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貴州等地的一些偏僻小鎮上,很多小商店都掛著這樣的牌子:“代辦到東莞(長安、厚街)直通大巴,×日發車”“代辦到中山(經南海、順德)直通車,×日入粵”……同時,這些小鎮的店鋪有不少打著“廣式”招牌:“粵美發廊”“穗雅時裝店”“深圳西餅屋”……由此不難發現打工大潮對內地的影響,沿海文化對內地的輻射。然而,“打工潮”的意義不僅在于此。
人口流動是由種種落差造成的。然而,當農村剩余勞動力莽撞地闖進城市之后,卻在不自覺地縮小著工農差別、城鄉差別以及地區差別。這些從第一產業分離出來的農村剩余勞動力,為中國城市發展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提供了重要的勞動力積累。同時,這些農村剩余勞動力資源在城市實現了巨大的商品價值,為中國農村發展第一產業提供了重要的資本積累。
以東莞為例,這里的打工仔打工妹去年匯往家鄉的資金達86億元,平均每天2300多萬元。
四川省去年收到出省打工族匯款202億元,相當于全省全年的財政總收入。其中一些縣的匯款數倍于全縣的財政總收入。
事實上,中國農村剩余勞動力從“打工潮”到“創業潮”的歷史跨越也已經清楚地表明:沿海地區對于中西部地區來說,不僅僅是解決了幾百萬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就業問題,也不僅僅是寄回了幾百億勞務收入問題,更重要的是為中西部地區未來的發展培養了一代人!
中國目前有流動人口8000萬,其中青年人口為6000萬,平均年齡是23.4歲。從這個意義上講,“打工潮”堪稱又一次“青年大遷徙”。
中國的上一次青年大遷徙是發生在六七十年代的上山下鄉運動,遷徙總規模為1800萬人。
然而,打工青年卻比插隊青年幸運得多,打工青年在發達的城市呼吸著商業文明的氣息,感應著工業文明的熏陶,體驗著競爭時代的沖擊,接受著市場經濟的洗禮。這幾乎是每一位成功人士最基本的原始積累。
四川人喜歡把珠江三角洲比作“中國市場經濟學院”,他們根據打工的地點還分出“深圳分院”“順德分院”“中山分院”……根據打工的工種又分出“電子專業”“制衣專業”“酒店管理專業”……
湖南人把80年代南下的打工仔叫作“黃埔一期”,把90年代南下的打工仔叫作“黃埔二期”。
貴州人認為“招工等于招生”,他們喜歡把外出的打工仔美其名曰“留粵生”“留滬生”“留京生”……
四川省勞務開發辦公室副主任沈亮認為:“打工仔返鄉創業,意義并不在投資本身,他們帶回了比投資更有價值的觀念和技術,這是不可估量的‘無形資產’。”
湖南省寧遠縣一位鎮長則把打工仔稱為“四有能人”,即經商辦廠有本錢,生產經營有技術,管理企業有經驗,產品銷售有門路。
當一個打工仔從沿海地區返回故鄉的時候,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土頭土腦的山里娃了,而是見過世面的“城里人”。他所津津樂道的那些東西,就連鄉里的干部也不大明白,什么配額、報關、CI、H股、MBA……他不但說話的聲音變了,走路的姿勢變了,重要的是他的腦殼變了!
四川省委書記謝世杰同志對打工仔評價說:“打工仔從掙錢填肚子、攢錢蓋房子,到投資辦廠子,這是一個了不起的變化。他們是四川未來加速發展的潛力所在。”
的確,中國農村的巨變,也許在很大程度上將取決于打工仔從“打工潮”到“創業潮”的大轉變!
“回歸”是一次新的進軍,當一個打工仔躊躇滿志地帶著資金、技術、信息,帶著規劃、設計、方案,從遙遠的城市返回故鄉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一個更高的起點上。
昨天,他們依靠體力出來打工,只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家庭的命運!
今天,他們依靠資本回去創業,則能改變家鄉的命運、農村的命運!
(選自《農民工的新選擇》有刪改,原載《華聲報》)
閱讀上文,回答下列各題。
1.閱讀全文,分點概括“打工潮”產生了哪些社會效應。
答:
2.文中四川、湖南、貴州等地對南下打工仔有各種各樣的“美稱”,如何理解這些“美稱”?
答:
3.從文本看,農村勞動力的流動有什么新的變化?如何評價這種新變化?試結合文本、聯系現實作簡要分析。
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