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斯凱爾作品中的政治和社會批判

蓋斯凱爾作品中的政治和社會批判

鮑丹,李君君

（湖北醫藥學院外語教研室，湖北十堰442000）

摘要：十九世紀英國現實主義作品內容多集中在表現現代生活，但能展現更高級別藝術的無產階級，還要屬蓋斯凱爾影響力最深。她最主要的兩部作品《瑪麗·巴頓》和《南方與北方》反映了當時資本主義社會存在的勞資矛盾沖突，作者用客觀的事實和犀利的語言毫不留情的抨擊了當時的政治制度和社會環境，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蓋斯凱爾；《瑪麗·巴頓》；《南方與北方》；批判

19世紀英國出現了一批是向世界揭示的政治和社會真理的杰出的小說家，甚至比政論家和道德家揭示的還要多。蓋斯凱爾夫人作為當時批判現實主義的主要作家之一，采用一種內涵微妙、靈活多變的筆法把忠實地記錄所觀察到的各種對立勢力的變化，或許在過程中會添加自己的看法，但她依然保持不加批判地和全面公允地看待各家各派的意見，也正是有像蓋斯凱爾等作家的出現，也標志著19世紀英國文學從浪漫主義逐漸過渡批判現實主義。

一、蓋斯凱爾作品相關概述

伊麗莎白·蓋斯凱爾，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小說家，以哥特式的靈異小說聞名，主要寫中等出身年輕女性的感情，也精致描寫了當時英國社會不同階層的生活。14歲時她便到鎮上的一所女子學校接受教育，由于從小受到父親和姨母宗教信仰的熏陶，在她的觀念中也相應的形成了宗教信仰。22歲時和當地一位牧師結婚，但唯一的兒子缺不幸夭折，為排解喪子痛苦，蓋斯凱爾在丈夫的鼓勵下開始寫作。當時，英國婦女在法律上沒有獨立的地位，處于社會最底層，所以她發表小說時均用政府的名字。由于蓋斯凱爾的政府是曼徹斯特唯一神教派的副主持，所以她會配合丈夫的工作從事慈善活動，也正是因為工作原因讓她接觸到了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工人，并以此觀察的生活和思想。其中以《瑪麗·巴頓》和《南方與北方》更具有現實性，是國首次以工人階級的生活和斗爭為題材的杰作，小說反映了19世紀40年代曼徹斯特工人和其女兒的悲慘生活及與資本家的斗爭。作者站在人道主義立場揭露資本家的貪婪殘酷，希望用和平的方法消除階級矛盾。《南方與北方》也是描寫曼徹斯特的階級斗爭，作者用對比的方式形容經濟落后的南方與工業發達的北方，并塑造了一個既有南方人的文化修養和北方企業主的精明能干的理想化的資本家，能調和勞資之間的對立，作者還著重宣揚了階級調和的思想。

二、《瑪麗·巴頓》和《南方與北方》中的多重批判

《瑪麗·巴頓》和《南方與北方》反映的是三.四十年代的英國社會，這個時期的英國是已經被汽笛轟鳴和煙囪林立而取代，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工業國。其中《瑪麗·巴頓》中有大量關于工人們的生活狀況描寫，如為生存孤擲一注的男人們，嗷嗷待哺的孩子及絕望的母親，小說第八章中寫到：“連但丁都不能講真實的情況描寫出來，這里是用筆都不能想象的恐怖，只是單單能把1839、1840、1841中這幾個可怕的年頭中幾千萬人的慘狀描寫出大致輪廓罷了”。蓋斯凱爾的確在作品中表現出對苦難者的深度同情，然而她始終對工人階級的生活狀況和工人運動懷有敵意。為此，她不惜從污蔑工人運動、誹謗工人運動者和馬克思主義者及剝奪馬克思主義者話語權三個方面歪曲和攻擊工人運動和馬克思主義者。蓋氏夫婦在1832年定居曼徹斯特，在1830年～1840年十年時間里她體察到了工人階級悲慘的命運，從而她選擇用小說的方式記錄下這段歷史。《瑪麗·巴頓》也成為英國文學史上第一部敢于批判當時政治和社會矛盾的作品。但在小說中，作者在描寫主人公運用的語言就充分惡意，如“這人五官還算端正，濃眉大眼，表情也總是一副誠懇的模樣，他對待任何事說做就做，不管好歹，集強烈和熱烈于一身，以至于在我敘述的那段時間內，他留給我的印象善大于惡。”后來隨著故事情節的展開，巴頓開始展現出他邪惡的一面，也為后來殺死小卡爾森埋下了伏筆。從分析這部小說過程中還可發現一個問題就是，雖然作者對文中受難者們表達了的同情，但作者卻將造成苦難的原因歸結至工人，因為她覺得不單單只有工人們在經濟蕭條的時候吃了苦，廠內的管理者也受到了相同的苦難，工人應負責他們的不幸，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合理安排自己的收入而造成不幸。巴頓是小說中貫穿故事始終的唯一主人公，代表性極高，作者從一開始就用不善的角度描寫此人物，也為此人物結尾的不幸的埋下了伏筆。盡管他的性格勤勞耿直，但仇恨蒙蔽了他的雙眼，整日為排解心中的苦悶而外出大量花費，也正因如此也給作者為深陷在悲催生活和社會階級矛盾的工人找到了矛盾根源，從而有理由對其當時社會和政治開始進行批判。在小說后續發展中，巴頓受到了接踵而至的打擊，親人的死亡和憲章運動的失敗，都在無形中加劇巴頓內心的痛苦和仇恨情緒，是把他推向罪惡和暴力邊緣的主要因素。作者也極力地歪曲馬克思主義者和憲章運動者，“不切實際”、“野蠻”等馬克思主義者的代表詞。一個倫敦派來的代表用一種扭捏的戲劇般的聲音向工人們宣傳，讓工人們用野蠻又不符合實際的手段來改變現狀，但前提始終沒有考慮到那些工人們大多手無縛雞之力，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勞資間的仇恨和社會的動蕩不安。

