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漢語助詞“了”、“著”、“過”的馬其頓語對應表達

【摘要】：體范疇一直以來都是語言學界研究和討論的熱點和難點。每一種語言都會運用某種手段來表達體范疇。漢語的體標記系統主要由三個動態助詞“了”、“著”、“過”以及虛化的“起來”、“下去”等表示，而馬其頓語的體范疇由動詞的形態變化表示。本文列舉了漢語動態助詞“了”、“著”、“過”在馬其頓語中的對應表達，并試作分析，這樣幫助馬其頓語學習者正確地掌握和翻譯馬其頓語動詞體。

【關鍵詞】：漢語;馬其頓語;動態助詞“了”“著”“過” ;對應表達

語言學中體也稱作態，動態，情態或動相，表示動作行為的進程或狀態變化。漢語體范疇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語法范疇，它的表達從一個方面反映了漢語結構的獨特性，所以漢語的語言學者們對動態這方面的研究是最為深入的。漢語動詞本身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形態變化，它一般借助助詞等由詞匯手段組成的語法形式來表達動作行為的過程及變化。漢語里動態助詞“了”、“著”、“過”已經成為表示時態的純語法標記了，用作動態助詞時，這三個詞表示不同的抽象語法意義：“了”表示動作完成;“著”表示狀態持續;“過”表示己經歷某個動作。

馬其頓語是有形態變化的語言，動詞擁有比較豐富的詞形變化，相較于其他的語法范疇，動詞的體范疇作為中心的范疇，占據著特殊的位置。學習過英語得人都知道，英語動態很難。但如果學習了俄語，就會說英語動態簡單多了。可是如果有機會學習馬其頓語言動詞體的話，你也會說俄語動態并不難。簡言之，正確理解解釋馬其頓語動詞的體范疇是深入理解馬其頓語的切入點。馬其頓語體的語法范疇是由表達不同語法意義的語法形式構成的對立系統。動詞里有鮮明的末完成體和完成體的兩列對立關系，并構成體對偶。動詞的前綴法和后綴法是表達馬其頓語體的主要手段。馬其頓語只完成體動詞帶前綴，而末完成體動詞不帶前綴。最常使用的前綴是：по-、из-、за-等，而最普遍的后綴是：-а/- е、-и/-ува、-е/-ува、-не/-а、-не/-нува、-не/-ка、-а/-ува等。馬其頓語里還有一小部分動詞屬于兼體動詞，總是帶后綴-ира。

漢語動態助詞“了”、“著”、“過”在馬其頓語的對應表達形式還沒人做過。不過有學者對馬其頓語跟印歐語系個別語言進行了比較研究，也有學者比較研究過漢語與印歐語系中的某些語言。本文對漢語的動態助詞“了”、“著”、“過”和馬其頓語動詞體的表達手段進行了對比研究，對語言中對動作的表達進行了分類，從而找出漢語動態助詞“了”、“著”、“過”的馬其頓語中對應表述形式的規律，這樣幫助馬其頓語學習者正確理解馬其頓語的體形式。

1.動態助詞“了”的馬其頓語對應表述形式

現代漢語語法學界普遍將根據“了”在句中所處的位置把它分為“了1”和“了2”。漢語里時態助詞“了1”和時態語氣詞“了2”主要用來表示動作已經發生、進行、完成了，或狀態在此之前己經存在、實現了。馬其頓語中用動詞完成體形式時，表達的就是行為實現、完成意義。

