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時期漢語外來詞的引入特點

楊 霞

(河北大學(xué) 國際交流與教育學(xué)院，河北 保定 07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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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時期漢語外來詞的引入特點

楊 霞

(河北大學(xué) 國際交流與教育學(xué)院，河北 保定 071002)

五四時期是漢語發(fā)展史上融通古今、聯(lián)通中外的一個重要歷史時期。五四前后出現(xiàn)的外來詞，無論從數(shù)量還是從質(zhì)量方面都顯示著現(xiàn)代漢語形成初期的新鮮與活力。在對輯錄自五四時期期刊的大量外來詞整理、研究的基礎(chǔ)上，系統(tǒng)分析了五四時期外來詞的譯介方式、來源等特點。

五四時期；外來詞；字母詞

外來詞(也稱外來語或借詞)，學(xué)界對外來詞的界定不一，分歧點就在于意譯詞的歸屬及盤根錯節(jié)的日源詞的界定問題，即意譯詞和來自日語的借形詞是否屬于外來詞。日源詞的判定也是一大難題，在這里我們暫把意譯詞和日語借形詞也都歸入外來詞的研究范圍。在外來詞的譯介方式上，在五四時期發(fā)行量最大的期刊《東方雜志》中也有提及，《東方雜志》第十七卷第七號 ：“本會審定名詞。主旨凡三 ：一、有確切之意義可譯者譯意。二、無意可譯者譯音(西文之首一字音)如金屬原質(zhì)大都循此例。三、不論譯音、譯意。概以習(xí)慣為主。凡氣體原質(zhì)概從氣。液體原質(zhì)概從水。固體之非金屬原質(zhì)概從石。金屬原質(zhì)概從金。惟炭磷不加石者。因從習(xí)慣。”此處闡述了譯介外來詞的幾項原則 ：意譯為首選；次為音譯；在意譯、音譯的擇定上，又以約定俗成的習(xí)慣為統(tǒng)。本文的外來詞語料也大多輯錄自《東方雜志》(1911—1921年)。

一、音 譯

音譯是外來詞引介初期經(jīng)常使用的譯介方式，是語言接觸、引入過程中的一種“語言快餐”，語言引入速度快且便捷，因其語音上帶有外來標志，容易判定，也是最為習(xí)見最典型的一類外來詞，初期現(xiàn)代漢語音譯外來詞指稱范圍較廣，類型比較多，但存活率較低。音譯詞又分為純音譯詞、涉義音譯詞、造字音譯三種不同形式。

(一)純音譯詞

人名、地名等專有名詞，通常以音譯形式出現(xiàn)，一些外來的事物、概念也是以音譯為主，如美國各州的譯名，“婦女獲選舉權(quán)者十九州島:亞列若那、亞干撒斯、加利福尼亞、哥羅拉多、依利諾斯、印第亞那、依達呵、干撒斯、密夕干、蒙塔那、內(nèi)勃拉斯加、納華達、紐約、北達哥泰、阿利貢、羅德島、烏塔、華盛頓、費阿明”(《東方雜志》)。此外科技術(shù)語的音譯詞也較多，特別是科技領(lǐng)域、醫(yī)藥領(lǐng)域等。其中的一些詞以穩(wěn)定的音譯形式保留下來，而大部分或被其它譯名代替，或隨所反映事物的逝去而淡出。音譯詞的同實異名現(xiàn)象非常普遍，因為音譯詞模擬原詞的發(fā)音，而漢語的同音字又很多，同一音節(jié)可以用不同的漢字表示。譯者在譯音用字的選擇上表現(xiàn)出一定的任意性，所以就造成了初期的漢語外來音譯詞形式“多樣”， 那么在音譯外來詞的譯音用字選擇上是否體現(xiàn)了意義的因素。從初期現(xiàn)代漢語的音譯詞來看，選擇譯音用字時較少考慮意義的因素。此外，在音譯外來詞的過程中，譯者對原詞進行一定的語音改造，不同的翻譯者對原詞的拆分、重組不同，漢語的音節(jié)在對譯外來詞的音素時，不能對譯全部音素，涉及增音、減音的問題，取舍不同。在全部2 682個音譯詞中，純音譯外來詞1 203個，占音譯詞總量的44.86%。如 ：特克西車(Taxi-Car即量程收費之汽車)、玭亞那Piano、道克透Doctor、阿爾布明Albumin(蛋白分解產(chǎn)物)、阿爾法alpha、阿斯必林Aspirin、Dumping(為適用于國際貿(mào)易競爭之一種俚語。譯為騰品或達冰。以其有反交易常道故譯為悖賣。未知當否。愿當世大雅有以教之。)Vitamine(既然不是一個完美的名詞，就譯意也是不對，滋養(yǎng)附品四字也不甚好，因為所包含的意義太大了，所以我想不如譯音叫做威達敏。)其中有的譯名還包含了譯者對音譯還是意譯的斟酌、思考。

