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克慧
(1.武漢大學,湖北武漢 430072;2.海軍工程大學,湖北武漢 430033)
“一帶一路”的戰略優勢、現實困境及對策研究
彭克慧1,2
(1.武漢大學,湖北武漢 430072;2.海軍工程大學,湖北武漢 430033)
“一帶一路”構想是中國政府審時度勢后提出的,旨在追求沿線國家共利益、共責任、共命運的倡議。這一戰略構想具有以和諧共贏為主旨、以和平反霸為基準、以文化交融為內核、以經濟發展為外殼、以內外協調為動力、以陸海統籌為保障的優勢,同時也可能會因戰線長范圍廣而導致進程緩慢、因牽涉國家雜多而造成眾口難調、因價值取向不同而引發潛在危機。但只要以保持穩定大局、強化基礎設施、“授人以漁”、同生存共命運四個方面為綱領性對策選擇,就能夠將“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實施到底。
“一帶一路”;戰略優勢;現實困境
2015年3月,《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面世。確切地說,“一帶一路”并不是一個實體機制,而是借“絲路”之名、為“絲路”歷經的各沿線國家打造一個雙、多邊的合作共贏的平臺。參與進來的國家不僅結成一個利益共同體,更重要的是還結成了責任和命運共同體。然而,理清“一帶一路”的戰略優勢所在和它可能會面臨的現實困境,并有針對性地采取一些趨利避害的綱領性舉措,對于“一帶一路”戰略的順利實施并最終實現具有不同尋常的價值。
“一帶一路”的構想無論從歷史的深度還是從邏輯的高度來看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戰略優勢,它審時度勢、高瞻遠矚,不僅能密切以我國為發端的亞歐非等國家之間的經貿合作,統籌了國內國際的生產力發展,而且是在維護和平、促進和諧的基調上追求共贏,以期達成利益、責任和命運的共同體并有望重塑世界的政治經濟新秩序。
(一)以和諧共贏為主旨,以和平反霸為基準。
“絲綢之路”雖然早已為世界人民所熟知且受益,但一直都沒能獲得一個統一而固定的名稱。直到1877年,德國地理學家F.von Richthofen所寫《中國》一書才首次把漢代中國與西南亞及印度之間的絲綢貿易交通主道稱作“絲綢之路”。后來,德國歷史學家A.Herrmann在1910年出版的《中國和敘利亞之間古代絲綢之路》一書中又根據當時最新的考古發現將這條通道延伸至地中海西岸和小亞細亞地區。其實,隨著海上貿易的日漸發達和中國經濟重心的南移,“絲綢之路”早已不局限于陸上交通了,人們便將從中國東南沿海出發經由阿拉伯海直至非洲東海岸的貿易往來通道稱為“海上絲綢之路”。可見,“陸上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都發端于中國,又都具有世界意義。那么,除中國之外的國家提出“絲路”戰略也不足為怪了。
首先要說的是美國。美國國會在1999年就通過了“絲綢之路戰略法案”。后來,時任美國國務卿
的希拉里·克林頓在2011年9月的聯大會議上描述了她的“新絲綢之路”計劃。同年10月,美國將對中亞和南亞的政策統一命名為“新絲綢之路戰略”。其次是歐盟。歐盟于2009年提出了“新絲綢之路計劃”,他們希望在保證能源供應安全的同時,也增強自身在中亞地區的影響力。接下來是日本。日本在1997年也提出了“絲綢之路外交”戰略,將中亞及高加索等八國稱為“絲綢之路地區”,他們想在這個世界戰略要地站穩腳跟,在毗鄰中國的地區培養“親日國家”,以形成對中國的戰略遏制。不難看出,這些國家和地區往往借“絲路”之名、行霸權之實的意圖異常明顯。而“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恰恰突破了這種“強國必霸”的思維慣式,在當今時代“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主題框架下,還“絲路”以正名。[1](p5-9)
的確,全世界人民大都對孔老夫子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教誨爛熟于心了,并在現代增加了“己之所欲,慎施于人”的后句。可見,無論是正在享受著和平的人還是希望擁有和平的人都不愿意在戰亂、貧窮、饑餓、疾病當中生活,并且也更希望以非戰爭、非霸權、非殖民的方式獲得和平、富裕、溫飽和健康。這些恰與“一帶一路”的主旨意愿相契合,也便使得“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更容易被接受了。
