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要點
在安徽蚌埠,有人說,諾貝爾獎離我們很近,因為諾貝爾獎化學獎得主埃里克·白茲格是蚌埠的女婿。而他的夫人吉娜,就是蚌埠人,畢業于蚌埠市第一中學。在此中學校園內,赫然有電子屏幕打出了“熱烈祝賀我校女婿白茲格榮獲2014年諾貝爾化學獎”的字幕。
觀察角度
一如既往地拉親戚關系,一如既往地對獲得諾貝爾獎的七大姑八大姨及老師進行狗血的勵志采訪:對埃里克·白茲格的妻子吉娜,她的一位同學這樣評價道,“不偏科,每門功課都很強,一直是年級前幾名,不死讀書,學習特別輕松”;她的一位老師說,“這小孩就是個學習的苗子,智商超常,善于總結歸納”。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土長土長的國人學霸獲得了諾貝爾獎。冷靜之后,才會恍然大悟—一原來是她在美國的老公拿了獎。
一個很明確的邏輯問題就是,當年的中國學霸在小時候學習如何好、是不是學習的苗子,與她現在的婚姻沒有必然的聯系。婚姻伴隨著許多的感性因素,智商和情商又完全是兩個層面的事,人家的老公獲得了諾貝爾獎,挖這位學霸的故事,似乎并不怎么符合常理。
但是,在我國,不知道是不是天然存在一種“諾貝爾饑渴癥”。無論是哪一年是哪國人獲得了諾獎,無論人家祖上到底是不是華人,只要是“七大姑八大姨”,抑或是“七大姑父八大姨父”是土長土長的中國人,那也不妨礙我們將這些人的姑姨和姑父、姨父的生平事跡報道出來。
需要明確的是,和諾貝爾獲得者拉親戚關系拉不來真正的諾貝爾獎,挖諾貝爾獎獲得者有關系的人的生平秩事,不會讓國人和諾貝爾獎離得更近。以上所有的拉關系之舉,除了能夠說明華人、黃種人的智商以及華人嫁的老公的智商不低之外,說明不了任何問題。關鍵的問題在于,一個學術腐敗嚴重、論文抄襲嚴重、教授多現品行不端現象的高校與科研體制之中,并沒有讓國人教授獲得國際性學術大獎的那塊土壤。
諾貝爾獎不是不可以迷戀,任何一個國家也應該有自己的學術追求。但是,搖著尾巴、踮著腳尖去和人家那些已經拿了諾貝爾獎的人拉親戚關系,是斷然實現不了拿諾貝爾獎的夢想的。實際上,有些看似復雜而難以爭取的東西,說一千、道一萬,不過只是因為我們沒有“尊重規律”而已。
事件要點
教育部發布的《關于建立健全高校師德建設長效機制的意見》中明確:建立健全高校教師違反師德行為的懲處機制,劃出對高校教師具有警示教育意義的師德禁行行為“紅七條”,其中規定,“對學生實施性騷擾或與學生發生不正當關系”的情形,將給予相應處分。
觀察角度
“大學問題”與“問題大學”此起彼伏,教育部門出臺規定規范高校教師師德,有點激濁揚清、撥亂反正的味道。細細看罷“紅七條”諸多內容,可謂每一條內容都昭昭在目、直面大學現實問題,既包括學術腐敗、論文抄襲、招生腐敗,也包括規范與學生之間戀愛關系。而禁止“對學生實施性騷擾或與學生發生不正當關系”一條卻招來了一些爭辯。許多人認為,戀愛自由,師生發生點情感故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教授與學生之間發生點浪漫故事,往往被傳為“佳話”。而且,自民國以來,似乎就已經成為我國高校的一個傳統。無論是魯迅,還是沈從文,一批在近代史上非常知名的大學教授、公共知識分子,都有過和自己學生談情說愛的典故。但是,在當下,這事也叫作“潛規則”。
