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花

魏來安

打小時候起，我就喜歡吃棗子，但從沒有在意它的成長。常因為吃棗子被毛蟲叮咬得滿身是包，一時間對它很畏懼，但還是忘不了攀枝摘果，品嘗它的美味。

長大后，總是忘記不了孩提時的玩耍，常在夢中游戲童年，攀樹吃棗子，也常因被毛蟲叮咬而驚醒。

在我工作后，有了自己的天地。因愛吃棗子，我的宅院中忘不了要種棵棗樹。只是喜愛，但從沒對它有過研究。近日不知怎的，突然對它有了另一種看法。時值院中的棗樹正在開花，我仔細端詳它的花瓣，它很獨特。它的花蕾雖然很小，但它那瘦小的花瓣像是五角星，花心毛茸茸的，且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

我常問我同事，你們了解棗花嗎？他們的回答，只是搖頭。是的，他們肯定不知。因為棗花太不起眼，它既沒有桃花的艷，也沒有梨花的白，更不用相比國色天香的牡丹了。人們幾乎可以忽略它的存在，它總是無聲無息地開放，悄悄地，生怕驚動了誰。

棗花，它沒有美麗的外表，也沒有鉆心的香，它無法張揚自己。它的花蕾小得可憐，青青的，而又瘦黃，好像米粒般大小。它的長相貌似桂花，可沒有桂花的香氣，也沒有桂花的傲氣，一切都無可比擬。盡管如此，它并不自棄，它知道自己足以讓人喜愛，讓人陶醉。

我的家鄉素有棗鄉之美譽，說來慚愧，酷愛吃棗的我，曾攀過樹摘過棗，但卻未細看過棗花，也沒聽到別人細說過棗花。但有句農諺，我記得很清，那就是：麥子黃，棗花香。

幾天前出差，正值麥梢發黃的時節。路過一片棗林，嗅到了棗花的香，心中有著無比的喜悅。于是便停車路旁，走進棗林。此時的棗花正擠擠挨挨地開著，這是我第一次欣賞這樣大面積的棗花。我被它的清新、自然、樸實迷住，也被它的芳香所陶醉。

舉目遠望，百畝棗林一望無際。在林中，你看不到一朵獨立的花，只有那幽香陣陣飄來。不經意地入鼻，猛吸也絕不會嗆著，還是那淡淡的清香。平實是棗花的特點，置身棗林中，你只需平靜地喘息就足夠你需要的氧。塵世的煩擾會被眼前的清新蕩滌，五臟六腑被這棗香洗滌，頓覺清爽了許多。走近細看，才見葉子下密密麻麻的全是花，羞羞答答地藏在葉間的花一點都不張揚。

棗花來得比較晚，一般在桃花艷、梨花白、杏花鬧嚷嚷時，棗樹還是一葉未發。只有百花吐艷、萬木爭春之后，棗樹才悄悄地發芽抽葉，孕育自己的花蕾。棗花開時，是棗葉最美之時。綠油油的帶著點嫩黃，猶如剛剛長成的少女，不施粉黛也自然動人。而棗花，它卻隱藏著自己，全無怨言，任由棗葉出盡風頭。它知道，癡心的小蜜蜂會找到它，采集它的粉去釀蜜。據說棗花的蜜有很多功效。棗花花期很短，沒有幾天便結出一個尖尖的小青棗。棗花竭盡全力地孕育果實，等到秋風乍起，顆顆紅瑪瑙般的果子將會掛滿枝頭。

此時，我想到了家鄉的棗園，仿佛看到家鄉的人們也在欣賞棗花。他們看著笑著，在寄予著希望之時，同時露出了微笑。他們微笑的眼里漾出了喜悅淚花。那是家鄉人們對棗花、對生活充滿希望和幸福的微笑。

（責任編輯 劉冬楊）