(二)以文化交融為內核,以經濟發展為外殼。
早在2009年底,“絲路”構想就首先以發展旅游業的形式初露端倪,在《加快發展旅游業》的文件中指出,要有序推進“絲綢之路”等地區的旅游業,[2](p275)在《推進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發展》的文件中又指出,要積極開發和利用“海上絲綢之路”的文化遺產。[2](p354)而到2013年9月習近平主席出訪中亞和10月出訪東南亞以及李克強總理出席第十屆中國—東盟博覽會以后,“一帶一路”正式提出。可見,“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不僅早已開啟,而且是將以文化為內核的產業作為其先行發展方向的。
“一帶一路”的沿線地區是多民族、多宗教的聚集地,不僅“四大文明古國”誕生于此,世界三大宗教也發源于此。在古代,“絲綢之路”不僅僅為當時沿途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人種提供了經濟互通、商貿往來的平臺,也為彼此之間的人文交流創造了條件。所以,在古絲綢之路上傳遞著的不僅有沿線各地的特產和奇珍異寶等實物,還有著宗教、音樂、舞蹈、繪畫、雕塑等非物質形態的文化傳播。前者只是暫時地改變了當時當地人民的生存狀態,而后者則可能將永久性地改變沿途人民的生活方式。在“一帶一路”戰略構想正式提出后不久,2014年6月,在卡塔爾的首都多哈舉行了世界遺產大會,卡塔爾的公主瑪雅薩作為主席就宣布將“絲綢之路:起始段和天山走廊的路網”正式列入世界遺產名錄。這段路上的33處遺跡中有22個位于中國境內,它見證了公元前2世紀到公元后16世紀的橫跨亞歐大陸的經濟、文化及社會發展,尤其是游牧文明與定居文明之間的交流。這是由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和中國的一次聯合行動,也是東西文明對話、交流和融合的實質性行動,更是“一帶一路”戰略推進的先導性行動。[3]
穿越千年,“絲綢之路”對于中國、對于亞歐非、對于世界已經遠遠超越了“貨物互通有無”的意義,她成為了一種精神、符號和向往。在以和平與發展、合作與共贏為主題的21世紀里,生活的幸福與美好是人類共同的至高追求,“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互鑒、互利共贏”的“絲路精神”就顯得尤為珍貴和稀缺了。即使“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將建成世界上跨度最長的經濟大走廊,也不管“一帶一路”將給中國經濟、區域經濟乃至世界經濟提供了多少可能,文化交融都是她最核心的本質。[4](p14-20)
(三)以內外協調為動力,以陸海統籌為保障。
雖然從華夏文明之始就有了“絲綢之路”的零星存在,但它的興盛卻與同時代的強盛息息相關。張騫出使西域之時正值西漢走向強大之際,也是中華歷史上“漢唐盛世”的開始,“陸上絲綢之路”或稱“西北絲綢之路”由此進入了幾百年的輝煌。接下來,一方面由于戰亂的摧毀和氣候的變化,另一方面也由于新航道的開辟和權力中心的南移,“絲綢之路”從西北轉向西南。世界的版圖因海洋而分割,又因海洋而融合,世界的歷史因海洋而斷裂,又因海洋而延續。到鄭和下西洋的時候,中國的經濟實力實際已在世界經濟這個大盤中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假若按現在的GDP來換算,中國的GDP在全球所占份額于15世紀達到25%、于16世紀達到29%、于17世紀也達22%、于18世紀更是達到了30%。以至于從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海上絲綢之路”或稱“西南絲綢之路”啟動了“康乾盛世”的到來。可見,國力強盛是“絲路”繁榮的基礎,而“絲路”的發達又反過來促進了經濟實力更強更高的發展。
歷史早已翻過了風雨的一頁。經過30多年的
