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視角下的電影字幕翻譯
——以《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為例

⊙余意夢婷［桂林旅游高等專科學校外語系， 廣西 桂林 541006］

藝術廣角

文化視角下的電影字幕翻譯
——以《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為例

⊙余意夢婷［桂林旅游高等?？茖W校外語系， 廣西 桂林 541006］

影視作品欣賞是進行中外文化思想交流的重要途徑。文化差異是造成影視欣賞困難的重要因素之一。從文化的視角審視并翻譯字幕能有效地消除這一困難，更好地促進不同文化之間思想理解與交流的完成。本文以《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英文字幕的中文翻譯為例，探討文化視角下電影字幕翻譯的特點與途徑。

電影字幕 翻譯 文化視角 特點 途徑

隨著外國優秀影片的大量引進，影視字幕翻譯應運而生并發展壯大，現已成為翻譯領域中不可或缺的一角。本文以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為例，從文化視角的角度探討電影字幕翻譯的特點與途徑。

一、關于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華人導演李安的3D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自2012年9月28日紐約電影節全球首映以來，倍受媒體關注，影迷好評度甚高。該影片的故事來自作家揚·馬特爾的同名小說，由全球知名編劇大衛·馬戈改編。講述的是印度少年“派”乘船遇難，與一只成年老虎在海上漂流并重獲新生的故事。憑借這部“年度十大電影”之一的作品，李安也因其藝術性的視覺效果和開創性的想象空間而獲得了美國視覺效果公會“遠見獎”。據有關媒體報道，該片票房大賣，并已突破4億美元，而其在中國獲得的票房居全球之冠。該片在中國如此賣座，除了要歸功于影片本身的魅力之外，還與其優秀的字幕翻譯密不可分。

二、文化視角中字幕翻譯的特點

影視翻譯是文學翻譯的一部分，故與一般文學翻譯有共同之處①，因而必須遵循文學翻譯的一般準則。然而“影視作品和一般文學作品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它是一種視聽綜合藝術，這種綜合性決定了影視翻譯相對于一般文學翻譯而言，與再創造有著更緊密的聯系”②。換言之，影視翻譯有著自身的特點。從影視欣賞的角度看，電影字幕具有瞬時性、通俗性、匹配性等特征。觀看電影時，其字幕是轉瞬即逝的，因此字幕譯文必須簡潔明了、通俗易懂；同時由于影片中人物的語言、動作以及視覺畫面又是相互影響補充的，所以字幕譯文還要考慮與當下畫面、聲音的匹配性。從其本身的文化屬性來看，外域電影必然會對本土觀眾造成文化沖擊，而觀眾由于缺乏對異域文化的深入了解，產生理解困難是不可避免的，因此字幕翻譯還要考慮到文化差異的因素，并盡量通過一定的翻譯手段來消除這種差異帶來的理解困境。總之，影視字幕翻譯要簡潔通俗、表意明確，兼顧影片畫面與字幕匹配的同時，還要考慮文化差異的問題。由此筆者以影片《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為例，探討文化視角下字幕翻譯的策略與方法。

三、文化視角中字幕翻譯的途徑

（1）加注法。影片中帶有民族文化特色的詞語，如果在字幕中只采用直譯的方法，有時不僅無法譯出其文化內涵，甚至會讓觀眾產生誤解。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再現影片原語的文化風貌，譯者應采用直譯加注的方法，既直譯出了原語的指稱意義，又加注說明了其內在的文化含義。比如：

例1.【英文字幕】Well,he’s my“Honorary”uncle,I call him“Mamaji”.

【中文字幕】嘿，他是我“牛逼”的叔叔，我稱他為“瑪瑪吉”。（“瑪瑪”在泰米爾語里是“叔叔”的意思，“吉”是一個后綴，在印度表示尊敬和喜愛。）

這句話是派和作家談論到爸爸的朋友時說的話，這里的“Mamaji”顯然是方言，如果在中文字幕中直接音譯為“瑪瑪吉”，而不做注解的話，觀眾就沒辦法理解“瑪瑪吉”的真正含義，也看不出派對這位印度叔叔的尊敬和喜愛。

例2.【英文字幕】Hey,“Pissing”!

【中文字幕】嘿，“小便”?。≒iscine在法語里是游泳池的意思，但與英語的“小便”諧音，尤其在印度式英語的發音下。）

這句話是同學嘲笑派的名字叫Piscine時說的話，如果在中文字幕中直接譯為“小便”，而不做注解的話，觀眾可能就沒辦法理解同學們為什么要嘲笑派。做了解釋后觀眾就會明白：原來是因為派的名字Piscine的發音和法語中Pissing（小便）的發音相近，所以大家才嘲笑他。

（2）增譯法：對于原聲電影的觀眾在聽和看的當下就會自然而然理解的詞句，也許在譯入語觀眾看來并不能完全理解，所以翻譯時在忠于原語的基礎上，適當地增詞是有必要的。比如：

例1【.英文字幕】I met Krishna,first… Ganesh, the elephant headed…Vishnu，the supreme soul,the source of all things…

【中文字幕】我最先接觸的是死神克里希納……象神甘尼許，他有大象的腦袋……守護神毗瑟，偉大的靈魂，他是萬物之源。

對于“Krishna”“Ganesh”和“Vishnu”，如果只是做簡單音譯而不做解釋的話，不了解印度教的中文觀眾一定不理解這些是什么人，于是為了解決這一問題，譯者在中文字幕中適當地增加了定語，這樣中文觀眾就知道了這幾個分別是“死神”“象神”和“守護神”。

例2.【英文字幕】You must take him one day to swim in the“Piscine Molitor”.

