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說,照片里的萌妹子都是假的;有人說,風景區的照片根本不是真實的;還有人說,Photoshop救了美女,毀了攝影。攝影師也是魔術師,有無中生有的法力、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今天《咔啪》再教你幾招,用照片撒個善意且美好的謊言吧!
謊言,也有善惡之分
眾說紛紜
既然是謊言,自然就有善惡之分。所謂善意的謊言,無非多重曝光、后期合成之類,種種心思都是為了創作。而惡意的謊言則不然,“劉羚羊”“張鴿子”“周老虎”之輩大肆無中生有、移花接木,一切只為造假。不可否認,兩者之間存在廣大的灰色地帶,而這里,我們本著懲惡揚善的原則,先來回顧一下那些編過我們的照片。
《勝利之吻》——飽受質疑的傳世之作
在世界新聞攝影史上流傳了70載的名作《勝利之吻》,自問世之日起就遭到了無數質疑—“片中的男女主人公是誰?”“照片到底是抓拍還是擺拍?”“真的是攝于二戰結束當天嗎?”直到今日,籠罩在這張照片上的疑云也沒有完全散去。
這幅作品出自“新聞攝影之父”阿爾弗雷德.艾森斯塔特之手。攝影師在回憶這幅作品的拍攝過程時,說道.“日本宣布投降那天,我在紐約時代廣場上看見一個水兵沿著大街奔跑。一路上他擁抱了多位成年女性,不管她有多老、多胖、多瘦、多高或是多矮。我脖子上掛著徠卡跑在這個水兵的前面。忽然,我看見他抱住了一個白色的東西,連忙轉身按下快門,拍下了他與一個護士接吻的鏡頭。我在幾秒鐘之內,一口氣拍了4張。”此后,這幅照片被刊登在美國《生活》雜志上,成了傳世的經典之作。
在隨后的半個多世紀里,先后有20多個“水手”公開宣布自己是照片中的男主角。而早在20世紀90年代,就有“老水兵”公開指出,照片攝于1945年5月,而非攝影師所講的日本投降日。不過,直到2007年,美國專家才通過多次測謊和其他法醫學測試,證實了美國退役水兵格蘭·愛德華·麥克達菲才是真正的男主角。而這位年過八旬的老兵,更是揭開了一個驚人秘密:“攝影師撒謊了,我只吻了那個護士。那年我18歲,從北卡羅來納州來到紐約。當天我剛從地鐵口出來,得知日本戰敗的消息簡直高興壞了。因為家中最年長的哥哥已經在日本戰俘營里被關了3年半的時間,如果他還活著就能回家看媽媽了。我興奮地跑到大街上又喊又跳,此時,那個護士就站在大街中央。我對她說‘嗨’。她轉過身來,沖我張開雙臂。我跑了過去,抱住并吻了她。”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攝影師此前的一番言論就有杜撰的嫌疑了。
據悉,早在20世紀80年代麥克達菲就曾多次和《生活》雜志聯系,還曾于1981年專程找攝影師面談,但都未得到認可。2014年3月9日,享年86歲的他在德克薩斯州病逝,一段傳奇歷史也就此畫上句號。是真實?是謊言?恐怕唯有留給后人去解答了。
層出不窮的照片“制造\"事件
如果是純粹個人創作的話,那么抓拍也好擺拍也罷,都只是攝影的一種表現手法,本無高低好壞之分。而人們之所以對《勝利之吻》是否存在擺拍這個問題如此介意,是因為這張照片是作為一張新聞圖片公之于眾的。在新聞攝影領域,絕容不得TA的模棱兩可。然而,令人遺憾的是,新聞圖片的造假案例卻是屢禁不止、層出不窮。
大家議謊言
畢加索說,藝術是謊言,然而這種謊言能教育我們去認識真理。攝影是藝術的重要門類,也有說謊的成分。但謊言有大小、善惡之分’究竟攝影應該把謊言擺到什么位置上?相信每個攝影家、藝術家都有自己的評判。
之所以喜歡攝影,是因為喜歡講故事
每張照片都是謊言,即使紀實照片也不例外,因為你用幾百分之一、幾千分之一秒代表了一切。而這種謊言卻是有意義的——因為這張照片給大家講了一個故事。雖然故事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但講述的卻是這個世界的真相。
我的每張照片雖然都彌漫著紀實的味道,其實也都是精心的謊言。等待,是街拍的常態。發現一個有意思的場景,構思出來一個故事,就守株待兔般地等待有“演員”上場。比如有一張成人用品店前的照片。拍攝的時候遲遲沒有人過來,好不容易過來一個路人,也漫不經心地瞟了塑料模特一眼。見狀我趕忙湊上前去搭話“哎,你覺得這個怎么樣?”趁他扭頭端詳模特的時候,我趕忙按下了快門。
而真實與謊言,其實是相對的概念。比如,我拍攝一條街,一年365天路邊都不停車,就趕上我拍片的時候,路邊偏巧停著一輛。有礙觀瞻啊,沒辦法,PS修掉。你說這算謊言嗎?明明后期過的畫面更接近真實的狀況。所以說,這里面的灰色地帶是很大的。攝影師要考慮的是自己究竟要站在哪里,講述一個怎樣的故事。