改革開放和“引進來”戰略,中國于2010年成長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此后,改革開放即走進了“深水區”,走上了攻堅克難的爬坡過程,走到了早已確定好也必然要經歷的“走出去”戰略階段。幾乎與此同時,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機恰好給中國提供了這個挑戰高難度的機會。金融危機不僅打破了“東方生產,西方消費”的國際分工模式,也悄然改變了靠借貸、靠預支來生活的西方化消費模式;“產能過剩”不僅僅是中國困境,也是全球性難題;而由發達國家主導的世界市場及依此而制定的國際貿易規則和投資標準,也需要發展中國家的力量來平衡。[5]由此可見,將“一帶一路”戰略稱為中國經濟乃至世界經濟的“新引擎”[6]都算“生逢其時”、實至名歸。
在“一帶一路”的戰略布局中,“絲綢之路經濟帶”主要是針對中國原有的“陸上絲綢之路”而言,它從中國西北腹地出發,經過亞洲中西部到達歐洲的東部和中部并延伸至其內陸;新的“海上絲綢之路”則仍舊從中國的東南沿海出發,通過南亞和中東輻射至非洲地區。不難看出,也只有像中國這樣典型的“陸海復合型”大國才能提出這種獨具特色的優勢戰略布局,它不僅可以有效帶動中國東南沿海和西北內陸的均衡發展,還可以充分考慮一般深處大陸的欠發達國家的發展訴求,從而突破當前主要發達國家來自海上的島鏈式經濟封鎖。因此,“一帶一路”真正體現了內外協調、陸海統籌、共同發展、合作共贏的戰略優勢。[7](p1)
任何戰略構想都不可能是完美無缺、無懈可擊的,都只不過是諸多情勢交錯影響下的最優選擇,于是,它也可能隨著情勢的變化而被迫陷入困境。“一帶一路”戰略也不例外。因此,只有預知風險,才能規避風險。
(一)戰線長、范圍廣可能會導致進程緩慢。
雖然中國提出“一帶一路”是針對大周邊地區而展開的一項中期戰略,但它的實施卻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過程,絕非短期幾年所能完成。從“一帶一路”的區域規劃上來看,它幾乎囊括了歐亞大陸的大部分地區。走陸路的“一帶”有三條線,皆從中國西北、西南內陸出發,第一條經過中亞、俄羅斯到達歐洲,第二條經過中亞、西亞到達波斯灣、地中海,第三條則穿越陸地到達東南亞、南亞、印度洋。走海路的“一路”有兩條重點通道,均是從中國東南沿海港口過南海起程,一條抵達印度洋,延伸至歐洲,另一條則抵達南太平洋。在“一帶一路”形成的戰略閉環中,大約有65個國家將會受益。由于位于其中的低收入國家相當多,甚至有9個是最不發達國家,它們的人均GDP還不足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所以這里的發展空間異常巨大,它們整個的外貿和外資流入年均增長率分別為13.9%和6.5%,比全世界的平均水平要快很多。因此,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里,整個“一帶一路”國家的出口將可能達到世界的1/3。
與此同時,在終極版的“一帶一路”規劃中,中國國內一共圈定了18個省份作為重點發展對象。包括東北3省吉林、遼寧、黑龍江,西北6省區陜西、甘肅、寧夏、青海、新疆、內蒙古,西南3省區廣西、云南、西藏,東南5省市上海、浙江、福建、廣東、海南,而內陸城市是重慶。此外,“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還要求發揮港、澳、臺地區的特殊作用;集中在長江經濟帶的省份則以各自省會城市為“龍頭”,如成都、武漢、長沙、合肥、南昌、鄭州等;在沿海港口城市大串聯中,山東省就被提到了兩個重點城市青島和煙臺。不難預測,將這些經濟實力不同、資源環境各異、發展特色相別的省市區全部納入到“一帶一路”的大棋局中,絕不是那么輕易、快捷的事情。因此可以說,“一帶一路”的戰略實施將注定是一場持久戰。
(二)牽涉國家眾多可能會造成眾口難調。
在推動共建“一帶一路”的愿景與行動出臺之前,就有近60個國家表態愿意支持中國的這一構想,因此,《愿景與行動》也以多種語言版本對外發行。與此同時,“一帶一路”的構想獲得了東盟、歐盟和阿拉伯聯盟等國際組織的支持,中國也早已和沿線多個國家簽署了合作備忘錄。可由于這些國家的民族、宗教、信仰、文化各異和經濟發展水平相差極大,從而會使得不和諧、難協調的因素增多。就有研究人員認為,“一帶一路”與“上合組織”有內容上的重疊,“亞投行”與“亞發行”有項目上的交叉,且中國這種“另起爐灶”的行為將引起信任質疑。
就路線上來看,在陸地方向的沿線國家大多是發展中國家,他們的民族沖突、宗教問題、階級矛盾、政治斗爭都很復雜,他們的政局普遍存在脆弱性和不確定性,政策缺乏延續性,國民缺乏歸屬感。[8](p72-79)而在海洋方向,中國和東南亞相關國家的“南海爭端”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特別合適的解決方