“了1”用在動詞或形容詞后表示完成或實現意義，例如：

（1）我又來到了這個美麗的地方。（?ас повторно до?дов на ова прекрасно место.）

（2）我吃了飯就過去。（Само да ?адам и ?е до?дам.）

“了2”用在句尾是語氣助詞，主要表示實現時態，指情況發生了變化，出現了新的情況，也可看作某件事情的實現。例如：

（3）隊伍接近礦山了。（Во?ската се приближи до минираната зона.）

（4）現在沒有“制錢”了用分幣。（Се потрошиа книжните пари， земи железни.）

（5）小姑娘一天一天地大了。（Дево?чето од ден на ден порасна.）

（6）近年來，物價越長越高了。（Во последниве години цените се пове?е и пове?е поскапуваат.）

“了l”與“了2”常常配合使用，有時二者融為一個，綴在句末，既表動作已完成，又表示情況有變化。例如：

（7）他吃了1飯了2。（То? се на?аде.）

（8）這場戰爭打了八年了，還不該結束嗎？（Оваа во?на се води 8 години， нели е време да заврши？）

（9）這本書我看了1三遍了，不再看了。（Оваа книга ?а прочитав трипати， ве?е не ?а читам.）

（10）衣服洗干凈了。（Ги исправ алиштата.）

（11）他騎走了自行車。（То? го одвезе велосипедот.）

（12）她已經來了，不用打電話了。（Таа до?де， не треба да и се ?авуваш.）

“動詞+了”結構的意義及其在馬其頓語中的對應方式可歸納如下：

1.“過去時間詞語+動+了+（賓語）”。它著重說明動作行為在過去的時間里已經完成。馬其頓語用過去確定完成時形式表達。例如：

（13）（幾年前）他買了那所房子。（Пред неколку години то? ?а купи онаа ку?а.）

（14）星期天他看了兩本書。（Во неделата то? прочита две книги.）

2.“（已經）+動+了”。馬其頓語用過去確定完成時形式表達。

3.“（已經）+動+了……+了”。這兩種句式著重說明行為狀態已發生了變化，而且這種變化是一次性的。“（已經）+動+了……+了”特別強調事情的變化。馬其頓語用過去確定完成時形式表達。例如：

（15）雨（己經）停了。（Дождот （ве?е） престана.）

（16）我關了燈了。（?а исклучив лампата.）

4.“已經+在+動詞…… + 了/呢”;它側重于說明動作行為對現在產生著影響。馬其頓語用過去確定末完成時形式表達。例如：

（17）他們已經在準備搬家了。（Тие ве?е се подготвуваа да се преселат.）

5.漢語中常用的格式“動詞+了”，用在馬其頓語中表示末完成體動詞企圖、愿望的意義。例如：

（18）他找了他的護照半天了，找了又找，才找到在他的衣柜里面。（То? цело време го бараше неговиот пасош， бара?， бара? и на кра? конечно го на?де во шифо?ерот.）

6.漢語中常用“動詞+了”的形式來表達馬其頓語中的末完成體動詞表示無限次數意義。例如：

（19）發展專家就這個問題爭論了十年。（Со разво?от на науката по ова праша?е се дебатира ве?е 10 години.）

7.漢語常用“動詞+了”譯成馬其頓語也可以表示動作是否發生過，這些動詞具有泛指動作事實的意義。例如：

（20）孩子們演了一出劇。（Децата изведуваа една драма.）

8.漢語中用“動詞+了”或“曾經+動詞+過”譯成馬其頓語末完成體動詞，表示曾經有過某種結果，但該結果在說話時已消失。例如：

（21）我出去了一下，不知道你們剛才談的是什么。（Излегов на кратко， незнам досега што сте зборувале.）

（22）這條河里的水曾經很清澈但是現在被污染了。（Некогаш водата во оваа река беше многу чиста， но сега се загадува.）

9.漢語用“動詞+了”表示一次性的動作完成，譯成馬其頓語的時用完成體動詞，表示在確定的時間條件下已經發生的行為。例如：

（23） 昨天早上我在大街上遇見了他。（Вчераутро на главната улица го сретнав него.）

（24）去年我妹妹考上了大學。（Минатата година мо?ата помала сестра се запиша на факултет.）

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得出來，漢語中的一次性動作時和馬其頓語中具體事實完成體動詞情景中用法是同樣的。換言之，馬其頓語和漢語兩種語言中完成體的感念在一次性動作情景中得到了充分體現。

