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個布魯斯歌手都叫B.B.King

紅色的太陽背靠著地平線下落，持續了一段時間，甜蜜的光線透過潮濕的夜晚，一群人在鐵軌旁的草地上穿越棉花田。四分之一的月亮已經升起，即將到來的黎明充滿了蟬叫聲，現在又加入了樂隊的聲音，鼓手捕獲了一個新的背景音，主持人宣布：“怎么樣印第安諾拉家鄉的人們，現在歡迎世界上唯一的布魯斯之王：B.B.King！”

當他走過來的時候，熟知B.B.King的人都在大聲鼓掌——最后一位布魯斯藍調大師將馬上迎來他的87歲生日?！岸嗝疵篮玫囊雇恚彼f道，并向大家介紹了他那吹薩克斯的侄子。B.B.King的15個孩子（都有不同的母親）和數之不盡的孫輩坐在觀眾席里，盡管他的一個女兒最近死于糖尿病，她的母親在這種場合下顯得非常辛酸?！拔也履憧梢钥吹轿?，”他站在舞臺上說道，“然后告訴我我是一個老人，我叫B.B.King?！?/p>

淡紫色的光芒縈繞在西邊的天空上——向東邊看就是B.B.King出生的地方——伊塔比納小鎮。B.B.King坐下來開始了這場演出。他達到了聲音的“最高點”，然后戛然而止：一個漫長而顫抖的聲音持續在燒烤的煙霧中，就像只有B.B.King能夠演奏這些。他翻了翻眼珠，揚起眉毛，然后凝視著人群——還有一個集體的喘息聲、漣漪的掌聲和相互的感情紐帶。這是雜亂一團的，但真的不是擁擠。這個村莊來聆聽她最出名的孩子：家庭里主要是黑人，野餐時可能會有幾個扎著馬尾辮、頂尖的胡子以及其他手勢不一致的白人。這里的人就像是阿爾弗雷德·諾克斯——11個孩子中有8個是他的孩子，他還有21個孫輩——19歲的時候離開了密西西比州，去了密爾沃基，他的耳朵里回蕩著自動唱機里Honeyboy Edwards的聲音，而現在他的侄子杰維斯來聽B.B.King唱歌，他們談論布魯斯音樂和政治，普通的運動員和穿著西裝的人搖著百威的瓶子對著旅行團大喊大叫，就像是B.B.King在孟菲斯市自己經營的生意并不是為了這種一年一度的家鄉音樂會——但奇怪的是，還是要感謝上帝。

不，事實上，印第安諾拉也有很多好市民。早些時候，Latunya和她的朋友待在郵局，她們說：“我們非常激動B.B.King回到家鄉。天哪，我終于可以看到他表演了，但我每周五都要出去，周三我又不想去，我只有周五有時間?！庇〉诎仓Z拉鎮也成立了白人公民委員會，它是3K黨的政治分支，今晚白人公民委員會的創始人和繼承人也可能在場。

吉他大師的響亮程度是一如既往獨特的完美，在一個持續長久的音符下“刺激已經沒了”，B.B.King盯著前面幾排的小丑并向他們投個一個飛鏢，然后說道：“怎么樣？”但B.B.King的聲音在溫暖的微風中讓人停止了心跳——這些話語背后的文字便是布魯斯的精髓所在。這是第35屆家鄉音樂會，起初這個音樂會是為了紀念邁德加·埃夫斯，一位民權活動家、B.B.King的朋友，但被白人公民委員會的成員暗殺。對于B.B.King的出現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原因很簡單，如果他仍然作為一個90年代的人進行演講，就不會出現更多這樣的人了，也不會有這種場合讓一個偉大的歌手來回顧他那與眾不同的人生，當他在棉花種植園工作期間，獨自住在一個小屋子里，和他的母親和祖母住在一起。

