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丹
(天津理工大學 法政學院,天津300384)
目前我國老齡化趨勢越來越嚴重,“未富先老”已基本取代了“人口紅利”?!鞍凑漳晔杖?300元的中國扶貧標準,2014年底還有7017萬農村貧困人口。如果按照聯合國每人每天2美元標準,中國大約還有2億貧困人口”①張高麗.引領新常態 開創新局面——在第十六屆中國發展高層論壇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5-03-23(02).。由于政治話語權微弱、市場經濟能力低下、自身觀念陳舊以及其他原因,農村老年人始終是這些貧困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農村老年人的貧困彰顯了轉型期“未富先老”的失范問題,是“三農”問題的集中表現之一。作為一種集中了多種元素于一體的復雜的社會現象,政府與學術界給予了密切的關注。但是,不管是政府的扶貧政策還是學術界的研究,一定程度上都受到“個體主義或結構主義范式”的影響[1],體現出明顯的“二元制”研究范式。很明顯這對研究轉型期的農村老年人的貧困是不夠的。所以,本文針對以往研究視角的單一化與靜態化,采用社會互構的理論視角,以一種多維與發展的眼光,旨在演繹轉型期的社會結構與農村老年人互構貧困的內在生成機制,并從社會與個體兩個層次提出了相應的解決對策。
社會互構理論是以鄭杭生先生為代表的學術團隊針對西方社會學中長期存在的個人與社會關系困境提出的,是一種試圖克服個人與社會對立的一種綜合性社會學理論。該理論認為:個人與社會的關系既不是矛盾對立的也不是簡單的線性因果關系,而是一種相互建塑與型構的關系。從實質內涵上講,社會互構論是關于“個人和社會兩大行動主體間的互構共變關系的社會學基本理論”;所謂互構,即指社會行動主體之間的相互建塑與型構關系;所謂共變,是指社會行動主體互構關系過程中的相應性變化,同向諧變、逆向沖突等都被視為共變的基本形式。[2]目前,社會互構論已引起了學術界的關注。如潘鴻雁運用該理論對非常規核心家庭夫妻權力關系的研究②潘鴻雁.國家與家庭的互構:河北翟城村調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劉燕舞對農民自殺的研究③劉燕舞.中國農民自殺問題研究(1980-2009)——社會互構論的視角[D].華中科技大學,2012.等等。
社會互構理論的本質決定了它對研究轉型期農村老年人貧困的適用性。
首先,社會互構理論突破了農村老年人貧困研究的“個體主義”與“社會結構主義”二元對立的研究范式。社會學元理論“二元對立”的思維直接影響了農村老年人貧困的研究,致使不管是實際的扶貧模式還是理論的貧困研究都帶有明顯的“二元化”色彩。前者凸顯在改革開放前的“個體主體扶貧”與改革開放后的“結構主義扶貧”的分裂性;后者體現在貧困歸因的“個體主義范式”與“結構主義范式”的對立性。不可否認,個體主義為我們提供了理解個體貧困與個體素質關系的微觀視角。然而,這種微觀視角難免不同程度上具有“社會達爾文主義色彩”,對全面理解農村老年人貧困既有失偏頗又損害了社會公平與正義。此外,社會轉型期的農村老年人貧困帶有很強的區域性、群體性和爆發性,很明顯,個體主義范式的解釋具有很大的局限性。社會結構范式引導我們從宏觀層次上把握個人的貧困與社會制度、結構間的關系,彌補了個體主義范式的不足。但是,過度強調宏大的結構與制度對個體貧困帶來的影響又造成結構主義范式的一大缺陷:忽視社會制度、社會結構下的個體行動者具有能動性與自主選擇性。
其次,社會互構理論注重社會事實變化發展的“動態性”與“過程性”。社會互構理論在研究視角上突破了農村老年人貧困的個體與結構的“二元對立”,在研究方法上更是注重貧困事實演繹的“過程性”與變化發展的“動態性”,采取一種綜合的方法來解析農村老年人口的貧困,重視致使農村老年人貧困的各種因素及其相互關系間的雙向建塑與型構。目前關于農村老年貧困的實證研究大多停留在描述性研究層面;理論研究層次上的相關理論參差不齊,并且大多是國外的理論,缺少必要的本土適用性。農村老年人的貧困問題是社會互構中的“逆向沖突”形式,但實質都是與“同向諧變”形式一樣,強調多元主體間的互構,這些行動主體“可以是不同的個人或個體,也可以是相同類型的集體,如群體、正式組織、國家、政府機構和社會,在多元互構之中,任何一方的行動都自覺或非自覺地發揮著不同的建塑、型構的作用,對他方的原有行動意義和性質形成某種影響”[3]。
