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會婷 閆志利



摘 要 職業培訓合作是實施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的一項基礎工程。相關統計年鑒2007~2012年數據表明,京津冀三地職業培訓資源及其利用狀況存在較大差異,有著明顯的合作需求。實現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可采取組建職業培訓集團、成立職業培訓聯盟、發展社區學院、融入職教園區以及實施類產業化經營、連鎖經營等合作模式,運用政府調控、市場調節以及綜合推動等促進機制。
關鍵詞 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模式;促進機制
中圖分類號 G718.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5)15-0052-08
國內外眾多學者研究確認,人力資本狀況是造成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差異的主要因素,職業教育與培訓合作是消除地區差異、促進社會公平的有效途徑。為促進區域經濟社會協調發展,世界發達國家較早地實施了職業培訓跨區域合作。歐盟通過實施“共同的職業教育與培訓政策”,加強了各成員國之間的職業培訓合作[1]。法國“大巴黎”地區由巴黎市區、近郊三省及遠郊四省組成,通過職業培訓合作,實現了全區域范圍內的資源共享[2]。澳大利亞、新西蘭的技術學院多采取集團化辦學模式,強化了對周邊地區的輻射,保證了民眾參加職業培訓的便利性[3]。
2014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將京津冀協同發展列為中國優化經濟發展空間格局的三大戰略之一。目前,京津冀三地政府及有關部門正在集中力量,系統研究實現京津冀協同發展的具體措施。學界有關京津冀協同發展的研究亦成為熱點,但有關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的研究較少。職業培訓合作是實施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的一項基礎性工程。2014年6月,教育部等六部門編制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提出,率先在京津冀地區推動跨省域合作培養人才、合作培訓教師、合作開發課程、共享教學資源。本研究對京津冀職業培訓資源的現實差異及利用狀況進行分析,以探究職業培訓合作模式與促進機制。
一、京津冀職業培訓資源及其利用狀況
職業培訓資源指職業培訓活動賴以進行和繼續的各種條件的總和,包括人力資源、財力資源、物力資源和其他無形資產(如培訓機構聲譽)等[4]。職業培訓能力是指面向民眾實施培訓的能力,可通過結業生數量、參加技能鑒定人數、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等指標表達。職業培訓資源利用效率是在假定培訓產出質量相同的前提下,產出與投入的關系[5]。2007年~2012年《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等資料相關數據表明,京津冀職業培訓資源及其利用狀況存在較大差異。
(一)職業培訓資源
1.職業培訓機構數量
由圖1可見,2007~2012年北京市職業培訓機構數量“總體平穩”。其中,2008年、2010年和2011年有小幅下降,2009年和2012年有小幅增加。天津市職業培訓機構數量變化呈“總體增多”趨勢,5年間增加了39.31%。其中,2007~2011年逐年增加,2012年比2011年小幅下降;河北省職業培訓機構數量變化呈“總體減少”趨勢,5年間減少了58.05%。其中,2008年、2010年和2011年均為下降年度,2009年和2012年有小幅增加。
圖1 2007~2012年京津冀職業培訓機構數量變化情況
由表1可見,2012年河北省職業培訓機構最多,北京市次之,天津市最少。按當年人口數量計算,天津市萬人擁有職業培訓機構2.10所,為三地之最,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2.31倍、3.00倍;北京市次之,萬人擁有1.79所,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1.97倍、2.56倍;河北省最少,僅0.70所,分別為全國、天津市和北京市平均水平的76.92%、39.11%和33.33%。
數據來源:《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以及《中國人口和就業統計年鑒》,下同。
