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靈魂不滅”問題的哲學思考

【摘要】：靈魂存在與否的問題向來見仁見智，并無定論。本文在梳理了該問題的爭議后，從靈魂為現(xiàn)實社會服務的角度出發(fā)，指出靈魂可以存在，而且應該存在。強調這一點，并不代表本文在宣揚有神論，而是希望通過提倡靈魂存在，加強國民信仰，從而使國民的信仰與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方向相一致，促進社會和諧穩(wěn)定。

【關鍵詞】：靈魂;靈魂存在;可以存在

一、“靈魂不滅”問題的爭議

靈魂存在與否的問題，儒、道、佛和基督教等各家向來說法不一，并未定論?？偟膩碚f，靈魂問題產(chǎn)生分歧的核心是是否承認靈魂存在。就肯定方面，傳統(tǒng)上，儒家的靈魂觀對知識分子階層來說，由于能夠立德、立言、立功，因而有較大吸引力;而對一般大眾來說，佛教的靈魂輪回說則更有吸引力;至于道教的長生不死論，聽起來不錯，但真正相信的人并不多，因此影響力不大。目前，基督教的靈魂觀則隨著基督教的快速傳播而逐漸深入人心。就否定方面，各家的靈魂觀不僅承受著來自外派的攻訐，而且在自己陣營內(nèi)部，也不斷有新的理論“修正”原有觀點。

當然，鑒于儒學對國人的思想影響之大，為使論述更加細化，本文在此謹以儒家為例，探討儒家在靈魂問題上的立場及給我們的啟示。

一方面，儒家對靈魂存在是持肯定態(tài)度的。

據(jù)《左傳》（昭公七年）記載，有叫伯常的酒鬼暴死后出來鬧鬼，國人很怕。值子產(chǎn)入秦，趙景子向他請教伯常之事，子產(chǎn)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左傳*昭公七年》。]這是說，人生而有魄和魂，魄和魂都需要好好保養(yǎng)，使之強壯。人死時，魄便回歸自然，消失不再有，但魂作為一種精神性的存在，如在有生之年得到較好的保養(yǎng)，那么人死之后，魂便不會散去。不過，由于沒有魄的支持，因而無法作用于物理世界。于是，魂就變成了靈（神明）。至于神靈是怎樣“保養(yǎng)”的，《左傳》（襄公二十四年）記載了穆叔的一段關于祖先的“靈”的談話，穆叔曰：“豹聞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祭，世不絕祀，無國無之，祿之大者，不可謂不朽。”[《左傳*襄公二十四年》。]根據(jù)穆叔的說法，宗族之靈要想長存不滅，就要培養(yǎng)自己的德性，即立德、立功、立言，否則“靈”就會消失。

可見，雖然孔子本人對鬼神“敬而遠之”，但是儒學內(nèi)部還是有人相信靈魂的。不僅信其有，而且講授了如何保持“靈”的具體辦法，即修德。修德的方法，也是符合儒學基本精神的。孔子對鬼神只是“敬而遠之”，但從未否定過鬼神的存在。對鬼神的“疏遠”，可能也正是為了讓人修德。只求神靈保佑而不修德的靈魂觀在儒家是不受鼓勵的。

另一方面，儒學與其他學派之間，儒學內(nèi)部之間，卻圍繞著靈魂是否存在相互詰難。

眾所周知，魏晉南北朝時期，儒佛兩家曾以“神滅神不滅”為題發(fā)生激烈的爭論。表面看來，這是儒學為保持自己的統(tǒng)治地位而對佛學入侵的一次回應，實際上，真正的起因則是佛教傳入后引入了一個新問題：個體的魂在肉體死亡后是否還以個體的形式繼續(xù)存在？也即個體的靈魂是否隨個體消亡的問題。用專業(yè)術語就是“形”與“神”的關系問題?！靶巍敝溉怏w形式;“神”指靈魂。在這方面范縝有過典型的論述：“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而神存，形謝而神滅也?！盵《弘明集》卷九。]在范縝看來，個體的魂同個體一樣，在個體死后馬上會喪失自己的個體性，即靈魂在人死后是不存在的。而同在儒家無神論陣營內(nèi)，曹思文卻與范縝有不同的看法。他認為：“形非即神也。神非即形也。是合而為用者也。而合非即矣。生則合而為用。死則形留而神逝也?！盵《弘明集》卷九。]不難看出，曹氏雖然也認為人死神滅，但卻認為“形留而神逝”，即個體肉體和靈魂是分別消失的，這不同于范氏的個體的肉體和靈魂一起消亡。