社會互構理論從社會學基本理論和方法上對個體與社會兩大社會行為主體的互構共變關系進行分析和闡釋,并著重對當代中國社會轉型期的個人與社會之間關系的現實經驗事實進行研究和刻畫[4];因此,社會互構理論不僅是一種協調轉型期多元主體互動的理論,更是一種指導個體與社會結構相互適應的方法。以該理論視角為基礎分析轉型期農村老年人的貧困問題,我們發現農村老年人的貧困作為一種復雜的社會事實,蘊含了復雜的權利主體與利益關系。遵循社會互構理論的分析邏輯,本文從社會結構與貧困老年人個體兩個維度來探析農村老年人貧困的內在生成機制。
1.社會結構因素。“盡管社會學家經常使用‘社會結構’這一概念,但其涵義仍舊是模糊不清的”[5]497。在社會學領域里有很多跟其相似的詞語,諸如體系、制度、系統、網絡等等。盡管尚未有統一的涵義,但大致可以歸于兩類:關系維度與社會事實維度。前者以涂爾干為代表,“主張社會結構是由一系列的關系組成的系統結構;后者以帕森斯為代表,主張客觀存在的社會事實是社會結構的內涵組成,其中經濟、制度和文化是其重要的子系統”[5]497-515[6]。本文采用后者的觀點,主張社會結構主要由社會事實組成,并根據社會轉型的特征,主要討論經濟轉型、現存制度以及文化觀念對老年人貧困的影響。
(1)經濟轉型的沖擊。首先,經濟體制的轉型使農村老年人在喪失原有集體經濟的保障的同時又被市場經濟排斥在外。經濟體制的轉型是我國社會轉型的主要與顯著表現。在傳統的計劃經濟體制向現代的市場經濟體制轉型的過程中,國家行政對經濟的干預減弱,市場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市場經濟的運行,使得勞動力按照數量與質量的標準分配到各個行業中去。這一過程中,高數量與高質量的勞動力迅速占取市場重要行業,占據有利地位;另一方面,一部分具有羸弱競爭力的勞動力被迫從市場中剝離出來,成為失業者。盡管失業并不一定意味著貧困,但是失業無疑增加了貧困的風險。在市場經濟這一大的場域中,對農村老年人具有一定屏障保護作用的集體經濟體制日益瓦解,而新的市場經濟又通過“無形”的手段把農村老年人排斥在外,在實際的生活中農村老年人很少在市場中謀取合適的生存方式。從這一維度上講,農村老年人隨著市場經濟的運行增加了貧困的幾率。
其次,產業結構的調整弱化了農村老年人的地位,增加了貧困的可能性。產業結構作為經濟轉型中一個重要的因素對老年人的生活產生了重大的影響。產業結構的調整使得傳統的農業地位下降。傳統社會中,農業是農民收入的主要來源,老年人由于擁有豐富的農業經驗,在家庭生產中占據很高的地位。產業結構的調整降低了農業的地位也降低了老年人在生產中的作用。此外,大量的農村勞動力從農業中解脫出來,紛紛外出打工,農村老年人由于自身的局限大部分遭受到市場的排斥。從這個維度講,產業結構的調整在給農村大部分人帶來發展福利的同時,卻增強了老年人貧困的機會。
(2)現存制度的不完善。制度作為社會結構中一個重要的子系統,在社會轉型期對農村老年人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不管是轉型過程中的現存社會制度,還是傳統社會中殘留的制度慣性,一定程度上都制約著農村老年人的自我行動與自我選擇,增加了老年人陷入貧困的風險。制度在不同的學科中有不同的含義。其中,經濟學家諾斯對制度的定義是“制度是社會博弈規則,是人類設計的制約人們相互行為的約束條件,其中包括非正式的規則(如社會規范、慣例、道德準則),也包括正式規則(如憲法、法律等政治規則)”;以涂爾干為代表的古典社會學家認為“制度是行為的規則,并且是內在于人們行為的規則;同時制度又具有內在性與外在性”[7]。雖然兩者在不同范式指導下對制度的理解不同,但是有一點兩者是相同的,就是制度對人的行為與活動具有制約與限制的功能。