2.職業培訓教師數量
由圖2可見,2007~2012年北京市職業培訓教師數量呈“先減后增再減”變化,5年間職業培訓教師數量增加23.79%。其中,2007~2009年、2011~2012年逐年減少,2009~2011年逐年增加。天津市教師數量呈“先增后減再增”變化,5年間增加90.01%。其中,2007~2009年、2010~2012年逐年增加,2009~2010年逐年減少。河北省教師數量呈“總體平穩、近期劇減”變化,5年間教師數量減少14.58%。其中,2007~2011年較為平穩,2011~2012年呈劇減變化。
由表1可見,2012年北京市職業培訓教師數量最多,河北省次之,天津市最少。北京市萬人擁有職業培訓教師9.33人,為三地之最,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4.49倍、6.22倍;天津市次之,萬人擁有職業培訓教師6.09人,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2.93倍、4.05倍;河北省最少,僅為1.50人,為全國、北京市和天津市平均水平的72.12%、16.08%和24.63%。
3.設備設施資產總值
由圖3可見,2007~2012年北京市職業培訓設備設施資產總值呈“先增后減再增”變化,5年間資產總值減少42.50%。其中,2007~2009年、2011~2012年逐年增加,2009~2011年逐年減少;天津市資產總值也呈“先增后減再增”變化,但5年間資產總值增加6.74%。其中,2007~2009年、2010~2012年逐年增加,2009~2010年逐年劇減;河北省資產總值呈“先增后減”變化,5年間資產總值減少63.99%。其中,2007~2008年逐年劇增,2008~2012年逐年減少。
由表1可見,2012年北京市職業培訓設備設施資產最多,河北省次之,天津市最少。北京市人均擁有資產49.98元,為三地之最,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4.99倍、14.75倍;天津市次之,人均擁有13.87元,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1.39倍、4.09倍;河北省最少,僅為3.39元,為全國、北京市和天津市平均水平的33.85%、6.78%、24.43%。
(二)職業培訓能力
1.結業生數量
由圖4可見,2007~2012年北京市職業培訓年結業生數量呈“先減后增再減”變化,5年間年結業生數量減少19.39%。其中,2009~2010年逐年增長,2007~2009年、2010~2012年逐年減少。天津市年結業生數量呈“先增后減再增”變化,5年間年結業生數量增加61.91%。其中,2007~2009年、2011~2012年逐年增長,2009~2011年逐年下降。河北省結業生數量變化趨勢與北京市相同,5年間年結業生數量減少41.53%。其中,2007~2008年、2009~2012年逐年減少,2008~2009年逐年增加。
由表1可見,2012年北京市職業培訓結業生最多,河北省次之,天津市最少。北京市萬人擁有職業培訓結業生1276.03人,為三地之最,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3.58倍和5.11倍;天津市次之,萬人擁有職業培訓結業生815.64人,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2.28倍和3.26倍;河北省最少,萬人擁有職業培訓結業生249.96人,為全國、北京市和天津市平均水平的70.17%、19.59%和30.65%。
2.參加技能鑒定人數
由圖5可見,2007~2011年北京市每年參加技能鑒定人數逐年減少,2012年略有回升。其中,2007年為最多年份,2011年為最少年份。天津市參加技能鑒定人數呈“M型”變化。其中,2008年、2010年為增長年度,2009年、2011年和2012年均為下降年度。2007年為最少年份,2010年為最多年份。河北省參加技能鑒定人數逐年增加,但2009年略有減少。2012年為最多年份,2009年為最少年份,其余均為增加年度。
由表1可見,2012年河北省參加技能鑒定人數最多,北京市次之,天津市最少。天津市萬人參加技能鑒定人數為132.13人,為三地之最,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97.74%和2.19倍;北京市次之,為104.74人,是全國和河北省平均水平的74.47%和1.74倍;河北省最少,僅有60.37人,為全國、北京市和天津市平均水平的44.66%、45.69%和57.64%。
3.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