(二)涉義音譯

音譯的同時還涉及到字義方面的因素，以選擇譯音用字時，從語義學(xué)原則出發(fā)，使所組合的音節(jié)同時可以反映詞義內(nèi)容，形成音譯兼顧的最佳的譯詞形式。鄒嘉彥、游汝杰認為這種譯法“最大限度地把音譯和意譯兩者結(jié)合起來”[1]79。在2 682個音譯詞中，涉義音譯詞計100個，占音譯詞總量的3.74%。如 ：Dynamite(案此即Nitro-glycerine及硅土Silicious earth之混合體。一名Giant-power猛銳炸藥)、保干松脂Burgundy pitch、繃帶、冰忌林、冰麒麟、單寧酸蛋白質(zhì)Tannalbin等等。

(三)造字音譯

對新事物的出現(xiàn)和引入，在現(xiàn)有漢字中無合適對譯用字時，而另造新字的一種譯介方法。“新詞語的‘形’還是中文字，其‘音’也還是中文發(fā)音，但其從外國引進來的新‘義’就天差地別了，出現(xiàn)許多古形對新義的情況，更出現(xiàn)甚至連古形都沒有而必須創(chuàng)造新形來對應(yīng)西方概念的新字詞。”[2]44如，化學(xué)元素“氨”，最初的音譯形式是“阿摩尼亞”，乃音譯原詞ammonia而成。再如“泵、啤、鎊、噸”等，“漢字是音意的結(jié)合體，保證語音相似的基礎(chǔ)上，在單純的表音字上加提示類別的義符，如‘衣’‘鳥’‘金’‘氣’等，通過聯(lián)想，使生僻的外來詞具有了可解性。”[3]在全部2 682個音譯外來詞中，造字音譯詞25個，占音譯詞總量的0.93%。如 ：波金(上下結(jié)構(gòu))Polanium；威士口忌、 “酉爻酤”(保加利亞乳。以制自保加利亞。故又有是名。)“釷”(釷之西名為Thorium亦為一種金屬原質(zhì))。

二、音譯加意譯

音譯加意譯即由音譯詞加義類構(gòu)成，當單純音譯不能明確詞義指向時，在音譯詞的基礎(chǔ)上再加上一個標注詞義類別的詞。也稱為“半音譯半意譯”，黃河清稱之為“音譯詞+類名”，但有一些類名有簡縮傾向。音譯加意譯的譯介方式使得外來詞在表義上由模糊向清晰發(fā)展。在全部2 682個音譯外來詞中，音譯加意譯外來詞1 354個，占音譯詞總量的50.47%。阿地哈特綠Aldhyde Green、阿西臺林燈Acetylene lamp、愛麻而醇AmylAlcohol、安尼林類Aniline Group、奧林庇亞(厄靈辟克)運動Olympic games、奧木斯克紙幣Omsk Money、巴爾馬線列Palmer’s Series、白蘭雷管Branly’s Tube、鮑哀定律Boyle’sLaw、貝路加里克酸Pyrogallic Acid、倍塔Beta線、波利酸Boric Acid、德雷腦巡洋艦Diednought-Cruiers等等。