在這里主要表現為國家或者政府實施的保障農村老年人生活的政策與措施。有關保障老年人的政策與法規主要是以《憲法》為依托的《老年人權益保障法》以及其他相關的法律法規。自1996年實施以來,《老年人權益保障法》在保障老年人的合法權益方面發揮了重大的作用。然而,隨著現代性的發展,社會結構的轉型,老年人的權益出現了新的訴求與問題,諸如,老齡化嚴重,家庭小型化致使養老功能弱化等等。一定程度上1996年的《老年人權益保障法》已具有一定的滯后性,并不能完全涵蓋老年人的基本訴求。部分地方政府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出臺的一系列保障老年人權益的政策與規章制度法律層次太低,約束作用不強。一定程度上不管是國家層面還是地方政府層面的有關老年人贍養權益,都缺乏相應的強制性,只是大體上規定了子女及相關人員或集體對老年人的贍養義務,并未從剛性的角度保障這一義務的徹底履行。由于各種原因,相關人員與部門并未合理或者合法地履行贍養老年人的義務,這就造成了老年人法律贍養義務的“架空”。并且,在各項政策措施實施過程中依舊存在監管不嚴,辦事不公,資源分配不合理等一系列損害老年人合法權益的現象。此外,“幾乎停滯的農村養老保險制度、正在推廣的農村合作醫療制度、具有福利救濟性質的五保制度和低保制度等,這些制度實施與執行情況還很不理想,大部分農村貧困老人仍然被排斥在制度保護之外”[8]。
(3)傳統文化觀念的弱化。急速的社會轉型引發了鄉土社會文化的變遷,傳統社會中儒家的孝文化占據主要地位,亦是老年人晚年生活的一道屏障。然而,社會的轉型與市場經濟的沖擊誘導了現代多元化的生活方式以及功利色彩明顯的價值觀念盛行,即使文化變遷中存在“文化墮距”,但是經過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的不斷積累與侵蝕,傳統的儒家孝文化明顯受到了震撼。費孝通先生認為的在鄉土社會中代表著權力與價值的“長老統治”已受到沖擊瀕臨瓦解[9]。文化的變遷已滲透到家庭養老觀念的變遷。傳統社會中,家庭多以聯合和主干家庭的形式存在,老年人在家中意味著權威與權力。家庭中的每個子女都要分擔家庭中老年人的晚年生活負擔,且大部分與老年人同住。在一定程度上,這些都減少了老年人身心的孤獨以及經濟的負擔,保障了老年人晚年生活的富足。然而,社會轉型期子女的獨立意識增強以及婚育觀念的轉變,傳統的主干與聯合家庭逐漸被核心家庭替代,且大量的青壯年子女都外出打工,養老觀念淡薄,家庭主要的經濟支出對象也由傳統的老年人向現在的孩子一代轉變。這些都增大了老年人貧困的風險。
2.個體因素。社會互構理論認為,任何一種社會事實都是多元主體相互作用的結果。農村老年人貧困也不例外。農村老年人自身的因素主要表現在資源與經濟能力不足和養兒防老思想的過度依賴兩個方面。
(1)資源與經濟能力的下降。資源與經濟能力在市場經濟體制中發揮著區分階層與地位的功能,同時在市場中的地位與所屬階層又制約著個體資源與經濟能力的獲得。市場這一重要的社會結構與個體的資源與經濟能力可謂是農村老年人貧困現象的一體兩面,二者互生互構,循環生產。現實的經驗告訴我們,老年人的生活來源主要有兩個途徑。一個是家庭子女、親朋好友等外在因素的幫助,另一個主要是老年人自身的勞動收入。在傳統文化觀念逐漸變遷,人們的社會行為逐步帶有更多的功利性色彩的時候,老年人自身的收入日漸成為老年人生活的主要來源。然而,老年期是埃里克森人生發展階段的最后一個階段,是疾病頻發、身體素質下降的時期,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對外界的依賴性都增強。農村老年人在市場中遭到排斥的主要原因可謂老年人自身資源與經濟能力的下降,同時能力下降的結果又是遭到市場的排斥。所以,個體資源與經濟能力的下降是社會互構中的個體因素之一。
(2)養兒防老思想的過度依賴。老年人的貧困從個體內在的心理層次上講是過于依賴代際互惠的養老模式,養兒防老的觀念過于嚴重。家庭作為大部分農村老年人養老的主要場所以及傳統的養兒防老觀念的巨大慣性,使得農村老年人一輩子的積蓄與財富幾乎全部用于子女身上,以期待老年時能得到子女的贍養。辛苦一生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財富用來給兒子蓋房子與娶媳婦已經成為大部分農村的慣習。隨著鄉村文化逐步受到市場功利性的影響,結婚費用越來越高,往往等到兒子組建成新的家庭,老年人早已積蓄用盡。但是,老年人的這種代際互惠的養兒防老的觀念通常是受到現實的沖擊的。在現實的生活中,代際養老并非是平等的互惠。老年人的付出并非會得到同等的回報。這在以往的研究中已經得到證實。在現實的生活中,維持老年人生活與生存的養老資源主要來源于老年人自身。子女以及其他外在力量提供的資源,只是在老年完全喪失勞動能力的條件下,以一種補充的方式存在。
