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兒還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卻不知道哪兒去了……”6月27日,首都體育館,著名歌唱家、93歲的孟于緩步走上“《英雄》——致敬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音樂會”的舞臺,用充滿時代感情、飽含激情的滄桑聲色,再度講述起這段動人故事和英雄贊歌,感人肺腑。
“經歷了革命歲月,又演唱革命歌曲,讓我內心豁達和樂觀。”孟于常說。熟悉孟于的人知道,她曾經歷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她一次次在戰場最前線,用激蕩人心的歌曲鼓舞我方士氣;又一次次在敵后唱起革命歌曲,啟發群眾覺醒,號召保家衛國。
孟于是成都人,小時候,家鄉的生活非常平靜。直到1937年,盧溝橋的槍聲傳來,寧靜被擊碎。那時她正在上初中,根本不知道戰爭為何物。“此時,成都救亡運動興起,協進中學、中華女中等學校的學生經常在街頭、公園演講,高唱抗戰歌曲,讓人們了解抗戰,號召大家投身抗戰”,孟于說,歌曲傳遞出的戰爭的殘酷、國破家亡的危機深深震撼了她。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大刀進行曲》傳唱之后,盂于得知29軍在北平與敵人拼大刀,用血肉之軀面對敵人的槍炮。不當亡國奴、把侵略者趕出去的民族氣節和決心開始在她心里發芽,于是,她加入了多個宣傳抗日救亡的歌詠隊,《救亡進行曲》《流亡曲》……一看到報紙上有新歌,就馬上學來唱給人們聽,激發和鼓舞人們的抗日熱情。
1938年底,國民黨開始暴力封鎖和鎮壓學生運動,然而,越是封鎖,學生的熱情越是悄悄高漲。一次,由孟于班里七八個同學組織的讀書會,秘密請來一位從延安來的青年,“從他那得知,延安高舉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旗幟,那里的人不分民族、沒有高低貴賤,都學習本事來抗日。”孟于說,這讓同學們無限向往。
可軍警封鎖了路線,怎么去呢?剛巧,陜西的民族革命大學在成都招生,孟于瞞著家人獨自北上,那年,她17歲。后來,她加入了大學里的先鋒劇團,并一直等待機會去延安。
1939年11月,歷經千難萬苦,孟于終于來到延安。她進入中國女子大學學習,并參加了歌詠隊。1940年2月,應云衛領導的西北攝影隊在拍攝《塞上風云》的途中路過延安。“延安專門組織了500人的《黃河大合唱》,我有幸參與其中,指揮就是冼星海。他教育大家唱歌要走心,在唱‘奸淫燒殺時要充滿仇恨,‘一片凄涼要充滿凄涼,”孟于說,尤其是冼星海指揮“向著全世界的人民、發出戰斗的警號”由慢到快的5次重復,讓演員、觀眾都熱淚盈眶,“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等口號響徹天空。“通過灌注感情的歌唱,我也更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和祖國的命運、民族的苦難聯系起來了。”
后來,經冼星海鼓勵,孟于進入延安魯藝。
“之前在魯藝主要學習理論。毛主席發表文藝座談會講話后,專程到魯藝講課,說‘在小魯藝學習還不夠,還要到大魯藝去學習,大魯藝就是群眾的生活和斗爭,孟于說,對文藝工作者來講,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很必要也很重要。“比如,我一直沒體驗過農村生活,之前演喜兒,總覺得吃力。直到自己在基層參加了一次訴苦會,聽了一位被地主強奸過的婦女訴苦,才體會到喜兒的那種心理。”孟于說,“一次戰役勝利后,領導給我們讀上級的賀信,說《白毛女》啟發了戰士的階級覺悟,‘讓刺刀帶上了文化,所以無往不勝。”
抗戰歌曲代表了不屈不撓、大無畏的民族精神,孟于說,“現在仍不能忘記,因為它們真實地描述了民眾苦難、反映了民眾呼聲,是了解歷史的一個重要窗口。當代青年應該在緬懷先烈中繼承精神內核,突破個人的小世界,萬眾一心開創民族未來。”
彭立昭據人民網《人民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