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研究綜述

陳甜+胡軍華

[摘 要] 中央蘇區婦女解放運動是黨領導的整個民族解放戰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對它的研究可以更進一步的了解黨領導婦女解放運動的方針和目標以及它的現實意義。梳理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相關研究的現狀，引起學界對“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研究的重視，從而深化對該問題的研究，都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 中央蘇區 婦女解放 研究現狀 建議

對中央蘇區婦女解放運動的研究是極有價值的。首先，土地革命時期是毛澤東婦女思想初步形成的時期，1927年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毛澤東對半殖民地、半封建時期的中國婦女的解放運動作了最初的、總體的概括和把握。其次，這個時期既是中國共產黨對中國革命特點和規律進一步了解和把握的時期，也是黨對婦女運動的特點和規律深化認識的時期。這一時期，黨的工作重點由城市轉移到農村，開始走群眾路線。黨在婦女問題上也明確指出黨的任務是要特別注意工農婦女之中的群眾工作。[1]P209再次，這一時期，黨看到了農婦的革命重要性，毛澤東指出勞動婦女受壓迫最深，婦女是決定革命勝敗的一個力量。[2]P30由在城市發動婦女運動，到農村發動婦女群眾起來開展武裝斗爭、生產建設，支援革命戰爭。婦女解放運動面臨新的情況、新的形勢，因而也呈現新的特點。中國共產黨在探索解決新情況、適應新形勢的過程中，逐步摸索到婦女運動的特有規律。

一、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研究的現狀

對中央蘇區婦女運動的研究，首先是從中央蘇區史料的整理開始的。時間大體上從十一屆三中全會到20世紀80年代初。主要成果有江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出版的《中央革命根據地史料選編》《江西蘇區婦女運動史料選編》。此外，還整理出一些未公開出版的史料匯編。這些史料為研究中央蘇區婦女解放奠定了基礎。其次就是在整個20世紀80年代，學術界對中央蘇區婦女運動的問題開始有所研究，內容涉及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在這一時期有關婦女運動的思想和主張，有關決議和重要文獻中的婦女思想等。特別需要指出的是，這一時期出版的一批著作，如福建人民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閩西革命根據地史》、江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中央革命根據地史要》、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中央革命根據地史稿》，對中央革命根據地時期的各項工作進行了史料的收集、綜合、整理和開發，對與婦女運動有關的重大事件和重要文獻進行了較深入的研究探討，為我們研究中央蘇區婦女解放提供了重要的參考。[3]P3

真正意義上主要針對婦女解放的研究是從20世紀80年代末開始至今，研究成果主要有以下幾方面：

1.對蘇區婦女解放總體上的研究。唐蓮英、胡軍華針對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的理論、法律和組織保障、婚姻自由、政治參與等方面進行分析探討，指出中央蘇區政府深知舊中國婦女深受封建制度的壓迫和束縛，一直致力于婦女解放事業，對婦女所遭受的苦難進行了調查和分析，采取了一系列解放婦女的措施，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有過偏差和失誤，但確實取得了一定成效，是馬克思主義和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的典范。[4]林頌華指出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和蘇維埃政府明確規定蘇區男女享有同等的權利，但由于各種因素的影響，在一段時間里，這些規定并沒有真正落實。面對蘇區形勢日益緊張，蘇維埃政府深感婦女的革命重要性，采取了一系列有效措施，保障婦女各項權益的落實，發動了蘇區婦女，她們與男子并肩戰斗，為土地革命戰爭做出了重要貢獻。[5]邱松慶論述了紅色政權建立后，黨和蘇維埃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和政策，改善廣大婦女的地位和生活，并不斷地批評和糾正各級黨組織忽視婦女工作的錯誤傾向。[6]李霞等人指出土地革命戰爭時期，隨著蘇區斗爭形勢日趨嚴峻，黨和蘇維埃政府認識到婦女解放的重要性，開展了廣泛的婦女解放運動，使蘇區廣大婦女的社會地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獲得翻身解放的婦女同志積極響應黨的號召，投身于革命斗爭中，為爭取中華民族獨立和解放作出了重大的歷史貢獻。這些措施對我們今后開展婦女工作仍有很好的借鑒作用。[7]

