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打乒乓球的奧運冠軍,一個是總政歌舞團的舞蹈演員;這樣的兩個人,會演奏出怎樣的愛情變奏曲?
2015年,王皓分享了自己近幾年的感悟:對一個人來講,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完滿人生,雖然在比賽中距離大滿貫只差一步,但我在而立之年,完成了娶妻生子,這才是我人生的大滿貫。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許多事情都可以用努力與時間去化解、去終結,唯愛情,可遇而不可求。
2010年11月的一天,王皓剛剛結束莫斯科世乒賽回國,接到發小邀約,晚上一起吃飯為他接風。后來成為王皓妻子的閆博雅則正在備戰一年一度的全軍匯演,一天的排練接近尾聲時,接到朋友晚上一起吃飯的邀約。于是,在這樣普通卻不平常的日子里,有了兩個人機緣巧合的相遇。初相見,閆博雅的清麗溫婉讓王皓眼前一亮。王皓回憶起初次見面,篤定地說道:“平時訓練和比賽占滿了我的生活,高壓之下,似乎根本沒有精力和閑暇去琢磨一見鐘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見她那一刻,我特別肯定她讓我一見傾心。”
閆博雅同王皓一樣是慢熱型,她并不關注體育,因此,也不知道一起共進晚餐的還有一位世界冠軍。回想起兩個人的遇見,她更多停留在王皓給人的禮貌、靦腆和紳士印象。“他幫我拉椅子,開飲料,關心我平時吃飯的口味和喜好,但就是默默地做這些,沒有太多別的話了。”兩個靦腆而安靜的人,那天席間并沒有太多交流,還是在朋友的提議和要求下,才互留了電話號碼。
那天晚飯結束后,晚上11點,閆博雅接到王皓的電話。王皓笑說:“我覺得她應該會主動聯系我,但是她沒聯系,所以我主動聯系她了。”閆博雅也莞爾一笑:“我對他印象很好,可以說是顛覆了我對于少年得志的人的普遍印象,一點也不浮躁,深沉穩重又不失朝氣陽光。但我沒太往戀愛的深度去想,我身邊也有朋友和一些公眾人物交往,但和我不是一個類型,我這個人比較內向,話也少,感覺很難初見面就讓別人想要靠近。”
接到王皓的電話,閆博雅還是有點詫異,“本來還擔心我這么不善談,氣氛會比較尷尬。但是隔空聽見他的聲音,真是會有‘故人’的感覺。”那晚,兩個人從少小離家聊到訓練負傷,許多的成長經歷都如出一轍,大有相識恨晚、英雄相惜的感覺。“再往后,每一天他結束訓練后,都會給我打電話。一天的排練結束,聽見他的聲音,是我最輕松幸福的事情。”閆博雅莞爾一笑,“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知道每天那么多條信息、那么久的電話,都在聊些什么,好像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我們確實有很多共同話題,兩個人的成長經歷出奇的相似。我13歲選到八一隊赴京訓練,小雅12歲考到中央民族大學附中離家求學。而且我們都是軍人,真是不用刻意找話題,就有聊不完的話。到現在我們結婚了,還是覺得共同語言和精神溝通很重要。平時只要不是累得沾枕頭就睡,每天晚上回家,我都想和她聊會兒天再睡。”王皓對妻子的話,感同身受。
2010年相遇之前,兩個人都已在北京為各自的夢想打拼了十余年。到現在回味起來,彼此都覺得這份至真至貴的愛情是最好的回饋,是上天最眷顧的恩賜。就像大多數情侶一樣,戀愛時兩人每晚煲電話粥,利用一切空當兒發消息,相互體恤相互關心。
不同的是,因為軍隊生活的封閉性和緊張的訓練、比賽及演出安排,結婚之前兩個人總是聚少離多。所以,兩人都倍加珍惜相守的時光。從小就過集體生活,對于張羅家務都不擅長。即便這樣,彼此做過的令對方感動的事,還是不勝枚舉。
在王皓緊張備戰奧運會時,不會做飯的閆博雅堅持為他配餐送飯。這件事讓王皓感觸很深,“她們訓練也很緊張,而且對一個沒有下過廚的人來說,做一頓飯消耗的精力不比訓練輕松多少。那時候是北京最熱的天氣,她每天都堅持去買菜,變著花樣給我做,還要大老遠送到訓練場,看著我吃完。”
王皓說,其實那段時間能見到她就已經很開心,喜歡的女孩每天都為自己準備著餐盒里的小驚喜,會讓他暫時放下身心的壓力,幸福很真切。戀愛期間,王皓也利用全部的有限時間為閆博雅制造驚喜。“記得有次過年放假回來,是一早的航班到北京,不到8點吧,他去接我,一上車,副駕座上就是一大捧玫瑰,大過年的,很多花店都沒開張呢。他買這一束花,找了大半個北京城。”博雅動情地回味起相戀的甜蜜。
