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菲菲 敬 莉
(新疆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2)
隨著第三次國際產業轉移浪潮的不斷推進和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狀況的日益加劇,處于工業化前中期階段的西部欠發達地區不斷承接其他地區的產業轉移,推進其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加快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但是由于缺乏正確的發展觀念的指導,承接產業轉移在短期內推進西部地區經濟快速增長的同時也為承接地環境造成了嚴重的破壞,為承接地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埋藏隱患。近幾年新疆憑借豐富的資源和優惠的政策優勢成為西部地區重要的產業承接地,經濟獲得迅速發展的同時環境問題也日益凸顯。如何尋求承接產業獲得經濟增長的同時,實現與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是新疆實現可持續發展亟待解決的問題。
目前國內關于產業轉移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產業轉移的概念、產業轉移的動因、產業轉移的路徑、模式與效應分析等方面。對于產業轉移與生態協調發展方面的研究較少且研究對策多以西部地區。戴英歷(2007)分析了產業轉移與生態環境建設的關系,提出了承接產業與生態環境建設并舉的路徑;楊紅(2007)立足于廣西承接產業轉移的現狀,分析了政府在產業轉移中的生態責任與生態決策;謝麗霜(2009)提出了產業轉移與環境風險的內在關聯機制,認為西部地區必須將環境風險的防范和化解納入產業承接戰略才能保證環境污染不致突破西部環境容量閥值[1];鄧麗(2012)基于生態文明視角分析了產業轉移的一般模式和弊端,提出了跨梯度、生態化鏈式和網絡型產業配套產業轉移創新模式;陶愛萍、張丹丹(2012)依據承接產業轉移對生態環境壓力、中西部生態環境的狀況、承接產業轉移的生態環境效應,構建中西部承接產業轉移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的 PSIR 機制[2];黃丹(2012)利用灰色關聯度法分析了FDI與生態環境變量之間的關聯度變化;杜思明(2014)分析了西部地區承接產業轉移的現狀,提出了在生態文明的視角下西部地區承接產業轉移的識別機制;李輝、張晉霞(2014)基于EKC模型對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生態環境效應進行分析。通過上述學者的研究可知,產業轉移與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問題已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
1.產業承接的規模不斷擴大,占全國的比重上升。已有研究一般使用“實際利用區外境內資金”和“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這兩個指標來衡量某一區域承接國內外其他地區產業轉移情況,但由于新疆地理位置、經濟發展情況的特殊性使得兩種指標的代表性不強。因此,本文在上述兩種指標的基礎上增加新疆“內引外聯”資金和項目情況對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情況進行分析。
2000年以來,新疆自治區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數額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2004年,新疆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額為4586萬美元,2013年增加至48100萬美元,年均增長率為28.4%,增長迅速(見表 1)。

表1 2004-2012年新疆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情況
2.承接產業集中于第二產業,工業占比不斷上升,資源型產業比重較高。由表2可以看出,外國和港澳臺地區在新疆投資主要集中于采礦業、制造業等第二產業,尤其是采礦業,作為典型的資源型產業,它吸收了大量的外商投資,且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
制造業是外商的主要投資行業,2012年制造業吸收外資10648萬美元,占全年外商投資總額的26%,2005-2012年年均增長率為30.11%。外商在農、林、牧、漁業的直接投資不斷增加,同時對交通運輸、倉儲和郵電事業的投資增長迅速,2012年甚至超過采礦和制造業,成為主要的資金吸引產業。外商在第三產業的投資也呈現上升的趨勢,在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等高科技行業投資增長較為緩慢。
3.轉移地的范圍不斷擴大,呈現多樣化。隨著新疆經濟的快速發展和鐵路、公路等交通基礎設施以及投資環境的日益改善,新疆的外商直接投資金額不斷增加,呈現迅速發展的良好勢頭,同時轉移地的范圍呈現多樣化趨勢。