三、意 譯

意譯詞是漢化程度最高的外來詞形式，一般認為，摹仿原詞的結(jié)構(gòu)，是用本族語言中已有材料、結(jié)構(gòu)方式來指稱從外民族中引入的概念，力求在語義和結(jié)構(gòu)上都和原詞對應(yīng)。但很多學(xué)者質(zhì)疑其外來詞的屬性。如王力“外國語中的詞，連音帶義都接受過來時，叫借詞，一般謂音譯，用漢語的構(gòu)詞方式翻譯外語詞時，叫意譯，只有借詞才能算外來詞，而譯詞不應(yīng)該算作外來語”[4]516。胡裕樹“至于純粹用意譯方法來仿造別種民族語言的新詞，雖然代表新的概念，但仍用漢語的構(gòu)詞成分和構(gòu)詞方法造出來的，因此不是真正的外來詞”[5]252。但也有很多學(xué)者認同意譯詞的外來屬性，“如果嚴格的說，意譯詞可以不算做外來語詞。因為僅僅這些詞所代表的意義是外來的，詞的構(gòu)造方法以及詞的讀音和漢語自己創(chuàng)造的詞沒有區(qū)別。不過從其來源或從這些詞所以能夠被創(chuàng)造出來是外來的，和外來語有密切的關(guān)系。把它放在外來語里還是妥當?shù)摹盵6]128。基于我們的研究需要，新詞語里既包括音譯詞又包含意譯詞，所以兩者均為我們的研究對象，并據(jù)此研究可以為研究兩種主要譯介方式的消長變化情況提供依據(jù)。在9 555個外來詞中，意譯詞6 766個，占總量的71.62%。如 ：第六感Sechster Siun(為視聽嗅味觸五感以外之一種特別感覺)、電磁性自寫記動器Magnetic Cresograph、電解作用Electrolysis、調(diào)速器Governor、動作循環(huán)Cycle of Actions、多痰質(zhì)Pitnitary、惡魔派Diabolism等等。

意譯詞中最典型的一種就是仿譯詞，黃河清稱之為“真正的意譯外來詞”在6 766個意譯外來詞中，仿譯詞計401個，占意譯詞總量的5.93%，如 ：自由聯(lián)想法Free Association Method、生力Vital Energy、純理性、飽和液Saturated Solution；北極靴Arctic boots；本能的信仰Instinctive belief；本能欲Instinctive wish；水玻璃Water glass、大星云Great Nebula、白鉛White Lead、半音Semi-Vowel、飽和液Saturated Solution、北極靴Arctic boots、變定狀態(tài)Metastable State、變晶玻璃Devitrified glass、變性石Metamorphic Rock、標準律Standard rate、標準時Standard time、冰點Freezing Point、餅步Cake Walk、補助金Subsistence money、不聯(lián)合運動Non-cooperation movement、叉形電光Forked lightning、產(chǎn)業(yè)聯(lián)盟Industrial Combination、晨報Morning Post、抽象名詞Abstract noun、出產(chǎn)稅Production tax、初級電池Primary batteries、初戀First Love、傳遞力Transmitting power、純粹認識Pure recognition、純理性Pure Reason、大陸電碼Continental code、單純對象Single object、單純句Simple sentence、彈性界限Elastic Limit、道德本能Moral instinct、低冷水Under-cooled Water、地方色彩Local Color等等。