10.漢語中用“動詞+了”表示動作已經結束，但結束后狀態依然保持。馬其頓語用完成體動詞，表示過去的行為或由行為造成的影響在后來的時間范圍里依然存在來表達該意義。例如：

（25）他們沒有自己的家，可是經常說，人吃飽了就像有全部家。（Тие се бездомници， но често велат кога човек има да се на?аде исто како цела ку?а да му е полна.）

11.漢語中用“動詞+了”后附加數量詞表示，譯成馬其頓語用完成體動詞數量總括性意義。例如：

（26）他敲了三次門，然后說了密碼。（То? затропа на вратата трипати， потоа ?а кажа лозинката.）

12.漢語中“動詞+趨向補語（起來）”，用來表示行為的開始義及瞬間性義，馬其頓語中的用表示行為開始意義的完成體動詞前加前綴по-、за-構成。例如：

（27）聽到好消息，他高興地跳了起來。（Кога ?а слушна добрата вест， то? заигра од сре?а.）

13.漢語用“動詞+了+一下”譯成馬其頓語表示短促性、瞬間性意義的完成體動詞多數加前綴по-、за-、из-構成。例如：

（28）但我在門口停頓了一下。（Но за момент позастанав до портата.）

（29）我看了一下世界其他國家的情況。（?ас ги поразгледав малку условите во другите држави.）

從上面的例句，同馬其頓語動詞體對照，可以發現“了”并不完全同馬其頓語的完成體對應。在馬其頓語中“動詞+了”既可以譯成完成體，也可以譯成末完成體。

2.動態助詞“著”的馬其頓語對應表述形式

漢語里動態助詞”著“主要用表達進行，持續時態。這種時態是指動作行為變化正在進行或情況狀態的持續。主要由時態助詞“著”和時態副詞“在、正在、正”表示，“在、正在、正”偏于表示進行，“著”偏于表示持續。兩者常常配合使用，是一套表示時態的標記符號。例如：

（1）兩名護士一直在看護著她。（Две медицински сестри посто?ано се грижат за неа.）

“著”可用于不同類的動詞之后表示持續。表示行為動作的持續，如“走著”;表示心理活動的持續，如“愛著”表示狀態的持續，如“坐著”表示動作完成后持續，如“掛著”。表示關系或屬性的無限結構動詞，如，姓、是、等于，點（瞬間）結構動詞，如，“死、到、丟、犧牲”，后面一般都不能綴上“著”。

“動詞+著”結構的意義及其在馬其頓語中的對應方式可歸納如下：

1.漢語的動態助詞“著”譯成馬其頓語可用來表示具體過程意義。在馬其頓語用末完成體動詞，表示動作在進行過程中的意義。例如：

（2）那男孩哭著要新自行車。（Она детенце плаче， сака нов велосипед.）

都末完成體

2.表示無限次數意義。漢語中“動詞+著”形式譯成馬其頓語常用表示無限次數意義。馬其頓語用末完成體動詞表達。例如：

（3）他看人時，總是細瞇著眼。（Со едно видува?е то? знае што човек е.）

3.漢語有時動詞后加“著”能用表達恒常持續意義。馬其頓語用末完成體動詞表示客觀真理、固有的特性、性能，某些固定不變的自然現象。例如：

（4）地球繞著太陽轉。Зем?ата се врти околу Сонцето.

