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景與行動：“一帶一路”戰略下的職業教育發展邏輯

程宇 劉海

摘 要 “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標志著中國從參與全球化到塑造全球化的態勢轉變，參與并服務這一戰略既是中國職業教育的歷史擔當，更是應有的行動。同時“一帶一路”的建設也為中國職業教育的發展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歷史機遇。在此背景下，中國職業教育必須堅持“請進來”與“走出去”相結合、政府合作與民間合作相結合、教育與產業相結合的策略，樹立國際眼光，提升服務能力，加強質量保障，擴大合作交流，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有力支持。

關鍵詞 一帶一路;職業教育;合作交流;質量保障

中圖分類號 G719.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5）30-0011-07

基于對當今世界和平、發展、合作、共贏時代訴求依然未變的認識和判斷，以及基于中國改革開放30年所取得的巨大成果賦予我們對自身發展及國際影響力的自信[1]，中國領導人提出了“一帶一路”戰略倡議，希望通過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合作，讓各國分享中國對外開放的紅利和經濟發展成果，構筑全球經濟互利合作的新通道，為全球經濟復蘇和新一輪增長厚植動力[2]。在這其中，作為與經濟社會聯系最為密切的一種教育類型，職業教育與“一帶一路”建設聯系更為密切，而這一戰略的實施也必然而深刻地影響到職業教育的發展，為職業教育帶來前所未有的宏大發展空間和難得的歷史機遇。本文重點分析職業教育對“一帶一路”戰略的支撐作用，以及在服務“一帶一路”戰略中面臨的問題與挑戰，探討職業教育服務“一帶一路”戰略的發展策略與路徑。

一“一帶一路”戰略為中國職業教育發展帶來新機遇

（一）“一帶一路”戰略為世界注入正能量

自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迄今已經7年，但世界各國經濟普遍復蘇乏力，全球經濟仍面臨下行風險。從世界經濟社會發展的歷史角度來看，每一輪經濟危機的復蘇，都需要各國加強多邊雙邊合作，實現各國經濟的優勢互補，特別是在全球經濟增長重心已經從發達國家轉向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的背景下，發展中國家間相互扶持，共同發展，更是全球經濟重拾增長的最有效方法。中國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一直在積極努力促進全球經濟的復蘇。

2013年9月和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出訪中亞和東南亞國家期間，先后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重大倡議，得到國際社會高度關注。2015年3月27日，在海南博鰲亞洲論壇上，中國國家發展改革委、外交部和商務部聯合發布了《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以下簡稱《愿景與行動》），標志著“一帶一路”成為國家戰略并進入全面推進階段。共建“一帶一路”順應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社會信息化的潮流，旨在促進經濟要素有序自由流動、資源高效配置和市場深度融合，推動沿線各國實現經濟政策協調，開展更大范圍、更高水平、更深層次的區域合作，共同打造開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區域經濟合作架構[3]。共建“一帶一路”不僅對于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也彰顯了人類社會的共同理想和美好追求，符合國際社會的根本利益，是對國際合作以及全球治理新模式的積極探索，必將為世界和平發展增添新的正能量。也正因如此，“一帶一路”倡議一經提出便迅速在國內外引起強烈反響，得到了沿線國家的積極響應，成為沿線國家的共同愿景。

（二） 職業教育為“一帶一路”建設提供強大支撐

“一帶一路”貫通中亞、南亞、東南亞和西亞等區域，連接亞太經濟圈和歐洲經濟圈，涉及近70個國家和地區，具體見表1，跨度之廣、發展潛力之大前所未有。這些國家的總人口約44億人，約占全球63%;經濟總量約21萬億美元，約占全球29%[4]。“一帶一路”建設對沿線所有國家都將產生積極影響，沿線各國將自身發展規劃與“一帶一路”戰略結合，必將擴大貿易規模和雙向投資增量。2015年1至8月，我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雙邊貿易總額6570億美元，占同期我國進出口總額的25.70%，預計到2025年將突破2.5萬億美元。1～8月，在吸收外資方面，“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對華投資設立企業1192家，同比增長近30%;對外直接投資方面，我國企業共對“一帶一路”沿線的48個國家進行了直接投資，投資額合計107.3億美元，同比增長48.2%;在對外承包工程方面，我國企業在“一帶一路”沿線的60個國家新承攬對外承包工程項目2665個，新簽合同額544.4億美元，占同期我國對外承包工程新簽合同額的43.5%[5]。如此巨大的經濟增長空間，為我國企業加快“走出去”步伐提供了重大機遇與增長空間。

