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要畫在墻壁上”,這是孩子們在家里或是學校聽到過最多的訓斥之一。不過就有這么一個機會,藝術家們可以任意在墻壁和天花板上涂鴉,把書桌涂得五彩繽紛。這是一次對即將廢棄的小學的藝術行動。
在馬賽中心老城區有一所4500平方米的圣托馬斯(Saint Thomas)小學,這里原本是一所天主教學校,不過由于房屋已經成為危房,因此政府計劃在2015年將這所學校拆除。在拆除之前,Alexandre d’Alessi,一位年輕的馬賽藝術家,決定將這里作為一個展覽空間。他邀請了40位藝術家好友,用了兩周時間,盡情實現了“破壞”校舍的童年美夢。

每一間教室都由不同的藝術家來負責創作,不僅如此,就連樓梯間、走道、庭院和校舍外墻也變成了他們的創作空間。幾乎所有的藝術靈感都來自學校的記憶,課桌被涂了顏色,紙團扔滿了洗手池;實驗室的試管打翻在桌子上,繽紛的色彩流了出來;桌椅飄浮在空中,性感老師的畫像遍布墻面;學生們的畫像貼在床上,陽光透過他們的臉照進校舍,嘰嘰喳喳的聲音好像還沒有走遠;紙雕的貓頭鷹老師從墻面伸出來,正在讀一本書,下面的動物們安靜地睡著,令人聯想起兒時的午休時光;課本從屋頂上垂下來,書頁貼滿地面;教室中心畫著奇怪的法陣,青春期的學生喜歡相信校園里的傳言;也有一根木樁深深沉下地板,總有人會成為孤島;巨大的粉筆穿透天花板,裂開的墻壁中似乎傳來“滋滋”的寫板書的聲音;鬼魅的影子順著樓體向上,鬼影正在頂樓批改試卷;一個真正的大炮被運進庭院,將紅色的顏料射在校舍外的墻壁上;庭院被改造成露天餐廳,居民們和創作者在這里喝酒聊天。

每個人都有關于學校的妄想與直覺,不過藝術家們把這種感覺放大,具現化到繪畫或者裝置之中,這種共同的記憶沒有國界,在走進教室空間的一瞬間就被激活,回憶起所有關于學生時代的感受。可能是激進的、溫和的,或是令人恐懼的,也有可能是羞愧的、孤獨的,關于欲望和未知的。

也許因為這種感受太容易引起共鳴,展覽吸引了大量馬賽人前來參觀,人數遠遠超過主辦方一開始所預想的,每個人都想知道在自己隔壁的這個學校究竟被改造成了什么樣。依照計劃,這個建筑還是會被拆除,不過通過這些作品,它所承載過的記憶已經展現出來,在最后的時間里和這里的居民們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