四、借形詞

借形詞，即完全借用源語言詞形的外來詞，包括字母詞、日源詞。

(一)字母詞

字母詞的概念已為人們所熟知，即拼寫形式為字母或帶有字母的詞語，是引入外來概念時的原詞形式的呈現(xiàn)，五四時期此類字母詞已較為顯見，且形式不拘一格，包括單詞形式，如友愛組合Friendly Society、友誼組合Friendly society；句子形式，如“宇宙的實體是存在The Cosmic Substance is Being”、字母縮寫形式、字母與漢字組合的形式(“英漢混合詞”，也稱做“中西語碼混用”) ，其中單詞形式和句子形式的數(shù)不勝數(shù)，字母縮寫形式及英漢混合形式的字母詞已達60余個。如 ：A.L.A.(三字即為美軍營圖書館之縮語)、Adamson Act條約、a線、B那夫讬爾(B-Naphtol)、Bonny-clabber酒、B分子(亦稱電子。實為一原子破裂時所產(chǎn)出)、C.G.S.法(靜電量法及磁電量法均基C.G.S.法)、Clitocyb屬、Croakers族、C.G.S系(物理學(xué)上取Ccntimctre Gramme及Second為單位者。謂之C.G.S.系。在吾言之。則當曰新分新分秒系)、CGT(“工人團體的組織，總要推英國為最好，美國的IWW；法國的CGT)、Dumping(Dumping為適用于國際貿(mào)易競爭之一種俚語。)Darlehenskassen票、D.F.W.式、HAZELINE’SNOW 夏士蓮雪花、Htttites民族、H字形、Harmony哈穆勒為自然現(xiàn)象、I.W.W(Industrial Wokers of the world) 世界產(chǎn)業(yè)勞動者聯(lián)合、Kepler’s Law頡柏勒定律、Lechanche式電池、Lignin(植物內(nèi)亦含有Lignin之一種)、Law of Guldberg Waage(果爾得堡瓦格之定律。)通常謂之Law of Mass Action(質(zhì)量作用之定律)、巴西的Maxine舞、May day 節(jié)、Model(內(nèi)中人物都有Model)、Nationality(Nationality一語。自具體方面譯之。則曰民族。自抽象方面譯之。則曰民族主義或民族精神)、Naval Supremary(英國保持其Naval Supremary之地位)、Nessla試藥、Ombres francaises (法蘭西影燈)、Outlook星期報、Paradise fish(此魚英語名稱曰Paradise Fish譯言極樂魚)、polka (一種跳舞曲也)、Put(賣方選擇買賣之手續(xù)曰Put)、P.R.B主義、PCCCP(即俄文社會主義聯(lián)邦勞農(nóng)會共和國之字頭)、R38號飛艇、Rate of interest息率、Rum(火酒之一種)、γ線、β線(倍塔Beta線)、XI會(他是XI會中的一個活動的美術(shù)家)、X公主像、X光、X光燈、X光浪、X光線室、X年(X年以后，時間是一個大球體。)、X線、新三C政策(君士坦丁堡Constantinople中國China之新三C政策。)、β線、巴拉圭的Santafe舞、Streptokokkus乳酸菌、SP鐵路、Salvarsam 注射(即606)、S狀部(S狀部及直腸)、Thread-fin族、Trade Mark 商標、Tango舞、TNT炸藥、Trotyl炸藥、Umbrina族、U管、U式潛航艇、U形發(fā)光管、Violin箱、Vitamine(Vitamine既然不是一個完美的名詞，就譯意也是不對，滋養(yǎng)附品四字也不甚好，因為所包含的意義太大了，所以我想不如譯音叫做(威達敏)。一九二〇、一二、三譯于北京。)、V字號(V字為維格司式)、W.I.L.P.F(即國際婦女平和自由同盟之縮稱)、Y式花紋、Zamacueca舞。

在現(xiàn)代漢語初期，大量原形詞以詞甚至是句子的形式出現(xiàn)，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初接觸大量令人費解的外來詞，不管音譯還是意譯都難以應(yīng)對。這在《東方雜志》也有提及 ：“奈弗塞林若和硫酸并加汞硫鹽Mercuric Sulphate 少許而熱之。變?yōu)橐皇帷Ｃ籔hthalic Anhydride。以此和阿蒙尼亞加壓力熱之。即得Phthalimide。以此和鈉氯下鹽。Sodium Hypochlorite Naclo 并水而得Anthranilic Acid。以此和氯醋酸Chlor-acetic acid而得Phenylglycin carboxylic acid。以此和鈉或鉀鹸而熔之。而得Indoxylic acid。自變?yōu)橛《缴矷ndoxyl。印督沙為空氣中之養(yǎng)氣所養(yǎng)化。而成靛(以上西文名之較長者、譯義則不知何所取則、譯音則過累贅、故置之未譯。《東方雜志》第十二卷第一號《人造物料與天產(chǎn)之競爭》)。