蓋斯凱爾在分析階級矛盾的根源不可能完全站在工人階

級的立場，因為她作為一名牧師的妻子，深受宗教信仰的影響，根本無法超越自身的局限性。而事實上，《瑪麗·巴頓》和《南方與北方》充斥著馬克思主義和人道主義及英國古典政治經濟學兩種意識形態聲音。當時英國著名的政治經濟學家大衛李嘉圖和亞當史密斯所著作的相關理論為英國資本主義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尤其史密斯認為，社會利益的促進絕大部分愿原因和個人有關，若個人利益先得以滿足，社會利益自然而然也會得以促進。他從利己的角度論述了利己對社會利益的促進作用。然而上述論點和政治經濟學中的相關論點不謀而合，即在分析和解釋這個世界時會試圖用抽象的概念和精確的數據。蓋斯凱爾對政治經濟學的態度受其父親影響，其父親曾在所發表的文章中明確表示“經濟學家”詞語，但她自己卻極不贊成，因為她相信人類的道德觀是控制社會關系的主要因素，盲目的依靠市場機制只會越來越陷入貧困的深淵。《瑪麗·巴頓》和《南方與北方》中工廠主桑頓和卡爾遜都會上述經濟學家的追隨者，二人都是通過個人的奮斗獲得成功，將物質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并將自己的成功和利益都放置于最高位置，但也因為如此也間接傷害了另一個階級的人們。另一個階級的利益是他們利益和社會的犧牲品。如在《瑪麗·巴頓》結尾處，卡爾遜受到了約伯的強烈指責，說由于卡爾遜的自我和不顧集體利益的行為已經深深傷害到了工人們，卡爾遜面對指責也反駁道：“我們沒有任何方法來對勞動力的需要進行調劑，我們有什么法子來救濟呢？要是我們的成品沒有市場，我的下場和你們相同……”。約伯回答道：“雖然關于政治經濟學相關理論我沒有深入了解，但該懂的道理我還是知道，我沒有學問不代表我沒有眼睛，目前我的眼睛里只看到工人們被餓的身體消瘦，面黃如蠟。”卡爾遜一直強調的邏輯和事實逐漸毀滅了情感和人性，工人階級所遭受的苦難他沒有深層了解和認識，從而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此外，作品中還有兩種不同的意識形態斗爭對是正是造成小說矛盾的主要沖突點，蓋斯凱爾在批評政治經濟學的同時還對馬克思主義心懷不滿，它認為工人們在學習過那些邏輯和理論后只會加劇現實生活中的不幸感，無任何改變，尤其馬克思主導的革命形式只會加深社會矛盾。因此，蓋世凱爾要用人道主義壓制上述兩種聲音。人道主義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緩解矛盾和沖突的作用，為勞資間的斗爭知道可以平衡的位置。如小說結尾處，巴頓對自己的殺人過失表示懺悔，卡爾遜也開始反省自己的過錯，巴頓和另外一位主人公的握手言和說明兩種不同階級的妥協和退讓，作者用愛的力量她的讀者表明，階級仇恨和社會矛盾都可以通過愛和寬容化解。