表2 2005-2012年按國民行業分外國和港澳臺地區在新疆直接投資情況

表3 新疆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來源情況 (單位:%)
如表3所示,2005年以來,新疆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的90%以上來自于中國香港、中國臺灣、新加坡、獨聯體、加拿大和澳大利亞。其中以中國香港、中國臺灣和獨聯體為主體,尤其是中國香港一直是新疆地區外商直接投資的主要來源且新疆所占比重呈現不斷增加的趨勢,根據2012年新疆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來源情況可以發現,香港的比重達到90%以上,投資金額高達16848萬美元,主體地位明顯。新加坡對新疆的投資也占重要比重,2005年新加坡的投資額2332萬美元,占實際投資總額的51.07%,占據首位。自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發達國家對新疆的投資呈現下降趨勢,尤其美國和日本下降趨勢比較明顯。隨著新疆經濟改革力度的不斷加大,新疆吸引外商投資的國別(地區)日趨多元化,但主要的外資來源地仍集中于中國香港、中國臺灣、獨聯體和新加坡等少數幾個國家(地區),但結構日趨合理化。新疆由于擁有豐富的能源資源、優越的地理位置、強大的后發優勢,具有承接中東部地區產業轉移的有利條件。

表4 新疆2005-2012年廢水排放情況
1.新疆目前的生態環境基本狀況。20世紀以來,由于新疆工業化水平的不斷提升,新疆的國民生產總值不斷增加,人民的生活水平也不斷提高,但是由于新疆一直走“高能耗、高排放、高污染”的“三高”傳統粗放型發展方式,經濟增長的同時也對脆弱的生態環境帶來了嚴峻的考驗。新疆一直是我國典型的干旱戈壁沙漠地區,年降水量較少,2012年新疆水資源總量885.7億立方米,相對2011年下降21.2%,約占全國水資源總量的3%。水資源短缺現象比較嚴重,荒漠化土地面積不斷增加,2012年新疆森林覆蓋率僅為4.24%。
2.新疆水環境狀況。新疆內有包括塔里木河、伊犁河、額爾齊斯河、瑪納斯河等500多條河流。但河流大多存在徑流量少,枯水期長,流程短等特點。由于新疆是典型的綠洲經濟,所以在水流域人類的活動頻繁,因此對水質量產生的污染問題較為嚴重。
從表4中可以看出,從2005年到2012年,新疆自治區廢水排放總量和工業廢水排放量都呈上升趨勢,工業廢水排放達標率也逐年增加;自治區化學需氧量總排放量增加趨勢明顯,年均增長率為13.86%,工業化學需氧量排放量除2009年之外,也呈現逐年增加的趨勢;自治區氨氮排放量逐年增加,其中城鎮生活氨氮排放量占排放總量的主體,2005-2010年比重達到75%以上,此外2012年,工業、農業和集中式治理設施氨氮排放量占氨氮排放總量的比例分別為24.95%,27.06%和 0.63%。
3.新疆大氣環境狀況。2013年,新疆自治區空氣質量總體狀況良好,全區主要的大氣污染物以可吸入顆粒物和二氧化硫為主。2012年,新疆工業廢棄排放量達到15869.96億立方米,二氧化硫排放量79.61萬噸,其中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量為70.47萬噸,占總體排放量的92%,城鎮生活二氧化硫排放量9.14萬噸,集中式治理設施二氧化硫排放量僅為0.0001萬噸;氮氧化物排放量為81.95萬噸,其中工業氮氧化物排放量為50.57萬噸,城鎮生活氮氧化物排放量為1.58萬噸,機動車氮氧化物排放量為29.8萬噸,成為氮氧化物排放量的第二大來源,集中式治理設施氮氧化物排放量為 0.0004萬噸;煙(粉)塵排放量為 69.61萬噸,其中工業煙(粉)塵排放量為60.6萬噸,城鎮生活煙(粉)塵排放量為6.74萬噸,機動車煙(粉)塵排放量為2.26萬噸。由表5看出。2005-2012年工業廢氣排放量增長迅速,年均增長率為19.78%,工業廢棄排放量是各廢氣的主要來源。