由圖6可見,2007~2011年北京市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逐年下降。其中,2007年為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最多年份,2012年為最少年份。天津市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呈“M型”變化。其中,2008年、2010年為增長年度,2009年、2011年和2012年為下降年度。河北省呈“先降后增”變化。其中,2008年、2009年為下降年度,2010年、2011年、2012年為增長年度。2012年為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最多年份,2009年為最少年份。
由表1可見,2012年河北省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最多,北京市次之,天津市最少。天津市萬人獲取職業資格證書人數為125.34人,為三地之最,高于全國平均水平9.58%,是河北省平均水平的2.33倍;北京市次之,為91.16人,比全國平均水平低20.31%,是河北省平均水平的1.69倍;河北省最少,僅有53.81人,分別為全國、天津市和北京市平均水平的47.05%、42.94%和59.04%。
(三)培訓資源利用
1.機構資源利用效率
培訓機構資源利用效率表達了職業培訓機構的培訓能力。由表2可見,2007~2012年北京市每家職業培訓機構年均培訓722.85人,高于天津市98.81%,是河北省2.40倍。天津市次之,年培訓363.58人。河北省最少,僅有311.70人。LSD檢驗結果表明,北京市職業培訓機構年均培訓數量與天津市、河北省均表現出顯著差異,天津市與河北省無顯著差異。北京市每家職業培訓機構年均參加技能考核人數為92.17人,比天津市、河北省分別高出14.80%和94.57%;天津市次之,為80.29人;河北省最少,僅為47.37人。LSD檢驗結果表明,北京市每家培訓機構年均參加技能考核人數與天津市、河北省均表現出顯著差異,天津市與河北省無顯著差異。北京市每家培訓機構年均獲取技能證書人數77.79人,比河北省高出84.21%;天津市次之,為75.90人,比河北省高出79.73%;河北省最少,僅為42.23人。LSD檢驗結果表明,北京市、天津市每家培訓機構年均獲取技能證書人數均與河北省表現出顯著差異,兩市之間無顯著差異。
2.教師資源利用效率
職業培訓機構教師資源利用率反映了教師培訓能力,以每名教師培訓學員數量表達。由表2可見,2007~2012年河北省每名教師年均培訓208.74人,比北京市、天津市分別高出31.13%、27.78%;天津市次之,為163.36人;北京市最少,為159.18人。LSD檢驗結果表明,河北省教師年均培訓學員數量與北京市、天津市均表現出顯著差異,而京津兩市之間無顯著差異;天津市教師年均培訓參加技能考核人數36.78人,比北京市高出75.39%;河北省次之,為28.57人;北京市最少,僅為20.97人。LSD檢驗結果表明,天津市教師年均培訓參加技能考核學員數量與北京市表現出顯著差異,與河北省無顯著差異,北京市與河北省也無顯著差異。天津市職業培訓教師年均培訓獲取技能證書的學員34.76人,比北京市高出96.94%;河北省次之,為25.41人;北京市最少,僅為17.65人。LSD檢驗結果表明,天津市教師年均培訓獲取技能證書學員數量與北京市表現出顯著差異,與河北省無顯著差異。北京市與河北省也無顯著差異。
3.設備設施利用效率
以培訓機構設備設施資產代表固定資產投入情況,可反映培訓機構資產利用效率。由表2可見,河北省萬元職業培訓設備設施資產年均培訓54.86人,比北京市高出1.61倍;天津市次之,為48.47人,比北京市高出1.31倍;北京市最低,僅為20.98人。LSD檢驗結果表明,河北省萬元職業培訓資產年均培訓數量與北京市表現出顯著差異,與天津市無顯著差異;北京市與河北省、天津市均表現出顯著差異。天津市萬元職業培訓設備設施資產年均培訓參加技能考核學員11.52人,比北京市高出3.83倍;河北省次之,為8.82人;北京市最少,僅為2.39人。LSD檢驗結果表明,天津市萬元職業培訓資產年均培訓參加技能考核學員與北京市表現出顯著差異,與河北省無顯著差異;北京市與河北省無顯著差異。天津市萬元職業培訓設備設施資產年均培訓獲取技能證書學員10.06人,比北京市高出4.39倍;河北省次之,為7.88人;北京市最少,僅為2.01人。LSD檢驗結果表明,天津市萬元職業培訓資產年均培訓獲取技能證書學員數量與北京市表現出顯著差異,與河北省無顯著差異;北京市與河北省也無顯著差異。
4.職業培訓質量狀況
就民眾認知而言,考證通過率是判斷職業培訓質量的標準。由表3可見,2007~2012年天津市考證通過率平均為94.66%,顯著高于北京市和河北省10.59個和5.84個百分點(P<0.05);河北省次之,為88.82%,顯著高于北京市4.75個百分點(P<0.05);北京市最低,為84.07%。
