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兵：路邊停車點都變成了“毛家灣”

在中國政壇上，以地方國企一把手身份直接升任省會市委書記的情況非常罕見，毛小兵就是其中一例。毛小兵曾被青海省政商兩界寄予厚望，希望他在商場上積累的海內外資源，能為西部這個欠發達省份注入新的活力。但是，相比在商場上的美譽，“企業家市長”官聲堪憂、民怨不小，被人評為“心太狂，手伸得太長”。他不僅涉嫌利用職權為親屬斂財，履歷中與蘇榮、蔣潔敏等“大老虎”也頗多交集。

責任編輯/黃夢怡

2014年4月24日，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發布消息：青海省委常委、西寧市委書記毛小兵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接受組織調查。

盡管偏隅青海西寧，但毛小兵相比同僚們要知名得多，堪稱風云人物。

毛小兵曾執掌青海省內最大的企業——西部礦業集團有限公司（簡稱西礦）。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家企業是他的心血結晶，并成就他走上了人生頂峰。

然而，一切輝煌在2014年4月24日這一天戛然而止。毛小兵成為十八大后青海落馬的首名副省級官員。

早在2001年，36歲的毛小兵就進入素有“省部級干部搖籃”之稱的中央黨校中青班學習。青年得志的毛小兵，自然而然成為青海政壇的“希望之星”。一名西部礦業的職工告訴記者，那時企業的所有職工，包括青海省內的眾多干部，都有一種議論，說“毛小兵仕途的下限就是副省”。

“可惜如今下限成了上限。”這名員工感慨道。

聰明低調的“掌門人”

無論是毛小兵曾經的部下，還是多年來持續舉報他的對手，都評價毛小兵“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且“得到了命運的垂青”。

曾多次參加西寧市政府工作報道的媒體人評價毛小兵執行力強，是非邏輯感強，誠信比較高，說一不二。他認為，毛小兵在西寧任職期間做了一些貢獻，這與其觀念有關，“建設靠經營”，因此才能在“小財政大民生”的西寧市大量建設基礎設施。“建設靠經營”，這樣的觀念與毛小兵二十四載的企業經歷息息相關。

在毛小兵手中，西礦成為青海省唯一躋身中國企業500強的企業。可以說，毛小兵的經營決策能力，通過西礦的資源擴張和成功上市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

1965年出生在湖南常德的毛小兵，16歲就考上了北京鋼鐵學院（現北京科技大學），學習工業自動化專業。1985年畢業后，他的決定讓所有同學刮目相看：自愿申請到艱苦的西部工作。隨后，他被分配到了中國有色金屬工業總公司錫鐵山礦務局工作。

錫鐵山礦務局當時位于青藏高原北部的青海海西大柴旦錫鐵山鎮，是中國年采選礦量最大的鉛鋅礦所在地。那里海拔3200米，荒山戈壁，氣候十分惡劣。

在錫鐵山礦務局，毛小兵從基層干起，歷任干事、技術員、發電廠檢修車間副主任、氣車間副主任、生產科副科長、副廠長、廠長等職。1993年，任礦務局局長助理;1994年，任副局長。1999年，年僅34歲的毛小兵升任局長，成為上萬名職工的“領頭羊”。

談及毛小兵火箭般的上升速度，西部礦業的多名職工稱，毛小兵每到仕途的關鍵時刻，都會出現一個貴人。

比如毛小兵被扶正成為錫鐵山礦務局局長那一次，當時他34歲，而且5年前出任礦務局副局長，已屬破格提拔。外界普遍認為毛小兵的機會并不大。此時卻有一名領導出面力挺毛小兵，理由是礦務局即將改制為股份制企業，提拔一名學歷高、年輕的同志，有利于工作開展。于是，毛小兵再次獲得提拔。

一名熟悉青海政情的人士介紹，青海屬于經濟欠發達地區，思想觀念也較為落后。像毛小兵這樣，年紀輕輕就獲得提拔的，堪稱特例。

毛小兵升任局長伊始，錫鐵山礦務局的探礦情況就給他當頭一棒：錫鐵山已進入資源枯竭期，面臨閉坑的危險，隨后幾年將減產70%;另一方面，國家有色金屬工業局沒有資金投入，生產和發展只能靠企業自己想辦法。