【中文字幕】你必須每天帶他到“莫利托公共游泳池”去游泳。

英文翻譯成中文應是“你必須每天帶他到‘莫利托’去游泳”，但這樣就會讓中文觀眾產生誤解“莫利托”是一個城市或者小鎮的名稱。所以為了避免這種誤解的產生，譯者在中文字幕中適當地增加了“公共游泳池”這一詞語。雖然增加了一些原語中所沒有的詞語，但卻更好地向觀眾傳達了原聲電影中句子的含義。

（3）縮譯法：電影的時空性決定了譯者字幕翻譯時，除了要忠實地翻譯出原語的意思外，還應考慮到這一字幕是否與當下電影畫面中人物的表情、動作等相匹配。所以，有時為了與當下電影畫面配合，在字幕翻譯時會壓縮一些不太要緊或省略一些可有可無的詞句。

例 1.【英文字幕】Are you going to Mecca this year,Swami Jesus?Or to Rome for your coronation as Popeius?

【中文字幕】今年你要去麥加嗎？還是為了你的加冕禮去羅馬？

“Mecca”是伊斯蘭教圣地“麥加”，“Swami”是印度教“偶像、哲人”的意思，而“Jesus”是基督教的耶穌?！癛ome”指的是“羅馬”，“coronation”是君主制國家的“加冕禮”。“Popeius”是古羅馬著名的政治家。這兩句話是哥哥嘲笑弟弟一個人同時信仰伊斯蘭教、基督教、印度教三個宗教時說的風涼話，他認為同時信仰幾個宗教就是不倫不類，就等于不信教。但是如果譯者在做字幕翻譯時直譯出“Swami”“Jesus”和“Popeius”的字面意思而不加解釋的話，中文觀眾一定會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如果采用直譯加注，字幕又太多太長。所以譯者壓縮省略了“Swami”“Jesus”和“Popeius”，只意譯了大意。

例2.【英文字幕】In the dance，you went from“batanka”，which means the forest，and…you did“sanputa”，which means something that is hidden.Now for that you did this.And then you did“chatura”…

【中文字幕】在舞蹈里，你這樣，代表森林；然后你這樣，表示這有些事是隱藏起來的。然后這樣，接著這樣……

在這句字幕翻譯中譯者省略了對“batanka”“sanputa”“chatura”這三個泰米爾語的翻譯，因為影片中說話人邊說邊做動作，即使不翻譯出來，觀眾也能明白到底是怎樣一個動作。這樣既便于理解，又簡潔明了。

（4）替代法：字幕翻譯時在譯語中找不到對等語時，就用譯語中已有的概念或表達法取而代之，像一些文化負載詞語如果用這種文化替換的方法來翻譯就會簡潔明了得多。

例1.【英文字幕】The way of karma，the way of God.

【中文字幕】這就是因果報應、上帝的安排。

“Karma”古印度語稱為“竭摩”，中文翻譯為“業”?！皹I”有三種含義：一者造作；二者行動；三者做事。在佛陀未出世前的古印度，人們對“業”的解釋為“做事情”。他們認為因為有欲，故有種種的欲向與欲望，我們的意念就有意志與方向；因為有欲向就會造業，有業故有果報。所以譯者就用中文的“因果報應”來翻譯。

例2.【英文字幕】You just ignored everything I’ve ever taught you?

【中文字幕】我的話你都當耳邊風嗎？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教過你的東西你都可以不在意嗎？這和中文中的“耳邊風”是一個意思。譯者在這里翻譯為“耳邊風”就減少了不少字，既簡潔又易于理解。

電影字幕翻譯是一個貫通語言文化層面，結合多種藝術因素的復雜而系統的工程。從《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的翻譯實踐及研究看出，字幕翻譯不應僅僅考慮語言層面的溝通，還要考慮影片畫面、音樂以及人物動作、表情等因素的配合。作為真正雙語意義上的電影翻譯者，必須在掌握所要交流的不同的兩種語言文化的前提下，深諳所要翻譯的影片的各方面藝術內涵，充分發揮自身的能動性，正確選擇翻譯方法，才可以把一部完整的電影獻給廣大觀眾。

① 錢紹昌：《影視翻譯——翻譯園地中愈來愈重要的領域》，《中國翻譯》2000年第1期，第61頁。

② 牟麗：《論再創造和影視翻譯》，《山東外語教學》2006年第3期，第87頁。

作 者：余意夢婷，碩士，桂林旅游高等?？茖W校外語系涉外文秘教研室講師，主要從事比較文學研究。

編 輯：杜碧媛 E-mail：dubiyua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