那段非凡的人生更多地被記錄到電影里，喬恩·布魯爾的電影《藍調之王的閑逸人生》即將發布，這部電影是在和B.B.King聊了幾個小時之后制作完成的，還有那些與B.B.King一起長大的人，那些以B.B.King為榜樣的人，包括了許多英國音樂家。這就是末代布魯斯歌王以電影形式記錄下來的最后證明。

B.B.King甚至是比以下明星更加重要的禮物：埃里克·克拉普頓、基思·理查茲以及保羅·大衛·休森等人，這些都是約翰·菲爾和Clemmie Trevellaine的回憶錄，他們坐在家里的走廊上回憶9歲的B.B.King在棉花田里，牽著犁工作，使勁握著拴騾子的韁繩?！拔沂裁炊疾恢?，”布魯爾說道，“我從來不知道B.B.King的人生中還有這么一段時光。那段他獨自住在棚屋里9年的生活，工作四年來償還他死去的母親和祖母的債務。我從來不知道他是如此的孤獨，只能和他唯一的朋友——兔子說話。他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都要哭了?！?/p>

所以這也是一個觀察者在他的家鄉直接面對藍調大師的好機會，就在他把車停在B.B.King家的大街上之后，在表演之前，他打破了石板人行道來講述他的人生故事。當他們坐在核桃樹的樹蔭下時，他開始講他的故事，“我不會這樣做，”他笑著說，“但是我聽說你是從英國來的。”“幾個小時前到了這里，”我回答道，“兩個小時的睡眠時間，我從未想過自己會看到這一天，我16歲的時候就買了這個——你的專輯《Indianola Mississippi Seeds》?！盉.B.King笑著在那張專輯上簽了名字，他對英國的影響不僅僅是音樂，更多的是情感。

主路上有一個拐角處的低矮地段是通往伊塔比納鎮的，現在這個季節正在衰落：北面環繞著克拉克斯代爾——布魯斯的“首都”，小型的棉花云像“爆米花”一樣噴薄而出，正如約翰·斯坦貝克曾經說的，“白色的泡芙仍然在關閉的豆莢里”。當B.B.King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他和他的叔叔杰克騎著驢穿過這片田地，他走在最前面，大聲地叫喊著，奴隸的后代吟唱并響應著口號。就是在這期間，布魯斯開始起源。

“我還記得那些叫喊聲，”B.B.King說道，“握著騾子的繩子鋤著棉花田?！边@句田地的叫喊聲，他解釋說，是由一個聲音在小范圍內低聲吟唱出來的，當老板過來的時候，或者是需要水的時候，這句叫喊聲還在這片田地里充當起了提醒別人的作用。“是的，這句叫喊聲就是所有的起源，我覺得它深深存在于我們每個人的身上。”

B.B·King于1925年9月26日出生，是一個黑奴的曾外孫。隨后，他和他的媽媽搬到了基爾邁克爾，B.B.King在山地上當起了農場工人，并聽著他姑媽的盲人萊蒙·杰弗森的專輯。他的叔叔是偉大的布魯斯歌手巴科·懷特，從孟菲斯市跑到這里來演奏。

在B.B.King的母親去世后，就由他的祖母開始照顧他?！安剪斔挂魳妨髦臀蚁嗤难骸！盉.B.King每天采摘價值75美分的棉花，夢寐以求地想得到當地牧師的吉他，甚至還“演奏了一些他教我的和弦”。之后，他開始自己創作，他說道：“我們曾經用線進行彈奏，就是那種你用來彈棉花的線，把線系在掃帚的手柄上。用手指把線夾緊，聲音就會有一些變化，這就是我演奏的音樂?！痹谀侵?，B.B.King的老板，一個名叫Flake Cartledge的白人預付了他15美元的工錢，好讓B.B.King買一把真正的吉他。

