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化”與“異化”辯證統一

【摘要】：“歸化”與“異化”是兩種不同的翻譯策略，關于該選擇哪種翻譯策略的爭端由來已久。“歸化”是一種“讀者向的”翻譯，將原語中的異國情調變成讀者喜聞樂見的本國風味;“異化”則是一種“作者向的”翻譯，將譯入語的讀者引向作者及文本。在實際翻譯中，需靈活運用“異化”或“歸化”策略，將兩者辯證統一起來，才能譯出既保持異國情調，又為讀者所接受的、最自然、最接近原文的譯文。

【關鍵詞】：歸化;異化辯證統一

一、緣起

從宏觀來看，傳統譯論中有兩個翻譯策略，即歸化和異化。早在1813年，德國譯論家施萊爾馬赫就曾指出，翻譯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譯者盡可能不去驚動作者，而讓讀者向作者靠攏;另一種是譯者盡可能不去驚動讀者，而讓作者向讀者靠攏。① 它們是韋努蒂用來描述翻譯策略的一對翻譯術語，引起了世界譯學界的極大反響。他是異化翻譯的代表，他認為“異化的觀點不僅可以改變翻譯的方法，而且可以改變人們閱讀的方式。”

在古代、現代和當代中國，歸化與異化，作為翻譯的兩種策略，前后有三次大規模的論戰。古代，歸化異化之爭的雛形是佛經翻譯中的“文質”之爭。到了近現代，“質”譯和“文”譯為“直譯”和“意譯”所取代，其第二次交鋒發生在20世紀20-30年代。近十年來的有關歸化與異化的翻譯討論，是以1987《現代外語》上登載的論文“歸化----翻譯的歧路”而開始的。

二、歸化和異化之爭

1.定義之爭

自劉英凱在1987年《現代外語》上登載的一文“歸化翻譯的歧路”起，中國譯壇歸化與異化的對話進入了高潮階段。但在十幾年的爭論中，關于兩者的定義卻沒有統一的標準，兩者的英文名稱也有不同的術語。有人認為“歸化是意譯的極端” ③，也有人認為歸化異化與我國傳統意義上的“直譯”“意譯”概念大同小異。④現目前，國內學者比較認同的是美籍意大利翻譯理論家Lawrence Venuti對于這兩個翻譯策略概念的厘定。

所謂歸化就是譯者從譯入語讀者的立場出發，將原語中的異國情調變成讀者喜聞樂見的本國風味。② Venuti認為，歸化法是“采取民族中心主義的態度，使外語文本符合譯入語言的文化價值觀，把原作者帶進譯入語文化”。以譯入語為中心的歸化翻譯法要求譯文符合譯入語的語言及文化規范，使讀者在付出最小努力地情況下達到最好的閱讀效果。

所謂異化就是譯者在翻譯中盡量保留原作的表達方式以便使譯入語的讀者感受到“異國情調”，譯者將譯入語的讀者引入作者及其文本。韋努蒂在其《反思翻譯》一書中指出：“抵抗式翻譯可以有助于保留原文的語言和文化差異、生成陌生化的文本，從而標示出目標語文化主流價值觀的邊界，并阻止這些文化價值觀對文化他者進行帝國文化的主義的歸化。”因而，歸化法被韋努蒂認為是翻譯中進行文化侵略和文化殖民的工具。

2.運用之爭

主張歸化和異化的學者認為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功用價值。主要歸化的學者認為使用歸化翻譯策略能打破原文的束縛，語言生動流暢，地道自然，在文學翻譯中占據著主導地位，異化法目前只是充當補充的翻譯策略。主張異化的學者認為，翻譯的目的一是讓讀者領略異國文化和異域風情;二是保留源語文化特點來豐富目的語文化和目的語表達方式。異化的翻譯策略能滿足讀者的好奇心和求知心理，隨著世界各國交流的日益頻繁，異化的翻譯策略能符合各民族文化交流融合的需要。漢語中已有許多通過異化而進入漢語系統的詞匯，如“酸葡萄”、“象牙塔”、“鱷魚的眼淚”等。

在歸化與異化翻譯策略的選擇上，郭建中認為有四個因素影響著譯者的抉擇，即作者的意圖、文本的類型、翻譯的目的和讀者的層次和要求。漢斯.威密爾（Hams.Vermeer）從行為學的理論出發提出翻譯是一種有目的的行為活動。翻譯時，譯者要根據委托人或客戶的要求，結合翻譯的目的和譯文讀者的特殊情況，從原作所提供的多元信息中進行選擇性的翻譯。⑤

三、歸化異化辯證統一

歸化和異化的使用在某一特定的歷史時期，兩者是相互斗爭相互排斥的，而且這種對立是絕對的。但在某些情況下，二者又相互妥協相互補充，并在一定的條件下相互轉化。孫志禮先生曾說過，“采取異化的時候還要注意限度，講究分寸;不行還得借助歸化法，即兩種方法相輔相成，相得益彰。”蔡平先生也說：“事實上，異化法和歸化法并不是互相排斥的對抗性概念，而是互相補充，相得益彰的翻譯策略和方法。”然而隨著時代的進步，不少學者也提出異化翻譯應當成為處理文化因素的主要手段，從而傳達原作的“原汁原味”，把歸化翻譯作為補充策略。然而現目前在翻譯中歸化是常用的手段，異化常用作歸化的輔助手段。然而翻譯不是靜態的，而是不同文化之間動態的交流，隨著時代的進步，讀者的接受能力也在不斷地進步，因此有必要將異化作為一個有效傳播文化的手段。

作為矛盾的雙方，歸化和異化可以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相互轉化，即譯文中歸化和異化的使用并不是固定不變的。在某一時期被認為是異化的表達方法，隨著時間的推移，社會的進步，有可能被視為譯語的一部分，看不出異化的因素了，異化變成了歸化。如 A Pandora’s box 的譯法，在交流閉塞的過去，人們對于希臘羅馬神話并不熟知，譯者選取歸化的譯法將它譯為“災難禍害的根源或馬蜂窩”，然而隨著對外交流的日益頻繁，也為了譯介更多的異域文化，譯者將它譯為“潘多拉之盒”，這種譯法被越來越多的普通大眾所接受，使用的場合也越來越廣。

三、總結

人類自從有了翻譯活動就有了歸化和異化之爭，這困擾了過去的許多譯者，還必將困擾現在和今后的許多譯者，當然也帶來了譯學界的百家爭鳴，促進了翻譯研究的蓬勃發展，催生了多種譯論。歸化和異化作為矛盾的兩方面，存在著對立統一的關系，我們要辯證地看待二者在實際翻譯中都有可以獨立運用自身的場景和機會，在一定條件下需要將兩者綜合運用，這點正體現了兩者的統一。

參考文獻：

[1]Lefevere， Andre. Translation Literature： The German Tradition [M]. Amsterdam： Van Gorcum Assen ， 1997：74

[2]劉英凱.歸化——翻譯的歧路口].現代外語.1987.（2）.

[3]孫致禮.翻譯：理論與實踐探索[M].北京：譯林出版社，1999.

Venuti L. Rethinking Translation：Discourse， Subjectivity， Ideology [M]. London and New York： Rourledge：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