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男孩

陳瑤瑤

編者按：“樹洞·說出你的秘密”自征稿以來，收到了很多讀者的踴躍投稿。從本期開始，我們會陸續將其中一些秘密選登出來。我們呵護每一個秘密，只要你把它輕輕放入“樹洞”。

兩年前，酷熱的夏天，我厭煩了那及腰的長發，剪了一個和弟弟一樣的短發。我看上去就是一個男孩。

那個時候，我想和誰玩就和誰玩，沒有男生、女生的隔閡，沒有女孩之間的嫉妒，一切都天真無邪。

直到夕陽剩下最后一縷光芒，故事在此拉開序幕。

一天傍晚，一個極為霸道的男孩，明目張膽地過來和我們爭搶玩耍的地盤。對如此態勢，我也不愿讓步。男孩見我無動于衷，一個急速跨步，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只腳靠在我的腳邊，瞬間我被摔倒在地。也許我的倒地給他帶來了自豪感，他一邊狂笑，一邊不停地說：“怎么會有這么弱的男生啊！”我站了起來，怒目以對，想繼續反抗。沒想到，他揮動那瘦小而有力的拳頭，重重地打在我的臉上。

我鼻青臉腫地回到家，爸爸關切地問我：“怎么了？”我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趴在床上大哭。爸爸似乎明白了什么，對哥哥說：“女孩子是要被保護的。”從此，哥哥每時每刻都在保護著我。我也不再和任何一個男生說話。

從那以后，我的夢境中總是出現自己挨打的情景；從那以后，我留起了頭發。如今，我又長發及腰。

兩年過去了，我以為那個男孩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初三剛開學的時候，老師帶來一個男生說：“今天，我們班上來了一位新同學，他將與我們一起參加中考。”我驚愕，他正是打我的那個男生，我心中害怕極了。

老師點名讓他和我同桌。他坐到我的身邊，似乎沒有認出我來，笑嘻嘻地向我問好。我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繼續看書。

因為我是班長，老師囑咐我要幫助新來的同學。他每次問我問題，我都是愛答不理地隨便答兩句。后來有一天，他趴在桌子上休息，聽見有同學在議論我。他拍著桌子沖他們喊道：“你們干嗎這樣議論別人，你們有什么理由在這里議論別人。”我并沒有因為他站出來為我說話而感激他，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從那以后，班里的同學開始議論我和他。

相處半年，我重新認識了他。他并不像壞學生那樣欺負弱者，他看到女生被男生欺負時，會站出來幫助女生。我似乎忘記了當年那個壞男孩，如今他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面對這個最好的朋友，我依舊沒有告訴他，兩年前那個被他欺負過的短發“男孩”就是我。因為我要把這個秘密遠存放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