緊接著，B.B.King與他父親的新家庭在南部的列克星敦市度過了一個并不開心的時期。在那里，B.B.King親眼見證了白人暴徒對年輕黑人進行私刑和閹割的過程——他的罪行是對著一個白人女孩吹口哨。賴利·King從列克星敦市逃走了，而他父親的新家庭，騎著自行車“飛速地從地獄逃走，再也不回來”，他們回到了伊塔比納市。

后來，9歲的B.B.King回到了三角洲，他在那里的田地工作，采摘“Delta Pinelet”。他后來這樣寫道：“棉花是一種自然的力量，曾經有一首詩就是歌頌鋤草和種植棉花的?！痹诤颂覙湎拢謱懙溃骸半m然它并沒有讓我的人民變得富裕，但我發現我一定是走過世界的每個角落，那些在騾子后面工作的每一個小時、每一天以及每一個星期?！?/p>

有一次，B.B.King的傳記作家查爾斯·索耶問他：“你是怎樣在30多度的高溫下穿著3件西裝進行演奏的？”B.B.King是這樣回復的，“我以前在密西西比的大太陽下工作?！彼饕畵u搖頭，說他如果穿著這么多衣服演奏的話一定會暈過去。B.B.King回復道，“查爾斯，別忘了，你是白人啊。”

每個星期六的晚上，工人們都離開田地回到市里?！拔覐哪景宓目p隙中偷偷看了看Ebony酒吧，我今晚要在那里演出，”B.B.King回憶道，“為了聽到貝西伯爵和查理·帕克的演奏，當然還有那些穿著緊身裙的漂亮女人?！蹦贻p的B.B.King在這個城市的街角唱著福音詩，很快就學會了，“教會的人喜歡聽我唱歌，但并沒有給我一分錢，當我在鎮子的另一條街道上唱歌贊美耶和華的時候，其他人便會給我很多錢?！边@是布魯斯國王在早期學會的一個道理：它不僅僅是一首歌，它更是由喉嚨傳達出來的一種情緒，就像樂器一樣。這就是對B.B.King非同尋常的聲音的定義，然后就是樂器本身——吉他。

幾次冒險后，B.B.King實現了在孟菲斯演奏的夢想。他回憶起他的吉他風格歷史上最關鍵的時刻，成就了他和他的孤獨——在一個音符后能馬上認出是B.B.King的顫音。他和巴科·懷特待在一起，“巴科通常是用瓶子的頸部或者一根細管來演奏。我也想那樣做，他向我示范應該怎么做，我嘗試著去做，但我的指頭太笨了，我就是做不來?！辈贿^，“巴科彈奏的旋律我都記住了，我設計出不用撥弦就可以發出顫音的方法?！盉.B.King稱之為“蝴蝶”?！拔覍⑹滞髲氖种庑D過來，來來回回，這些音符就會一直延伸，隨著節奏有旋律的提高或降低。我的其他手指也伸出來，整個手呈一個擺動的狀態，有點像蝴蝶在扇動自己的翅膀?！?/p>

因此，只屬于B.B.King的聲音就此誕生了——一個表達情緒、感覺、布魯斯或其他的聲音。在布魯爾的電影中，有一個蒙太奇片段描寫了那個年代許多偉大的吉他手都承認這種聲音，也掌握了辨別這種聲音的能力。B.B.King自己用另一種方式說道：“我試著將我唱歌的聲音和吉他的聲音聯系在一起，就像一個人在和另一個人說話一樣?！眴潭鳌げ剪敔栕C實了歌聲和吉他聲不同的這個解釋：“B.B.King的小秘密就是他無法同時唱歌彈吉他。”有人在小酒館中撞翻了一個裝著煤油的容器，結果發現那是供熱系統后一片混亂，從那之后B.B.King稱自己的吉他為露西爾。那個地方發生了火災，人群都逃走了，但 B.B.King意識到把自己的吉他留在了小酒館里，他跑進去拿了吉他。我要批評他的魯莽，結果他發現這都是由一個叫露西爾的女孩引起的戰爭?！拔医o我的吉他取名叫露西爾，”他在《藍調之王的閑逸人生》里這么說，“用來提醒我自己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之后我真的就沒有再做過了。”

