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寫好一首歌詞

中圖分類號：J6149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7-2233（2015）09-0118-04

不要貪多

歌詞是一種短小輕便的文藝形式，不少同志總覺得小玩藝兒好弄，一寫就是一堆。有點滴所感，略加伸延，便湊成一章，結局往往不妙。寫出的詞，每首都有可取之處，卻都不完美；就像一朵小花，常常隱沒在一蓬草之中，芳香與光彩都顯得非常微弱與單薄。我也常碰到一些才華橫溢的朋友，談起創作想法來，興致勃勃地和我說：“最近我想寫三十幾首呢！”多寫是好事，應當鼓勵這種可貴的創作熱情。后來，我還是規勸了這位朋友：飯要一口口吃，不要貪多，先寫好一首歌詞。量中求質，固然也是一種做法，但，以質勝量，仍為上策。只有先寫好一首歌詞，認真地而不是草率地、仔細地而不是粗心地重視每首小詞的寫作，才有可能寫出更多為人稱道的好詞來。

要有三多

無論寫自己熟悉的，或寫自己尚待熟悉的題材，都首先擺著一個最根本的任務——深入生活。深入生活，應當注意磨煉日常感受生活的能力，善于把自己生活的一角同時代的全局有機地結合起來。這樣，有助于一個作者養成勤奮寫作的好習慣，即思想不懶惰，留心看生活，多學習，多感受，多積累，讓創作的倉庫總有豐富的存貨。我不相信，一個對于身邊周圍的事情、對于同志的冷暖毫無感情、冷若冰霜、麻木不仁、無動于衷的人，會在一個早上，突然變得敏銳起來。我們要做生活中的有心人，要把自己在生活中的點滴感受，像珍珠一樣積攢起來。

當然，能夠敏捷地感受生活現象，并引起自己感情的沖動，也不是無緣無故 就會產生的。這首先要靠作者逐步培養起一顆熱愛祖國、熱愛人民之心。學社會、學歷史，博覽多取，注目時代潮流。只有這樣才能深刻地去認識和理解生活中的每朵浪花，情感的每條波紋，捕捉她、感受她，才能善于通過個別的、偶然的事例去發現一般的、必然的規律，才能抓住值得用墨如潑的材料，才能找到品位很高的生活礦石。一個作者要多積累原始的生活標本，讓自己的感受情感的波瀾和思想的火花，永遠不間斷地閃動在創作的思維之中，不一定什么時候，這些零碎的生活珍珠就會被你所認識了的意念——主題及其構思，像鏈條一樣串連起來。沒有日常以及深入生活的長期積累，是什么創作任務也應付不了的。不要迷信聰慧，而要相信日常的笨功夫會練出創作的巧手藝。

只言片語打腹稿

當你接受創作任務時，務必注意，不要從概念出發，只能從生活出發，堅持歌詞創作的唯物論的反映論。如果領導要求寫的東西，你有生活積累，就去重溫這些積累，調動這些積累；如果你一無所知或知之不多，就應當立即打起背包，到生活的海洋里去。時間短了，可以走馬觀花或下馬看花，時間允許，就應該蹲下來，聽一聽，看一看，干一干，千萬不要匆忙上陣，草率就章。

在生活中，有感受，可先不必苛求作品的完整性，往往先浮現和蹦出一兩句有個性、有特色的閃光的語言。如一位彝族作者寫的詞：《啊，小橋》，開始就是這小橋——故鄉的小橋總在纏繞著他的思緒，只是“故鄉的小橋，我心中眷戀的小橋”成為這首歌詞的點睛之筆。打腹稿，就是從這些在生活中攝取的只言片語開始，對這只言片語，要十分珍愛，要使其漸臻完美，具有鮮明的個性和閃光的色彩。切不可淺嘗輒止，浮光掠影，一掃而過，不去往深處挖掘，不去往廣度鋪排。

閃光的只言片語，是從你感受并描述客觀事物的準確性、深刻性中獲得的最深刻最感人的一點，并逐步完善起來的。這只言片語借想象的翅膀飛翔，會愈多愈好地去收攏你對這一范疇的形象感受，諸如和“小橋”關聯著的“臺灣的游子”、“母子惜別”、“阿里山的松濤”等等，總之，讓想象帶著形象飛，而不可想象只借概念跑，逐步形成“懷故鄉思念情”的，進而完就《啊！小橋》的詞章：小橋啊，小橋，臺灣的游子把你呼叫，小橋啊，小橋，你可聽見阿里山的松濤？小橋啊，故鄉的小橋，何時才能踏過你的橋身，投入母親的懷抱。怎能忘，母子惜別在小橋。媽媽淚漣漣，兒心如刀絞，離開了故鄉離開了你，踏上茫茫淪落坎坷道。