二、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模式
京津冀三地經濟結構的互補性以及職業培訓資源的差異性為組建區域職業培訓集團提供了基礎條件。借鑒國內外先進地區經驗,京津冀職業培訓可采取六種合作模式。
(一)現代培訓集團模式
按教育部等六部門制定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規劃(2014-2020年)》要求,京津冀三地應遵循“市場導向、利益共享、合作互贏”原則,通過產權轉移和組織重構,積極推進實體型現代培訓集團建設。按集團資產投入比例選舉董事會、理事會,形成各投資主體共同決策的組織結構、治理結構和決策模式,逐步把京津冀職業培訓集團打造成國內外極具影響力的培訓品牌[6],形成巨大的市場價值。在此基礎上,吸引國外優質培訓資源融入,實現跨國合作。一方面,促進京津冀職業培訓標準、培訓課程、培訓方式、考核辦法等與國際接軌,為京津冀協同發展提供具有國際視野、達到國際標準的人才支撐。另一方面,也為京津冀職業培訓機構實現內涵式發展,拓展國際培訓市場創造條件。同時,促進京津冀職業培訓機構的組織轉型、管理轉型,實現培訓質量的不斷提升以及培訓資源的高效利用。
(二)社區學院發展模式
推進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發展,關鍵在于明確合作主體。河北省職業培訓機構數量雖多,但實力較弱。北京市、天津市職業培訓機構實力較強,但資源利用率不高,亟需外拓培訓業務。河北省人口眾多,對吸引京津兩地職業培訓資源流入必將產生“洼地效應”,應盡快建設一批能夠承接京津地區職業培訓業務、與京津職業培訓機構合作的市場主體。基于河北省現有職業培訓多由市、縣兩級職教中心承擔的實際,可借鑒美國社區學院辦學模式,采取行政劃撥、機構重組等手段對國有培訓資源實施整合,并吸引京津地區職業培訓機構加入,逐步將市、縣兩級職教中心辦成跨行政區域,具備轉學教育、職業教育、社區教育、繼續教育、成人教育、職業培訓等多種功能的社區學校,從根本上轉變河北省職業培訓機構建設的落后局面。同時,也為京津地區職業培訓機構向河北省轉移提供“落腳”之地。
(三)職業培訓聯盟模式
職業培訓聯盟是指一個或若干個發展較好的職業培訓機構聯合其他職業培訓機構,以及相關的行業、企業等,以擴大培訓規模、提高培訓質量和實現共同發展為目標,以契約合同或資產連接為紐帶,以聯盟章程為共同行為規范而構建的多法人聯合體[7]。發達國家職業培訓聯盟具有較長的發展歷史,形成了“政府主導型”“機構主導型”“企業/行業主導型”等多種形式,具有整合、共享職業培訓資源等多種功能。目前,京津冀職業培訓機構多處于獨存狀態,職業培訓機構之間以及職業培訓機構與社會其他組織之間缺乏必要的聯系,難以有效整合社會人力、物力和信息等職業培訓資源,培訓效果與參訓者預期還存在一定的差距。京津冀職業培訓主管部門應在遵循市場規則的基礎上,以服務民眾就業創業和促進產業發展為目標,引導三地各利益相關者積極參與,構建制度有保障、參與有企業、各個社會組織之間互利互惠、和諧共生的開放式職業培訓聯盟,以此提升京津冀職業培訓的整體能力、服務水平和質量[8]。
(四)融入職教園區模式
建設職教園區是借鑒工業向開發區集中發展的思路,吸引職業教育資源集聚一地,實現資源共享并產生集聚效應的職業教育資源整合與發展模式。自1996年浙江省溫嶺市建成首個職業教育園區之后,各地職業教育園區建設進入高潮。目前,全國已有25個省(直轄市、自治區)建立了65個職業教育園區[9]。在職教園區建設過程中,各地貫徹了“共建、共享、共管”理念,探索出“資源指向型”“發展需求型”“規劃引導型”等職業教育資源共享方式。在京津冀協同發展進程中,河北省應充分利用土地價格較低、城市發展外延空間較大、人口資源相對豐富等優勢,在加快石家莊、衡水、邢臺等職教園區建設基礎上,著手謀劃環京津職教園區建設工作,以此提升對京津兩地職業培訓資源外溢的承接力度,擴大本省職業培訓資源總量。京津兩地政府主管部門應破除“一畝三分地”思維,引導本地職業培訓機構以整體搬遷、建立分支機構等形式融入職教園區,到河北省拓業務、求發展。
(五)類產業化經營模式
京津冀協同發展是一個系統工程,涉及到經濟、社會等各個方面、各個層次,不僅要實現城市發展的協同,也要實現農村發展的協同。職業培訓是一項民生工程,既要面對行業企業等,也要面對廣大民眾。在我國教育產業化尚存爭議的情況下,職業培訓可推行“類產業化”經營模式,設定為“用人單位+職業培訓機構+基層組織+民眾”、“人力資源市場+職業培訓機構+經濟組織+學員”模式等。其中,用人單位或人力資源市場是人力資源的流入地點,可明確地表達對勞動力數量、質量等具體要求。民眾或學員是實施培訓的對象,也是培訓的需求者。京津冀職業培訓機構應在清晰用人單位或人力資源市場對勞動力規格、標準需求的基礎上,科學分析民眾或學員素質的現實狀況,以此安排培訓內容,確定培訓方法,發揮人才流向的渠道作用。社會基層組織負責協助職業培訓機構組織生源,幫助學員就業、再就業或提升其績效。這樣,京津冀職業培訓就不會限于培訓機構之間的合作,還可以是培訓機構與用人單位、與社會基層組織的合作。