根據亞洲開發銀行估算，未來10年，“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設施投資需求約為50萬億元人民幣的規模，中國將在涵蓋交通、海運、航空、能源、電力、通信等多個領域全面受益，“中國制造”和“中國建造”將在其中發揮巨大作用。而伴隨中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走出去和沿線國家大量基礎設施項目的建設，既需要輸出也需要在地培養宏大的相關領域的專業人才，以及數以十萬乃至百萬計的鐵路、管道、公路、港口與通信等產業的工程建設、設計施工、質量管理等技術技能人才。當前，中國興辦著世界上最大規模的職業教育，而職業教育則是為制造業和工程建設等產業培養輸送技術技能人才的主渠道和主陣地。因此，科學謀劃職業教育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行動策略，為我國及沿線國家建設“一帶一路”提供人才支撐和智力支持，讓沿線國家人民共享“一帶一路”的建設成果，從而實現合作共贏，既是中國職業教育的歷史擔當，更是中國職業教育應有的行動。

（三）“一帶一路”為職業教育發展創造前所未有的歷史機遇

一個國家與世界的關系之核心是利益，決定利益訴求的是世界秩序和國家綜合實力[6]。職業教育要與國家經濟利益海外存在相伴隨，可以說“一帶一路”戰略不僅是中國國家利益邁向全球的強國夢展現，也為中國職業教育發展及其邁向國際化提供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新機遇。具體而言，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激勵中國職業教育自信

新中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職業教育在向西方學習的基礎上，不斷探索創新實踐，逐漸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一流的職業教育體系。目前，我國已經建成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共有職業院校13300多所，在校生近3000萬人，每年畢業生近1000萬人，累計培訓各類從業人員兩億多人次，具體見圖1、圖2。基本具備了大規模培養高素質勞動者和技能型人才的能力，為中國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可以說，當前的中國職業教育，無論其規模還是質量，都達到了世界水平，而為世界各國所關注。同一些發達國家相比，中國職業教育的整體競爭力不僅毫不遜色，甚至超出。

“一帶一路”沿線許多國家，由于歷史與自身情況的制約，至今仍忍受著貧困、饑餓、動亂的困擾，在世界多極化、經濟全球化、文化多樣化和社會信息化持續推進的世界潮流中，這些國家極其渴望并已意識到必須通過教育來使其步入現代化的進程，因而迫切需要尋找到一種對其有借鑒意義的學習樣本，職業教育作為與經濟社會聯系最為緊密的一種教育類型，而更受關注。當今世界，一個國家的強弱不單取決于軍事力量、經濟力量，更取決于包括政治、經濟、科技、文化、教育等在內的綜合國力。中國已經充當了世界經濟持續發展的“第一動力”，在中國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一帶一路”戰略大背景下，我們沒理由不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樹立中國職業教育的自信，以大思路、大戰略全力開拓和推進沿線國家在職業教育領域的務實合作。

2.提升中國職業教育品牌競爭力

《愿景與行動》提出“一帶一路”合作的重點，就是要實現“五通”，即政治溝通、設施聯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和民心相通。而民心相通則可以說是“一帶一路”建設的社會根基，是夯實沿線各國民意基礎的關鍵所在。實現民心相通的一個重要方面就是促進人文交流的更加廣泛深入，這其中就包括開展合作辦學、人才交流合作、學術往來，以及擴大相互間留學生的規模。