年月逝，大海隔不斷心上的橋。……小橋啊，小橋，何時你能變成美麗的彩虹，延伸到我的心上，乘你飛回祖國的懷抱……

取其一點

當你收攏了瑣碎的、繁亂的形象的散珠，你應當善于取其一點，把散珠連成珠串，切忌鋪排過大。

取其一點，首先要在思想主題上深化，要抓住你要述說的主旨，而不游離遠走。

主題就是統率形象的思想鏈條，用句俗話說，像串糖葫蘆的那根竹簽。

要能取其一點，才會有巧妙的構思，才會發揮歌詞藝術篇幅小而容量大的長處，而要想取其一點，必須深化主題，抓住主題。

一首短小的詞，主題要集中、鮮明，一方面主題由 形象中抽出，一方面，也得從時代中攝取，只有接觸了很有典型意義或者說典型性較強的思想主題，你的作品才更有存在的價值。比如白族青年作者所寫的《白月亮白姐姐》就是一首值得推崇的有特點的詞作。

但是，作者在開始寫這首詞的時候，感性的東西多于理性的東西。她讀了聽了很多白族民歌及民間傳說， 《白月亮白姐姐》就是其中的一首。感性的東西——形象的感受多，這對一個作者來說是極其寶貴的，比起有人理性的東西多而感性的東西少，更容易接近創作。她想通過白月亮窺視大理小麥豐收的情節，來謳歌大豐收。這個主題就顯得一般了，容易落入俗套，她寫道：“白月亮、白姐姐，走過銀河到大理，口不開，心不依，穿出云層放眼望，糧堆擋在云堆里，高產小麥堆成山，科學種田創奇跡……”這樣寫下去，就落入了大躍進時某些有浮夸風的民歌俗套之中了。作者又在深化主題，取其一點上下功夫，終于改寫成另一個樣子，顯得更俊秀了：“白月亮，披云紗，一路清風走天涯，走到大理停住腳，扯起云紗遮臉頰。哎，白月亮，你躲躲藏藏為的啥？白月亮，不說話，撩起云紗偷偷看噢，啊唄唄！祖國大理美如畫……”

取其一點，作者就抓住了“美”字做文章，采取側說不直言的手法，深化了美的主題。這“一點”的取得，也是基于形象本身所包含著固有的，而不是作者任意杜撰的因素。白月亮的美與大理風光的美，這都是客觀存在。只是需要作者善于去發現，去提取，而不要張冠李戴，故弄玄虛。只有作者把這主題抓準，而且抓住不放，才能集合起形象的大軍，朝著一個方向前進，才能使散亂的形象有一個集合點。《白月亮白姐姐》的修改很人尋味！同是她寫的《賽馬的小伙子》，也在“取其一點”上給我們以‘益的啟示。初稿也是寫得散：“大路鋪彩霞，馬蹄響嗒嗒，一路鈴聲一路歌，三月街上來賽馬。銀鞭一揮旋風起，駿馬奔馳卷流沙，天上的雄鷹我追著，飛云在我腳下踏，賽馬的小伙子多威風，賽馬的小伙子人人夸。”

經作者反復醞釀，取白族人民賽馬生活中固有的一點，即“姑娘看賽馬，把純真的愛情贈給他”這一個角度，頓然使全局的形象集中了：“賽馬的小伙子多神氣，藍絲絨領掛白襯衣，三月街上賽馬來噢，揮著鞭兒唱小曲。路旁的姑娘唧唧喳喳喳喳唧，躲在一邊議論你。賽馬的小伙子了不起，難關險路攔不住你，快馬如飛賽流星，追著雄鷹進云里……”