布魯斯音樂開始向北部發展，從機械式的棉花田地開始遷移，追求在大城市發展。大批離去的黑人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跑到了新興大都市芝加哥。布魯斯黃金時代的每一位音樂家都突變成自己的音樂風格——埃爾莫爾·詹姆斯、穆迪·沃特斯、“嚎叫野狼”——在大風的城市中制造各種電子的聲音。但B.B.King選擇了一種不同的場景，在孟菲斯的Beale大街上，在密西西比河離家最近的地方。他與穆迪和“野狼”不同，他與一個銅管樂器的樂隊打造了一個更加圓潤并且不太生猛的音色。

布魯斯男孩B.B.King，簡稱為B.B.，成為了孟斐斯WDIA布魯斯時段的廣播明星。他成立了自己的樂隊，確保他的巡演按時進行，他找到了一生的朋友，他離開了第一任妻子，并縱容他愛的女人，還發行了他的第一首單曲，《Three O’Clock Blues》。

在《藍調之王的閑逸人生》中，B.B.King原始樂隊中的小號手卡爾文·歐文斯回憶起那些被稱為“隔離黑人的時光”，這是因為黑人喜歡吃動物內臟，但白人不喜歡吃而命名的——“雖然我從來沒有叫過Chitlin’ Circuit?！盉.B.King說道。歐文斯說“這條路就是家”，而且它仍然是B.B.King余生的家。有時候他一年會有350場演出——“我喜歡我的工作?！彼诤颂覙湎逻@樣說。B.B.King的第二段婚姻是和蘇·卡洛·希爾在一起，她是一個酒吧老板的女兒，這間酒吧從1907年就開張了，B.B.King經常在這里偷偷地看其他人演出然后自己表演。這段婚姻仍然持續在他們生活的道路上。當然，他們住在種族隔離的黑人酒店里，也在種族隔離的黑人餐廳里吃飯。

“我已經忍受了比我記憶中更多的痛苦，”B.B.King在他的自傳《環繞我的藍調音樂》中這樣寫道，“在一個種族隔離的美國進行巡回演出——永遠都會因為你并沒有意識到的傷害而被白人警察攔下來，你要堅持住。你會覺得空虛，就像有人伸手拿走了你的勇氣一樣，你會感覺受到傷害和骯臟，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庇幸惶焱砩?，在阿拉巴馬伯明翰的加斯頓酒店，當“他們轟炸了這個地方，炸彈襲擊了我的房間。”B.B.King正在和馬丁·路德·金在一起，現在B.B.King回到了城市，光榮地履行了白人公民委員會的義務。

當我上一次在克拉克斯代爾附近轉悠的時候，新聞報道了這里的貧窮——主要是在密西西比州，那就意味著這是黑人貧困現象。那是阿爾·戈爾和喬治·W.布什競選的那一年，我和老露比·沃克一起坐在她的走廊上，她的22只貓在她身邊嬉笑玩耍。接下來的幾天，沃克家里特別困難，因為他們都在為露比的曾孫女桑德拉·漢迪的19歲生日做準備。然而，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紀念日：“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在回家的路上走過鐵路，突然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擊中了她頭部的右側?！边@是一個可怕的謀殺案，露比指了指她身后的房子，有人在這種悶熱的天氣里晾曬他們的衣物?！熬褪撬麄兊膬鹤娱_的槍，他只是被拘留了十年，我每天見到他們都很痛苦?！彼f，“他是青少年犯罪團伙的成員之一，他們為了爭奪領土?！焙虰.B.King一樣，露比的曾祖父母也是奴隸，在棉花地里工作?！捌鋵嵨乙裁銖娝闶桥`，”她反映道?！拔覀儚娜粘鲆恢惫ぷ鞯饺章?，而賺到的錢卻微不足道?！碑斅侗鹊呐畠含旣愒诋數氐膶W校工作之前，她一直是第五代棉花采摘奴。但是，露比額頭上的皺紋一直在加深，“有時候我想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廢除了奴隸制，我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黑人在40年代的時候比現在過得要好?！?/p>

