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寧
(河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笛卡爾哲學難題及其求解方法帶給我們的理性啟示
張煥寧
(河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笛卡爾哲學是一種典型的二元論哲學,他將世界一分為二,使身心處于二元對立之中,身心本質不同的東西如何獲得內在統一,這就是笛卡爾哲學的難題。笛卡爾此后的哲學家,為消解身心二元論做出了種種努力,但總歸起來,他們是依據笛卡爾所留下的兩種可能性繼續推進的,要么消解二元對立,要么堅持二者對立但改進二者的相互作用。但都沒有真正破解這一難題。這表明笛卡爾哲學難題根本不是一個形而上學的問題而是一個科學問題。隨著現代神經心理學、認知心理學、人工智能等相關研究的深入,心身問題的神秘面紗也將逐層揭開,或者為最終破解笛卡爾二元論的哲學難題給人以方法論上的啟示。
笛卡爾哲學難題;求解方法;理性啟示
在古希臘哲學中,本體論問題是其最基本的哲學問題也是其最基本的特征之一,它不僅源遠流長、博大精深,而且曾經占據西方哲學的核心地位長達2000多年之久,是哲學家們十分關注的最重要的問題,在它追求世界的內在統一性、致思世界本源的背后,深藏著為人類一切知識體系奠基的理性奢望與思想動機,因為它與人類的終極關懷內在相關,是與人的存在意義性命攸關的難題。致思本體的傳統,具有豐富的內涵、廣闊的疆域、抽象的思辨、宏闊的玄想,是其他任何哲學問題不能比擬的,構成了西方哲學思維中最復雜、最令人困惑、也是最具有理性魅力的哲學難題。
古代本體論曾經是西方哲學的核心部門,作為最亮的動點,它在相當長的時期內,被視作一切科學體系和文化門類的最終基礎和內在根據。它通常是關于宇宙萬物最普遍、最一般、最根本、最高的根據和基礎的知識體系,在人類知識的一切領域中,形成了一道十分奇特的文化景觀,產生了揮之不去又纏繞心頭的形上迷思和理性夢魘。只是在受到了懷疑主義的挑戰、質疑和詰難,才開啟了它的認識論轉向。因為本體論問題雖然歷史悠久、難以克服,但它的基本概念卻是不夠清晰的,始終未能達到一般的確定性,哲人們在世界的本質究竟是什么以及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去研究它的問題上,始終都沒有達成最起碼的共識。本體論問題顯然不是孤零零的一個問題,而是一組或者一系列的問題,它構成了一個有內在聯系的問題域,比如:萬物流變的基礎是什么、究竟有沒有永恒不變的存在本質,宇宙萬物統一的根據或者基礎、統一的規律和秩序是什么,人類有沒有能力認識它又該怎樣去認識它……如此等等。這表明古代本體論關心的核心問題是“存在是什么”,從巴門尼德對“在”與“在者”的劃分到蘇格拉底對“概念”問題的追問,從柏拉圖對“理念”及其等級的把握到亞里士多德對“實體”性質的分析,他們的基本思維方式是一致的,這就是通過思想來把握存在,試圖通過實現“思維與存在的同一”來把握世界萬物的本質,但在如何把握存在的本質、世界的本源這一問題上,又眾說紛紜、莫衷一是,隨著這種致思方式進一步深化,從而在古代哲學中,使得以存在為對象的存在論,演變成了以存在的意義為對象的形而上學。
古代哲學,在一定程度上尚沒有將思維與存在區別開來,哲人們相信事物就像我們所思想的那樣,“存在與思維的同一”是直接呈現在思想中的,也是無須論證的。但是,懷疑主義對之提出了挑戰和詰難。在懷疑主義者看來,在未考察人類的認識能力之前,就武斷地宣稱事物的本質就像它直接呈現的那樣或者不像它所呈現的那樣,并武斷地宣稱我們能夠獲得關于外在世界之本質的認識,而且認定我們的知識是具有絕對真理性的最高知識。懷疑主義者的質疑和詰難,的確擊中了古代本體論的致命缺陷,猶如一種思想的清醒劑,要求后來的哲學家必須具備敢于面對問題的勇氣和探索精神。隨著人類認識活動的不斷深化和發展,近代哲學家們逐步意識到了我們所認識到的事物和事物自身可能是不一樣的,從而開始了深入分析知識的內在根據和我們的認識能力,并把認識主體確立為認識的邏輯前提。可見,本體論必須以認識論為基礎,世界本質的規定及其最高基礎的描述必須依賴于我們的認識活動和理論建構,以便從認識上說明其選定的認識對象是能夠為我們所認識的,我們的確具有相應的認識能力以通達這種對象,當然也需要從邏輯學的角度形成關于外部世界及其本質的知識體系。
作為近代哲學奠基者和唯理論的創始人,笛卡爾認為哲學作為一切知識體系的基礎必須是從一個清楚明白、無可置疑的基本原理推演出來的嚴密的科學體系[1]263。它從普遍懷疑的立場出發,要求對一切知識采取懷疑的態度,只接受那種被理性明確認定是真實的東西,將一切可疑的東西暫時擱置起來,為形而上學尋求那種無可置疑的基本原則。在笛卡爾看來,當我們對一切知識實施普遍懷疑的時候,唯一不能懷疑的就是“我在懷疑”這一活動本身,即“我思故我在”。以“我思”而非“存在”作為形而上學的基礎,這的確開啟了認識論上的一場革命,它將蘊含于本體論背后的主體性因素予以凸現出來,為近代哲學的主體性原則奠定了統一的基礎。