面對危局，毛小兵并未退縮，而是大膽地走出了第一步棋——企業改制。

2000年5月18日，錫鐵山礦務局順利改制為“西部礦業有限責任公司”，毛小兵任董事長、總經理。同年12月18日，青海省政府出具《關于同意設立“青海西部礦業股份有限公司”的批復》，批準由西礦公司作為主發起人，聯合其他4家單位，共同發起設立青海西部礦業股份有限公司，2001年4月9日更名為西部礦業股份有限公司。

改制完成后，為了使企業在全球經濟競爭中擁有一流的人才，毛小兵多次到北京為西礦請來了“財神爺”——鄧吉年，此舉被業內看作是他的一大妙筆。

鄧吉牛是西部礦業引進的第一個高端人才，也是青海省引進的第一個博士后。鄧吉牛被毛小兵的誠意打動，放棄北京研究所的優厚待遇，帶著勘探課題來到錫鐵山。

然而，勘探工作并非一帆風順，鄧吉牛判定錫鐵山深部、邊部蘊藏著巨大的礦產資源。但深邊部鉆探勘察需要投入數千萬，如果最后發現沒有礦藏怎么辦？尤其是當時的企業剛完成改制，資金上已經捉襟見肘，企業內部對這種大投資的意見存在很大分歧。

最終，西礦決定破釜沉舟掏出家底投入勘探。

探測結果令人欣喜，錫鐵山新增地質儲量250萬噸，潛在價值達到200億元，一躍成為國內生產能力最大的鉛鋅礦山。將“財神爺”請進家門的毛小兵成為青海省的風云人物。僅僅用了7年時間，毛小兵掌舵的西部礦業集團有限公司就發展成為中國有色金屬行業最具競爭力的大型綜合類礦業集團，產值突破百億元。2003年至2005年蟬聯中國重點工業行業“效益十佳企業”，同時名列鉛鋅礦行業第一名。

但是多年以來，毛小兵的知名度僅局限在青海省內以及全國的礦業系統內，這或許和毛小兵刻意的低調有關。執掌西礦期間，他極少接受媒體采訪。由他本人歸納的西礦企業精神中，有一條就是“忍耐”。對于企業的宣傳策略，毛小兵多次指示說“多宣傳企業，不要突出個人”。

西寧當地一名媒體人講述了一則小故事，外地媒體曾赴青海采訪，并準備將毛小兵冠以“礦業少帥”的稱呼。整篇稿件絕對是正面宣傳，沒有一點兒負面內容。結果毛小兵立刻安排公司宣傳部門負責人與媒體聯系，希望稿子不要發表。

成為西北“股王”

靈活果斷，是毛小兵行走商場的利器。

在錫鐵山鉛鋅礦的深部和邊部找礦取得重大突破后，西礦又加快了青海賽什塘銅礦的資源勘探。同時，毛小兵還提出以資源開發為基礎，“立足青海、鞏固四川、發展內蒙、挺進西藏”的資源開發戰略，走“礦業為主，多種經營，綜合發展”的資源開發新路。

不久，西礦收購了內蒙獲各琦銅礦，還獲得了四川呷村銀多金屬礦、夏塞銀多金屬礦、玉龍銅礦、板溪銻礦等礦山的探礦權和采礦權。讓毛小兵得意的是，西礦的資源儲量多數是在行業低谷時，以低成本獲得的。

據權威資料統計，到2004年，西部礦業已成為青海省財政支柱性企業之一。2006年底，西礦已發展成為中國第二大的鉛精礦生產商、第四大的鋅精礦生產商及第七大的銅精礦生產商。資產總額從建局初期的2.6億元發展到近150億元，效益連續6年翻番。2006年7月18日，西礦更名為西部礦業集團有限公司。

執掌西部礦業期間，毛小兵最關鍵、最漂亮的一仗，就是領導企業在上交所實現上市。

2007年7月12日，西部礦業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成功上市，募集資金60多億元，其市值超過780億元人民幣，被稱為中國西北地區一支“股王”。

此時，毛小兵個人也獲得巨大收益。據《證券日報》2009年3月的報道：2007年，毛小兵稅前薪酬達到153.96萬元。然而，圍繞毛小兵的所有爭議，也是從上市時開始的。

埋下“定時炸彈”