2.對蘇區婦女權利獲得的研究。張美琴指出，中央蘇區時期，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的婦女觀為指導，采取一系列措施，保障婦女政治、經濟、婚姻和教育等方面的權利，這使蘇區婦女各方面的積極性得到提高，特別是在經濟建設和革命戰爭方面，發揮了重大作用。[8]羅雄飛、趙劍認為中央蘇區對傳統婚姻制度的改造是圍繞《婚姻條例》的頒布、實施而展開的，雖然存在一些偏差，但還是取得了相當的成效。這場運動既以婦女解放為目標，又引導婦女參加革命，為革命做貢獻。它對蘇維埃政權的鞏固和發展有著重要意義。[9]苗偉東、江靜從婦女參政方面，指出中國共產黨在婦女解放的旗幟下，動員和組織了蘇區婦女參加蘇維埃革命和政權建設，賦予她們平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吸收廣大農村婦女加入中國共產黨，著重選拔和培養農村婦女干部，形成了蘇區農村婦女參政的熱潮。[10]郭璐指出，婦女的經濟狀況和經濟地位的提高直接反映了中央蘇區新民主主義革命的歷史進程。中央蘇區婦女在黨領導下，在婦女生活改善委員會的指導下，通過自身的努力逐漸擺脫了對男子的經濟依賴，并逐漸通過參加社會生產獨立起來，她們的經濟地位得到了提高后，為革命作出了巨大的貢獻。[11]吳小衛，楊雙雙指出，以中央蘇區的婚姻立法為起點，開始了我國婚姻家庭制度的徹底變革，立法充分體現了男女平等、婚姻自由、保護婦女利益等反封建的內容。文章通過蘇區婚姻制度改革的實踐，展現了蘇區社會精神文明建設的深刻程度和蘇區婦女解放運動的發展成果。[12]

3.對毛澤東為蘇區婦女解放所作貢獻的研究。葛彬根據毛澤東在中央蘇區調查后撰寫的《尋烏調查》《興國調查》《東塘等處調查》《長岡鄉調查》《才溪鄉調查》等文章中關于蘇區婦女的調查，探討了毛澤東是如何運用馬克思主義婦女觀分析、解決中國婦女實際問題的，從而為今天研究婦女問題提供一種理論聯系實際的思路。[13]謝一彪認為在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人權建設過程中，毛澤東對于婦女的人權問題特別關注，提出了較為系統的蘇維埃婦女人權思想：蘇區婦女享有人身自由權、參政議政權、武裝自衛權及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等政治權利和自由;經濟上享有土地所有權和土地分配權以及平等的勞動權;平等的受教育權、獲得婚姻自由權。[14]劉霞指出，毛澤東領導工農紅軍開辟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在根據地通過對尋烏、興國、長岡鄉等的調查，了解了蘇區婦女受到各種束縛和壓迫。在毛澤東的領導下，為保障婦女的權益、實現男女平等，蘇維埃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法律和政策，對蘇區婦女解放作出了重要貢獻。[15]endprint

4.對蘇區不同地方婦女解放運動的研究。湯仁虹、馬先鋒指出，皖西蘇區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依據黨的婦女解放思想展開了一系列的探索和實踐，包括加強婚姻立法，禁止包辦、買賣婚姻，反對封建迷信，健全組織機制，保護婦女權益等等。皖西蘇區婦女解放運動取得了巨大成效，在政治、經濟、婚姻和文化教育等方面實現了不同程度的解放。[16]李涯指出，川陜蘇區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根據當地具體情況，通過頒布《婦女斗爭綱領》等系列法令，以及組建婦女工作機構等措施，在蘇區掀起規模浩大的婦女解放運動。通過婦女解放運動，蘇區婦女地位得到了很大提高，她們參與革命的熱情也空前高漲起來。[17]葉福林指出，在深入了解舊社會贛西南婦女所遭受深重社會壓迫的基礎上，東固及贛西南的黨組織發起了婦女解放運動。在設立婦女運動組織、舉辦各類學校教育、廢除各種封建禮教、培養選拔婦女干部等方面都取得了寶貴的實踐經驗，具有深刻的歷史啟示。[18]吳長蘭認為閩西婦女解放運動，同工農運動一樣，在閩西人民革命斗爭史上占著極其重要的地位。為閩西土地革命的勝利，為蘇維埃政權的創建和鞏固作出了重大貢獻。我們應該緬懷婦女英烈和前輩們的英雄業跡，學習她們的革命斗爭精神。[19]

