血肉與天地,已經成為他生活與生命的最終意義。而他始終踩踏著這片熱土,毫不猶豫地把他的一生獻給了詩歌,所以他說“沒工夫去老”。
讀桑老的詩歌,我們可以發現,那些關于詩歌復雜的技藝是靠不上邊的,但這并不代表他的詩歌沒有技藝,他極簡的風格直接來自詩歌本身的呼吸,每個詩句似乎都是隨意就生長出來的——“從敏感的肌膚/到所有穴位/從流動的血脈/到八百靈竅/還有一條條游走的神經/連同一聲聲急促的呼吸/我不知道/哪一種疼/疼得最好//唯一割不得的/是方寸之地/好讓你在上面/步步蓮花”。在桑老類似于這樣的詩中,技巧是不著痕跡的另一個名字,他從不去操縱詞語,而是去嗅、嘗,或觸摸詞語,把它變成一種回聲,一道身影,變成愛或痛。如他的一首《老屋》:“故鄉廢棄的老屋/像墜在地上/風割雨剝的鴉巢/又像依閭而望的/老母,站在/瑟瑟的等待里//只待見面時/把心窩里的溫度/掏給我/才肯/坦然倒下”;在愛與痛之間,詩出現了,它要說的一切,其實就在這字里行間,是可以嗅到,嘗到,觸摸到的。這就是桑老詩歌的力量所在。
墨西哥詩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帕斯說:“偽詩人說的是他自己,可又幾乎總是以別人的名義。真詩人當他與自己交談時,他就是在對別人說話。”桑老就是這樣真正的詩人,從他的詩中我們總是能窺見自己的心靈與身影。新詩的困難就是很難化合某些東西,諸如有形的生活與無形的情感,而桑老的化合卻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就進入了其中,他找到的是心靈之間共同內在的東西,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的感情總是與靈魂固有的精神合二為一。我們來看他的一首《回歸故里》:“一段一段地掂量/生命的分量/期望撫平/時間的折痕/將一大把年紀/拆成中年/再拆成童年/如果可能,定會/一直拆下去//落葉篡改了/生命的方向/夕陽又/抱起所有的炊煙/我緩緩地跪下/膝下的土地/是最高的臺階”;每個人在走過相當長的生命歷程后都會渴望回到童年、青年,乃至中年,也會像桑老這樣“一段一段地掂量/生命的分量”,但會有多少人能夠像桑老這樣把“膝下的土地”作為“最高的臺階”?把故土作為生命中“最高的臺階”是桑老生命與情感的皈依,更是他的一個精神高度,也是這首詩最為開闊與高妙的地方。
許多詩人為自己該寫什么樣題材的詩而困惑(包括我自己也常常如此),讀了桑老的詩后,感覺桑老不是憑著理性與喜好去有意選擇某些題材,而是不自覺地與題材相遇,他的一首《百合》就是如此:“詩意加禪意/是百合的名字/不知誰/有這般絕妙的創意/人間有百合/人生也有百合嗎?//求一合尚且不易/何談百合/如是所聞/每一次創傷/都是一次成熟/在順境中修行/永世不能成佛/如此說來/反合也能修成正合/天下蒼生/哪個不是/求一合/就期望多一合/人間有百合/人生求百合/百合之人/不是菩薩便是佛陀”;當詩人與“百合”這個詞相遇,某一瞬間,它的內涵閃電似的在詩人心中劃過,引發了他的聯想與禪意,于是他與“百合”一起進入到詩境禪意中。盡管我的猜測有主觀的部分,但它還是頗為可貴地啟發了我關于詩的題材問題。
我時常把蘭波的一句詩當成自己詩歌寫作的謎底:“只要我們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到黎明時我們定能夠進入那壯麗的城池。”如果說詩人都是天然的夢想家,那么愿寫詩的人都能夠像桑老那樣“有時間寫詩,沒工夫去老”。
2014年11月24日遼寧丹東
作 者:宮白云,著名詩人、詩評家,首屆金迪詩歌獎獲得者,現供職于遼寧省丹東市政設計研究院。
編 輯:趙紅玉 E-mail: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