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療法(bibliotherapy)一詞源于希臘語,是醫學心理學與圖書館學的交叉學科,亦稱“圖書療法”,是除藥物治療、行為治療和認知治療以外的一種新療法。醫學圖書館閱讀療法是指運用醫學和心理學共鳴、凈化、平衡、暗示、領悟以及生理學、中醫學情志相勝的原理[1],通過專業圖書館員及醫護人員等對“癥”施書、指導性閱讀來改變病人的情緒與認知,以此消除其心里困惑、改善其情緒、糾正其認知偏差、調整其心理狀態和行為方式,從而達到治療目的。現代醫學正經歷著從“傳統生物醫學”模式向“醫學——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轉變,從臨床醫學向著預防保健為重點的模式轉變,這對醫院圖書館和醫學院校提出了一個更多元化的創新服務課題。為了更好地在醫患之間架起一座溝通的橋梁,改善醫院的醫患關系,我們結合醫院的具體實際,積極有效地推廣閱讀療法,對基于醫患參與的閱讀療法創新服務模式進行了有益的實踐和探索。
閱讀療法研究在西方已有幾百年歷史,如醫師在給病人治病時朗讀《圣經》或《古蘭經》作為輔助治療的手段。真正把閱讀納入衛生醫療體系,作為一種輔助療法進行學術研究和臨床應用則始于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2]。1984年國際圖書館協會聯合會發表了《圖書館為醫院病人和殘疾人服務綱要》,標志著閱讀療法開始明確納入到全世界圖書館服務體系中[3-4];1995年,中國藥科大學的凌珊等[5]首次將“閱讀治療”作為治療情感障礙性疾病的輔助療法介紹給國內精神醫學界;2007年,王波在研究中外閱讀療法歷史的基礎上,第一次全面系統地論述了閱讀療法的四大原理,初步完成了閱讀療法理論基礎的建構[6];宮梅玲、萬宇、陳書梅等在工作實踐中提出了泰山醫學院模式、南京釣魚臺小學模式、公共模式、混合模式四大實踐模式[7-10];胡昕萍等[11]則探討了醫院圖書館開展閱讀療法的具體服務方式,存在的問題和整改措施;2012年嚴楓等[12]提出醫院閱讀療法由患者、醫師、圖書館員、文獻、場所、閱讀6個要素構成。通過查閱文獻發現,1978-2014年中文期刊關于閱讀療法的506篇文獻中,只有23篇是醫院為病人開展閱讀療法服務的,僅占閱讀療法總數的4.84%,說明國內將閱讀療法用于疾病輔助治療的研究甚少。
1.2.1 醫務人員和患者對閱讀療法的認知度較差
由于閱讀療法知識普及不到位,醫務人員和患者尤其是醫務人員對閱讀療法的認知度不足使閱讀療法的實施受到影響。在工作中應加大宣傳力度,使醫務人員和患者都能意識到閱讀療法對醫者施醫和患者治療會帶來較好的輔助治療效果。
1.2.2 臨床實踐應用較少
筆者以“閱讀療法”為關鍵詞,對我國閱讀療法論文進行檢索并統計分析,發現目前我國由圖書館員、心理醫生和醫護等專業人員協同參與的閱讀療法臨床實踐應用研究較少,側重于理論研究,且整合醫院各方面的人力物力持續性開展此項工作,并形成長效機制的模式研究更為罕見[13]。
1.2.3 患者文化水平參差不齊
由于患者接受教育的文化背景不一,閱讀、理解和自我控制能力也有所不同,因而產生的閱讀效果也不一樣。因此,甄選閱讀書目時應因人而異,根據患者的認知能力提供相應的閱讀資料和方法。
1.2.4 多數圖書館員缺乏醫學專業知識
參與閱讀療法的圖書館員除應具備圖書館專業知識、計算機、網絡、多媒體等技術外,還必須具備相關疾病的醫學專業知識,以及具有親和力的溝通交流能力。可通過網上課程、專家咨詢、專業培訓和自學相結合的方式,提高自身素質,以便在專業醫護人員的幫助和指導下更好地為患者開展閱讀療法,提高閱讀效果。
