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化并存、融合中發展——西歐中世紀法律特點概述

【摘要】： 西歐中世紀法制由日耳曼法、羅馬法與教會法構成。日耳曼法在西歐中世紀早期占據統治地位，帶有原始民主性;羅馬法是古代調整簡單商品經濟關系的完善法，在中世紀得以復興;教會法是天主教會制定和頒布的法規總稱，對中世紀西歐社會影響巨大。三支性質不同的法律體系適應統治需要相互滲透與融合，成為西歐中世紀法發展的獨具特點，也形成世俗法與宗教法獨立并存的法律二元化格局。近現代的西歐大陸的法律是源于古希臘羅馬并通過漫長的中世紀三大法律的沖突與融合的結果。

【關鍵詞】：西歐中世紀;日耳曼法;羅馬法;教會法

公元五世紀，日耳曼人侵入西羅馬帝國，建立“蠻族”國家，西歐進入了中世紀時期。隨著社會制度向封建制過渡，西歐法律呈現出封建法律特點。在此過程中，西歐大陸上原有的羅馬帝國偉大成就羅馬法和伴隨基督教發展而興起的教會法共同影響日耳曼氏族部落習慣法。日耳曼法、羅馬法與教會法經過沖突與融合，相互影響中發展，世俗法與宗教法并存的格局中形成了西歐中世紀多元化的顯著特點。

一、西歐中世紀世俗法律的形成與沖突

日耳曼原始氏族習慣中演化出的具有封建性質的日耳曼法，成為西歐中世紀法發展的源頭。耳曼法具有團體本位法的特征，都是日耳曼人原始民主的反映，同時也與羅馬私法所主張的純粹個人意志自由、個人本位，形成鮮明的對照。日耳曼各王國建立后延續屬人主義原則，日耳曼人適用日耳曼法，羅馬臣民一習慣法形式延續更為先進完善的羅馬法，長期沖突又融合，保持原有特點。基于統治的需要和受到原羅馬國家注重法典編纂的傳統影響，日耳曼各王國開始在習慣法基礎上日耳曼法成文化，發展成日耳曼法。

羅馬法是商品經濟的產物，以自然理性去發現人類所需法律的一般價值，而羅馬法所體現的平等、契約自由、私權神圣等一系列法的精神迎合了一直發展著的商品經濟社會所需的相應的法律價值。羅馬法是在一種多元的法律文化與法律制度的沖撞中，融合了其它的法律而發展的。它的發展過程不是羅馬法自身凈化的過程，而是在沖突融合中發展。

日耳曼人在統治西歐漫長的中世紀實現了對羅馬法的繼受，羅馬法及其文化被認同而融合為它們自己生活的秩序與文化。這一時期各國編纂羅馬法典，《西哥特羅馬法典》為羅馬法復興前羅馬法主要淵源。羅馬法同日耳曼法在觀念原則與制度上沖突著，但又相互允許對方的存在。這是日耳曼人自覺舍棄落后的文化部分，將符合社會發展的一部分法律具體制度融進所接受的羅馬法文化中去的結果。

中世紀的西歐，以莊園經濟為主體， 對大多數農民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莊園法是通行以久的規則和習慣做法，封建主的各項司法特權，具體實現在莊園法庭上。伴隨中世紀城市興起，城市法作為一種地域性特別法，在城市中發揮作用。資本主義萌芽，商業發展，主要以具有國際法性質的商事習慣和判例為法源而興起的商法與海商法，作為特殊法律體系，是近代資本主義民商法的重要淵源。

二、教會法與世俗法二元格局的形成

隨著各國扳依基督教，教會法5世紀開始流行于歐洲， 10至15世紀教會法的發展步入了鼎盛時期。這時教會法不僅調整教會內部關系，調整的范圍廣泛涉及世俗領域。表現為多種形式，包括《圣經》、教皇教令、宗教會議的決議及世俗法的某些原則和規范。教會法院在家庭法、遺產和思想犯罪方面有排它性的管轄權。對契約，財產和許多其他事務方面，它與世俗法院有共同的管轄權。

基督教會成為把羅馬文化及羅馬法傳向日耳曼人的歐洲。在意識形態領域，壟斷了文化和教育，形成了跨越封建的文化聯系，使法定的權力和裁判權觀念及制定法的觀念得以保留下來。從而開始了教會法與羅馬法既相對立又相融合的歷史。教會法不僅成為獨立于國家政權之外自成一體的法律體系，《圣經》在西歐各法庭均具有法律效力。同樣，教會法院適用羅馬法成為普遍現象，羅馬法成為教會法重要淵源之一。

盡管二者存在矛盾與沖突，如一是世俗法;一是宗教的。但馬法之所以對西歐各國發生巨大影響，兩個重要的政治因素。第一、羅馬法奉行的一條原則：“君主決定的事，具有法律效力。” 第二、羅馬法為國王反對羅馬教皇和教會勢力提供了理論根據，否定教會“王權來自教皇”的理論。

羅馬法被認為是“民法的巨人”，恰恰教會彌補了公法領域不足。羅馬法某些制度上的不足，以及時代的條件變化，教會法反而發展或彌補了它們。家庭法上，賦予妻子比以前更平等的權利，取消父親對子女生殺予奪的權力。訴訟制度上教會倡導“良心原則”創造出一種新的證據制度，糾問主義的程序，教會法對以后都有影響。

三、西歐中世紀法律在法制史上的地位

西歐大陸法律源于古希臘羅馬，經過漫長的中世紀法律并存的沖突與融合，最終以羅馬法為主，融合了教會法、日耳曼法及其它的法律，形成了西歐大陸的民法法系。這種法律文化與制度不是一種簡單的混合或拼湊，是日耳曼人認同了基督教所代表的羅馬文化包括的法律價值、法律文化以及法律秩序一種有機的融合。

羅馬法就發達完善的私法而言，是調整簡單商品生產關系的法律。羅馬法以及具體制度更符合商品經濟社會的要求，得到后世繼承。日耳曼法有許多原始民主性和團體本位的成分也被兩大法系所繼受。教會法在婚姻家庭領域對倡導一夫一妻制，婚姻須舉行宗教儀式、反對離婚等，長期制約影響著近代以來西方國家的婚姻家庭制度。當今世界，以英國法律為例，其在很大程度上是以自己固有的日耳曼習慣法為基礎，在實踐中不斷吸收羅馬法原理而發展起來的。依據的還是羅馬法原則，在普通法院之外，設置“衡平法院”公平、正義彌補“市民法”缺陷的經驗。

參考文獻：

[1]英雄時代的法律_略論西歐中世紀早期的莊園法_郭義貴

[2]羅馬法在中世紀西歐大陸的影響_蘇彥新《外國法譯評》1997年第4期

[3]西歐中世紀法律發展特點論析 葉秋華 《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