5.以不同人群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蘇區婦女解放運動的態度為出發點的研究。宋少鵬以“土地”和“婚姻”為兩個觀察點，考察蘇區婦女運動中的“性別中的階級”和“階級中的性別”，回答了蘇區的婦女運動為什么能夠贏得勞動階級青年婦女的支持。同時以國統區報紙中的兩份報道、中共的工作文獻、口述資料來展示中共、蘇區青年婦女及中共反對者對于這場革命的不同態度，從方法論角度說明“立場”的不同導致了看待蘇區婦女運動以及婦女的主體性的差別。[20]湯水清指出，土地革命時期，蘇區婦女對革命存在一種明顯的差異性選擇：既有主動追求婚姻自由、積極參與革命，甚至送子送郎當紅軍;又有躲避“解放”消極應付革命，阻止親人參加紅軍。通過探究這些差異性選擇產生的原因，中共中央和蘇維埃政府采取了加強與改進對婦女工作的領導，調整有關政策;強化輿論宣傳，使之樹立革命觀念等一系列有效措施來解決這一問題。[21]

6.以客家婦女為出發點對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的研究。謝重光比較全面的探討了土地革命時期閩粵贛蘇區的客家婦女生活。認為在中央蘇區時期，廣大群眾的社會生活發生了深刻變化，特別是客家婦女她們的生活在物質上、精神上，在家庭內和社會上都徹底改變了。生活是艱苦的，為革命為社會的付出是巨大的，但她們的內心世界是無比充實的。[22]胡軍華、唐蓮英指出，中央蘇區客家婦女積極參戰、動員群眾參加革命以及竭盡全力地支援前線等，有力地促進了革命根據地的建立和發展。認為分析中央蘇區時期客家婦女參加革命的原因及其對革命所作的貢獻，有利于剖析歷史，鼓勵當今婦女發揚優良傳統，為中國的現代化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23]黃定平、藍宇蘊以弘揚優秀的客家文化為出發點，以大量的事實和材料，結合客家婦女的特點，從生產、戰爭、參政等方面論述了客家婦女為主的廣大婦女對中央蘇區的偉大貢獻，同時指出客家精神也深深地影響了蘇區革命。[24]

以上這些對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的研究，從不同的角度分析了中國共產黨對蘇區婦女解放運動所做的努力以及取得的成果，有些研究更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議，為我們深入和系統的研究中央蘇區婦女解放和解決當今我國婦女問題提供了依據和借鑒。

二、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研究存在的不足和建議

雖然對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研究內容涉及較廣，近年來研究領域也在不斷拓展。但是還存在不足，首先，研究缺少理論支撐，與馬克思主義婦女觀聯系較少，造成研究的廣度和深度不夠，很難達到寫作目的。其次，資料收集有限，存在重復研究的現象，很多問題都是老生常談。雖然，由于戰火的原因、年代久遠加上一段時間沒有受到人們的重視，使得一些珍貴的史料不復存在，但現存的史料還是很豐富的，值得我們研究的仍然很多。再次，由于受到固有思想的影響，大多數學者一直將目光關注于少數幾個問題，如婦女各項權利的獲得以及她們獲得權利后對革命的貢獻，還有毛澤東對蘇區農村婦女現狀的調查以及其對蘇區婦女解放所作的貢獻。這樣會導致研究慣性，使得研究者們沒有創新。長此以往，就會阻礙學術的進一步發展，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的研究難以大范圍、深層次的拓展。

針對上述問題，筆者建議研究者們應該深入發掘史料，進一步開拓新的研究領域，用新的視角來審視中央蘇區婦女解放的問題，同時還必須系統地梳理馬克思主義婦女觀，加強理論和方法的構建。具體來說：加強個案研究，選取當時的某個婦女典型或婦女領導典型來研究;研究黨的相關政策，探討當時黨的其他政策與黨關于婦女解放政策的相關性;加強階級和性別的研究，站在不同的角度來審視黨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的積極面和消極面;加強整體性研究，把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央蘇區婦女解放運動放到黨領導的整個婦女解放運動的全程來研究;加強對比研究，對比黨其他時期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與這一時期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的異同，對比國統區這一時期的婦女運動與同時期的蘇區婦女解放運動的異同;加強歷史與現實問題相結合的研究，研究中央蘇區婦女解放運動對當今我國存在的婦女問題有什么啟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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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馬永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