在一次家庭聚會上我遇到了一個親戚，我們一起分享了B.B.King少年時期的故事，還有那個在布魯爾的電影中列克星敦市騎自行車回家的小男孩。雪莉·費爾是克拉克斯代爾一家名叫“Ooh So Pretty Flowers”花店的老板，比爾·克林頓總統在1999年的貧困巡回演講時在這家花店開會，但是，費爾女士說：“沒有任何事情在變好，這里也沒有抓住任何事情，鐵路被關閉了，工廠也消失了，混得好的人都搬走了，街道被青少年犯罪團伙霸占了，小生意都無法維持下去?？偨y給我寫了一封信，告訴我可以申請撥款并雇用10個員工，但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規章制度，總會有事情在阻礙你的腳步，所以我就停止了?！?/p>

當B.B.King不在鎮上的時候，這里的夜晚會變得不一樣。瓊斯鎮的俱樂部 Sugar在鐵路旁邊一個搖搖欲墜的磚木屋里——像Q一樣的小伙子，戴著他的藍色大手帕，當他的朋友Icy Man在隨著音樂說唱的時候，同時也淹沒了他的憂傷和思想，即使在他們對話的過程中，解釋“搖滾”這個詞的時候，他的眼睛是呆滯的，他的臉也像凍住了一樣。這就像是在21世紀中期的棉花種植園里發現了70年代的布朗斯克雞尾酒一樣，而且人群很快就移動到村子的中心。我們詢問是否可以對跳舞和起伏的場景拍幾張照片，結果他們禮貌地回復我們：“這不是一個好主意，因為這里的很多人都想拍照，他們是很認真的?！蔽覀兊闹鞒秩耸且粋€名叫英利的男人，他不喜歡說唱音樂，他的夢想是在鎮子上成立一個布魯斯樂隊，而且“這個樂隊不是只為本地人演奏，而是面向整個國家”。

B.B.King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然而他并沒有自鳴得意，由于過去那些糟糕的日子，總會有人對他寄予更高的期望。毫無疑問，他在白宮被一位黑人總統攔住了，那一天便是密西西比州日程表上的B.B.King日——同時也是密西西比州旗上的徽章。B.B.King說道：“我們經歷了很長時間，但這還不夠，我們還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路需要走?！蔽覇査欠褚庾R到自己在這條“很長的路”中的角色，因為他親眼看到了一個人被處以私刑，又和馬丁·路德·金在同一個被炸毀的汽車旅館里?！拔蚁Ｍ谶@片沙灘上留下我的足跡。”他這樣回復道，然后把胳膊搭在他右邊的一個小男孩的肩膀上?！斑@個小男孩和當年我牽著騾子工作的年齡是一樣的。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些時光，但我想知道這個孩子長大后會做什么，我很想知道?！?/p>

然而，“種族歧視不能通過音樂的品位而制定法律?！盉.B.King這樣寫道。B.B.King和布魯斯音樂影響了許多他下一代的偉大白人音樂家，他是20世紀音樂和文化最引人注目的一段歷史：白人的時尚人群中大部分都是英國人，抓住了三角洲和芝加哥的藍調音樂，帶給那些只在白人面前唱歌的人許多國際觀眾，這是布魯斯老歌手本身的傳奇之處。

在《藍調之王的閑逸人生》中有一個精彩的瞬間，那就是B.B.King在芝加哥演出時，四個白人出現在現場?！八麄冎杏幸粋€人特別白。”B.B.King這樣回憶道，隨后提及了患有白化病的喬尼·溫特，一位有著直長發和細得像鉛筆桿似的滿是文身的胳膊的布魯斯吉他大師。B.B.King害怕那四個人來自于國家稅務機關，那是B.B.King一生的克星。溫特詢問他是否可以“坐在一個數字上”，這位大師明顯非常矛盾。但是，“他非常棒，我告訴你，他真的非常棒。”

