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樣子只是聽姨媽說過
見到翟金華老人的時候,他正站在家門口等著。翟金華是烈士翟金榮的親弟弟,今年已經81歲高齡,但是精神還不錯。“我哥比我大10歲,如果現在還活著,就有91歲了。”翟金華說。
據翟金華介紹,哥哥當兵走的時候還是解放前,那時自己才15歲,不懂事,再加上時間過去很久了,很多事情自己都記不得了。“我只記得他走后不久我奶奶還騎著小毛驢,帶著我去他參軍后暫時駐扎的村莊看他,后來就再也沒有音訊了。直到1952年,民政部門送到家里一個烈士證,說我哥死在朝鮮了。當時我娘、我嫂子都哭昏過去
又據村里與翟金榮一同參軍的老兵王自泉介紹,當時在朝鮮戰場,美軍的掃射機槍射中了翟金榮的雙腿,志愿軍下令撤退時,自己和戰友撤下,受傷的翟金榮由于受傷動不了,被坦克從身上碾了過去,想回頭去救已經來不及了。
翟金榮有兩個女兒,參軍時大女兒只有四歲,小女兒還未出生。得知父親的陵墓有了消息,二女兒翟玉娥很快趕到。67歲的翟玉娥已經滿頭白發,去年還因為腦梗塞引發了眼疾、癲癇,由于路上的顛簸和激動,坐在沙發上幾分鐘都說不出話,只是一遍又一遍擦淚。“我從沒見過我父親,不知道他的樣子,只是聽我姨媽說,父親是個很英俊的小伙子。”翟玉娥緩緩地說:“我姐姐現在在外地生活,她今年已經71歲了,父親走時還不記事。家里有一張我父親的照片,也就有兩時大,但我只見過一次,我娘從不拿出來,她看了就難受。”
父親名字刻在磚上 和母親合葬
在翟金華的家里,記者見到了翟玉娥口中的這張照片。它被翟金華小心翼翼地包在一塊發黃的布里,并貼在一個硬紙板上,下面用毛筆寫著“翟金榮”。照片已經發黃了,下半部分也染掉了,但仍可以看出,里面穿著軍裝的翟金榮英俊帥氣。
“這張照片可能是我哥哥剛到部隊的時候拍的,沒啥印象了,但是一直保存著,搬了好多次家,一直都存著。”翟金華說,這張照片一共有兩張,自己存了一張,嫂子那邊有一張。翟玉娥說:“我們一直想把照片放大了掛起來,可是人沒了,照片也越來越不清楚,掛起來誰看見誰難受。現在這張小照片,是我父親留給我們唯一的念想了。”
2000年,翟玉娥的母親莊蘭英去世,“我母親一輩子沒有改嫁,帶著我們姐妹倆長大吃盡了苦頭。”家人把翟金榮的名字刻在一塊磚上,和母親葬在一起(當地將死在外地的人用磚頭刻名與親人合葬,稱為“并骨”),年年春節、清明都要祭拜。
2013年,翟玉娥聽人說,在濱縣(今濱城區)的烈士陵園有父親的牌位,翟玉娥立刻帶著全家老小一起趕到濱縣,翻找了5萬多個牌位,終于找到父親的名字。“我當時想,就這么近,無論如何也要將父親接回來,可沒想到那只是個紀念堂,把所有渤海地區(現濱州市)的烈士都供起來了。”
根據張紅琢先生提供的資料,翟金榮烈士與同為濱州市惠民籍的張玉俊、張秀田兩位烈士一同安葬在吉林省通化市集安市烈士陵園。
翟金榮烈士的女兒翟玉娥說:“我本來以為我和我父親無緣,他走之前我還沒有出生,我出生后他卻不在了。現在知道父親就安葬在國內,只要我的身體還能允許,我無論如何也會把父親帶回來。”
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聯系到爺爺的安葬地
日前,家住濱州市惠民縣何仿鎮蔚家村的張洪杰先生打電話聯系記者,稱烈士張玉俊是自己的父親。“中國人自古有落葉歸根的傳統,63年來,我日夜都想有朝一日能找到父親的安葬地,如果能和父親‘團聚’,真的是皆大歡喜。”
同時,記者與周玉璽烈士的孫女周女士取得了聯系。周女士說,自己的父親今年已經65歲高齡了,一直心心念念牽掛著爺爺的去向,總是讓自己去打聽。見到本報刊發的為烈士找尋親人的報道,自己和父親都激動不已。“我父親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到爺爺,我們現在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聯系到爺爺安葬的地點,既然找到了,我們不只是要去祭拜他,最重要的是將爺爺的墳墓遷回來,回到故鄉,讓他知道,我們每天都在思念他。”
張寧據《齊魯晚報》杜雅楠/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