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里木湖，我生命里的湖（外一首）

你是古絲綢之路上的駝鈴

雪山上滑下的空明

在月光里睡久了，醒來時

掛在天山嘴角的一滴口水

當晨曦的紙巾

擦成一汪溪水，指縫間便流出

薄薄的云霧。星光

是你手背上的欄柵，里面

鎖著石頭的夢囈

天空掃了一夜的雪

堆滿銀河的后院后

旭日隨時端出雪水

煮沸的一鍋馬奶子茶

天鵝來了，伸長的脖子

像一支卡通水彩筆

蘸少許陽光

就能繪出湖面深深的藍

那令人神往的藍

又令人痛到心碎

牛羊來了，它們

從天上來。草地

像我肩膀上的背包

裝著食物和寧靜

它們屬于湖，或者

湖屬于它們，而我屬于生活

哈薩克族姑娘小伙來了

整齊的舞蹈

是一本用天籟之音串起來的天書

用清澈的湖水包皮

每當我讀到雪山

倒影那一頁，我就會

想起你，賽里木湖

賽里木湖，我生命里的湖

古樸的喀納斯湖

喀納斯湖。圖瓦人害羞的語言

融入阿爾泰山太多的詞匯

圖瓦人，將漢字方塊

拆成一付馬鞍

馬鞭揚起的文字

掠過湖面，便能冒出愛情

喀納斯湖，傳說中的水怪

成吉思汗馬背上的

刀光劍影

白樺樹，與我三代

貧農的身份相稱

比雪山白。云霧的

前世今生，撥不開貧窮

維吾爾族姑娘的頭飾

阿爾泰山端出的一杯馬奶

我愿沉入喀納斯湖底

冒充一尾紅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