應依托圖書館、護理部、團委及讀書協會等建立醫學圖書館閱讀療法創新服務的組織機構,保障閱讀療法工作的順利開展。醫學圖書館閱讀療法創新服務組織機構的主要任務是對醫患共同參與的閱讀療法工作進行協調指導,研究制定參與該項工作所必須遵守的相關政策、規章制度、工作細則、建設規劃、業務培訓及學術交流并組織實施。閱讀療法研究小組成員由具備圖書館學知識背景、心理咨詢常識、閱讀療法基本知識、熟悉大眾心理健康閱讀療法相關書目及患者情況的圖書館員、病區助理、醫師(包括心理醫生)、統計人員等組成。其中圖書館員主要負責讀者決策采購(PDA)閱讀書目及各類閱讀資源的保障、現代信息技術和集中活動場所的支持、資料的存檔、新聞撰寫等;病區助理、醫師(包括心理醫生)等負責活動的具體執行及閱讀對象的篩選、調查;統計人員則負責指導制定合適的統計方法等。閱讀療法研究小組的成員都要擁有樂于助人、善良大方、積極向上、細心謹慎、服務熱情、愛好閱讀的人格特質。醫學圖書館閱讀療法創新服務組織機構不僅技術上要有權威性,更重要的是領導上的權威,確保參加人員都能服從其管理,在醫患之間架起一座有效溝通的橋梁,提高醫院的整體服務水平。醫學圖書館閱讀療法創新服務組織機構及運作機制見圖1。

圖1 閱讀療法組織機構及運作機制
美國精神病專家高爾特指出,圖書館是一座心智的藥房,存儲著為各類情緒失常病人治療的“藥方”。豐富的文獻信息資源是圖書館最大的特點,因此閱讀資源的構建除應按館藏計劃正常采購外,還采用讀者決策采購(PDA)[14]和以采購電子資源為先(E-First)[15]相結合的模式。PDA模式在美國研究型圖書館得到廣泛應用。我館結合實際不僅組織醫患人員參加圖書館舉辦的書展,采用移動設備按需購買與疾病相關的預防、治療、保健及文學、哲學、勵志等方面的各種載體形式的資料,而且還根據患者的文化層次提供相關的自建資源數據庫賬號供患者閱讀檢索。同時還根據患者個性化檢索知識庫里的知識點建立起來的內容連接和索引,或通過圖書管理軟件熱點揭示、讀者薦書等功能,對讀者閱讀和需求行為進行深度發掘分析,采用電子資源優先的原則,優化館藏結構,加強特色資源建設,用知識點緯度組織藏書。這不僅能讓書籍變得鮮活,而且還能讓讀者更便捷地獲得知識,一定程度上撫慰患者受挫的身心,促進藥物治療效果。閱讀療法實施的書目,可依據湛佑祥等[16]編制的發展性閱讀治療書目和臨床性閱讀治療書目,結合讀者借閱信息和QQ、飛信、微信、E-mail、博客、手機短信、網站留言等信息工具的反饋,研制、整理出有針對性的個性化閱讀療法處方。
隨著閱讀2.0時代的到來,圖書館與時俱進引入閱讀2.0理念及技術(閱讀2.0模式)[17]。我院圖書館為患者提供了跨媒體、多元化信息交流互動平臺和豐富的精神食糧,形成了良好的閱讀治療氛圍。如利用網絡、電視、手機、智能軟件等工具,通過博客、微信、飛信、QQ、沙龍、專家講座、書方推薦會、閱讀療法研討會、系列主題活動等方式定期推送讀者需求的知識;或通過VPN虛擬通道的形式,以知識庫專用賬號的方式,提供全方位、多形式的跨媒體互動閱讀解決方案,對患者的健康起到了保駕護航的作用。在打造書香醫院、倡導全院閱讀的同時,我院圖書館日趨注重患者閱讀,在床位十分緊張的情況下,積極創造條件,試點開辟空間,建立了溫馨、舒適的患者閱讀專區。患者閱讀專區配置WiFi等網絡設備,裝飾了激勵患者求知的字畫和哲學家、心理學家的格言,營造出寧靜、典雅、舒適的閱讀環境,使患者及其家屬全方位感受到閱讀的魅力和圖書館的親和力,消除顧慮、緩解內心的焦慮和煩躁的緊張情緒,心情愉悅地接受治療。同時還特邀專家開展了Living Library和流動書車等活動。
根據患者的認知能力和愿望,選擇合適的患者及其家屬,采用實證、定量和定性、實驗、文獻、循證調查方法對其進行閱讀療法干預。實驗采用干預組與對照組進行對比研究,干預組采用閱讀科研小組提供的相關閱讀資料、輔導、信息平臺及沙龍等,應用”以閱讀為中心和交互式閱讀療法“相結合的方法進行干預;對照組采用傳統的健康教育方式。通過自制量表,運用隨機對照實驗(RCT)方法統計分析閱讀干預效果。比較兩組患者及家屬干預前和干預后生活質量及對疾病的認知和閱讀療法的滿意度等,建立醫學圖書館閱讀療法創新服務模式。