2008年，素來口碑不錯的毛小兵，遭遇到一波大規模的舉報，舉報者正是西部礦業的職工。

一名西部礦業的員工告訴記者，毛小兵上任之初，員工對其還是比較擁護的。毛小兵年輕有沖勁，處理許多事情也頗有決斷。隨著西部礦業業績的不斷飆升，基層員工的情緒卻慢慢發生改變。“整天對外宣傳效益連年翻番，但一線員工的待遇并沒有多大改變。甚至還有好多人因為各種原因丟了飯碗。高管們的收入倒是增加了不少。”

最受人詬病的是企業上市時一系列令人“看不懂”的運作。一名長年舉報西部礦業上市時有違規行為的職工介紹，西部礦業定向增發時聘請的資產評估中介機構其本身資質存在瑕疵。“我們懷疑，上市造成了國有資產流失，里面有貓膩。毛小兵自己就有許多事說不清楚。”

“毛小兵落馬，和股市上的事一定脫不了干系。”一名持續舉報毛小兵的企業員工稱，有理由懷疑，毛小兵利用企業上市的機遇，大搞利益輸送，為自己仕途高升鋪路。

在西部礦業上市的過程中，毛小兵還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這枚炸彈在2014年2月引爆，兩個月后，毛小兵黯然落馬。這枚“定時炸彈”，就是西部礦業的職工股。

2004年7月，西部礦業集團發動員工集資認股，眼看上市在即，企業又找各種理由將員工股清理掉。

無論鼓勵員工集資還是最后的清退員工股，決策者都是當時的一把手毛小兵。

憋了一肚子火的員工自然而然地將矛頭直指毛小兵，開始到各地上訪告狀。西部礦業職工股問題，也成為當地的一個老大難問題。

歷經多年的上訪，員工股問題并未得到有效解決。2014年1月，雙方協商未果，再次導致尖銳對立。不僅西寧有人鬧，外地職工還有人趕來聲援。湖北生產基地的部分西部礦業員工準備去北京上訪，結果行至中途被攔了回去。

最激烈的一幕于2014年2月出現。

在西部礦業公司總部、錫鐵山生產基地，員工們開始以自己的方式維權。有關方面調動防暴警察才將事件平息下去。在那幾天，青海的許多網絡論壇上，都有發帖者控訴自己血汗錢被騙，更有許多帖子，指名道姓地提到了當時已升任西寧市委書記的毛小兵。

西寧當地干部介紹，那些持有員工股的職工對毛小兵意見很大，這幾年一直在上訪。對于毛小兵在西寧的所作所為，也盯得很緊。

“知道有那么多人盯著他，結果不該伸手時照舊伸手。這個人還是太狂，認為所有人都奈何不了他。”這名干部感慨道。

主政西寧，官聲堪憂

翻看毛小兵的履歷，相比同級別官員的鍛煉要簡單得多。出任西寧市代市長，可以看作是其人生的分水嶺。

2009年4月22日，毛小兵辭去西礦董事長職務，正式調任西寧市委副書記、代市長。2010年1月21日，毛小兵當選為西寧市市長。

實現華麗轉身的毛小兵仕途順利。

2011年12月，毛小兵升任西寧市委書記;2012年5月任青海省委常委、西寧市委書記兼西寧（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黨工委書記。

經媒體調查發現，以地方國企一把手身份直接升任省會市委書記，在中國政壇著實罕見。毛小兵被外界輿論冠以“企業家市長”的美名，并期待著他能為西寧市帶來一股別樣的新風。接近毛小兵的人透露，其為人踏實能干，也喜歡鼓勵提攜后進。

可在西寧市工作期間，他的官聲著實堪憂。一名西寧當地干部介紹，毛小兵主政西寧時，“表現得很狂”。他自詡是個成功企業家，多次批評政府機關的執行力遠不如企業，當眾訓人更是家常便飯。

在不少受訪干部看來，毛小兵在西寧任職期間的口碑不好，“民憤比較大”。多位干部在評價毛小兵時，都提到：“心太狂，手伸得太長。”這些干部口中的“手伸得太長”，是指其涉嫌利用職權為親屬斂財。