表5 新疆2005-2012年廢氣排放情況
4.新疆固體廢棄物狀況。從表6可以看出,2005-2012年,新疆自治區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量逐年增加,年均增長率為29.44%,其中危險廢棄物產生量大致呈現先增加后減少的趨勢。工業廢棄物的綜合利用率變化不大,大致保持在47%左右。
他繼而向記者介紹了醫院當前能源管理面臨的挑戰:一方面,醫院自1958年建院以來,已有60年的歷史,建筑類型較多,修建時間跨度大,不同類型的建筑能耗特點各不相同;另一方面,醫院業務量的逐年攀升,人們對于醫院環境和安全等各方面要求的提升,大量醫療、信息化等高新技術設備的持續推廣應用,均使得能耗需求呈現剛性增長趨勢。

表6 新疆自治區廢棄物排放情況
外商直接投資主要集中第二產業,如采礦業和制造業,對環境的破壞是不容質疑的。隨著國家對口援疆工作會議的召開,國家對19省市對口援疆工作的不斷推進,對口援疆進入高速發展時期,形成了19省市在資金、人才、管理和技術等方面全方面多層次的援疆局面,產業援疆是對口援疆工作的重中之重。據統計,從2010年5月第一輪援疆工作開展到2013年4月,19援疆省市已累計實施援疆項目3531個,撥付援助資金351.7億元,完成“十二五”援疆資助資金總量的54%,1977個援疆項目陸續建成[3]。產業援疆主要集中在石油、煤炭、化工、裝備制造、礦產資源加工等行業。新一輪援疆工作的重點將集中于“十大工程”和“六大基地”的建設。
表7列出了七個新疆重點行業,七個行業工業“三廢”的排放總量占總排放量的比重分別為72.84%、58.66%和62.78%。七個行業也是外商和港澳臺直接投資與對口援疆的重點行業。因此,新疆承接產業轉移對其生態環境造成了嚴重的破壞。
1.方法說明。為驗證新疆承接產業轉移與生態環境之間的相關性,本文選用Eviews7.2做兩種代表變量之間的回歸擬合分析,并根據擬合效果采用單位根檢驗和格蘭杰因果檢驗來驗證兩種代表變量是否存在因果關系,進而說明新疆承接產業轉移與生態環境之間的因果關系,為我們分析新疆承接產業轉移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提供理論依據。

表7 2012年新疆重要行業工業“三廢”排放量
2.變量選取。本文選取外商直接投資的實際投資額作為衡量產業轉移的統計指標,選取新疆工業“三廢”的排放作為衡量新疆生態環境的指標。
1.回歸變量說明。將外商直接投資的實際投資額(萬美元)作為自變量(X),工業“三廢”排放作為因變量(Y),包括工業固體廢棄物排放(y1),工業廢水排放為(y2),工業廢氣排放為(y3)。
由此形成以下三個模型:


表8 新疆承接產業轉移與工業“三廢”的回歸結果
2.回歸結果分析。根據新疆工業“三廢”與承接產業轉移之間的線性關系表明,新疆工業固體廢棄物的產生量與承接產業轉移基本上呈現同步增長的趨勢;工業廢水與新疆承接產業轉移之間走勢不平穩,大體呈現“N”型走勢,經歷“下降—上升—下降—上升”;工業廢氣的排放與承接產業轉移的趨勢和工業固體廢棄物與承接產業轉移的趨勢大體一致,都呈現上升的趨勢。
從表8數據可以看出,工業固體廢棄物與承接產業轉移的模型擬合效果較好,調整前后的R2分別為 0.929269、0.91748。工業固體廢棄物與承接產業轉移之間呈正相關關系,系數為0.175076,即隨著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不斷增加,工業固體廢棄物的產生量也不斷增加。工業廢水與承接產業轉移模型的擬合優度較低,調整前后的R2分別為 0.259011、0.135512,但本文采用了二次、三次多項式進行回歸結果明顯低于一次線性模型,工業廢水與承接產業轉移呈正相關關系。工業廢氣與承接產業轉移的模型擬合效果較好,調整前后的 R2分別為 0.926247、0.913955,工業廢氣與承接產業轉移呈現正相關關系,系數為0.321265,隨著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不斷增加,工業廢氣的排放量也不斷增加。雖然上述回歸擬合能夠較好的反映新疆承接產業轉移與工業“三廢”之間的相關聯系,但是回歸分析不能表明新疆承接產業轉移與工業“三廢”之間的因果關系,即不能說明新疆承接產業轉移是否是新疆工業“三廢”增加或減少的原因,因此本文需要通過格蘭杰因果檢驗來說明兩者之間的因果關系。
對時間序列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首先要對時間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本文利用Eviews7.2對新疆承接產業轉移、工業“三廢”時間序列進行ADF檢驗,驗證時間序列的平穩性。文中分別對原序列、一階差分序列、二階差分序列在不同滯后期下進行了檢驗,在不同的顯著性水平下,時間序列的平穩性有所差別。
根據表9,在滯后期為2時,新疆承接產業轉移是工業固體廢棄物產生的原因,但相反不成立,兩者成單向因果關系;新疆承接產業轉移是工業廢水排放的原因,但相反不成立,兩者成單向因果關系;廢水排放并不是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格蘭杰原因;新疆承接產業轉移不是廢氣排放的格蘭杰原因,但廢氣排放是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格蘭杰原因,兩者也成單向因果關系。