眾所周知,笛卡爾哲學是一種典型的二元論哲學。他認為,自然界的一切運動和變化,都嚴格服從于機械運動的規律,自然界是必然的領域。除此之外,還存在一個自由自覺的領域,即人類的靈魂、心靈或者意識屬于自由的領域。他將世界一分為二,一個是自由的精神世界,一個是必然的自然世界。這樣必然和自由就處于彼此悖反之中,身心也是處于二元對立之中。身心本質上是不同的,但實際上又是內在統一的。本質不同的東西如何獲得內在統一,這就是笛卡爾哲學的難題。對之,笛卡爾做出了如下幾方面的求解:他提出了“自然信念”的理論,借無限完滿的上帝之手試圖實現身心的統一;他提出了“重力比喻”的理論,重力與物體的結合是整體性的,重力的這些特征能夠為我們解釋身心一致提供一個恰當的類比,表明身心是密切結合在一起的,猶如重力和物體是密不可分的一樣。他又提出“神經網”的理論,認為神經如同一張網,散布全身,它是身心統一的媒介,身心正是通過它而實現相互作用和內在統一的。另外他還提出“松果腺”的理論,認為身心的結合來自于大腦最深處的松果腺,它是位于大腦實體中間的某個非常細小的腺體,它把懸在身體上的某種元氣從前腔流到后腔,從而實現了身心統一。可見,笛卡爾對身心統一的論證不僅是牽強附會的,而且是毫無根據的,身心關系問題成為笛卡爾哲學中不可解決的一個難題。
笛卡爾此后的哲學家,為消解身心二元論做出了種種努力:比如斯賓諾莎提出實體一元論來取締笛卡爾的二元論,但由于一元性的實體中又保留著兩個相互對立的屬性,實際上并沒有克服二元論,而是形成了一種特殊的身心平衡論,或者是身心兩面論。再比如巴克萊,他認為存在就是被感知,一切實體都是精神實體,根本不存在物質實體,這樣他就以一元的唯靈論克服了二元論,主客體在精神實體內部實現了統一。
作為理性主義的肇始者,笛卡爾開創了主體性哲學的新時代,第一哲學是其哲學體系的核心部分,認為世界萬物的統一不再是物質而是精神,哲學不再是以自然本體為中心的本體論,而是以精神本體為中心的本體論。它通過消除本體這種外在形式而賦予心靈以能動性,闡述了心靈與身體在靈魂中獲得統一的關系。人的心理和生理的關系即身心關系問題,是哲學界爭論不休的問題,關于這個問題傳統上有很多觀點,但是直到笛卡爾才將它凸顯出來。它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這是因為它不僅是本體論和認識論的交匯點,而且對它的回答也區分了一元論、二元論和多元論。所以,哲學史上各個哲學派別對這個問題都必然要做出解答。笛卡爾以其二元論的形式比較充分地揭示了心身關系問題上的矛盾和困難,他把心身嚴格地區分為兩個不同的實體,但是在把二者統一在一起的時候卻遇到了不可避免的困難。
笛卡爾哲學的一個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哲學中心問題由本體論向認識論轉換。在此之前,哲學一直著眼于客觀世界,不論是古希臘時期以具體的物質形態而出現的本原,還是中世紀超感覺的上帝,都只是作為單純的認識客體出現的。笛卡爾是近代哲學的先驅,是理性哲學的開啟者。他的“我思故我在”的思想理論是笛卡爾哲學體系的奠基石,在近代哲學史開啟了西方近代哲學而影響深遠。所以增加對其的理解和把握對理解西方近代哲學有重要的理論意義。他把數學方法植入哲學土壤,將直覺力演繹視為獲取知識的主要方法,并以普遍懷疑作為補充。當笛卡爾進行更深刻的哲學思考時,卻感受到了直覺和演繹方法的局限性。同時,他提出了心物二元論,開西方身心問題討論之先河。受數學方法的影響,笛卡爾對西方古代哲學做了重大變革,提出直覺和演繹是哲學的重要方法。縱觀整個西方哲學發展史,人始終是哲學關注的中心,笛卡爾在反對中世紀宗教神學的同時提出的“我思故我在”,開創了近代哲學對集理性與自我于一身的人的主體性研究。笛卡爾的哲學體系也是由對理性和自我問題的討論而展開的,笛卡爾把思維作為自我的本質,是笛卡爾順應時代潮流對理性的禮贊與謳歌,把自我變成了實體則表現了以笛卡爾思想為代表的近代哲學對自由的向往與追求。
笛卡爾的哲學思想尤其是他的身心二元論為當代的心靈哲學做了最重要的奠基,這種影響具有極其深遠的意義和影響。越來越多的專家和學者認為要想研究心靈哲學,就必須要先學習笛卡爾的身心關系理論。蘇格拉底曾將“認識你自己”的神諭理解為認識自身的能力,認為人不能過高估計自己的能力,即便不能確定自己能夠干什么,至少應該確定自己不能干什么,人要先有自知之明,才有可能恰當地評價其他的人和物[2]153-160。
笛卡爾身后的哲學家對身心關系問題的探討做出了種種努力,現代西方心靈哲學在神經生理學、認知科學等學科的發展和幫助下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心靈哲學已經越來越成為西方哲學里面最有挑戰性和最有活力的學科之一。笛卡爾的哲學思想也成為現代心靈哲學的衍生和發展基礎,它作為思想的源頭指引著現代心靈哲學的發展方向,現代心靈哲學的研究范疇也是基于笛卡爾的思想而來。笛卡爾的二元論的哲學思想從根本上來說就是指出了人是有二元論的,即人有靈魂和精神,世界也有不同的性質,具有獨立的實體。但是我們又不能走向另一個極端,就是把笛卡爾理論籠統地稱為二元論,因為身與心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東西,這兩者是各自獨立的,它們要產生結合和相互作用的產生要借助外物的聯系。