取其一點，就是抓住主題，巧妙構思，收攏形象，使其在“一點”上開掘、深化、突出。

媲美

你所要寫的東西，你所要采用的手法，一經在腹中孕育，你就應當做一番調查，看一看同類題材的手法，和你所采用的手法，有否不謀而合？須知，文章切忌隨人后。

立志創新是一個有出息的作者應有的抱負。創新從何而來？從創作的“志氣”和艱苦的勞動與純熟的技巧中來。

創新是和作者對生活的深刻理解力相關聯的。具有先進世界觀的作者，應當努力從自己感受的客觀事物中，發現這個事物所固有的尚未被別人發現了的新東西。客觀世界豐富多彩，一個事物的屬性絕非一種。春風可以催開冬眠的花苞，春風可以抽出隱藏的嫩芽，春風可以卷來絲絲細雨，春風可以揚走柔軟的云紗。一位昆明業余作者的《春風謠》又從另一角度，描述了春風的“公正”：“春風，春風，吹綠田野山岡，扇動輕盈的翅膀。一邊跑，一邊跳，一邊縱情歌唱。春風，春風，吹暖人們心房，給人間播下春光。無論你，無論我，個個能分享。”

翠竹可以做扁擔，也能做各式精巧美麗的工藝品，同時被一位工人作者發現了它另一種令人敬佩的品格。請看《竹頌》：“扎根貧瘠地，挺身雷雨中，高風亮節不可折，軀干凌云空。根須盤節緊，歲寒笑惡風，嫩筍破土能斷石，何懼壓力重。常和松為友，與梅品格同，不跟奇花爭艷麗，挺秀又蔥蘢。凌云不倨傲，俯首有雅風，通明豁達多廉潔，千古為人頌。”

同時在福建閩西一帶，又有一首《風吹竹葉響沙沙》卻寫出了人民游擊戰的壯景：

要吃番椒不怕辣，要干革命不怕殺，殺我鄉親千百口，東山翠竹又發芽。

東山翠竹又發芽，翠竹根根土里扎，根根翠竹連成片，風吹竹葉響沙沙。

風吹竹葉響沙沙，星火又燃百姓家，黨領導開展 游擊戰，狼蟲虎豹害了怕……

可見一根翠竹可以做出多少文章！作者就是要在生活的海洋里游泳，目的是為了發現新大陸。要善于寫好你發現的“這一個”。別林斯基說：“真正藝術的作品永遠以其真實、自然、正確和切實去感染讀者，以至當你讀它的時候，你會不自覺地但卻深刻地相信，作品中所敘述或表現的一切……”

媲美，要發現別人的長處，熟知創作的“行情”，學習他們但不蹈舊路，學習他們是要重辟蹊徑。

順蔓摸瓜

腹稿打成，作胎成型，即可伏案疾書了，這個成型，是指大致而言。因為寫作的過程同時就是深化主題、收攏形象、抒情達意的過程。在寫作過程中，切忌心猿意馬，而應順蔓摸瓜。

玉溪作者所寫的《白蘭花》就是寫得十分精巧而集中的一首。他描述了一個寡言情深的姑娘，一段一段地深化這一主題：“我在東山放羊群，她在西坡挖藥材，唱支山歌丟過箐，她只是笑來口不開。”接著作者又著手于她的寡言情深的性格：“那天我約她去趕街，她把頭兒擺三擺，下到半坡她追來，倒怪我腳步走得快。”多么有情趣的細節！緊接著作者還是順著寡言情深這條蔓發展，終于把瓜摸出來了：“白蘭花，山里開，姑娘的心事真難猜，悄悄問她那句話，她羞紅了臉兒忙躲開。等到夜靜月兒明，她呀她，繡了個荷包丟過來……”

瓜，就是詞的核，戲的膽，詩的眼，就是作者要抖開的包袱。這個包袱未打開之前，總要順蔓捋下去，總要沿藤伸下來，不可分道揚鑣，只能問路尋人，一層一層挖到詩眼上來。

又如建水花燈劇團作者的《橄欖歌》就取材別致，寫得集中。作者為了要把橄欖寓意愛情的意思寫透，處處著筆于此：“橄欖樹上橄欖多，阿哥見你就想唱 山 歌。喝到日落西山 坡背黃，唱 到牛馬 歸圈鳥回窩。唱得口干還想唱，摘一個橄欖喂阿哥。吃個橄欖唱支歌，歌兒更比橄欖多……”

作者先寫了環境：橄欖樹上橄欖多，并為吃橄欖鋪排了唱山歌唱得口干舌燥的情節，這都是順蔓摸瓜的部署，最后寫道：“甘美的橄欖解口渴，甜蜜的愛情潤心窩，橄欖口甜歌亦甜，阿哥想妹妹想哥。”