式,而印度強勢的海洋戰略又使其對中國始終存有防范之心。就內容上來看,即使“一帶一路”已經在相當一批重大項目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和早期收獲,但終究會因牽涉國家眾多、牽涉項目龐雜、牽涉工程浩大而不能采取簡單的“大一統”方式。
(三)不同價值取向可能會引發潛在危機。
社會心理有一種天然的歷史繼承性。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之際,人們不僅對強權政治及其行為仍心有余悸,對戰后美式援助及所付出的代價也記憶猶新,于是將“一帶一路”戰略構想誤讀為“馬歇爾計劃”便是這種社會心理的自然條件反射。誠然,從表面上看,此兩者有一定的相似之處,譬如都是為了幫助經濟落后的國家或恢復或發展經濟,又譬如都是為了幫助本國消解過剩產能、轉移富余勞動力、流轉閑置資金。但是,基于不同價值取向的這兩者卻存在著本質上的不同,起碼有這樣五點。一是形成背景不同。后者是為兩次世界大戰后的歐洲經濟復興而生;前者則是在長期和平條件下拓展“走出去”能力而生。二是終極目的不同。后者是“冷戰”中資本主義陣營要與社會主義陣營相抗衡;前者則是在經濟全球化時代里發展中國家集體求發展。三是成員地位不同。后者以美國為主導,單方面向西歐各國輸出資金和產能;前者則是僅只由中國來倡導,各參與國共同出資、共同建設、共享成果。四是主要內容不同。后者援助范圍局限于西歐,援助項目局限金融;前者則地跨亞歐非,主要幫助區域內國家搞好基礎建設,助其自主致富。五是文化傳統不同。年輕的美國霸氣十足,自居為世界“拯救者”;而古老的東方文明則以“和為貴”,并始終遵循新時代的“不結盟”、“不稱霸”及和平共處五項基本原則。[9][10][11]
又譬如說俄羅斯。就俄羅斯本身而言,它是非常希望能在歐亞地區事務上掌控主導權的。它雖然沒有出臺明顯針對中國的政策,還在加快同中國的戰略協調與合作,它也并沒有把中國當作“不友好勢力”,并還充分支持中國的“一帶一路”構想,但多一股勢力進入到俄羅斯的傳統勢力范圍中去終歸是多了一份后顧之憂的。即便中國的“一帶一路”戰略構想單純是一項經濟政策,但從經濟基礎對上層建筑產生決定性影響的唯物史觀來看,這勢必會影響俄羅斯的政治和軍事意圖。
還譬如說印度,這個與中國同樣古老、同處亞太、同具潛力的大國自然也想擁有自己的勢力范圍。可以說,印度一直將中國視作最大的競爭對手甚至“假想敵”,所以它對“一帶一路”構想是表面冷淡實則反對,而它的這種態度必然導致其他南亞國家陷入兩難抉擇之境地。由于印度對中國采取經濟上合作、戰略上平衡的雙軌政策,使得中印之間的關系穩定卻有限度,這就對“一帶一路”戰略構想向南亞以及更遠處延伸造成阻礙。
凡事皆有兩面性。對優勢,要充分發揮之并保持;對劣勢,要謹慎對待之而規避。若要順利實現“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就要緊抓其戰略優勢并將不利化為有利,有幾條綱領性的對策是必須把握的。
(一)以保持穩定大局為先決條件。
以史為鑒,莫讓歷史悲劇重演,保持內外穩定的局勢是保證“一帶一路”的戰略構想順利實施的先決條件。進入新世紀以后,恐怖主義勢力、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日漸囂張,已成為當今世界非傳統安全的主要威脅,而這些勢力在中國國內尤其是古“絲綢之路”曾經經過的地方都有引爆的風險。更重要的,各省市區就爭相搶奪國家層面的政策傾斜、為贏取先機而紛紛出臺以一己之利為主的方案,這些項目難免雷同,從而極易造成重疊、無序的惡性競爭。比方說陜西的西安、河南的洛陽就曾為證明自己是“陸上絲綢之路”的起點而爭論,山東的登州(今煙臺)、浙江的明州(今寧波)、福建的泉州、廣東的番禺(今廣州)、廣西的徐聞和合浦也曾力證自己是“海上絲綢之路”的始發港。顯然,這些不必要、無意義的爭議只會形成內耗。因此,團結才是力量,各省市區彼此都應該取長補短、凝成合力,為“一帶一路”的戰略實施提供安全有序的穩定環境。
(二)以強化基礎設施為奠基工程。
要想富,先修路。“一帶一路”將重點及優先投資領域放在基礎設施建設上,也是將中國成功經驗毫無保留對外輸出的突出表現。并且,高科技條件下的基礎設施建設絕不僅僅局限于交通行業,它還包括了能源管道建設和信息網絡建設。由此,特別強調交通、能源、信息的互聯互通,是為“一帶一路”的沿線各國搭造一個自主發展的先期平臺。
