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前后黨對發展農村集體經濟的探索

杜桂劍 張海

1956年末，全國絕大部分地區基本上完成了對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農村社會主義改造的重點是對農村土地所有制進行變革，即把地主土地所有制變為農民個體土地所有制，在此基礎上不失時機地引導農民采取互助組、初級社、高級社的形式，逐步變農民個體土地所有制為集體土地所有制，這些為發展農村集體經濟創造了基本前提。之后召開的中共八大，對中國如何建設社會主義進行了探索，雖然提出的許多設想沒有付諸實施，或者沒有充分付諸實施，但是歷史證明，八大提出的許多方針和設想是富于創造精神的，具有重要意義。

增加農民收入是發展農村集體經濟的目的

發展農村集體經濟不僅不能增加對農業的負擔，而且要切實有效地增加農業投入，例如加大對農業技術人才培養的支持，對農業水利灌溉的投入等。就增加農民收入而言，要正確處理好目的和手段的關系。目的是最終的、是歸屬，而手段是為目的服務的，脫離目的的手段是危險的。在農民生活水平改善有限的情況下，國家、公社的積累都不能過多，要充分考慮到農民的消費和生活水平的提高。

1956年5月，陳云同志在全國私營工商業改造匯報會議的總結中強調：“在鄉村中手工業工人的工資要和過去相當，不能克扣工資”。同年，劉少奇同志在八大的政治報告中指出，保障農業生產的一個重要方面是保障農民的收入增加。并且要求合作社在生產費用、管理費用、公積金、公益金、國家的稅收都要保持在一個合適的比例上，同時明確要求不能忽視社員個人利益、個人自由。在這次會議上，周恩來同志也在其報告中專門提到，要改善農民的物質生活水平。

1957年，毛澤東同志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提出，在以后的幾年內，征糧和購糧大體穩定在1956年的水平，從而使農業得到發展，合作社得到鞏固，讓全體農民達到中農和中農以上的生活水平。并且提出“國家要積累，合作社也要積累，但是都不能過多。我們要盡可能使農民能夠在正常年景下，從增加生產中逐年增加個人收入”。

當時，中央提出農村集體經濟中農民負擔要合適，主要基于這樣幾點考慮：其一，現實中，部分退社現象出現。由于農業要為工業發展積累資金，所以對農業的征收和征購力度比較大，這種做法引起了部分農民的不滿，部分地區出現了退社現象。其二，經濟發展規律所決定。在國民經濟發展中，要處理好重、輕、農三者之間的關系，否則會打破國民經濟的平衡發展。基于此，八大前后，黨中央在發展農村集體經濟的探索中，著重強調發展集體經濟要與農民負擔相適應，并且強調要以農民收入增加作為農村集體經濟發展的目的。

農村集體經濟和私有經濟可以并存

從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關系來說，在農村集體經濟之外發展農業私有經濟，這并不會改變農業合作經濟的集體性質；另一方面，在農村集體經濟之外存在另一種經濟形式，也有利于兩種經濟形成一種競爭關系，使兩者之間可以互相補充，互相學習。

1956年9月，陳云同志在第37次國務會議上談到農業生產合作社問題，著重強調了“個體生產是集體所有制的補充”的思想。同年，劉少奇同志在八大報告中明確指出，合作社不能過分強調集體利益和經營，可以有家庭副業的存在。在這個會議上，陳云同志提出了著名的“三個主體，三個補充”思想，提出在工商業經營方面（包括農村集體經濟中的小手工業和小商業合作社），國家經營和集體經營是工商業的主體，但是附帶有一定數量的個體經營，這種個體經營是國家經營和集體經營的補充。另外，八大通過的“二五”計劃也規定，容許農民經營適合個體經營的各種家庭副業。1957年4月，周恩來同志在主持國務院第44次全體會議時指出，主流是社會主義的，小的給些自由，這樣可以幫助社會主義，并且認為合作社占總數的96%，其他的個體可以讓其存在。這也就是說，發展農業合作經濟，不是進行一刀切、單一的發展，而是允許在合作經濟之外可以有另外一種經濟形式的存在。

不過，兩種經濟形式可以并存的思想并不連貫、也不處于重要地位。八大黨章就明確規定，個體勞動是要取消的，要變成勞動群眾集體所有制，徹底消滅剝削制度，并且杜絕剝削制度的根源。

農村集體經濟經營要立足實際

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后，農村集體經濟經營方式主要是社員或農村工商業合作社成員集體經營，其經營規模相對較大，但在具體實踐中，黨對經營方式和經營規模也作出了一些調整。1956年7月，陳云同志在為國務院起草的文件中提出允許小商販存在。同年9月，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下文指出，在合作社經營問題上，鼓勵和幫助家庭經營或社有私營，并提出經營的基本單位可以縮小為小型的隊、小型的組。1957年3月，陳云同志在《對中藥材管理要放松一點》的講話中提議，用私人來經營國家的中藥材公司。1957年7月和8月，陳云同志又在全國糧食會議上提出，穩定的地區可以試行包干。

毫無疑問，這些提法是在堅持農村集體經濟的性質不能變化的前提下，對原來的農村集體經濟集體統一經營模式的個別調整。作出這些政策調整，主要是針對解決實踐中個別公社出現的磨洋工、農業生產積極性無法調動等問題。

在如何實現農業增產方面，八大前后黨中央也進行了一定的探索。

一般而言，農業增產的辦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增加農業用地總面積，另一種是提高單位面積產量。八大前后的實際情況是：首先，當時的農業機械化和化肥工業落后。其次，大規模的墾荒不可能。增加農業總產量的一個辦法是增加農業耕種面積，但在中國這樣一個人口大國，土地開墾已經基本飽和的情況下，想大規模地通過墾荒來增加農業總產量幾乎不可能實現。第三，水旱災害不能迅速根治。當時，國家財政收入有限，并且根據一五計劃，國家財政收入主要投向重工業和國防工業，其次是輕工業。這樣，投入農業水利建設的資金就少之又少，不能保證根治水旱災害。

基于這種現實情況，八大政治報告認為，農業增產的途徑主要是用合作化、興修水利、改良土壤、改良品種等辦法來增加單位面積產量，從而實現農業增產。同年，八大通過的“二五”計劃的決議提出，積極推廣一切可能的措施，如擴大灌溉面積，大力防治病蟲害等辦法，增加糧食和經濟作物的單位面積產量。可以說，八大前后黨中央把注重增加單位面積產量作為農業增產的主要方法是立足于實際的。

（作者單位：中共中央黨校中共黨史教研室）

責任編輯：鄭 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