有的詞，開始寫得不集中，游離主題，有些形象和細節都是與作者所要述說的無大關聯，這就把主題弄模糊了。有時只是因為作者還沒有抓住自己要告訴聽眾的意旨，或稍縱即逝，不能往深處開掘。如有一位作者寫了一個小伙子一定要追上他心愛的姑娘，這在生活中是常見的事，作者完全可以寫出一首很有風趣的幽默情歌。開始他寫得很有味道：“瑰麗的鮮花惹人采，美麗的姑娘逗人愛，愛你寬闊的胸懷開擴似海，愛你青春的理想奔騰澎湃。”但緊接著作者就沒順蔓摸瓜，而是心猿意馬了，并采取簡單的手法潦潦草草地寫道：“我愛你呀姑娘，你給了我無窮力量，為了幸福的明天，我一定要把你追上。”最后一句本來是非常有性格有風趣的一句，但沒有鋪墊，用幾句極其一般的句子給淹沒了。我想，作者如能處處在“我一定要把你追上”做文章，寫出一個男方自認為驕傲的姑娘的性洛，會不失為一首絕妙好詞。又如《翠湖》也有這個問題。本來作者要寫翠湖：“白云湖底飄，荷花水面蕩，翠湖是明鏡，春城巧梳妝，綠的堤柳，紅的圍墻，都映在水的中央。”緊接著作者又寫上了春城：“把鮮花插滿頭上，你若問打扮得有多漂亮，請劃起雙槳，深情的湖水會對你傾吐衷腸。”這就顯然游離了翠湖的主題，把它刪掉，就更顯得鮮明集中，把贅生的枝杈統統砍掉。

咬文嚼字

“咬文嚼字”是當作譏諷的成語來用的，常用來譏諷愚夫子傻呆呆的習氣。可是，對于一個歌詞作者來說，太需要有這愚夫子咬文嚼字的習慣了！這正是歌詞創作的錘詞煉字的必不可缺的功夫。

歌詞形式短小，每個字可以說價值上千金。作者用起每個字，都該仔細地斟酌、掂量，從歌詞語言的概括力、音樂性、朗朗上口、韻律等等方面細加品味，抉擇取舍。

具有高度的概括力同時又非常明快，即意深詞淺，這是歌詞語言的特質。比如一位業余作者所寫《沒有太陽就沒有鮮花》：“沒有太陽就沒有鮮花，沒有黎明就沒有朝霞，沒有人民就沒有歷史，沒有槍桿就打不出天下，沒有革命的老一輩，就沒有社會主義新國家。”

歌詞語言既要明快易解，又要有深刻的哲理。李漁曾說：“話則本之談巷議，事則取其直言明說，凡讀傳奇而有令人費解，或初閱不見其佳，深思而后得其意之所在者，便非絕妙好詞。”歌詞的語言難就難在既淺顯而又有韻味和深刻的思想。這就需要作者去尋找、推敲、追求。段之棟同志在上首詞作里，用的都是很普通的樸素的語言，但，由于作者抓住了四個堅持的實質，采取了人們常用的語法，就創造了上述洋溢著深刻哲理的較為新穎的語言氣質。這里給我們一個有益的啟示：我們要善于從樸素的日常生活用語中去提煉歌詞的語言。

歌詞語言還要求具有鮮明的音樂性。音樂性，首先在于作者善于根據情緒的變化，去設計和安排詞的段落在節奏上的不同，比如昆明一位作者的《邊寨琴聲》的修改過程就給我們以有說服力的例證：“悠揚的四弦琴聲飄出山埡，宛如那潺潺的泉水流在月光下。聲傳山寨，遍響天涯，甜了萬戶，醉了千家。”

這種節奏型的設計與內容十分吻合，節奏來源于生活，來源于歌詞所表達的思想感情，來源于形象本身。但，下邊就又把這種節奏換掉了：“聽得姑娘心花放，聽得小伙子樂哈哈，聽得嬰兒入夢鄉，聽得老人飲濃茶。”一首短小的歌詞，要求歌詞節奏的相對穩定性，既有變化然而并不瑣碎多變。后來，作者頗具匠心，又給予精心的修改，最后完成了耳目一新的詞章：“悠揚的四弦琴聲飄出山埡，猶如那潺潺的山泉流在月光下。喜壞姑娘，樂壞娃娃，聽得老人，猛加濃茶。悠揚的四弦琴聲飄出山埡，猶如那潺潺的山泉流在月光下。滋潤茶樹，慢慢抽芽，培育理想，綻開新花。”