與其他教育類型不同，職業教育的一個顯著特征就是一直緊跟產業的步伐。隨著中國裝備制造走出去的步伐不斷加快，國際產能合作日益深化，將有效拉動相關國家對技術技能人才的需求。相對來說，“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職業教育普遍比較薄弱，教育基礎設施落后，對高質量的職業教育需求極其迫切。而經過多年的發展，我國職業教育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和獨特的優勢，“一帶一路”戰略為那些辦學水平較高的職業院校到境外辦學提供了難得的機遇，從而推動職業教育走出去辦學戰略的實施。這些院校，一方面可以對接當地的職業教育和職業培訓需求，與走出去的中國企業共同設立培訓中心;一方面可結合自身辦學特色舉辦境外分校或與當地合作辦學，輸出我國優質職業教育資源，打造中國職業教育品牌。

3.促進中國職業教育吸引力提升

開展學生交流是教育交流的基礎。留學生教育已經成為一個國家提升國際影響力、拓展教育市場的重要工具。長期以來，普通高等院校一直是我國吸收來華留學生的主力，但隨著中外職業教育交流合作的深入，以及中國職業院校國際化辦學水平的日益提高，越來越多的留學生選擇到中國的職業院校交流學習。《愿景與行動》明確提出我國每年向沿線各國提供1萬個政府獎學金名額，這其中一定比例的名額將用于周邊國家職業教育學生。可以預見到，未來將會有更多的留學生到職業教育院校學習交流，而這些留學生在學習專業和吸收中華文化的同時，必然也對學校能否提供優質量足的教育課程、是否具有專業的國際化師資隊伍、是否具有國際化的辦學條件等提出更高的要求。這將有效促進中國職業教育國際化辦學水平的提升，進一步提升中國職業教育的國際吸引力。

4.推動中國職業教育結構轉型升級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大多為發展中國家，且處于不同的發展階段，具有不同的資源稟賦優勢。在“一帶一路”建設中，中國將通過資本輸出，更主要的是技術、是標準、是中國創造和中國制造的產能輸出轉移，進而帶動產品、設備和勞務輸出。這為我國職業教育院校的畢業生參加境外各類工程項目建設，實現境外就業提供了良好的機會。同時，培養大批適應境外工作需要的、綜合素質高的技術技能勞動者和職業人才，則要求我國職業院校在人才培養質量方面進一步提升。而且，隨著“一帶一路”實施所帶來的相關行業如海事、能源、裝備、高鐵等技術技能人才的極大缺口，又會促使相關職業院校依據市場需求對專業設置和課程體系進行調整與變革，從而推動中國職業教育結構的轉型升級。

二、職業教育服務“一帶一路”戰略面臨的問題與挑戰

（一）充分認識“一帶一路”相關各國的特征與風險

“一帶一路”建設是促進共同發展、實現共同繁榮的合作共贏之路，是增進理解信任、加強交流合作的和平友誼之路，是戰略性、長期性、高層次、全方位的宏大戰略。然而，“一帶一路”由于橫貫亞歐大陸，覆蓋區域人口總量大，沿線各國之間在政治制度、經濟發展水平以及文化傳統等方面存在諸多差異，這就使得“一帶一路”戰略在建設的過程中不得不面對諸如地緣政治風險、經濟風險、法律風險等諸類風險[7]。而在所有的風險中，政治風險是最大的風險。對此，中國職業教育在服務“一帶一路”戰略的過程中，必須始終保持清醒的認識。