在笛卡爾之后的許多哲學家,對身心關系和心物交感問題做出了不同的解答。但總歸起來,這些后繼者們基本上是按笛卡爾所留下的兩種可能性繼續前進的,要么消解二元對立,要么堅持二者對立但改進二者的相互作用。消解二元對立的派別主要有:中立一元論、物理主義、同一理論、取消論唯物主義、知覺現象學;改進相互作用路線的主要有:身心兩面論、預定和諧論、功能主義、異常一元論[3]115。總之,笛卡爾的心身之謎時至今日仍未被完全揭開,心身問題的兩個方面,即心身區別和心身相互作用,幾乎成了笛卡爾的追隨者和反對者的共同領域。要揭開笛卡爾心身之謎,不光是一個形而上學的問題,也同樣是一個科學問題,我們也堅信,隨著科學的發展,隨著神經心理學、認知心理學、人工智能等相關研究的深入,心身問題的神秘面紗也將逐層揭開,或者為最終破解笛卡爾二元論的哲學難題給人以方法論上的啟示。
[1] 張志偉.西方哲學史[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
[2] 吳德凱.認識主體性理論的邏輯進路:從笛卡爾到伽達默爾[J].北京理工大學學報,2014(02).
[3] 張志偉.西方哲學問題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
RationalEnlightenmentfromDescartes’PhilosophyProblemandItsSolvingMethod
ZHANG Huanning
(SchoolofMarxism,HenanUniversity,Kaifeng475001,China)
Descartes’ philosophy is a kind of typical dualism philosophy, in which he split the world into two, making body and mind in binary opposition. How to obtain a unity within nature different things like physical and mental is the problem of Descartes’ philosophy. Philosophers after Descartes made efforts to resolve dualism of body and mind,however, the efforts are based on the cartesian left by the two possibilities to continue, either eliminating the binary opposition, or insisting on both sides but improving the interaction of the two. But no real crack appeared to one of the difficult problems. Suggesting that Descartes’ philosophy problem is not a metaphysical problem but a matter of science, with modern neuropsychology, cognitive psychology,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other related research thorough, the mysteries of the psychosomatic problems will also be opened step by step, or for the final crack cartesian dualism philosophy problem with methodological enlightenment to the person.
Descartes’ philosophy problem; solving method; rational enlightenment
2015-01-07
張煥寧(1986- ),女,黑龍江佳木斯人,河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013級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科學技術哲學研究。
B565.21
A
1671-8127(2015)03-0018-03
[責任編輯郜春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