(六)連鎖經營發展模式
連鎖經營也稱特許加盟,國際加盟協會(IFA)將其定義為一種存在于總公司和加盟者之間的持續關系,總公司賦予對方執照特權,使其能經營生意,也要求加盟者付出一定的代價作為報償。上世紀末,我國教育培訓機構已經興起連鎖經營發展模式,北大青鳥、環球雅思和東方愛嬰等已具較大規模。京津兩地擁有多家社會知名職業培訓機構,可借鑒教育培訓機構連鎖經營的發展模式,實現跨區域合作。京津兩地知名培訓機構可擴展為培訓總部,加盟機構可稱為培訓機構分部,既可是一家培訓機構,也可是一所公辦或民辦學校[10]。通過發展職業培訓連鎖經營,促進京津冀職業培訓目標、培訓內容、培訓教材以及課程計劃、評價體系、考核方式等的統一,實現培訓師資、設備設施等資源的共享。同時,通過連鎖經營發展模式,使京津冀相同類型、相同業務的職業培訓機構有機地聯系在一起,細分培訓市場,向專業化和特色化方面邁進。
三、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機制的構建
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必須妥善處理好各方面的關系,使人力資源市場、職業培訓市場在職業培訓資源配置中起決定作用,政府更好地發揮主導作用,職業培訓機構充分發揮主體作用。
(一)政府調控機制
在市場經濟發達國家,市場在職業培訓資源配置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在我國市場經濟體制、職業培訓法律法規尚未完善的現實狀況下,必須強化政府調控機制,推動職業培訓合作。
1.建立協調組織
京津冀社會經濟發展存在一定的差距,僅靠政府間協商難以達到職業培訓合作發展的目標。中央政府應建立協調組織,做好頂層設計,打破地方保護[11]。首先,建立官方組織——京津冀職業培訓聯席會議,由國家職業培訓行政部門牽頭,負責制定三地職業培訓合作發展規劃及實施步驟等,逐步使三地各類職業培訓資源等實現高水平共享;其次,建立群眾組織——京津冀職業培訓協會、研究會等,通過定期舉辦研討會等形式,增強相互認知,保證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發展既具有廣泛的民意基礎,又能獲得政府部門的支持;第三,建立合作載體——京津冀人力資源需求信息共用共享平臺、產教融合和校企合作平臺、培訓師資與學員交流交換平臺、職業培訓合作研究平臺等,以此凝聚各級各類職業培訓資源,推動現代職業培訓集團、社區學院、職業培訓聯盟等的發展。
2.轉變管理方式
實現京津冀職業教育合作發展,必須構建與之相適應的政府管理體系。一是實施簡政放權。目前,京津冀職業培訓機構多為國有,分屬于教育、勞動人事和社會保障等行政部門管理。在管理過程中,政府部門極盡自己的行政優勢,扶持與發展下屬培訓機構。同時,也直接干預了職業培訓機構行為。適應市場經濟發展的需要,政府部門應將所屬職業培訓機構直接推向市場,成為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的主體。二是創新管理方式。善于綜合運用立法、規劃、評估等政策工具管理職業培訓[12],促進京津冀三地職業培訓機構融入職教園區,實現類產業化經營、連鎖經營等。三是變單一政府管理為多元化管理。組織各利益主體通過平等參與、民主協商等途徑,實現合作共治,促進現代培訓集團、社區學院、職業培訓聯盟等的形成。四是改變撥款方式。對政府安排的公益性培訓任務,通過向社會購買服務的方式完成,推動三地職業培訓機構跨行政區域服務。
3.統一運行規制
京津冀三地職業培訓機構運行規制不一,直接影響了職業培訓合作。三地政府應盡快統一運行規制,使京津冀職業培訓機構能夠按著統一規制,實現高效運營。首先,建立統一的職業培訓行業準入制度和培訓標準體系,從技術上消除三地職業培訓機構的“隔閡”[13],促進職業培訓市場規范化發展。其次,立足京津冀經濟社會發展、特別是產業轉型升級的需要,統一技能型人才標準、上崗標準和職業能力標準等,提高全社會對獲取職業資格證書重要性的認識,不斷擴大職業培訓潛在受訓人員規模[14]。第三,借鑒國外經驗,建立三地互信機制,推動三地職業培訓機構之間實現學分互認和轉移[15],促進各行政區域職業培訓合作。第四,制定相關政策,妥善處理社會資本的趨利性與職業培訓的公益性之間的矛盾,引導社會資金融入職業培訓,擴大京津冀職業培訓資源總量。
(二)市場調節機制
京津冀協同發展必將帶來三地職業培訓市場的融合,必須以市場調節機制引導職業培訓機構從“零和博弈”轉向“正和博弈”。