眼見不一定為實,但這并不是說我認為攝影師可以不尊重事實。相反,他應該認清眼前的事實,再用自己的語言講述它。用手中小小的機器,收容世界的光,將這幾百分之一或者幾千分之一秒的光留住,用它來代表很多東西。攝影這種形式,本身就難脫以偏概全之嫌,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認清事實,無限接近事實。
要談“照片是謊言”這個話題,得分具體語境來談
一般來說,談照片是不是謊言,通常都是實證主義的視角和思維路線。比如,照片很容易被篡改,如有人說的“騙子也會拍照”。實證主義者常常將圖像作為證據,那么這種證據的可靠性就得存疑,因為圖像只能作為一個相對證據來存在,而且這個還需要更多的文字或說法進行輔助,這就構成了我們日常生活中所必不可少的圖文互證邏輯,以至于我們認為“有圖有真相”。在科學研究或醫學治療等冷視覺領域,這些可以作為賴以相信的證詞,但如果稍微靠近位于法律和道德臨界點的公共空間,比如法院等空間,那么圖像往往會變得模棱兩可,具有各種視角進入的通道。所以此時謊言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而另一個語境則是以圖像作為觀念的承載物,特別是在當代藝術領域,人們通過照片來進行表達或者進行更多維度的話語生產時,那么照片也存在著對于世界認知的殘缺。比如照片的屬性表明,它是切片,它意味著這是快門切斷其與世界聯系的開始,在時間上,它已經停止,在空間上,它只是框取。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說“照片是謊言”,但如此這般之后,原本可以定論的“照片是謊言”的意義反而被消解,也就是說我們不再重視照片的實證功能,而開始重視其表意功能。這是符號學的一種跟進,這種跟進有助于藝術家們在利用“照片”這一媒介時會更自由,更能進入一種語言使用的通暢狀態。它不受語言本體、實證所帶來的謊言焦慮等問題的牽絆,因為它只是藝術家使用的眾多語言中的一種。
好的攝影師一定是個好騙子
一位優秀的攝影師一定是個會撒謊的人。包括紀實攝影在內,沒有一張照片不包含攝影者的主觀意圖。因為在按下快門的瞬間,攝影師一瞬之間的想法會通過鏡頭傳遞給觀者,而這想法未必忠于現實。當然,所謂謊言要看是為誰服務的,好的謊言會獲得好的攝影作品,可令觀者腦洞打開,想象力爆棚,反之,則會引導觀者進入攝影師自己的圈套里去。
以超越視覺的真實,來透視心靈的真實
對攝影來說,不存在所謂的真實性,也就不存在所謂的謊言。視覺語言在使用的過程中如果欺騙的是你的眼睛,那么它就是具有了客觀真實性的基本特征,如果是欺騙了你眼睛的同時還欺騙了你的心靈,那么它就具有優秀藝術作品的基本形態。不用去糾結所謂的真實性,如果相信,對你就是真實的,只有這樣,才可能已超越視覺的真實,來透視心靈的真實。我對后期的理解是可以幫助你處理掉在拍攝過程中無法回避的缺陷,比如色彩、亮度和構圖的問題,也可以說這實際上是前期拍攝的技術性延伸。另外,利用后期軟件來修飾圖片是為了給作品賦予感情色彩。在這個階段,使用后期軟件的目的已經遠遠超出了缺陷糾正,而是呈現想象力的延伸,即便是對色彩進行處理,也是非常主觀的色彩,非眼中所見,更多的是心中所見。我個人喜歡超現實主義風格的攝影作品,希望能尋找到一個真實而又非真實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一切看上去都是真實的,但是又絕對是不存在的,攝影能提供的僅僅是一種真實的外表,這個外表具有真實的比例結構、透視關系、光影關系,但是這里面卻潛伏著另一個存在,使合理關系成為一種荒謬,真實的東西變成一種不真實的東西,這種催化劑在攝影中是存在的。
無論怎樣,攝影設備和后期技術都會直接影響到攝影的發展,整個攝影史確實就是技術與藝術相互交織的發展歷史。關于技術發展利弊影響的討論,不應作為藝術創作能力匱乏的借口,也不應是大眾過分關心的話題。在自己還沒有真正學習后期和了解技術對自己作品影響的時候,這種討論不會有多少意義,而一旦你真的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工作方式,這個討論也就逐漸失去了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