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國書法家協會的一員,如何在這個時代,通過努力,讓更多的人對優秀的傳統文化做一個反思,做一個深入探索,然后讓書法這一古老藝術真正在這個時代得到發揚光大是我們每個人都要深入思考的。
從去年開始,中國書協黨組已經開始了抓基礎,抓教育,抓真正意義上創作的提高。今年有一個計劃,舉辦全國第二屆臨帖展,主要抓好兩點:第一,把全國臨帖展提高級別,辦成僅次于國展的展覽;第二,臨帖展要加大分量,要在國內形成回歸傳統的一個態勢。第一屆臨帖展,我們在深圳搞的,416件作品,50件獲獎的,所有的入展作品真的是太好了,是這么多年來唯一的一個沒有被指責的展覽。我特別感動的是,展覽從開幕到結束,每天都有很多的觀眾。到了撤展那天,下午兩點一去展廳,還是一片一片的人。有的甚至住在深圳,每天來,有的人留了言,說劉老師這個展覽為什么不到其他地方去展,能不能多展幾天。因為那些臨帖作品有的就是寫實的,看功夫,看到位;有的是臨這個帖,把另一個帖的東西拿過來合在一起;有的是綜合古法去臨一個帖,用創作的思路去臨帖。所以是五花八門,琳瑯滿目,所有的臨帖不看內容的話都是一件成功的創作作品。現在年輕人,反應快,思路新,知識量大、信息量大,沒有一件作品是草莽狀態、無序狀態,全部都是有思想的,都是很理性的去表達感性,他所有的張揚的地方、夸張的地方都是帶有實驗性的,探索性的,而不是自我的、隨意的、純感性的所謂個性化。所以展覽顯現了特別濃的學術氣氛。很多人在那里認真審讀,一件作品,比如寫章草,他就一遍一遍在那看章草的作品,寫隸書的就去看人家是怎么臨的隸書,怎么變隸書的,怎么用現代的意識去解釋古代的東西,怎么用古代的東西把它盤活,怎么將一個死的符號,沒有生命的符號,變成一個生命體。我們就要學會與古對話,搞藝術的時候就跟古人走,跟著古人走、跟著傳統走永遠不會犯錯誤,歷史就是法則,文化就是基礎,我們藝術所傳承的文明就是我們的理想。
這次中國書協舉辦的公益大講堂,全國各個省沒有空缺,全方位的。我們的任務是什么,不是告訴大家怎么參展,怎么獲獎,是告訴大家怎么去打造我們的藝術之路,怎么去打造我們的藝術人生,怎么去看待一個問題,怎么去把握方向,尤其是怎樣去把握藝術標準、藝術的理性原則、藝術的規律,藝術到底是個什么性質的事,當然這些問題怎么講,還得結合我們的創作,從我們的創作當中去發現問題,然后有的放矢。
中華民族的文化,一個是中庸思想,就是融合,禪語里面有一句話叫無盡圓融,就是互相包容。藝術也是百花齊放,需要包容,包括一個人的缺點,我們也需要包容,這是文化的核心內容。為什么中國人講包容,是因為中國的文化屬于農耕文化,土地基礎上的文化,土地文化的特點是宗族意識特別強,所謂的團團伙伙,一個家族一團,一個家族一伙,尤其是農村,這一個大家族,像山西的喬家大院,王家大院都是這樣,一個宗族在一個院里,所以中國文化的核心的內容就是講情的,情是濃于水的血,血是一種緣,有血就成為一種脈,為什么我說這一方面特別重要,因為學藝術的人,必須得飽含著深情,這是對古代藝術的一種情,是對古代文明的一種情,對古代進步的一種情。對古人的探索,對古人的智慧,對古人的真知灼見,對古人留下的所有寶貴的東西存有一份敬畏之心。我們尊重他們,我們將其看得比我們命還重,所以形成了中國人講孝道,講忠誠。一個事物的存在還得需要共性來維持,共性就是一個事物的普遍性,大家寫字都守這個規矩,這叫事物的普遍性、理性。原則是共性,宏觀規律也是共性,什么叫個性,我把它叫做藝術的脾氣,藝術是要有脾氣,是要有性格,但是再有性格,也要按照社會的規矩來。中國人允許的個性是在守住基本原則的基礎上,可以靈活一些,可以讓其興趣化一些,可以讓他味道不一樣。藝術的個性應該是一種風格,就應該是一種性格狀態,或者說是一種滋味,不同的滋味,所以在中國的詞典里它叫風格,不叫個性。你去看古人的東西,你會看到古人的每一個筆畫里都透露著自信,你看古人下筆,特別的肯定,沒有任何猶豫,每一筆都很到位,恰到好處。現在的國展獲獎作者,下筆有幾個自信的?王羲之下筆到位不到位?米芾到位不到位?顏真卿到位不到位?祭侄稿為什么難寫,它里面有極度的情緒變化,每一個筆畫找不出一筆不成熟和猶豫。我們不能自以為是,不能跟著時尚走,不能跟著名家走,不能一知半解就覺得自己沒問題。特別是在創作上,不能自己喜歡什么就拼了命的去張揚什么,我們要喜歡錯了呢?因為喜歡不一定合理,所以我們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合理合法合情,尤其是合理性。書法是一門學問,我們要把書法看成是很神圣的,令人敬畏的。這門藝術嚴格意義上講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養,一個人的知識、格調和品位。在對藝術的態度上一定要嚴謹,尊重藝術,把你最滿意的作品拿出來,要用一生的努力與敬畏之心去呵護藝術的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