就這樣,甜蜜而安穩地走過了3年的戀期,兩個人自然而然地想要攜手走進婚姻。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2013年6月29日,王皓在家鄉迎娶閆博雅,在這一天終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開啟新的生活。婚后,兒子小樂天的降臨,給兩人平靜安逸的生活,平添了幸福色彩。兒子健康可愛,精靈古怪,從小就展現了出色的運動天賦。聊到孩子,兩個人都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王皓笑說,“孩子就是最好的老師啊。樂天的到來,真的改變我們很多。不過小雅把在舞臺續寫輝煌的黃金幾年,都奉獻給了我們爺倆兒,我覺得她犧牲很大。”博雅不好意思起來,“寶寶現在這么健康活潑,一切的付出都算不了什么。”王皓繼續得意地透露,“談戀愛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她不是個自私的人,和很多年輕姑娘都不一樣。”
而立之年,王皓實現了娶妻生子的人生大滿貫。在妻兒的陪伴下,度過了自己職業生涯巔峰向緩的過渡期。30歲,對于一個職業運動員來說,已經遠離年齡峰值。對王皓來說,退役從教,似乎已不得不提上日程。而博雅比誰都明白,丈夫做這個決定,內心有多掙扎多不舍。倫敦奧運再次失金,王皓內心的起伏波瀾,她比誰都清楚。
2014年12月21日,王皓在隊友郝帥愛子的百日宴上宣布退役,回到八一隊任教。提及自己在國家隊16年的運動生涯,這位昔日的體壇硬漢難掩不舍,數度哽咽。在被問到丈夫做這個抉擇,有沒有心理準備,博雅淡然地點了點頭。“那天他喝了挺多酒,所以我開車回來,平時他喝多了還挺愛聊,可那天他沒有什么話,一路頭靠在車窗上發呆。我打開音樂,放他最喜歡聽的歌,我看到他悄悄地抹眼淚。我知道,我和兒子能做的也許只有安靜的陪伴。
曾少年意氣怒馬鮮衣,念如今得你芳心白首不離
走上教練員的崗位,雖然依舊披星戴月勞碌奔波,可相比運動員時期,生活歸于規律,有了更多的閑暇,去陪伴父母妻子。王皓說:“這些年在外拼搏,家人犧牲很多,特別是與博雅相戀三年,兩個人能面對面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過一個月,所有戀愛中的女孩都渴望無時無刻的關懷與保護,好在我的這種虧欠現在有了時間彌補。”
在被問到相處時間久了,是不是反而容易產生摩擦時,博雅無奈地笑起來:“我們倆根本吵不起來,他平時會有不耐煩的時候,但是真正有沖突的時候,他不會跟我真吵,我又是那種生氣的時候不說話的類型,所以吵不起來。”
王皓接過話茬,說起經驗之談:“有矛盾,絕對不能拖著,更不能冷戰。鬧別扭時,男人還是應該主動站出來化解,把控局面。我們倆一鬧別扭我就說,你看咱倆十天、二十天沒吵架,該吵了,這屬于正常范圍內吵架。但我們非常好的一點是,吵架當天不管多晚都會溝通解決完,第二天就沒事了,絕不會拖著,也沒有過冷戰。而且女孩子還是要用哄的,我最喜歡在她生氣的時候夸她,說你生氣的時候最好看。”王皓用他獨特的“耍賴”方式化解過很多次矛盾。
在育兒方面,兩個人也有明確的任務分工和角色分配。王皓說,“老話講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個方法還挺科學的。一般來講父親會扮演嚴厲的角色,母親是溫柔的避風港。我們家也是這么分工的。平時孩子的培養都交給博雅去把握,她很花心思,看很多育兒書籍,孩子的習慣養成她很有一套。我負責從大方向上把握,孩子犯錯誤了,耍脾氣了,我會站出來嚴肅地指出來。可是吧,我雖然唱紅臉,孩子還是特別黏我。”
博雅有點泛起醋意,“這一點還真是,他現在訓練任務也挺多,總出差,孩子一般都是我帶。可是只要他一回來,孩子就特別黏他,而且跟他特別乖順。”
平時,只要不出差,王皓會堅持和妻子陪伴孩子一起讀早教,一起郊游或在家玩樂。言語間,小兩口對兒子濃濃的愛意不言而喻,兩人覺得,一個家庭,有了孩子才算完整。因為看到另一半對孩子的付出,而變得更在乎和珍惜對方。也因為對下一代的感情傾注,更加懂得感恩父母的養育。提到孝敬老人,兩個人對對方的表現都頗為嘉賞。博雅說,王皓雖然不善表達,但一直很有心。前段時間陪岳母逛街,給岳母試了一件衣服,因為覺得價格貴,岳母說什么都不肯讓他們買。第二天,王皓自己又去悄悄把衣服買回來了,尺碼款式他都記得沒有一點差錯。博雅和岳母都特別感動。
而博雅對公婆的孝順體貼,也早在親戚間傳為佳話。博雅簡樸沉靜不浮躁,深得公婆喜愛。而且婚前兩人都是過集體生活,王皓根本沒想到,博雅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務,也是一把好手。“她把我們的小家經營得特別有條理,孩子的起居教育,我的生活日常,可以說一點不用我爸媽操心。而且她很有孝心,每個周末或者節假日,都會帶我父母和孩子出去轉轉,給父母置辦東西從來不吝惜花銷。”王皓頗為滿意地夸耀起賢妻。
王皓說,“愛與理解,是一切的基礎。我現在想想,我們剛剛相處的時候,小雅最打動我的地方,并不是她的智慧和美貌,而是她對我的包容與欣賞。她總是給我一種自信,我在她心里就是最好的,她從不拿我去和別人做比較。對我取得的名利,她認可但不炫耀。不論我處在順境還是逆境,我輕輕轉頭,她都陪在我的身邊,安然地微笑。”
博雅說,愛是一種堅守,更是一種責任。
董巖據《婚姻與家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