“語碼混用是指一種語碼成分被插入另一種語碼中，另一種語碼處于主導(dǎo)地位，被插入的語碼成分處于從屬、補充的地位，不能作為完整的語言單位起獨立作用。”[7]在這種語言形式中，有些外來詞語的表達功能比漢語簡潔、貼切，由此獲得了約定俗成的共識。在大量外來詞涌入的五四時期，這種英漢混雜的形式，主要是漢英語碼的混用，比較普遍，也利于外來詞的大量、快捷地轉(zhuǎn)化、吸收，但有些外來詞語在漢語中已存在很準確、簡練的表達形式，若再夾雜其原形詞反而顯得畫蛇添足。《東方雜志》第十六卷第一號《物質(zhì)界之神秘》 ：“鐳之西名為Radium或譯作銧以鐳能發(fā)光故也，實則原質(zhì)中能發(fā)光者頗多。譯意為銧不如譯音為鐳之當也。”

(二)日源詞

五四時期出現(xiàn)的外來詞大部分是源于英語，日源詞雖次之，但數(shù)量仍不容小覷。“鴉片戰(zhàn)爭以后到‘五四‘以前，漢語引進西方的科技文化詞語主要是通過日語借詞‘間接引進’，所以漢語的日語借詞才特別多”[8]261。當時語言使用的真實狀況實際也證實了這一點，“日語甚易習(xí)。而(華人)執(zhí)籃求賈之小販。亦知呼大把狗。米干也。(日語煙卷蜜橘之稱)”(十八卷第十七號《青島面面觀》95頁)在《東方雜志》中也譯載了大量來自日語的文章，其中必有大量的日源詞，郭伏良《從人民網(wǎng)日文版來考察當代漢語的日語借詞》一文，所列出的日語借詞有音譯、意譯、借形等形式，其中入籍、寫真、研修等詞在《東方雜志》也早有用例。史有為《外來詞——異文化的使者》列出了不少20世紀80年代以來借入漢語的漢字詞 ：勞務(wù)、不動產(chǎn)、會所、研修生、親子、整合、理念。在《東方雜志》中也早已出現(xiàn)。當然在所考察的期刊《東方雜志》中明確標注是來自日語的日源詞也為數(shù)不少，如 ：“交通電”(“電來去方向更換數(shù)次，日人之所謂交通電。”)、“居留執(zhí)照”、康密欣Commission(日本稱手數(shù)料)、“類脂肪”“買斯拉”(“明治四十四年。始發(fā)明一種新化合金屬。名曰買斯拉。”)、“日本素Niponium”(“日本人發(fā)明了一種新物質(zhì)。急取名為日本素。”)、鈉鹸Sodium Hydroxide(日本名苛性曹達)、“魔法瓶”(“真空軍持，日本人名之為魔法瓶”)、“日比谷公園”(日本公園以日比谷為模范)、“臺馨法克多爾”(“日本假名，日本藥肆所賣。”)、“共同組合”(“協(xié)濟會Cooperation日本譯作共同組合。”)、“迫擊炮”(“是彈之名稱各國不同。有名之為爆彈投射機而日本則稱之為迫擊炮。”)、“瓦”(一粒之鐳。其重步逾一瓦Grame或譯為格蘭、或譯瓦、瓦者日本之名詞也)、溫情主義(日本語)、學(xué)名曰Dimetrodon(日譯為長棘龍)、“炎癥”(“加答兒者。日本語極輕之炎癥也。)、 西比雷洧希(假名)、“振替貨幣”(轉(zhuǎn)賬貨幣，日本稱振替貨幣)等。

五四時期引入的外來詞除了大量來自英語、日語以外，還有一些借自其他語言的詞。

來自俄語的詞語 ：赤色軍(俄語曰克拉斯那亞爾米亞)、赤色戰(zhàn)列軍(俄語曰克拉斯諾亞爾美濟)、赤色近衛(wèi)隊(俄語曰克拉斯諾瓜爾提濟)、煞喀林saccharine(偽糖精)、孟薩維克(俄語少數(shù)之意)、波爾失委克、PCCCP即俄文社會主義聯(lián)邦勞農(nóng)會共和國之字頭、羅比(俄羅斯貨幣)、俄里(每一俄里合二千五百英尺)、鮑爾希維基(譯者按Bolshevik在俄文原字語尾加一i字即成多數(shù)、故譯者為鮑爾希維基)、蹄馬(俄議院名)、吳德卡(法國之茵酒與俄國之吳德卡為一種同類之火酒。)、紅衣衛(wèi)兵(俄京彼得格勒街道中之紅衣衛(wèi)兵。)勞兵會(俄國革命之結(jié)果有一種活動堅強之新創(chuàng)造物突然產(chǎn)生。則勞兵會是也。)、勞兵會(即蘇維脫)、過激主義(乃俄國鮑爾希維士謨Bolshevism之譯名。即過激派，原名鮑爾希維克Bolsheviki亦稱廣義派)等。