實際上，這首詞有三段，每段只有四句，但作者采用了“破四句”的節奏設計，就寫活了，洋溢奔流著一股甜絲絲的韻味。同時，又使段落與段落之間富有變化，這就為音樂鋪墊了旋律、節奏的雛形。

同時，有的詞句雖然用的都是相等的字數，但歌詞的內在節奏性很強，讀起來就具備節奏變化的因素。比如昆明一位作者的《口弦》：“每當月亮露出了笑臉，有位姑娘就來到泉邊，她把竹桶灌滿了泉水.就要吹響金色的口弦。琴聲從她嘴邊流出，好像山泉一樣清甜，她那美麗多情的眼睛，伴隨琴聲一閃一閃。我愛看她那美麗的眼睛，我愛聽她那迷人的口弦，口弦催著我挑起水桶，跟著姑娘也來到泉邊。我要帶一枚口弦來，跟著姑娘輕輕地彈，我要用那虔誠的手指，不斷去撥動姑娘的心弦……”

每句字數相等，但讀起來節奏卻有變化。這是因為作者取材口弦，就富有天然的節奏，同時又跳動著青年為愛而熱烈追求的脈搏。這種內在節奏，內在的音樂美啟示我們，歌詞在選材上多選富有音樂性的題材，對歌詞的節奏美是十分有利的。

節奏是歌曲十分重要的因素，歌詞作者一定要學會設計各種變幻無窮的節奏形態。實際上，節奏的變化，正是思想感情和形象思維的有機組合。有所感而激動無比，但動筆時，要十分有節制、有組織、有步驟地去表現，不要雜亂無章、漫無邊際、一瀉無余。

朗誦是鑒別歌詞語言音樂美的好形式。每寫完一首，謂之“著作脫手交給朋友”，讓親朋貴友聽你朗誦，這是很好的鑒定。你會在讀它的時候，考核一下哪些用語不當，哪些讀起很拗口，哪些需要增添，哪些需要刪減。創作時頭腦是熱的，創作完畢，就要冷處理，語言往往是經過冷處理之后，才逐步推敲出更恰當的詞匯。對于客觀事物或作者感情色彩的描繪，一件事往往有一個最準確的用語，有抱負的作者就應當努力尋求這最準確的一個。

歌詞語言的長短句問題也是一個牽涉到音樂美的重要一環，盡量用短句，但需要用長句時，也要注意語言的節奏的大致整齊。該長則長，該短則短，都要求規范化，這是在用語上應當注意的。

用韻要注意和你所寫的詞的情緒相吻合，有時，窄韻倒容易出好詞的，寬韻詞匯多，但有時讓人都用濫了，倒顯得平庸乏味。

關于標題

一首詞寫好后定題，或寫前就有題目，這都聽從作者的習慣，但，無論先后定題，都應重視標題的選定，不能馬虎從事。

標題是歌詞的眼睛，要醒目引入，要簡潔上口。在過去的一些我國名歌中，標題都有這個特點，如：《天涯歌女》、《大路歌》、《夜半歌聲》、《四季歌》、《開路先鋒》、《你這個壞東西》、《黃河船夫曲》等等。在過去的一些外國名歌中，也不乏佳例，如：《菩提樹》、《野玫瑰》、《魔王》、《鱒魚》、《跳蚤之歌》、《媽媽我要出嫁》等等。我們通過中國和外國一些名歌的標題，可以學到如何定題和題與詞的關聯，并學習他們在每個環節上嚴謹細膩的態度。有人說，一首歌的標題占作品百分之五十的比重，這說明歌詞定題的重要。

同時，標題要注意切題。有的歌詞定題為《春天早來臨》，寫的卻是團結主題，后來就不如改成《團結歌》為宜。

標題也要注意創新，避免落入俗套。比如.《姑娘我愛你》、《我愛你姑娘》等等，就看出作者絲毫沒有在標題上下功夫。

看來寫好一首詞，短短十幾句、二十幾句，從立意、構思、造句、選詞、煉字，直至標題的確定，都要認真對待，都要花些笨功夫，好東西就是這樣頗具匠心地琢磨出來的。

（待續）

（責任編輯：劉申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