4.漢語助詞“動詞+著”譯成馬其頓語表示現在時用末完成體動詞，例如：

（5）他們正看著書呢。（Тие читаат книги.）

（6）別走了，外面下著雨呢。（Не оди си， надвор врне.）

（7）То? чита весник.（他正看著報呢。）

從上面的例句，同馬其頓語動詞體對照，明確的是“著”與馬其頓語中未完成體在大多數情況下是相對應的。譯成完成體的情況比較少。

3.動態助詞“過”的馬其頓語對應表述形式

在漢語里在謂語動詞后邊加上動態助詞“過”，表示過去曾經有過某種經歷時。例如：

（1）他來過。（То? до?де.）

（2）我嘗過他做的菜。（?ас сум пробала од ?аде?ата што то? ги готви. ）

（3）他學過中醫。（То? учел Кинеска медицина.）

這種動態助詞主要表示動作行為變化在參照時間前曾經發生、進行過。龔千炎認為，時態助詞“過”表示過去曾經有這樣的事情，屬于某種經驗或閱歷。“過”與“了”，有相近之處，但二者差別亦很大。“過”表達的是經驗或閱歷的事情，著重說明動作行為變化發生于過去，肯定己是完成的事件，而“了”著重說明動作已經完成。馬其頓語中，經歷時態主要依靠未完成體動詞來表達。例如：

（4）這一輩子，我可走過不少的地方。（Во мо?от живот одев на многу места.）

（5）他的病情從來沒有轉過好。（Неговата болест никогаш не се подобри.）

（6）他小時胖過。（Кога беше мал то? беше дебел.）

（7）這本小說我只看過一半。（Ово? роман ?ас само го читав до пола.）

（8）他年輕時抽過煙。（Кога беше млад то? пушеше.）

（9）你昨天洗過澡。）（Ти се ба?аше вчера.）

“動詞+過”結構的意義及其在馬其頓語中的對應方式可歸納如下：

1.漢語“動詞+過”譯成馬其頓語時可用來表達過去不定末完成時態。這個時態只表示動作發生在過去，同現在有些聯系，不指明確切時間，也可表示非親身所見所感之事。例如：

（10）我學過意大利語。（?ас сум учела итали?ански.）

（11）他看過您的小說。（То? го читал вашиот роман.）

（12）我來跟你商量過。（?ас сум дошла со тебе да зборувам.）

（13）兩年（我們）沒見過面。（Не сме се виделе две години.）

（14）他賺過錢，我也是。（То? си заработувал пари и ?ас сум заработувал.）

（15）我兩點鐘起床過。（?ас сум станал токму во два часот но?еска.）

2.“動+過”形式著重說明說話人在過去時間里曾經有過什么經歷，這種經歷可能只發生一次也可能多次發生，而且對說話人產生了某種影響。馬其頓語用動詞過去確定未完成時形式和過去不定末完成時形式表達。例如：

（16）前年我去過長城。（Полани одев на Кинескиот ?ид.）

（17）這本小說我沒看過。（Ово? роман не сум го читала.）

3.漢語中“動詞+過”譯成馬其頓語常用完成體動詞表示企圖、愿望的意義。例如：

（18）我要求過他幫個忙，可他說了幫不了我。（?ас го молев за една услуга， но то? рече неможел да ми помогне.）

4.漢語中“動詞+過”譯成馬其頓語常用來表達動作是否發生過。馬其頓語用完成體動詞具有泛指動作事實的意義。例如：

（19）孩子們演了一出劇。Децата изведуваа една драма.

從上面的例句，同馬其頓語動詞體對照，可以發現“過”并不完全同馬其頓語的完成體對應。在馬其頓語中“動詞+過”既可以譯成完成體，也可以譯成末完成體。

結論

漢語的著名語言學家呂叔湘先生曾經說過“一種事物的特點要跟別的事物比較才顯示出來。”，語言也是這樣。要認識漢語的特點，就要跟非漢語比較。”用馬其頓語“體”來同漢語的體進行比較，可以總結出：漢語助詞“了、著、過”與馬其頓語動詞體的對應不是二元的，而是多元的對應。筆者認為，兩種語言的互譯應在考慮多種因素的情況下形式與意義兼顧。

上面筆者對漢語動態助詞“了”、“著”、“過”在馬其頓語中的對應表達進行了初步的比較研究。關于有些地方還分析論述的不夠充分。這些方面是筆者今后需要進一步努力研究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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