1.“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政治情況綜合分析

中國職業教育在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交流合作中，必然受到這些國家國內政治政情的影響。由于歷史傳統、經濟和社會文化差異，沿線國家分別形成了獨特的政治模式，而政權穩定度也各不相同。總體而言，沿線國家的政體、政黨制度和政權穩定性主要呈現三個特點：一是沿線國家政體復雜多樣。綜合分析而言，“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政體共有“總統制”“議會共和制”“君主制”“君主立憲制”“人民代表大會制”和“主席團制”6種政體。其中，總統制集中分布在中亞和東歐，多數為前蘇聯加盟共和國，如白俄羅斯、格魯吉亞等;議會共和制國家主要集中在南亞，如印度、巴基斯坦等;君主立憲制國家主要分布在東南亞和西亞，包括泰國、馬來西亞、柬埔寨、不丹、約旦和巴林等;君主制國家除文萊外，沙特阿拉伯、阿聯酋、阿曼、科威特和卡塔爾均為海灣阿拉伯國家，這些國家也全部為伊斯蘭國家;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的有越南和老撾兩國;波黑則實行主席團制。具體見表2。二是沿線部分國家禁止政黨活動。在“一線一路”沿線國家中，大部分實行多黨制，老撾、越南和土庫曼斯坦三國實行一黨制，而沙特阿拉伯、阿聯酋、阿曼、科威特、卡塔爾和巴林等海灣國家則禁止政黨活動。三是沿線多國政局不穩。在沿線國家中，近10年至少出現過一次大規模政治沖突或動亂的國家多達22個。其中，阿富汗、伊拉克、也門、敘利亞、烏克蘭、巴勒斯坦、斯里蘭卡等國長期處于戰亂和沖突狀態，泰國、埃及和緬甸則長期面臨軍方干政，政權穩定度低。泰國更是沿線國家中更換政治領導人最為頻繁的國家，從2005年至2014年，先后有9位總理或代總理執政。

2.中國職業教育與沿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交流的風險評估

相關數據顯示，2005年至2014年上半年期間，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失敗的大型項目數量為32個，占中國投資失敗的大型項目總數的24.6%;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投資失敗的項目金額達560.2億美元，占中國投資失敗的大型項目金額的23.7%[8]。這些項目的失敗主要包括兩種類型：一是在投資準入壁壘等因素的作用下，項目投資活動被迫取消;二是項目的收購或投資過程已完成，但項目經營因政治動蕩、社會不穩定或市場環境變化而失敗。從上述中國投資項目失敗的案例也進一步印證，政治風險是諸類風險中最大的風險，這也同樣是中國在與沿線國家進行職業教育交流合作中最需考慮的潛在風險。相對而言，西亞和中東地區國家普遍國情復雜，宗教信仰、地緣政治、民心社情等比較復雜，政局動蕩很難預期，因而可能是中國職業教育進行國際合作風險最高和交流拓展最為困難的區域。因而，在服務“一帶一路”戰略的過程中，中國職業教育必須清醒的認識到“一帶一路”建設的長期性、艱巨性和復雜性，要把眼光放到2020年、2025年、2050年幾個時段，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歷史進程中進行思考和把握，增進溝通化解風險，逐步提升中國職業教育的影響力，為沿線國家依托職業教育發展經濟社會提供中國樣本。

（二）職業教育服務“一帶一路”戰略能力仍存在較大差距

目前，雖然我國在發展職業教育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并已建立起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基本具備了大規模培養技術技能人才的能力。然而，與“一帶一路”戰略的要求相比，我國職業教育在服務能力方面還存在較大差距，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相關專業人才培養能力不足，人才缺口極大。隨著“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其所涵蓋的建設內容，包括基礎設施建設、技術、資本、貿易、文化等，無一不需要教育特別是職業教育提供人力支撐。大量基礎項目的建設，對鐵路、管道、電力、公路、港口與通信等產業的工程技術、項目設計與管理等專業人才需求巨大;區域性經貿往來和良好秩序的形成，需要大量的國際貿易人才;隨著眾多企業的落地，急需大量通曉當地語言、熟知當地政治經濟文化風俗和人文地理的人才。僅以海運人才需求為例，有數據顯示，受惠于“一帶一路”，到2020年，我國海運人才資源總需求量將超過300萬人。培養數量如此巨大、專業眾多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無論是在專業設置、課程建設方面，還是在辦學質量和辦學模式方面，都將是我國職業教育面臨的巨大挑戰。

