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張藝謀曾說“通過講故事來判斷一個電影的優劣性”,觀眾看電影,看的就是怎樣講故事,對于新鮮刺激的接受能力和認識能力都是有限的。無論你是小成本還是大制作,也無論你是商業片還是藝術片,觀眾的審美能力會有差別,但擁有一個好的故事敘述模式才是電影成功的王道。所以一部扎實的影片,一個為大家認真講出一個故事的的影片,無論是粉絲電影亦或是作者電影,它的成功絕非偶然,其話題魅力會持久發力。
【關鍵詞】:許鞍華;張愛玲;改編;主題
許鞍華早年曾經執導過兩部張愛玲的作品,一部《傾城之戀》,一部《半生緣》。這兩部作品稱得上是張愛玲的代表作了,許鞍華也袒露張愛玲是她最心儀的作家,可《傾城之戀》的反響并不如意,后來的《半生緣》則多少讓許鞍華覺得自己總算抓到了些張愛玲作品風格的精髓。
一、試水《傾城之戀》
眾所周知,張愛玲并非說理派作家,而是在用感性的對白去營造情調。《傾城之戀》正是這樣一部訴說男女主角在戰火前后感情微妙變化的作品,里面的曲折玄妙讓許鞍華陷入了人性敘事的困境中無法自拔,正如許鞍華所說,苦大仇深地拍一些很感情的,總不會好看;而作為電影人的她也深諳光用臺詞來支撐故事不算是好的改編,“但你根本找不到一個切入點去詮釋因為一個城市的顛覆而成全了一對男女的鏡頭。”許鞍華如是說。為了更加忠實于原著,許鞍華只能拍得像連環畫般將大量對白照搬進電影里企圖支撐劇情。
二、挑戰《半生緣》
相對于《傾城自戀》,《半生緣》的成功并非意外,它可以說是許鞍華對張愛玲的感性的一次尋根,最大的觸動在于張愛玲的視角。許鞍華用電影的形式找到了張愛玲小說的意境,這就將整個電影的敘事方式與張愛玲所講述的東西形成暗合,使故事里的悲和喜達到了一個很好的平衡,況且電影的文學劇本本身具有的明朗人物關系,加之借助蒙太奇手法來展現時間的過去,便很容易拍出年代感、生活感,鏡頭調度也顯現出了別一樣的趣味,再有了《傾城之戀》的教訓,所以這更讓許鞍華深知怎樣去抓原作的精髓,融合進自己對于作者、對于故事的理解,鞏固了原著的中心思想,拍出了導演對張愛玲的感覺,也更合乎了張愛玲的本意,因而更為成功。所以說好的文學改編作品是用影像一步步地再現、闡明故事,是對原文的延伸與說明,而非用語言的一些技巧去表意。
三、談改編
有些人批評張愛玲的小說為閨房文學,同現實脫節,筆者卻不敢茍同。張愛玲于作品中呈現出了她眼中的現實,并且講到人性,所以是深刻的。從審美心理學的立場來看,藝術作品的留存史比其發生史更加重要。那么多作品問世,是什么原因單單讓這些作品能夠被留存下來?我想這與民族的深層心理有關,與社會的變遷有關。美學家李澤厚認為,“情感不但是審美的動力,而且審美也最終呈現為一種特定的情感接受狀態。”歷史文化意識是會滲透到觀眾內心的,就像東京是小津的,臺北是侯孝賢的,馬德里是阿爾莫多瓦的,而每當提及上海,人們也會自然聯想到它是張愛玲的。所以從文學的角度來說它是值得肯定的。
而就張愛玲式的文學作品來說,筆者認為,它具有不可小覷的民族主義價值,它反映了一代代人對于傳統、文化品位的價值認同和渴望。有人說張愛玲的作品不適合被搬上銀幕,我以為,在電影領域中沒有哪一部文學作品是絕對意義上不適合改編的,而是當電影創作者和某個文學作品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才會用自己的心得去抓住作品在視覺傳達上的點,才會在看事物時越來越接近作者的觀點,作品繼而才會再現,只要你做的足夠好。譬如說許鞍華,她具備了對世態人情的敏銳以及對人的洞察,并對張愛玲小說里那種最微妙的交流產生了極大興趣,這是編導的文學和理論素養在起作用。反之,即便是再容易用鏡頭表達的文學語境,如果沒有對人性的深刻覺察,那么拍出的東西,也可能是褻瀆文學而浪費掉“電影”這一藝術表現手段。
我想張愛玲要感謝的是許鞍華讀懂了她的故事,而觀眾要感謝的是導演在電影情節的把握上,做到了讓年代與地域特色共臻完美的效果,用自身的美學造詣賦予了影片的文化內涵,讓觀眾完全被帶進電影情節中無法抽離。至于改編內中所欠缺的敘事困境,則要求電影創作者們在層次上充滿藝術效果的突破和創意,以謀求敘事方式新的發展。這是需要藝術創作者長期的實踐摸索出來的。不是不能改編,而應警惕改編,過程中要抓住原著尤其是名著的某個靈魂點,讓作品線索相對單純,再穿插經典段落在期間使之形散神不散。
我想文學作品改編電影時,打動觀眾的是對中國文化的深情。觀眾買不買賬,取決于一個片子最終票房能賣多少,而好電影一定會有市場。這要求我們必須進行積極的探索以尋求一種本土性新的敘述歷史文化的方式,使本民族的電影變為對本民族歷史文化的生機勃勃的重現。
參考文獻:
[1]汪方華.《堅硬的影像——后新時期中國電影研究》,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11-1-1
[2]鄺保威.《許鞍華說許鞍華》,復旦大學出版社,2010-7
[3]【法】讓·米特里.《電影美學與心理學》,江蘇文藝出版社,2012-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