社會互構理論強調社會事實發展的多元化與多維度;主張社會主體間的強弱關系已逐漸式微,取而代之的是多元主體間的協商性與合作性。老年人貧困問題已不能單純看作社會結構與個人主體間的線性因果關系,而應是老年人與社會間在相互型塑、相互構建過程中短暫的逆向沖突形式,應重視老年人個體自主性與社會結構之間的溝通協商性對話與二者的共同參與,共同發展。因此,本文從社會結構與貧困老年人個體兩個維度,宏觀、中觀與微觀三個層次來探析解決轉型期農村老年人的貧困問題。
1.宏觀層次深化政府公共性服務的職能。政府的公共性服務以其獨特的普適性與公共性對農村老年人的生活起到剛性保障的作用,政府亦在扶貧工作中居于主導地位。然而,經濟轉型的沖擊以及現存老年福利制度的不完善致使政府公共性服務職能弱化,增大了農村老年人貧困的風險。因此,強化政府公共性服務職能是應對社會結構致貧的主要措施。首先,積極倡導政府及其相關部門建立健全農村老年人的社會福利制度,完善相關的公共服務性設施,切實維護農村老年人的合法權益,保障農村老年人的晚年生活。其次,要建立健全監察機制,確保及時督促相關部門嚴格貫徹執行針對農村老年人權益保障的制度與措施,對違背制度與措施以及執行不力的行為嚴懲不貸,杜絕不公平、不公開等暗箱操作行為,切實有效地維護農村老年人的合法權利,做到真正的“為老年人服務”。
2.中觀層次強化家庭與社區尊老養老的文化觀念。農村老年人的貧困一定程度上不僅僅是老年人個體的貧困,更是家庭與社區養老功能弱化的凸顯。盡管政府實施了農村最低生活保障等相關福利制度進行救濟,然而這種行政性措施在實踐中由于各種原因,實施救助的標準比較嚴格,此外,整體劃一的普遍性的救助制度一定程度上并不能有效滿足農村老年人的需求。所以,家庭與社區的支持就顯得彌足珍貴。首先,通過一定的強制措施,強化贍養老人的義務與職責,消解鄉村社會中棄老虐老的不良觀念,培育家庭與社區尊老養老的文化生態,傳承尊老敬老的文化傳統,日臻完善鄉村精神文明建設。其次,在家庭與社區扶貧的過程中要切實貫徹“以人為本”的原則,積極有效地評估農村老年人的實際情況,根據貧困者的實際需求盡可能給予及時有效的滿足,確保農村貧困老年人的合法權益不受損害。
3.微觀層次增強農村老年人個體的抗貧能力。實踐過程中要解決農村老年人的貧困問題,除了政府構建的宏觀社會保障體系以及社會營造的中觀尊老愛老的文化氛圍之外,更需要在微觀層次上增強農村老年人的抗貧能力,鼓勵其由被動地接受貧困轉向積極主動地解決貧困。在此過程中,一方面要轉變農村貧困老年人的錯誤認知。根據日常的觀察及文獻研究可以得出不少農村貧困老年人認為是自身原因造成的貧困,心甘情愿地承受貧困,不愿做出改變。針對這一現象,要積極改變他們的消極認識與粗糙歸因。通過優勢視角及賦權理論使其認識到貧困是社會結構與個體共同構建出來的逆向沖突形式;此外,要調動農村貧困老年人參與扶貧的積極性,挖掘其內在潛能。另一方面,要協助農村貧困老年人構建社會關系網絡。農村老年人的社會交往單一,社會關系弱化,限制了其有效地融入社會,引發了心理與精神上的空虛。以老年人的既有的關系網絡為切入口,運用專業的方法開展有針對性的社區活動,整合與利用各種社區資源,協調各方力量,構建與拓展農村老年人的社會關系網絡。
總之,農村老年人的貧困既不是單一的社會結構因素造成的也不是簡單的個體因素造成的,而是社會轉型期社會結構與個體二者互相型塑與建構出來的。因此,要徹底解決農村老年人的貧困,光靠某一主體的作用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要發揮多元主體間的協作作用,整合與利用各方有效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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