表9 新疆工業“三廢”排放與承接產業轉移格蘭杰因果關系檢驗結果
上述實證結果顯示,新疆承接產業轉移與工業“三廢”產生及排放之間存在明顯的相關性,新疆承接產業轉移是新疆工業“三廢”排放的格蘭杰原因,對新疆的環境質量有明顯的影響。實證結果充分說明了新疆在承接產業轉移的同時應關注自身的生態環境問題,實現生態環境與承接產業轉移的協調發展。
新疆承接產業轉移應當避免盲目性,制定合理的科學規劃,必須走可持續發展的道路。轉移產業的生產運作行為對承接地的生態環境具有較強的影響力,承接地要根據自身的生態環境狀況選擇承接產業的類型。在未來承接產業轉移的過程中,新疆要實現承接產業類型的多樣化,加大對高科技、知識性等第三產業的承接比重,對承接的第二產業應當有所選擇,放棄那些污染高、耗能高的產業。此外要提高承接產業的環境準入標準,嚴格把握市場準入制度,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加大執法力度[4]。
生態化鏈式承接產業轉移從根本上就是構建產業生態鏈條,實現承接產業轉移的生態化發展[5]。新疆承接轉移的產業集中于資源密集型產業,具有高污染性。生態產業鏈是一種全新的產業發展模式,是構建循環經濟的基礎。以生態產業鏈為基礎承接產業轉移可以實現產業鏈條的“綠色化”,加強對資源、信息、廢棄物及副產品的循環利用,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率,為新疆構建循環經濟體系提供基礎。
承接產業轉移的方式是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重要內容,不同的承接模式影響著承接地的產業結構、產業布局、生態環境等問題。現存的產業轉移模式主要有區域合作模式、主動招商模式和園區推動模式[6]。采取區域合作模式可以帶動區域間的協調發展,尤其在構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背景下,新疆要想充分發揮其橋頭堡主力軍的作用,必須加強與東中部地區合作交流。主動招商模式是新疆目前承接產業轉移的主要模式,尤其是在國家大力推進十九省市對口援疆的政策推動下,新疆區內各地州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加大招商力度,這為新疆承接產業轉移提供了良好的資金與技術基礎。園區推進模式是近年來各地區大力倡導的承接產業轉移模式,園區式的產業轉移可以推進承接地產業鏈體系的構建,推進新疆與區外其他省份產業園區的交流,借鑒成功發展經驗,同時可以降低轉移企業的生產成本,提高轉移企業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效益。
[1]謝麗霜.西部地區承接東部產業轉移的環境風險及防范對策[J].商業研究,2009,(1):95-97.
[2]陶愛萍,張丹丹.中西部承接產業轉移與生態環境協調發展——基于PSIR的分析與協調機制[J].商業研究,2009,(1):95-97.
[3]殷冀鋒.論產業援疆與增強新疆自我發展能力[J].經濟研究導刊,2013,(30):113-115.
[4]李輝,張晉霞.新疆承接產業轉移的生態環境效應分析——基于EKC模型[J].石河子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2):17-22.
[5]鄧麗.基于生態文明視角的承接產業轉移模式探索[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2,(5):106-121.
[6]陳飛.西部地區成績產業轉移的影響因素及效應研究[D].中國農業大學,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