二是職業院校總體國際化辦學水平不高，“走出去”經驗不足。當前，總體而言，我國職業教育的辦學基礎能力仍很薄弱。職業教育經費總投入占全國教育經費總投入的比例較低，中職經費占比甚至低于上世紀90年代中期，高職生均經費僅相當于普通本科高校的50%左右[9]。一些地方財政對職業教育投入能力有限，僅能維持正常運轉，無力改善辦學條件，學校達不到國家辦學基本標準，更不必說達到國際化辦學要求，這嚴重抑制了職業院校“走出去”的底氣。此外，由于援外項目的建設與資金使用的歸口管理問題，職業院校在學校建設、設備購置、教師派遣和聘用等方面存在著諸多不便，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職業院校“走出去”辦學的步伐。

三、“一帶一路”戰略的職業教育策略選擇與發展路徑

（一）服務策略

我們可以看到，“一帶一路”戰略既為中國職業教育帶來了開放機遇、合作機遇和發展機遇，也要清醒地認識到職業教育參與“一帶一路”可能面臨的政治風險、經濟風險、道德風險和法律風險。基于這些考慮，職業教育服務“一帶一路”戰略應堅持如下三點：

一是堅持“請進來”與“走出去”相結合。回顧歷史，中國從來不缺少向他人學習的心態，沿線國家合作伙伴無論先進或者落后，都有我們可以學習的地方，同時我們不僅自身要發展，更要幫助伙伴發展，因此在吸收、學習、借鑒的基礎上，中國職業教育要以更主動、更開放、更自信的姿態站在全球的舞臺上。

二是要堅持政府合作與民間合作相結合。對于中國而言，大家習慣于通過政府行政指令，把一個個思路變成一個個行動，但對沿線國家來說，可能會行不通。而一些非政府的民間組織在開展共享經驗技術、人力資源的項目交流與合作方面則可能更具獨特優勢。國之交在于民相親，民相親在于心相通，中國職業教育要配合國家戰略，充分利用政府、企業和民間機構的資源，建立由政府對政府G2G（Government to Government）轉變到民間對民間P2P（people to people），直至建立民相親即H2H（heart to heart）的合作模式[10]。

三是要堅持教育合作與產業合作相結合。通過教育和產業合作，促進產品的研發、技術的突破、品牌的推廣。一方面，企業合作過程中需要職業教育積極參與，通過職業教育參與使企業合作更順暢、更有效。另一方面，通過與職業教育的合作，為企業合作開拓新的領域，創造新的方式，營造更好的氛圍。

（二）發展路徑

1.樹立國際眼光

“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標志著中國從參與全球化到塑造全球化的態勢轉變，在此大坐標之下，中國職業教育也必須要有世界的眼光。實施“一帶一路”戰略，對接沿線國家經濟發展和區域合作規劃，不僅要求中國職業教育對內把脈，找準適合“一帶一路”戰略發展的契合點和著力點，同時也要向世界職業教育體系問診，從國際秩序重建的高度，謀劃我國職業教育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戰略布局和行動策略。因此，對中國職業教育而言，一方面，從政府到學校的決策者和管理者自身要樹立面向國際的意識;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將國際化維度滲透到課程、教學和學習的過程之中，培養學生從事國際交往所必須具備的愛國精神、專業精神和尊重多樣性等核心價值觀，使學生掌握“全球能力”[11]。

2.提升服務能力

身處“一帶一路”建設一線的產業界最清楚沿線國家的經濟需求以及與之相匹配的人才需求。因此，首先中國職業教育必須要跟緊“一帶一路”的新變化、新形勢，與相關行業企業深化產教融合，共同建立或開拓與之相吻合相適應的專業結構，共建專業教學標準，特別是對那些大通道、大動脈、主航線、重要節點、關鍵環節所急需的專業和技能人才，要優先部署，重點培養。其次，在“一帶一路”的建設進程中，職業院校還需要對原有的人才培養方案進行重新檢視，根據戰略和現實需求深化開展課程教學改革，重構課程體系，并努力將“一帶一路”建設背景、實施重點、合作機制、規則標準，以及沿線國家歷史文化、社會經濟、民族宗教等通識內容滲透到課程中。同時，對于專業人才培養，職業院校還需建立跨學校、跨區域的人才培養協作平臺，各學校可以根據自身優勢與不足，在“一帶一路”建設急需的工程、管理、語言、制造、貿易等專業方面，開展聯合培養項目，以為“一帶一路”建設培養更多的國際化的適需人才[12]。第三，培育一支長期追蹤沿線國家職業教育發展現狀及趨勢的專家隊伍，建立“一帶一路”職業教育數據庫，為職業教育參與“一帶一路”提供專業服務。