地位的不平等,決定了愛情中主角兩人在權益上的不對稱。浪漫故事,也便更容易只剩下“浪”。女學生與大學教授之間,不是不可以談情說愛,問題是,導師在學分賦予、評定獎學金、畢業論文通過、就業推薦工作等方面,均處于絕對的控制地位,學生難免不成為畸形愛情世界中的受害者。客觀評說,我國高校管理體制在無限擴大導師種種權力的同時,并沒有在相關條文方面約束大學教授的一些職權。
其實,西方許多大學都是明令禁止“大學教授與女學生談戀愛”的。1984年,哈佛大學頒布校規,禁止教授和其直接教授的學生之間有浪漫關系。后來這一規則逐漸擴大化,不再僅是禁止老師和直接教授的學生之間有浪漫關系,而是禁止一切師生之間的浪漫關系,現在美國幾乎所有大學都有這個規則。
坦白講,禁止大學老師“對學生實施性騷擾或與學生發生不正當關系”是一種進步;但何為“正當關系”,何為“不正當關系”,仍然需要進一步的明確。或者說,禁止大學教師“與學生發生不正當關系”不如許多國家和地區規定的“不準與學生發生浪漫關系或戀愛關系”更加明確。
從師德層面人手,自然是解決大學問題的一個很重要的方面。但是,學術不端、論文抄襲、行政腐敗,絕非僅僅是師德下手就可以解決得了的。一言以蔽之,規范師德很有必要,但替代不了高校改革。
事件要點
四川省南部縣縣委書記何修禮,在縣“春晚”上展現了二胡“才藝”,與四川交響樂團一起演奏“江山”的視頻走紅網絡。有網友對此評論道:午夜驚魂,笑死不償命。這位縣委書記難道僅僅憑著一腔愛國熱情,就能讓一支正規交響樂隊為他鴨公嗓子般的演奏做伴奏?
觀察角度
說實在的,以一個業余愛好者對于音樂以及二胡的理解,這位縣委書記拉的二胡聲音應該沒有網傳的那樣“恐怖”,只能用“不是非常難聽”或“不是非常專業”來形容。而且,從這位縣委書記的履歷來看,他并非科班出身,從教師到政府職員,然后一步步到了現在的位子,二胡只是他的一個愛好,也算是一個特長,拉到這個程度,確實不賴。
可是,看到后面的四川交響樂團之后,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演出就演出,還請來交響樂團伴奏,里面的故事就應該說道說道。一者,請交響樂團不花錢嗎?不安排住宿嗎?總不會是義務演出吧?!那么,請交響樂團的錢哪里來出?二是,一個縣的春晚,本應該是地方父母官“與民同樂”的日子,卻非要請來高大上的交響樂團,這是明擺著勞民傷財啊;三是,縣委書記演奏的水平是高是低,都比不過專業的交響樂團,干部的謙虛謹慎作風哪去了?
領導干部有愛好,本身沒有原罪。畢竟,有個愛好,可以陶冶情操,可以娛樂身心。但是,這個愛好,對于身份屬性更加具有公共性質的公務員尤其是地方負責人而言,就應該有所收斂。至少,愛好的施展,不能與公共權力、公共資源摻和在一起。
高飛之鳥,死于美食;深泉之魚,死于芳餌。過往的反面案例也告訴我們,官員擁有太多的愛好并將這些愛好經常性展示,是極容易出現腐敗問題的。有的官員總能在打麻將時贏老板們的錢;有的官員喜歡收集包,結果家里就能成為奢侈品牌手提包的展覽館;有的官員喜歡收集古玩,結果家里就很快能成為歷史博物館。此種例子,舉不勝舉。
我想,如果該縣委書記拉二胡是“獨奏”,也不會有那么多人質疑為“嚇人”;其實,真正嚇人的應該是他運用公共資源調用了一支專業的交響樂團,滿足了自己對于音樂的所謂愛好。而后一點,才是公眾最為擔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