來自馬來語的詞語 ：“霹靂州”(來自馬來語“霹靂乃馬來土語吡口能之轉(zhuǎn)音。于義為銀。其所以用此作州名。乃最初錫礦發(fā)現(xiàn)者。誤認錫礦脈為銀礦脈故也。”“亞泰布”(馬來語，亞泰布乃一樹名，其葉與檳子相似。)等。

來自菲律賓語的詞語 ：馬特拉Madeira、鐵滿Tinior、馬立吸斯Mauritius、熱羅Jolo、步脫安Butuan、薩馬Samar、拍拉宛Palawan，均為地名。

來自法語的詞語 ：社會連帶Solidarite sociale、航空機Aeronfs(法語)。

五四時期外來詞的使用呈現(xiàn)出了迥異與以往各個歷史時期的全新面貌，各種形式、多種譯介方式的外來詞大量涌現(xiàn)，外來詞引入漢語的過程要經(jīng)歷一個由顯到隱的過程，五四時期外來詞大多帶有顯著的外來色彩，各種譯介方式都彰顯著外來詞的特征，英文原形詞隨處可見，即便有音譯或意譯形式的外來詞，也大都注出其英文原形，字母縮略詞、中英混合詞(中英語碼混用)也廣泛使用，詞匯系統(tǒng)中詞語外來色彩的彰顯也是這一特殊社會歷史時期的時代特征之一，但隨著外來詞漢化程度的提高，一些外來詞的外來身份漸趨于隱。特別是那些意譯形式的外來詞，隨著其表義及應(yīng)用擴大化，有些外來詞的外來色彩也逐漸趨于淡化。

[1]鄒嘉彥，游汝杰.漢語與華人社會[M].上海 ：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2001.

[2]鐘少華.中國近代新詞語談藪[M].北京 ：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

[3]董秀梅.關(guān)于改革開放以來漢語吸收外來詞的思考[J].聊城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2001(02) ：120-122.

[4]王力.漢語史稿[M].北京 ：科學(xué)出版社，1958.

[5]胡裕樹.現(xiàn)代漢語[M].重訂本.上海 ：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

[6]武占坤,王勤.現(xiàn)代漢語詞匯概要[M].呼和浩特 ：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1983.

[7]俞品.原形借詞——現(xiàn)代漢語吸收外來語的新發(fā)展[J].中國語文,2003(06) ：559-563.

[8]刁晏斌.現(xiàn)代漢語史[M].福州 ：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

【責任編輯 盧春艷】

A Study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ntroduction of Foreign Words in the May Fourth Period

YANG Xia

(Colleg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and Exchange,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Hebei 071002,China)

The May Fourth period is an important period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in this period, China and foreign exchanges were closely, and the ancient and modern were connected. Foreign words before and after the May Fourth Movement, in terms of quantity and quality are shown from the early formation of modern Chinese freshness and vibrancy. In this article, a large number of foreign words are sorted out and studied, and on this basis, the translation methods and sources of foreign words in the May Fourth period are analysed.

the May Fourth period; foreign words; letter words

2015-10-25

國家社科基金藝術(shù)學(xué)項目《先秦金石樂器及其銘文與樂的禮制化問題研究》(14BD035)

葉慧君(1969—)，女，安徽黃山人，博士，河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教授，碩士生導(dǎo)師，主要研究方向 ：語用學(xué)、漢語詞匯學(xué)、英漢翻譯。

H136

A

1005-6378(2015)06-0052-06

10.3969/j.issn.1005-6378.2015.06.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