關于蓋斯卡爾的創作，馬克思在相關發表言論中將其與夏綠蒂、狄更斯、薩克雷等英國現實主義作家相提并論，并贊賞他們通過比一些政論家、道德家及職業政客揭示政治和社會真理還要多。然而在一些公開出版的教材中片面指責作者針對工人的“不智”和工廠主的“不仁”，其社會理論是披著基督教仁愛精神的外衣，只是用來麻痹工人斗志的工具。應該準確指出她的作品屬于19世紀資產階級批判現實主義文化最高范疇，單憑這部小說所表現的工人題材和某些方面所展示的勞資矛盾的思想深度，因此某些方面已經接近無產階級文學的高度。《巴頓》和《南北》小說結尾都十分感性化，作者選擇用愛感化文中極端人物，無形中也在表示用人道主義戰神了馬克思主義理論和政治經濟學。其實不管作者設想的否可行性高，對蓋斯凱爾仍持有保留意見，也沒有理由對其進行批判。作者的職責是將真實的事件詳細闡述，沒有理由對事件中可能發生的事情負責。作者已經很敏銳地察覺到她所生活的社會環境中存在的種種危機，各種“蠱惑人心”的理論，被瘋狂掠奪的社會財富和不斷惡化的階級矛盾都會刺激著社會危機，而蓋斯凱爾只是希望用愛來化解激烈的矛盾，融化人們之間的冰端。

三、英國社會問題小說的現實性

英國維多利亞時代不管小說作者身份如何，都會在創作中思考社會熱點問題，形成當時文壇一道特別的風景，以蓋斯凱爾夫人、卡萊爾、迪斯雷利等人的作品標志著19世紀早期英國浪漫主義向批判現實主義轉型。工業革命在維多利亞女王統治中期繼續推進，不斷調整的產業結構和擴大的對外貿易比例都讓英國走向繁華時期。然而在繁華的背后也隱藏著一些現實問題，如產業工人在貧困線上掙扎，司法制度、議會選舉制度及政府制度在改革后仍然存在不合理的地方，鄉村經濟走向破產衰敗，嚴重不均的財富分配都無法掩蓋維多利亞高尚道德外衣下的虛偽。許多在意識形態領域都舉足輕重影響的知識分子參入了探討和辯論，他們開始抨擊社會陰暗面，毫不留情的指出當時政治和社會的弊端，所創作的散文、雜文等文學作品都評述了宗教教義、重大歷史事件、社會思潮。如拉斯金的《現代畫家》、卡萊爾的《憲章主義》、《法國革命》，約翰·亨利·紐曼的《自辯書》。批判現實主義小說是維多利亞文學的主流樣式，小說中從各個角度及多側面將英國社會生活中的各種巨大變化如實的反映出來，作為反映社會熱點問題的渠道，它不強調故事的傳奇性和華麗，屬于較為特殊的批判現實主義小說類型。但作品的藝術價值此類小說也十分重視，只是通過現實文筆揭示社會問題，達到上升人性高度的目的，直接影響社會，從而引起社會輿論的廣泛討論，有時還會促進某項立法的形成。

若提到維多利亞社會問題小說，不提不說的一位作家就是蓋斯卡爾，她的《瑪麗·巴頓》和《南方與北方》不僅正面描寫了英國社會的勞資矛盾，還直接反映了當時英國工人階級的生活，雖然也有其他作家在作品在中反映勞資矛盾，但蓋斯凱爾夫人直接將工人生活推到讀者面前，揭露了資產階級的利己主義和“事實哲學”。上述兩篇小說反映的是三、四十年代的英國社會，那時的英國從四面八方蜂涌而來的被奪去飯碗的工匠和被逐出土地的農民，煙囪林立、汽笛轟鳴取代幾千年幽靜的田園風光，在一所幽暗的工廠里面聚集了貧困的無產者和富裕的工廠主，兩軍對陣，在工業革命的風暴中產生了大資本家和工廠主階級，他們憑借優越的才能、心狠手辣的性格和精明的算計成為了當時社會財富的梯級上高人一等的人物。如小說中的兩部主人公都來自社會底層，用作者的話形容則是：“他們原本只有一身破舊的衣服，而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擁有上千萬的資本家。”大工業環境下，除了工廠主階級和大資本家，還出現了產業工人階級，兩者的關系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和諧的，尤其在經濟利益沖突方面讓雙方彼此怨恨，一方認為：“只要我們還留有一絲力氣，就要無限制的為他們創造金錢，血汗是我們的，而金錢卻是他們的，他們過上了富裕的上流生活，而我們只能在生活最底端茍延殘喘。”而被控訴的另一方則想：“要不停的擴大控制和占有別人產業的范圍”。

四、結語

綜上所述，蓋斯凱爾是19世紀英國文學史上不可忽略的一位現實主義女作家，每部小說結尾的解釋性注釋都讓讀者感受到作者對現實問題的關懷，她采用一種靈活多變的筆法把所觀察到的各種對立勢力最大程度還原真實。所以，她的作品步入經典行列絕非偶然，其富有洞察的文化內涵和作品中滲透的偉大的現實主義精神得到了讀者乃至批評家的大力推崇，對當時英國社會有著一定的影響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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