從上可知，中國傳統(tǒng)思想中的靈魂理念，是比較凌亂的。作為主導思想的儒家，對靈魂問題采取了重視當世修德的態(tài)度，但是卻無法完全解決儒家靈魂問題上的不完全性。這種理論上的不足，為后人繼續(xù)在這方面“下功夫”留下空間。

二、“靈魂不滅”問題的新思考

對于宗教來說，各家都有三個必須梳理清楚的問題，即靈魂是否不滅、上帝是否存在、上帝的意志是否具有超必然的自由。這涉及宗教的根本。如果沒有靈魂不滅，天堂地獄說就沒有意義;如果上帝不存在，宗教就沒有信仰的對象;如果上帝的神性不能超出自然律的必然性，不能任其自由意志隨心所欲的打破自然律的限制而創(chuàng)造各種神跡，那么上帝就和世間的人物一樣，是一種自然的存在，沒有資格被人奉為信仰的對象。因此，一方面，各家都把這三個問題奉為神圣信條，不許信仰者懷疑;另一方面，不斷利用哲學和理性的形式，對之做出各式各樣的證明。但是，隨著科學和哲學的發(fā)展，這些神圣的信仰越來越成為懷疑的對象。然而，基于以下理由，筆者認為，我們是需要有一個“帝”的。

首先，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是有信仰的。有信仰，就會有信仰的對象，如“帝”，有“帝”在，天堂地獄等“三界”就會存在，“三界”出現(xiàn)，則會涉及到靈魂的去向問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而靈魂去留的前提是靈魂存在。因此，靈魂存在與我們的信仰密切相關。只要有信仰，靈魂就不能不存在，否則信仰就沒有了意義。信仰危機的直接后果就是心理困惑。如果大量有心理困惑的人出現(xiàn)，顯然是不利于社會健康發(fā)展的。因此，從信仰的角度講，我們需要相信有靈魂存在。

其次，從目前中國宗教現(xiàn)狀出發(fā)，我們需要對“靈魂存在”問題重新審視。基督教通過家庭傳教的方式大舉擴張，使得政府對其保持著明顯的警惕，政策上采取了種種限制。然而，文化的入侵直搗人心，很難通過一紙政令達到目的。既然阻礙不成，那么不如合理引導，為我所用。國家完全可以通過扶植佛、道等教派與之抗衡，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實行宗教戰(zhàn)線上的對抗。

有鑒于此，佛道等教派如想與基督教相抗衡，除了在宣傳等方面下功夫外，更深層次的應是真正解決人的宗教需求問題。首先，應該給宗教學術界一個寬松的氛圍，允許相關人員就諸如靈魂歸屬等問題做深層次梳理，在學理上與基督教抗衡。其次，政府應該允許學術研究成果盡快向國民傳遞，使國民明白活著如何辦，死后去哪里，國民對自身的生死問題心中有數(shù)時，自然不會盲目的相信基督教或“法輪功”等邪教。人心穩(wěn)則社會穩(wěn)，維穩(wěn)工作并非只能“堵”不能“疏”。第三，共產(chǎn)主義理論本身也應該更加全面徹底的中國化，使之在靈魂歸屬等問題上也能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找到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契合點。而不是一方壓制另一方，更不是相互排斥，而是通過合作，共同打造一個新的理論，共同對抗外來文化入侵。

三、小結

我們允許有人不相信靈魂存在。但從現(xiàn)實出發(fā)，靈魂是可以存在的，而且應該存在。這也是筆者反復強調的觀點，這并不是說筆者是個有神論者，事實上，有信仰的人和有神論者也不能完全劃等號。而只是說，靈魂存在才能談起靈魂歸屬，靈魂歸屬這些問題得到解決，才能使人死了放心，活著安心。而人心安才有社會穩(wěn)。

參考書目：

[1]古籍：《左傳》、《弘明集》。

[2]（美）瑪麗*羅奇著、譚琪譯：《靈魂：死后生命的科學探索》[M]，上海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2007

[3]呂大吉：《宗教學綱要》[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4]陳俊偉：《靈魂面面觀》[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

[5]李桂奎：《人神之間》[M]，廣東教育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