那個時候，B.B.King在1964年錄制了他最棒的專輯《Live at the Regal》，主導了美國以及大部分美國黑人已經遺忘的布魯斯音樂，而有利于搖滾樂和靈魂樂的發展。但是，時尚潮人依然如此。約翰·梅奧爾堅持被埃里克·克拉普頓、皮特·格林、米克·泰勒、Fleetwood Mac以及滾石樂隊的音樂熏陶，還有一些推動了英國布魯斯音樂的發展卻鮮為人知的名字：Chicken Shack、薩伏伊·布朗、威斯朋·艾許以及Keef Hartley。

喬恩·布魯爾回憶起這樣一個時刻：你正在和這些新樂隊玩賓果游戲和走過足球圣地的游戲，支持克里夫·理查德、英伯特或者是其他人，然后就想知道：“我們應該往哪兒走？”然后他們發現了黑人音樂家彈奏的音樂要遠遠優于我們，所以像約翰·梅奧爾和皮特·格林這樣的人會想：“這就是真實的東西?！?/p>

“我可以告訴B.B.King一個音符，”埃里克·克拉普頓在布魯爾的電影中這樣說道，“我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擁有一種屬于自己獨特的音符?！北葼枴崖?971年錄音的時候回憶起B.B.King的顫音：“他教我如何做到顫音——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p>

電影中有一個令人難忘的鏡頭，就是B.B.King描述他抵達舊金山的Bill Graham’s Fillmore West時，街上有一群白人嬉皮士在排隊。一開始B.B.King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但是他被突然起立歡迎他的“樓梯”所感動了。在我們的采訪中，B.B.King稱之為“突破性的時刻”，“這是一個不尋常的情況，你和這些人一起玩布魯斯音樂：邁克·布洛姆菲爾德、埃爾溫·畢肖普、埃里克·克拉普頓、喬尼·溫特以及皮特·格林?！比缓笏眢w向前傾，向我們傳授了一個秘密：“他們都很厲害，他們向我們介紹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我們從埃里克·克拉普頓和皮特·格林的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我不會告訴你是什么，”他小聲地說，“但我們確實學到了很多，他們為布魯斯音樂也貢獻了很多?！?/p>

B.B.King有一次這樣寫道，當討論到他的技巧時，“露西爾要比我唱的好聽多了。”但是他現在說了一些有趣而又不同的東西：“你聽過我稱自己為藍調家或藍調歌手，但是你從來沒有聽我叫過自己藍調吉他家。因為，有太多人彈奏的布魯斯要比我好，我覺得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告訴了我一些事情，教會了我一些事情，但是他們不是我，僅此而已。他們不是B.B.King?！边@句話強調了B.B.King的嗓音是至高無上的，那些富有表現力的聲音是美妙的。

我認識B.B.King只有25分鐘，周圍的人都已經知道他幾十年了。老朋友和家人還有年輕的朋友都是第一次來見他，那感覺像是堤壩即將被打破——并不是讓密西西比州的死水不受拘束，而是讓那些好人變得自由。

B.B.King以對真正偉大標志的觀察結束了這次采訪，在電影中他這樣說道：“當我聽到我想聽的聲音時，我就會停下腳步?！爆F在他詳細闡述了這件事：“我認為我已經盡自己所能了，但我一直想要彈得更好，走得更遠。還有很多的聲音我想要學會，還有很多事情我都沒有做。當我年輕時，我認為自己可能已經達到頂峰了。而現在我已經86歲了，如果我能順利度過下個月，我就87歲了?，F在我明白了，它永遠不會是完美的，它永遠不會是你想要的那個樣子，所以我只能繼續往前走，繼續變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