1.發揮價格調節作用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強調,充分發揮價格在調節市場供求、引導生產消費方面的作用,擴大市場決定價格機制的推行范圍。由于職業培訓涉及眾多職業類型,成本不一。既使是同一工種,不同行政區域、不同所有制培訓機構的培訓成本、培訓內容及服務質量等也存在一定差異。因此,應把職業培訓收費標準(價格)的決定權返回給職業培訓機構,由培訓受眾自由選擇。目前,僅有天津市政府將補貼范圍涵蓋了外來務工人員。北京市制定的《北京市職業培訓補貼管理辦法》、河北省發布的《河北省關于進一步加強職業技能培訓工作的實施方案的通知》等均將執行范圍限定于本地戶籍人口。顯然,這不利于形成統一有效的市場價格調整機制,應統一京津冀三地政府培訓補貼的發放范圍。
2.發揮供求調節功能
職業培訓機構面對人力資源、職業培訓兩個市場。人力資源市場與行業、企業等用工單位以及社會求職人員緊密鏈接,具有調節勞動力供求及價格的功能。職業培訓市場與行業、企業等用工單位以及社會求職人員鏈接,具有調節職業培訓資源配置及決定職業培訓內容等功能。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的實施,必將帶來兩個市場部分功能的統一。基于政府視角,應變微觀管理為宏觀監督,變直接管理為依法依規間接管理,變直接投資為購買服務。基于職業培訓機構視角,必須密切關注京津冀產業轉移所引發的人力資源市場供需變化,以及求職者現有素質與行業企業需求之間的差異,以此確定培訓內容、培訓方法等;通過實施常態化的,面向市場和民眾的職業培訓需求調查,決定人才培訓數量、專業和技術等級等。
3.綜合利用競爭機制
職業培訓市場對職業培訓機構具有“優勝劣汰”的作用。推進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必須創造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目前,京津冀政府部門所屬職業培訓機構雖然也參與培訓市場競爭,但因其被賦予一定的政府公共服務職能,更容易得到政府的資金支持。而社會力量舉辦的職業培訓機構雖具備市場化競爭機制,卻難以得到政策扶持,處于明顯的劣勢地位。在京津冀協同發展進程中,三地政府部門應充分運用市場競爭這只“看不見的手”,讓所有職業培訓機構都跨行政區域參與市場競爭,實現以服務質量取勝。建立京津冀三地職業培訓行業共同認可的自律機制,規范培訓機構的市場行為。通過實施職業培訓產權制度改革、健全職業培訓機構內部運轉機制等措施,引導職業培訓機構盡快建立責、權、利相統一的法人治理結構,提升資源運行效率,適應市場競爭環境。
(三)綜合推動機制
政府調控和市場調節均為促進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的有效手段,但有時政府調控會存在過度行為,市場調節也存在失靈現象。市場調節只能解決局部利益和眼前問題,難以顧及全局利益與長遠規劃。政府調控是一種主觀行為,有時也可能因為決策失誤破壞市場規則。實現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還需要采取政府調控與市場調節相結合的綜合推動機制。
1.妥善處理各方關系
無論是建立現代培訓集團,還是推進社區學院、培訓聯盟的發展,或是發展類產業化經營、連鎖經營等,均需妥善處理各利益相關者的關系。首先,妥善處理各類參與組織之間的關系。綜合利用政府調控和市場調節功能,引導社會參與組織形成利益共同體,促進職業培訓合作。二是妥善處理政府調控與市場調節的關系,該由市場調節的一定要交給市場,該由職業培訓機構自主決定的一定由其自主決定,該由民眾決定的一定不要包辦。通過“有形的手”提供合理有效的制度安排,通過“無形的手”引導職業培訓資源實現合理流動。三是在市場調控失靈的情況下,政府應該主動承擔起市場秩序的維護者、矯正者和守護者的職責,使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實現既定目標。
2.發揮民間組織作用
京津冀協同發展已納入國家發展戰略規劃,三地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全力推進。但是,這種自上而下的推動方式,尚未調動和激發廣大民眾參與的積極性。職業培訓是一項民生工程,最終成效不僅展現于勞動力資源市場和行業企業等用工單位,更重要的是讓廣大民眾受惠。民眾是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的最終受益者,理應也是職業培訓合作的參與者、效果的評判者。充分發揮京津冀民眾在親緣、地緣以及認同感、親和力等方面的優勢,動員各類民間組織乃至每一位自然人參與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推動類產業化經營、連鎖經營等,加快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進程。各級政府應進一步加大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的宣傳力度,激發人民參與熱情,共享合作成果。