在西寧，所謂“毛家灣”、“毛家天橋”、“毛家護欄”的段子，早已流傳甚廣。2009年9月，西寧市開始實施暢通工程，毛小兵即為暢通工程領導小組組長。暢通工程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就是修建公共停車場、人行天橋以及交通隔離欄桿。

在這些市政工程中，有一家企業表現活躍，屢屢中標。多名西寧當地人士透露，毛小兵的家人及親友都與這家企業頗有淵源。

根據西寧市政府相關文件顯示，這家企業在2011年還取得了西寧城市內路邊停車點經營管理權。

“以前西寧路邊車位停車2元，這家企業取得經營管理權后，一下就調到了5元，哪怕停兩分鐘，也是5元。”

西寧市民意見很大。也正是從那時起，毛小兵利用職權在城市交通設施建設、管理上為他人斂財的傳言在西寧傳開。

2014年4月13日，青海當地媒體刊發了《省市領導義務植樹增綠家園》報道，稱4月12日，青海省市領導來到了北山美麗園林家崖植樹點，其中提到毛小兵。這是可查詢到的毛小兵被調查前的最后一次公開亮相。

據媒體2014年4月25日的報道，曾擔任西礦集團副董事長及西部礦業董事的江彪，在2014年3月因云南礦產投資問題被調查。未經證實的是，毛小兵的問題可能由該案牽出。

毛小兵擔任西寧市委書記時曾有一句名言，“廉政是我們放手工作的底氣。”

隨著毛小兵的落馬，名言成為笑柄。一名西寧當地人士說：“毛小兵作風強勢，倒真有股放手工作的底氣。不過大家現在知道了，他的底氣，絕不來自于個人的廉政。”

與蘇榮、蔣潔敏有交集

2014年6月14日，中紀委網站發布消息，原全國政協副主席蘇榮涉嫌嚴重違紀違法，正接受組織調查。蘇榮的落馬不但是十八大后中紀委首次拿下副國級高官，更是將“中石油窩案”、西寧市委書記毛小兵涉嫌貪腐案聯系起來的重要節點。

14年前，蘇榮、蔣潔敏、毛小兵三人相識于青海西寧市，一個是省委書記，一個是副省長，一個是西部礦業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他們因上下級的關系而多有來往。

2000年4月，毛小兵任西部礦業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總經理、黨委副書記。同年6月，蔣潔敏任青海省副省長，11月進入青海省委常委序列。2001年，蘇榮調任青海省委書記，直到2003年。2003年6月至2004年4月，蔣潔敏擔任青海省委副書記、副省長。

在長達3年時間里，蘇榮都是蔣潔敏、毛小兵的領導。彼時的蔣潔敏之所以調任青海省，據分析是因經辦中石油上市而“得罪”了太多人，調到地方“避避風頭”，這一避就是3年多。

據多位青海省退休老干部介紹，蔣潔敏在青海任副省長時，主管工業、國企等領域，與毛小兵打交道是少不了的。而蘇榮作為統攝全局的領導，也多次接見過毛小兵。

《青海日報》曾在2000年10月報道，當年10月24日，身為副省長的蔣潔敏前往西部礦業考察，并聽取了毛小兵的匯報。2003年5月29日，時任青海省委書記的蘇榮，在時任省委常委、副省長蔣潔敏陪同下，調研了西寧市的工業區、科技區、開發區，在那次調研中，他們還與時任西部礦業集團董事長的毛小兵等進行了“親切交談”。

2014年，三人相繼被調查，其中兩人已被“雙開”、移交司法機關。

2014年7月16日，中紀委通報了青海省委原常委、西寧市委原書記毛小兵的調查結果，“經查，毛小兵利用職務上的便利為他人謀取利益，索取、收受巨額賄賂;與他人通奸”，“決定給予毛小兵開除黨籍、開除公職處分;將其涉嫌犯罪問題及線索移送司法機關依法處理”。

（參考資料：《新西部》、《法制晚報》、《海南特區報》、《廉政瞭望》、《21世紀經濟報道》、《新京報》《東方早報》等;作者：張凌云、陸思敏、朱順忠、王南、吉媛媛、尹夢君等）

中央“加碼”國企反腐力度

過去的2014年，有70多名國企高管落馬。2015年年我國針對國有企業的反腐，無論是規模、力度還是制度安排建設，都呈現明里的升級加碼態勢。新一輪國企反腐，將緊盯哪些企業？哪些人？哪些事？

