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月11日下午三點,末代阜帝溥儀的弟弟愛新覺羅·溥任去世,享年97歲。溥任,又名金友之。1918年9月21日,他出生在位于北京什剎海北岸的醇親王府(今宋慶齡故居)。1947年,醇親王載灃在北京創辦了競業小學,他便在競業小學當了一名教帥……
做了40載小學教師的皇弟
溥任的外形酷似他的大哥溥儀,年紀卻比溥儀整整小了一輪。他出生時,他的同父異母的大哥溥儀已被從“龍椅”上趕下來七年之久了。童年時的溥任,為數不多的幾次“出門兒”就是和父親一起到紫禁城后殿去看望退了位的大哥。
新中國建立時,溥任協助父親裁灃帶頭支持新中國建設,積極認購國債,分數次將醇親王府中珍藏多年的文物,以及上千冊古籍善本無償地捐獻給了北大圖書館等部門,并把醇親王的金印捐獻給了國家歷史博物館。
1951年,父親載灃赴七弟裁濤家吃完“菊花鍋”后,突然感冒發燒,隨即誘發了尿毒癥,于2月3月去世。父親去世后,溥任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競業小學的校長。1957年公私合營時,他將競業小學連同所有房產上交給國家。可他依然沒離開教育事業,相繼在西板橋小學、廠橋小學教書,還一度做過學校的財務人員。
當年,溥任以其微薄的上資——每個月五十八塊錢,養活了五個子女。直到年近70歲,他才戀戀不舍地從廠橋小學光榮退休。
皇弟也有怪癖好
有人評價溥任是個“怪人”,怪人自是難免有些怪癖。溥任也確有兩大怪癖。一是,出門一趟,必要去書店轉一圈,買書之后才肯歸家,不然小算出門;二是,只要走出街門,必低頭留意腳下,見有石頭,無論什么樣的.都會彎腰拾起,拿在手甲琢磨個沒完。有街坊見了,就和他開玩笑說:四爺,您這是在練腰功呢吧?也有人不解地詢問,四爺什么寶物沒見過?這些普通的石頭,怎么就能入得了四爺的法眼呢。他啟是笑而不答。
凡走進過溥任居住的小院的人,都能看到墻邊堆著一大堆大小不一的普通石頭。如果走進他并不寬敞的北房,就會看到屋里有幾人架子清史古籍,在這些清史古籍的間隙,居然也擺放著各種石頭。別人如何議論溥任不管,反正他這一奇特的癖好一輩子保留了下來。
暮年的溥任靠賣自己的書畫作品建立了“友之獎學金”,專門資助少數民族學校的貧困學牛。每當有人問起這事,他總是毫不掩飾內心的欣喜,點頭稱是。
普通居民“任四爺”
“任四爺”——這是附近街坊乃至京城人,對于溥任的一種親切稱呼。
多年來,溥任一直居住在什剎海邊上一個古老的小院內.這是一個兩進的小院,前些年院門的門樓已因年久失修,顯得有些破敗不堪,一進院內便看到遍地的衰草。后來,還是一位初識的友人前去做客,覺得實在看不過眼了,便出資幫助四爺修茸了這座舊門樓。
一年以前,人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一位面相和善的老人,在保姆陪伴下,滑什剎海走走停停,他還會久久地凝視著水中的殘荷,不知在想什么。
無論從衣著打扮還是日常生活,絲毫也看小出溥任跟鄰里街坊的任何區別。他性格內斂,平常跟附近居民交往不算太多,但同在一條胡同生活的百姓,見了面短不了要彼此打個招呼,從沒人把他看做是與眾不同的“皇族”。在鄰居們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厚道的老實人。
經歷了社會的巨變,溥任對于“皇族”的身份變化看得很透徹。他常說,人不能落伍,要跟上社會的變化。日常,他喜歡騎著他那輛舊自行車出門買菜、買報紙,過著跟普通鄰里毫無兩樣的普通牛活。
溥任和他的子女們都是新中國的普通勞動者。他不止一次地對前來采訪的記者說:“說實話,甭看我們是皇族,可我這一家人從來沒吃過‘祖宗飯’,這也是我們全家人感到最光榮的!”
“成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不儀是溥任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對子女的教海。在溥任的兒子媳婦女兒女婿中,有五個共產黨員。其長子金毓嶂說,父親很支持我們入黨,他認為這是“積極向上的表現”。金毓嶂努力工作,曾做過北京市崇文區副區長和北京市民委副主任。
暮年皇弟的儉樸生活
說起米,可能你難以置信。多年來,溥任先后向國博、北京文史館等部門捐獻過數以千計的珍貴文物,挑出其中仟何一件放到拍賣會上,都是價值連城的。但他卻從沒要過國家一分錢,全部都是無償捐獻。
年過九旬以后,溥任漸漸失聰,但他仍然堅持讀報學習。開始,他還可以借助于妻子張茂瀅充當“翻譯”與來訪者交流,到后來,妻子即使俯耳大聲說話,他也聽不清了,便索性用筆寫紙條跟前來的賓客交流。筆談之際,這位皇弟書寫的楷書,依然是那么工整、一絲不茍。
溥任的生活極為儉樸,每逢參加文史館的活動時,他大多不坐汽車,短途總是騎自行車,遠途則乘公共汽車。在他看來,平平常常才是生活。實際上,這對于一位自幼生在鐘鳴鼎食之家的皇弟來說,自是不同尋常的一份人生修煉。
斯人已矣,認識他的人和盡管不認識卻知道他的人,都很懷念他。
木匠綜合多媒體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