3.優化合作發展環境
由于利益驅使,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極易出現“地方保護主義”“行政權力濫用”等問題。推進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必須“有破有立”,建立相關保障機制。所謂“破”,就是中央政府職業培訓行政部門應組織三地對現行職業培訓政策進行梳理,徹底消除制約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的體制障礙和政策壁壘[16];所謂“立”,就是建立京津冀職業培訓協調機構,謀劃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規劃及規制,規范各利益相關者的權利和義務,約束各合作方行為。建立京津冀職業培訓合作仲裁機構以及申訴制度、賠償規定等,及時解決合作過程中的各種矛盾糾紛,確保職業培訓合作有序實施。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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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Cooperative Mode and Promoting Mechanism of Vocational Training for Beijing Tianjin and Hebei
SHAO Hui-ting, YAN Zhi-li
Abstract Cooperation of vocational training is a foundational project to implement the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strategy among Beijing Tianjin and Hebei. The data of related statistical yearbook from 2007 to 2012 showed that the vocational training resources and the utilization status significantly varied among the three areas, lading the basis of cooperation. To realize the Beijing-Tianjin-Hebei vocational training cooperation, the cooperative mode involving forming vocational training groups, establishing vocational training alliances, developing community colleges, integrating into vocational education zones and implementing industrialization-like operation and chain operation as well as the promoting mechanism covering government regulation, market regulation and comprehensive promotion should be taken.
Key words Beijing Tianjin and Hebei; Vocational training; Cooperative mode; Promoting mechanism
Author Shao Hui-ting, Postgraduate of Research Institute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of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 (Qinhuangdao 066004); Yan Zhi-li, Professor of Research Institute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of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of Science & Techn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