72家中管企業或悉數納入巡視

2015年1月12日，十八屆中央紀委五次全會工作報告指出，今年要加大對國有企業的巡視力度，探索分行業、分領域開展專項巡視，實現對中管國有重要骨干企業巡視全覆蓋。

中管國有重要骨干企業是指哪些企業？國資委有關人士透露，在國資委監管的112家央企中，由中組部負責人事任命的53家中管企業將納入此番“巡視全覆蓋”。在中國企業改革與發展研究會副會長李錦看來，納入“巡視全覆蓋”的企業應該與此前央企負責人薪酬改革所涉中央管理企業名單一致，共涉72家企業，除國資委監管的53家央企之外，還將包含金融、鐵路等19家企業。

在中央紀委此前五輪巡視中，14家國有企業曾納入巡視，其中，包括中國石化等12家國資委監管央企、1家中管金融企業中國進出口銀行以及1家文化類央企中國出版集團。

上市公司高管將是巡查重點

根據中央紀委的安排，巡視組今年將全面開展專項巡視，要求精準發現、定點突破，針對一件事、一個人、一個下屬單位、一個工程項目、一筆專項經費開展巡視。

“這表明反腐將不設禁區，也不會僅僅停留在集團公司層面，央企下屬上市公司的要害崗位、要害人員都將成為巡查重點。”李錦分析說。

從過往查處的案件看，上市公司高管、財務總監等關鍵崗位人員，通常是在投資并購、招投標等環節大搞暗箱操作導致國資流失的直接參與者，圍繞這些人員開展調查，自然是巡視工作重點。事實上，國資委方面已向央企提出要求，梳理分析“三重一大”決策（即：重大問題決策、重要干部任免、重大項目投資決策、大額資金使用）方面發生的問題，尤其要強化對權力集中、資金密集、資源富集的部門和崗位的監管。

從過往查處案件看，導致國有資產遭受損失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有的國企負責人利用職務之便，在企業重組改制、投資并購、產權轉讓、招投標、物資采購、廣告業務等環節，營私舞弊，收受賄賂，搞權錢交易。李錦表示，新一輪國企反腐無疑將緊盯這些已經出現的重點問題，切實防止國有資產流失。

國企主要存在五方面突出問題

以權謀私貪污受賄：有的人利用職務之便，在企業重組改制、投資并購、產權轉讓、招投標等環節，搞權錢交易，權力尋租嚴重;有的單位違反規定超標發放薪酬福利，或者實施不規范的股權激勵，有的人違規給自己發獎金、發補貼。例如，巡視組對中國出版集團公司巡視后發現，其存在買賣或者變相買賣書號、與民營企業等單位違規合作。

官商勾結利益輸送：有的人通過定向關聯交易，為本人、親屬及特定關系人謀取不正當利益，造成國有資產嚴重流失;有的人以企業改革、市場開拓等名義，通過向個別高級領導干部親屬輸送利益，換取個人仕途晉升。例如，中央巡視組對中國長江三峽集團公司巡視就發現，有的領導人員親友插手工程建設，一些招投標暗箱操作。

奢侈浪費假公濟私：有的單位高消費怪癖不改，近幾年花費幾千萬元買卡，有的單位公車私有、配專車過多或變相配車。例如，中央巡視組對中糧集團巡視發現，其公款支付打高爾夫球費用等奢侈浪費問題突出。

大權獨攬獨斷專行：有的人為謀取私利，重大投資項目不進行充分論證，不履行規定決策程序，個人拍板決定，過程不公開、不透明;在選人用人上，任人唯親，搞小圈子。例如，中央巡視組對中國長江三峽集團巡視后發現，選人用人工作問題比較突出，工作程序缺失，個別領導人員帶病上崗。

管理混亂有章不循：有的單位“三重一大”決策制度不健全，未將對外投資、大宗物資采購、金融衍生業務列入重大決策事項范圍，有的單位集團事權劃分不清晰、內控不健全，對下屬企業重大事項管控監督不到位，子企業問題頻發，有的違反財務紀律，私設賬外賬、小金庫等等。

（責任編輯：黃夢怡;參考資料：《新華每日電訊》;作者：華曄迪、趙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