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完善探討

【摘要】：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未成年人犯罪已影響社會的安定，成為人們普遍關心的社會問題，本文主要對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完善探討，為立法者和實務者提供理論支持。

【關鍵詞】：未成年人犯罪;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完善

我國于2011年的《刑法修正案（八）》在第一百條中增加一款作為第二款：“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人，免除前款規(guī)定的報告義務。”即免除了未成年人前科報告義務。于2012年新的《刑事訴訟法》第275條規(guī)定：“犯罪的時候不滿十八周歲，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應當對相關犯罪記錄予以封存。犯罪記錄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但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或有關單位根據(jù)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的除外。依法進行查詢的單位，應當對被封存的犯罪記錄的情況予以保密?！奔次闯赡耆朔缸镉涗浄獯嬷贫?，該制度與實體法上的免除前科報告義務遙相呼應，與未成年人犯罪堅持教育原則，挽救方針相符合，更好的實現(xiàn)了對未成年人犯罪一向堅持的教育感化為主，懲罰手段為輔的原則，是一個中國司法制度緊隨世界潮流而做出的重大進步。

一、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涵義

明確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內涵，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構建這一制度。首先要對“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和“前科消滅制度”的區(qū)別進行認識。

（一）“犯罪記錄”和“前科”的區(qū)別

犯罪記錄是犯罪事實及刑事判決的純粹客觀記載。犯罪記錄登記和查詢制度是對有關法律中的資格禁入制度的配套規(guī)定，這些資格禁入制度又是前科的配套性制裁體系。而“前科”則是對于犯罪記錄依據(jù)法律進行的一種評價。“犯罪記錄”和“前科”之間是一種評價對象與評價結論的關系。要想杜絕社會公眾的自發(fā)評價和由此引發(fā)的犯罪人的社會歧視，需要通過構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使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不被公眾知曉，從而減少公眾對于犯罪人的前科評價。

（二）“封存”與“消滅”的區(qū)別

封存是不予查詢，但仍存在。消滅是徹底去除犯罪曾經(jīng)存在的事實。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建立，是在以完備的犯罪記錄信息數(shù)據(jù)庫的建立為前提和保障的。前科消滅是指作為犯罪記錄的前科被抹消，該未成年人行為人在法律意義上被視為未犯罪，在法律上的虛擬地位不遭受任何歧視性待遇。我國學者于志剛把前科消滅制度界定為“具有前科者經(jīng)過法定程序被注銷犯罪記錄，法律地位得以恢復正?！?。

通過對比，筆者認為，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是指不完全消滅未成年人的犯罪記錄，在不違背現(xiàn)行法律的情況下，通過技術性操作嚴格限制其對犯罪記錄被查閱、復制、調用，使前科對未成年人的影響保留在一定范圍的一種刑事司法制度。當前在我國確立完全意義上的前科消滅制度有著難以逾越的社會因素和制度障礙，而未成年人刑事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構建則更具現(xiàn)實性。

二、我國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存在的問題

關于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法律規(guī)定是我國對未成年犯罪人保護的一個重要突破，具有十分積極的作用，但其仍然存在著一些問題和不足。該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僅以一個條文的形式規(guī)定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規(guī)定過于原則、籠統(tǒng)，可操作性不強，在實踐中存在空白和漏洞。

1.“未成年人案件”和“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界定上適用和實施需定義。新刑事訴訟法關于適用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要件中，“犯罪記錄”沒有具體明確幾個問題：

（1）既然未成年人在輕罪條件下其犯罪記錄可以封存，那么未成年人違法（未達到犯罪程度、一般違法、不起訴和附條件不起訴時）記錄是否能適用封存制度。

（2）新刑事訴訟法《解釋》第469條第三款有規(guī)定被害人是未成年人的刑事案件不得公開未成年人的案卷材料和基本信息，是否說明犯罪人是成年人時，也有必要把整個案件保密封存。

2.適用“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主體范圍界定不明。具體誰可以作為封存的主體，誰有義務封存，需要思考：

（1）犯罪記錄封存的主體范圍沒有說明，在我國通常可以接觸到犯罪記錄的機關有公安機關、檢查機關、審判機關、監(jiān)獄機關和社區(qū)矯正機構。然而在現(xiàn)實實務中一些社會團體和個人接觸到該記錄的可能性也很大，比如說學校、未成年人保護委員會、律師等，法律沒有規(guī)定其義務和履行方式。

（2）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適用對象規(guī)定范圍過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相對不起訴和附條件不起訴記錄是否可以參照適用封存制度？由于相對不起訴適用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依照刑法規(guī)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刑罰的”情形，而附條件不起訴適用于“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情形。法律對此也未作出明確的規(guī)定。

（3）查閱主體沒有限定范圍。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第275條第二款規(guī)定“犯罪記錄被封存的，不得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提供，但司法機關為辦案需要或者有關單位根據(jù)國家規(guī)定進行查詢的除外?！辈殚唵挝环譃樗痉C關和有關單位。其中司法機關定義是明確并可行的，但是有關單位沒有限定范圍，有關單位所根據(jù)的“國家規(guī)定”是不明確的，如果有關單位本身就是一個封存的主體，根據(jù)“國家規(guī)定”又可以查閱，那么封存制度將失去意義。

3.該制度缺少具體的實施程序。在適用該制度時，應該什么時候做出封存的決定，決定書送達的范圍，應該送達給哪些單位。如果有關機關未依法封存，未成年人及其法定代理人可以怎樣保障自己的權利等，這一系列的具體問題，都需要法律加以明確。

三、完善我國未成年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建議

針對上述提到的問題，筆者結合一些資料和研究，闡述一下個人的建議。

1.“未成年人犯罪記錄”應修改為“未成年人案件記錄”。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從其字面意義就可知它僅僅指刑事上的犯罪記錄，但是，對未成年人的保護不應僅僅局限在刑事領域這一有限范圍內，它還應包括民事、行政等案件的相關記錄和信息，包括有責、無責的各種情形。所以，筆者認為應把“未成年人犯罪記錄”修改為“未成年人案件記錄”。

2.明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主體”。筆者認為該主體應包括所有掌握了未成年人犯罪記錄的主體，包括公安機關、檢查機關、審判機關、執(zhí)行機關、政府部門、單位、社會團體及個人。對于該制度的適用對象相關司法解釋或者規(guī)范性文件應規(guī)定，未成年人相對不起訴和被附條件不起訴記錄封存也應適用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對于查閱主體中“國家規(guī)定”范圍，新刑訴法未規(guī)定，必須予以嚴格限定，可以參照刑法第96條的規(guī)定，即國家規(guī)定是指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及其常務委員會制定的法律、決定，國務院制定的行政法規(guī)、規(guī)定的行政措施、發(fā)布的決定和命令。除此之外，地方性法規(guī)和部門規(guī)章不能作為依據(jù)。

3.對具體的實施程序進行明確規(guī)定。筆者認為，在適用該制度時，在法庭作出判決時或檢察機關對未成年人案件作出不起訴或者附條件不起訴決定時作出封存未成年人犯罪記錄決定書，然后隨判決書或決定書一起送達各單位。有關單位接收后，依照規(guī)定封存犯罪記錄。若未成年人或其法定代理人對有關部門的封存行為提出質疑，可以采取申請或上訴的手段予以救濟。

參考文獻：

[1]曾新華 ：《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的理解與適用》，載《檢察日報》，2012年5月。

[2]馬艷君：《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制度實踐設想》，載《中國檢察官》，2012年第6期。

[3]樊崇義主編：《2012年刑事訴訟法：解讀與適用》，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