物質層面的聯通只要出錢出力就好辦,而精神層面的聯通卻僅非用錢用力所能為之,而后者才是推動“一帶一路”戰略實施的社會根基。若想使民心
相通、使“絲路”精神得以傳承并弘揚,只有深入人心、急民眾之所需、密切國家間的基層務實友好關系。[12]是故,“一帶一路”將以旅游項目為突破口,以文化、娛樂、藝術、體育活動為契機,以青年學生為抓手,在公共衛生、傳統醫藥領域加強合作,在就業培訓、科研創新領域共同提升,并開展互結友好城市的活動。[13]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生態理念,因為這是整個人類生存與發展的基礎。對待傳統產業要做到有效整合,對待新興產業從一開始就要做到科學環保。只有在保護環境的基礎上尋求合作利益,“一帶一路”的構想才能共同贏得可持續發展。
(三)以“授人以漁”為核心手段。
中國有句古話,“授人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古老的“絲綢之路”不過商品上的互通有無。現代社會里,以資金、技術為內容的國際援助,輸出國也出于種種考慮而對自己最核心的利益有所保留。“一帶一路”構想與眾不同之處就是在這方面有所突破,即期望實現資金融通共商共管,將“輸血”功能提升為“造血”功能。“一帶一路”的建設資金并非由某一個國家單獨拿出,而是設立一個共同基金即“絲路基金”,它以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金磚國家開發銀行和上海合作組織融資機構為主要運行機構,并通過擴大雙邊本幣互換及結算的范圍和規模來鼓勵沿線各國自己籌集資金并使用。正因為絲路基金和各國主權基金的地位和作用是一樣的,那么由此帶來的風險和危機也應該能夠共同應對。[14]除此之外,技術上的交流與合作也是遵循這一理念的。
可見,中國始終將自己置于“幫助者”而非“救助者”的位置,所以“一帶一路”所倡導的正是不同文明之間的對話和交融,中國愿意、樂意也誠心誠意地尊重并善待沿線各國自主選擇的發展道路和模式。
(四)以同生存共命運為終極追求。
“一帶一路”的倡議就是要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來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輸入國擺脫依賴心理,讓全部的參與國各自承擔起各自責任以及共同承擔起不容推卸的社會責任。無論是中國企業到沿線國家去投資還是沿線國家企業到中國來投資,都要入鄉隨俗,按照屬地化的原則來建廠、管理和經營,都是為了幫助當地的經濟發展、就業的增加和民生的改善,并不是僅僅為了經濟利益而發展經濟。除此之外,還要嚴格維護當地的生物多樣性和保護其生態環境,因為這個地球是所有地球人的共同家園。這也就是習近平主席曾經說過的,既要金山銀山,更要綠水青山。
綜上所述,若想讓“一帶一路”真正成為所有參與國家生生不息、持續發展的舞臺,只有將這些國家形形色色的觀念、想法甚至行為統一起來,統一到同生存共命運這個表象各異卻本質相同的一致追求上來,由此才能共同演奏出一曲和諧優美的交響樂,才能形成利益互惠、責任共擔、命運相通的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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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國家發改委,外交部,商務部.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N].人民日報,2015-3-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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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張曉予
F120.4
A
1003-8477(2015)11-0039-05
彭克慧(1978—),女,武漢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海軍工程大學理學院人文社會科學系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