2007年,我院就設置了病區助理崗位,由各病區專業知識豐富、服務意識強、技術水平高、口才較好的資深護理人員擔任,配有24小時開通的專用熱線。他們深諳疾病的治療及康復過程、臨床營養學、電話隨訪要點、服務禮儀、服務補救及醫患溝通技巧等知識,是閱讀推廣的最佳人選。為了更好地開展閱讀療法活動,還選拔優秀的病區助理進行現代信息技術應用及閱讀療法技能培訓,在醫院網站開辟閱療保健專區,利用病區助理健康教育平臺建立博客等,以確保閱讀療法的順利實施。
在閱讀療法活動中,人力資源是核心要素,培養高素質、穩定的閱讀療法輔導員隊伍往往能夠使閱讀療法活動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閱讀輔導的過程也可以理解成閱讀引導,通過對患者情況的了解,介紹一些適合患者的讀物,并盡量要求患者看后能夠說出讀后感,以便了解閱讀效果。引導過程其實是人際交往過程,要想成為一名有效的引導師,最關鍵的是要擁有在引導過程中提升積極效果的人際溝通技巧和面對患者時使用這些技巧的能力。因此,為更好地開展閱讀療法活動,可選拔勤學上進、善于鉆研、吃苦耐勞、樂于奉獻的圖書館員和病區助理,在圖書館和護理部的協作下通過外派、考核、監督、獎懲等辦法加強閱讀療法輔導員的培訓學習,提升其理論水平、專業技能和實踐能力,并以他們為標桿引導其他人員,形成以館員和病區助理為主、其他人員為輔的發散式專業閱讀療法推廣隊伍。
準確評價是閱讀療法順利實施的前提[18]。應用自制閱讀效果評價表、zung焦慮量表(SAS)和抑郁量表(SDS)等對讀者年齡、文化層次、專業背景、閱讀習慣、閱讀愛好、心理狀態、情緒調整、疾病康復等信息進行收集整理。如采用t檢驗評估讀者閱讀效果,評價圖書資料、書目揭示的科學性、實用性,并對科學實驗研究等反饋的信息進行統計學分析。建立信息反饋機制能有效搭建與讀者溝通的橋梁,從而提高閱讀療法服務效率和影響力,進一步改進閱讀療法服務工作。
隨著醫學模式的轉換,醫學人文精神即患者的情感世界、意愿、生命的價值等被置于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地位[19]。我院圖書館順應時代的發展,與臨床醫患相結合,選擇2014年1月至12月圍手術期臨床乳腺腫瘤患者100例,隨機分成干預組和對照組。干預組對其圍手術期及康復期采用閱讀療法科研小組提供的相關閱讀資料、輔導、信息平臺及沙龍,應用“以閱讀為中心和交互式閱讀療法”相結合的方法進行閱讀療法干預;對照組采用傳統的健康教育方式。由病區助理等科研小組成員分別在兩組患者術前1天和術后第7天、出院前1天及康復期應用自制閱讀效果評價表、zung焦慮量表(SAS)、抑郁量表(SDS)和t檢驗等方法對讀者進行閱讀效果評估。比較兩組圍手術期患者生活質量及滿意度。干預組SAS和SDS評分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干預組患者及家屬的滿意度為(97.6±2.10)分,高于對照組(91.4±1.20)分,兩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值-18.13,P<0.05)。同時我院整合各方面的人力物力,建立了長效機制,持續性地開展了此項工作,如泌尿外科、胸外科、骨科、腫瘤內科和兒科等也正在開展相應的研究。
總之,通過閱讀療法創新服務模式的實施,不僅在醫患之間架起了一座溝通的橋梁,改善了醫院的醫患關系,提高了服務質量和患者滿意度,而且還提高了館藏文獻資源的利用率,擴大了閱讀的受眾面,為醫學圖書館的未來發展探索出了一條行之有效的新途徑和新的服務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