3.加強質量保證

人才培養的質量直接關系到“一帶一路”建設目標的實現，中國職業教育唯有在專業、課程、教學、實踐及師資等可比的核心要素方面，達到國際認同的標準且具備一流水平，才能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乃至國際上更具吸引力和競爭力，而這需要我們從人才培養全流程加強職業教育質量保證。在“一帶一路”建設背景下，可以著重從參與國際質量標準化認證的維度方面加強專業教育質量保證。“一帶一路”建設所緊缺的工程、建筑、金融、管理等領域專業人才，恰恰也是專業教育國際認證最為成熟的領域。參與國際認證可以倒逼學校按照相關領域專業教育質量的國際標準和基本要求進行改革，使其改善教學條件、加大教學經費投入，促進教師隊伍的建設和專業化發展，建立科學規范的教學質量管理和監控體系，提高學校教學管理水平，從而促進職業院校和相關專業進一步辦出特色和優勢[13]。而參與國際認證的結果則可以使職業院校吸引更多優秀的來華學生，使我國的職業教育成果得到更多國家的認可。

4.開展國際合作

“一帶一路”建設為我國職業院校“走出去”提供了難得的歷史機遇。首先，職業院校在修煉內功增加底氣的同時，要與產業同步、與走出去的企業抱團，融為一體，一起走出去。目前，“一帶一路”沿線的中國企業有上萬家，但企業和職業院校合作辦學的案例還不多，因此職業院校可與涉外企業合作共同設立職業技能培訓中心，引入國際化的行業職業標準，對接當地職業教育和培訓需求，做到培訓圍著項目走，項目建在哪兒，職業培訓做到哪兒，把高素質技能人才培養與項目建設密切結合起來[14]。其次，中國優質的職業院校還要利用好各種資源和渠道，加大境外辦學力度，或與沿線國家共建學校，或是開辦分校，或者與周邊國家職業教育學校共建特色專業，服務當地經濟社會發展。中國企業在國外舉辦的職業院校建議由國內院校進行托管，托管院校可通過干部掛職、管理咨詢、教師支援等形式全方位參與被托管職業學校的管理，從而發掘職業院校辦學優勢。再次，職業院校可以積極探索利用“互聯網+”模式，整合教育資源把優質的課程輸送到沿線國家，以聯合出版教材、共同制定教學標準、應用我國職教裝備等措施，逐步輸出整體教育經驗和方法。

5.加強政府統籌

“一帶一路”戰略規模宏大，涉及方方面面，政府理所當然應在其中發揮統籌和堅強后盾作用。《愿景與行動》把政策溝通擺在“五通”的首位，因此對外加強政策溝通是促進“一帶一路”職業教育共同發展的重要保障。為此，需要通過構建多層次政府間宏觀政策溝通機制，啟動雙邊和多邊職業教育政策對話交流，匯聚各方智慧，凝聚職業教育合作共識。對內統一協調職業院校充分爭取國家援外項目，或利用絲路基金、亞投行基金與企業共同培養人才，利用多方融資渠道為職業教育走出去提供經費保障。此外，還要積極引導中國職業教育參與國際社會職教標準的制定，或牽頭開發高質量的職教標準，將職業教育的資格證書標準和課程標準對接我國企業和“一帶一路”合作地區或國家相應企業的技術標準體系，為區域人員合理有序流動掃清體制機制障礙。最后，還應積極營造支持職業教育走出去的氛圍，對于在沿線國家援外教師給予應有類似援疆、援藏的待遇政策。對職業教育走出去設立專門研究團隊，設置專門課題予以研究。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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